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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相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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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倚听到这里,恍如脑海中有什么砰了出来一样,头痛欲裂,也明白这个丫头虽然来者不善心机不纯,说的也都是真话。那日纸条上的字迹,确实将她字的韵味模仿了十成十像,就连李潇也未必做得到。一直以来,除了寻常宴会,赵氏都不允许她随便外出,看到过她字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能写出纸条的人,除了赵氏之外,恐怕也就只有大姐李琦秀了。李琦倚自然不会怀疑一直以来对她疼爱有加的赵氏,那么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在纸条掉落的时候,李琦倚原本就想开口,是李琦秀拉着她才没有辩解,白白遭受了这个不平之冤。李琦秀曾经假意指引他们往“太子是整个事件的指导人”的方向上去过,可若是太子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让人传出那日流言在市井之内,有辱皇室威严的。整件事情越想疑点就越多,而且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李琦倚不愿承受的答案。
李琦吟看着已经陷入沉思的李琦倚,不露痕迹的轻蔑一笑,就给她自己思量的时间。人永远是感官动物,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现在李琦倚草木皆兵,对于李琦秀之前所做的事情当然会越想越可疑。
前世李琦倚一过门就让自己临摹笔迹,整整抄了十万多字的经书,她的笔迹,自己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写,那张纸条更是不在话下。
原本她的话中也有不少漏洞,若是眼前的人是李琦秀或者赵氏的话,肯定一眼就能看穿,但是对于李琦倚来说,她一开口就是那么一个重弹,已经把她给炸的失去思考能力,只能顺着自己的思路来了。就算日后李琦倚回过神来发现了,那时候,她也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
赵氏的势力在府中积威已久,怕是不好根除,只能让她的两个女儿先反目成仇,才好一个一个拔除。
一念之间,李琦吟的脑海中已经思量了很多。萧情也牵着新娘子手上的红带走了过来。
“红苑自幼丧父母,被买入李府,二小姐又待红苑极好,红苑感激不尽,就敬二小姐一杯。”红苑今日穿了大红色的新娘礼服,因为是侧妃,头上不能戴凤冠,只用一只簪子插起,平凡无奇的样貌因而也有了一丝喜色。但与她身前的李琦倚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琦倚一下子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没有反应过来,当即看到红苑手中拿着的酒杯和众人的目光时,随即条件反射的接过了酒杯,正了正脸色。
“你既然是我们国公府走出去的,自然身上也得要有一些像样的东西。”李琦倚拿出怀中的一对祖母绿对戒递给红苑,“在萧王府不比李国公,凡事都得周到,照料好王爷,辅佐好未来正妃都是你该学的东西。”
若是平常红苑为她敬酒,李琦倚必然要怒骂一声,“贱蹄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给我敬酒。”但现在在大庭广场之下,也不得失了礼数,李琦倚慵懒的抬起眼帘,就叮嘱了一些琐事。在外人看来,也是秀了一场主仆情深的画面给大家看,冲刷掉流言带来的误会。
斜眼扫到萧情的时候,李琦倚看到他眉眼如画,谈定自若的看着自己,当即俏脸红了一大半,越发衬得娇艳非凡。
萧情是何等人物,一看这李二小姐的神色就知道了她心中的情思,却便不动声色的也拿起酒杯和她相碰,狭长的双眼眯起的时候,满是晦暗不明的光。
这般风神俊秀的人,已是所有少女心目中所向往的夫君,又岂是太子那个只懂武力不懂风雅的莽夫可以媲美的。自李琦倚年幼开始,李潇和赵氏就以把女儿培养成母仪天下的皇后为目标,李琦吟一直也都觉得未来的皇上才是她的夫君,至于皇上究竟是哪个人,根本无关紧要。如今被这狭长的眉眼一扫,只觉得从小到大的观念都颠倒了。
“黛兰,回桃园。”李琦吟看完这场戏后,功成身退的准备回去,她起身时,那目光中是凤凰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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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梅
这几日,李琦吟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坦,每日除了去陪老夫人诵经外,就是躲在藏书阁里看书。李潇习文,李家自然也就藏书丰富,许多在外面早已经失传的孤本却在李家随处可见。李琦吟前世虽然在四皇子府学习过皮毛的识字,断句,作诗,对对,但无奈从小底子不够丰厚,也是个半文盲,如今闲来无聊就想要弥补以前的缺憾。
“小姐,二小姐果然派人去了京都所有说书人那里推敲是谁散布出来的流言。”黛兰看到自家小姐正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看着,远远望过去像是一幅仕女图,竟不忍心打扰,半响才记起了自己任务。
李琦吟原本专注的神色在听到黛兰的话后微微一顿,又微微敛了神色,“如何?”
“我在散布流言的时候已经照小姐的吩咐假意露出李府的出行令牌,这会儿二小姐恐怕已经彻底怀疑大小姐了,前段时间我还不小心撞到二小姐秘密的和大小姐的贴身奴婢白芷在谈话,应该是打算收买二小姐的人做眼线。”
黛兰瞧着这二小姐年纪且只有十四岁,可眉宇之间却有一种深沉,完全不似是一般官宦人家的人家,听到自己的一番话后也不着急答复,而是用一双讳莫如深的眼瞳盯着自己,当即收敛了打量的神色。
“前些日子二小姐也来找过翠寰,翠寰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答复二小姐。大小姐那边,奴婢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发现过什么风声。”
“你做的很好。”李琦吟这才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堪堪清秀的相貌露出笑颜时竟有一种雪山微融的风情。
李琦秀向来谨慎小心,纵然知道李琦倚最近的行为有些怪异,在完全搞清楚事情之前也不会贸然下手。而李琦吟正是利用她这份谨慎小心,就算待到她知道李琦倚为什么做这些古怪的事情以后,那也已经晚了。
古人云,不进则退,李琦秀现在正是这种状况。
见黛兰汇报完了之后还没有退下,李琦吟将手中所看到的页数折上做好痕迹,就放到了桌子上。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她将头向后一仰,便靠在了身后的座椅上,假寐的闭上了眼,舒展一下疲倦了一天的双眼。
“小姐,翠寰自从那日之后就一直待在侍女屋里不肯出来,奴婢看她好几天没有饮食了,神情有几分憔悴,恐怕是真的因为小姐的事而愧疚。若是小姐看在多年主仆情谊上,就也去瞧一瞧翠寰吧。”
黛兰有些畏惧于这个二小姐身上偶尔散发出来的戾气,但终究不忍心看着同铺有一段时间的翠寰再这样消沉下去,还是鼓起胆子求了情。
原本她以为依二小姐这个冷淡的个性,定是不会有所动容的。没想到原本躺在躺椅上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扫视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也好。”
李琦吟看似随意的一瞥,却在暗暗打量这个侍女,见她眼眸锃亮,似是不像有所图谋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翠寰虽然跟了她近十年,但为人好功近利,颇有些不入流的小心机,终究难成大器。依她这般谋利的心态,自是不会真的忏悔,恐怕是眼见自己得了老夫人的宠爱占了势,便想要以旧日主仆之谊重新从自己身上捞到好处,借这个小丫头使了一出苦肉计。
黛兰虽然是大夫人赏赐下来的人,可毫无心机可言,内庭之事一窍不通,忠心自然是不用怀疑,但这丫头极易被人利用,就连曾诬陷过她的翠寰也可以相信,怕也不是一个好帮手。
“你回去之后,就告诉翠寰,明日让她继续来我房里伺候着吧。”李琦吟起了身,披上那件老夫人赏赐的狐裘,“诵经的时间到了,现在你先随我一起去老夫人那里。”
翠寰纵然不可用,但现在还不是一颗弃棋,为防止她狗急跳墙,却也是要给一点甜头。
“是,主子。”
从桃园到老夫人居住的地方说长不长,说短也是不短,在这个寒冬还未褪去的初春仍是有些考验人。幸亏李琦吟身上有老夫人赐的狐裘,除了脚底有些冰凉之外,也没有太过于感受到冰雪消融的冷冽,可苦了的却是黛兰这个小丫鬟,穿着单薄,一直捂着手在唇边吹热气。
所幸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她们就到了老夫人居住的梅园,此时正是梅花怒放的时候,洁白的花叶与嫩黄色的花蕊迎风而立,有一股不输于人的傲气。
前生萧情爱桃花,她亦是跟随他喜桃,对于这些长相不算富贵的小花不甚瞩目,而今世一看到这些积雪也压不弯的花朵,才觉得之前的繁华憔悴,都煞是可笑。
已是悬崖百丈冰,唯有花枝俏。
若非是经过前世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从人生大喜落入大悲,如今又怎会现在的铮铮铁骨。
她曾经在萧王府风光时,萧情曾请过戏院里最好的戏班来为她庆生辰。一老生装扮的汉子跪在戏台上,如痴如醉的哼唱,音喉嘹亮。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渗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那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
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生、早悟兰因。
她不懂老生之痴,只觉得这戏子唱的实在是好,便赏了一只玉镯。奈何自那日之起,仿佛是一个暗示,李琦倚进门,她陷害被贬冷宫,萧情的绝情都将她一步步逼进死胡同,而今再想想那戏文之中所说,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心境。
“四小姐,你怎么痴痴地站在这里受冻。”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刚走出来定睛一看,连忙怒斥了黛兰一顿,“你这奴婢怎么看着你家主人挨冻还不去通报,未免也太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
李琦吟望了望四周,才知道自己已经迷迷糊糊走到了老夫人的房门口。黛兰大概是看自己正在沉思,也就没有打扰。
“桂嬷嬷,不必责怪黛兰,是我自己觉得梅花开得烂漫正好,便想一观。”李琦吟原本想要进去,看了看黛兰一张已经被风冻得通红的脸,又折返交代了嬷嬷,“我这奴婢一路上跟随我过来,衣着单薄,想必也是冻着了,就麻烦嬷嬷带她下去喝一杯暖茶。”
遇刺
待得到嬷嬷的首肯后,李琦吟才返身进了房间。
老夫人正跪在蒲团上,宝蓝色的宽大衣襟里是瘦小枯干的身躯,和所有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她脖子上挂着一串巨大的佛珠,手中的经纶转动,模样虔诚如教徒。
李琦吟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纵然平日里威严万分,此时也不过是一个平常的老人。
“现在已过午时,你比平常要来的晚了一点。”老夫人说着就要从蒲团上起来,李琦吟站在身侧,连忙搭上了老夫人的手扶她起来。
“孙女来的时候看到梅花开得旺盛,一时被吸引,就忘了时间。”李琦吟笑着将老夫人扶到了座位上,擦拭摆弄着大大小小的祭祀器具。“祖母莫不是就因为这个,要惩罚琦吟了吧。”
“难得你也会有这么孩子心性的时候。”余式自是不会为了这个而惩治李琦吟,她忽然正了正脸色,“再过几天,你兄长就该回来了,到时候全府的女眷都会出席列位门口迎接你哥哥,你也要做好准备。”
“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李琦吟对这位传说中的哥哥都没有太大的印象,也仅是愣了一下≮更多好书请访问。 ≯,就冷清的回答道。
“胡嬷嬷前些时候出门采购了一些布匹,我瞧着有几批成色不错,你就跟着她去挑一挑颜色,让她送过去给你,你也好裁成春季新衣。”老夫人的面色有一些喜意,显然是孙子回归的消息让她很是开心。
“谢祖母。”李琦吟扫了扫一眼老夫人身侧的一群嬷嬷,见有一个嬷嬷向前走去,必定就是老夫人说的胡嬷嬷,就跟随着她朝大门外走去。
“四小姐,这老夫人待你还真是亲厚,比起庶女们还要好上几分呢。”胡嬷嬷是个会说话的人,全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四小姐现在是老夫人的心头肉,自然水涨船高,也跟着捧起李琦吟来。“这些布匹是从图特族运过来的,光是算上一路上快马加鞭赶来死伤的马匹和镖师的运费,已是价值连城。听说这个料子寸布寸金,就连大夫人也是只分到了四匹呢。”
李琦吟倒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一贯冷清的垂下了眼帘,“祖母待人亲厚慈爱,自然是心疼我们这些小辈的。”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起,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这期间大夫人们都没有来找过麻烦,想想也是托了余式的福。余式让自己现在去拿布匹,也是怕到时迎接兄长的时候自己和娘亲穿得太寒酸,丢了脸面。
若是在一般官宦人家,祖母肯这样对待一个庶女,确实是已经很让人感激不尽了。但她在前世的影响下已经下意识的排斥李府和李府里每一个人,对于余式确实有感激,但没有那些装出来的亲厚感。
“呵呵。”胡嬷嬷干笑了一笑,在李琦吟不痛不痒偏重就轻的说话下,也安静了许多。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胡嬷嬷终于在一座建筑物前停了下来。徐徐的向李琦吟行了个礼,“四小姐,这里就是老夫人说的聚宝阁。里面尽是一些他人送来的贡品和府内的奇珍异宝。老夫人已经发过话了,若是四小姐有什么别的看得上眼的宝贝,也尽管拿走就好。”胡嬷嬷是个精明人,经过刚才的事,也不再自讨没趣,然是尽职的向她汇报,不再提那些溜须拍马的话。
说着,胡嬷嬷就打开了聚宝阁的门,把李琦倚迎了进去。
当大门关上时,李琦吟才看清了聚宝阁内真正的文章。
四颗豆大的夜明珠照相辉映,把这个不足百平米的地方点的透亮。第一排的柜子上放着几匹色彩绚丽的布匹,散发出点点荧光,都是一些艳丽夺目的颜色,绣着鱼虫花鸟等,想必便是老夫人说的那种布料。
“这几匹就是老夫人说的布匹,不知小姐喜欢什么什么花色的?”
李琦吟随意地扫了一眼,便指了指最为素淡的那匹白布,白布上仅仅用略微的银线作为引子,勾勒出一点梅花,一眼看上去完全平淡无奇,也不够喜庆。
“就这匹好了。”
“四小姐皮肤白皙,这白色是最为合适的了。”胡嬷嬷面上陪着笑,心里却在纳闷。
这四小姐平日里除了在老夫人面前时连个笑容也没有,深沉的完全都不像是十四岁的小女孩,怎么就连穿着都偏爱素色,一点都不喜庆。
胡嬷嬷在前方指路,带着李琦倚在一个个柜子里穿梭,还不时眼尖的跟她介绍各种柜子里的奇珍古玩。
“这把琴可是用千年鲸鱼的骨架做的,曾经是前朝皇后的爱琴,弹出来的琴声娓娓动听,好似是高山流水,是多少文人墨客争相竟要的佳品呢。”
“这个玉簪上镶嵌着五颗宝石,看似分离,实则是同一块宝石,而且做工细腻,花色淡雅,戴在四小姐头上一定好看。”
“还有这幅字画,是书法家慧明禅师所写,字字有禅语,句句有玄机,传说中可以让人看完就脱胎换骨呢。”
饶是胡嬷嬷口舌生花,李琦吟也没有在她说的那些宝贝上多瞧上一眼,而是慢悠悠的踱步,捡起了一把隐藏在最下层柜子里黑漆漆的匕首。
匕首刀刃上泛着阴冷的光,刀面好似是平整一块般,黑色的外表到了夜晚不引人注意,极其适合防身和暗杀,很明显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兵器,奇怪的是它的下端挂着一个方块形状的玉牌,玉色温润通透,触觉冰冷。
这匕首本就是防身之物,素来以轻便和小巧为主,可以让人随身携带。现如今却在它下端挂上了一块明显限制行动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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