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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族传说-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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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心中有种难以抑止的怨愤。
    牧野栖忖道:“庞纪竟两次将我利用了,此人果然与痴愚禅师大不相同,无怪乎自他成
    为正盟盟主之后,正盟一改先前处处被动的局面。我奉师命进入风宫,师父虽曾令我设法削
    弱风宫的势力,而且我也成功地助正盟灭了玄流,但庞纪却如此待我!若非朱元名最终还是
    投靠了白流,我在攻袭天山莫寒行宫那一役必定会失败,岂非会使我在风宫中的地位削弱?
    在正道人眼中,我是风宫宫主之子,是邪魔中人,我以损害父亲的利益为代价,却成全了庞
    纪,让他在正盟中如日中天,受万众敬仰!”
    他越想越烦躁不安,索性翻身坐起,大声道:“我要喝酒!”
    伺侍牧野栖的婢女小意被惊醒后,赶紧匆匆穿戴后点起一支蜡烛进屋,睡意犹存地道:
    “少主,你晚上刚喝了不少酒,再喝恐怕会伤了身体”
    “我让你拿酒你便拿!”牧野栖不耐烦地道。
    平时牧野栖对待婢女、下人一向不错,故他身边的仆从都暗自庆幸伺侍的是一个地位尊
    崇却颇为和蔼的少主,比及风宫四老身边的婢奴幸运多了。小意从未见牧野栖如此喝斥下人,
    心中一惊,烛火一倾,几滴浊油滴在了她的手上,她连哼也不敢哼出一声,立即道:“是,
    小婢这就去拿!”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小意就端来了几个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热好的酒。
    当她将酒菜送来时,牧野栖脸上的恶意已退去,只是仍显得有些阴郁,与平时小意见到
    的那个笑意盎然的牧野栖截然不同。
    小意摆好莱,又为牧野栖倒上满满一杯酒,正待退下,却听得牧野栖淡淡地道:“你留
    下。”
    小意看了牧野栖一眼,目光立即低垂,低声道:“是,少主。”
    牧野栖让小意再添一只杯,要她相陪。
    小意低垂着头,小声道:“小婢只是一个下人,怎配与少主饮酒?少主能让小婢在一旁
    伺候着,已使小婢感激不尽了。”
    她那恭顺得近乎楚楚可怜的神情让牧野栖心情略略好转,他道:“这儿只有你我二人,
    就不必太拘礼,坐吧。”
    小意道了一声:“多谢少主。”
    牧野栖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意心中微微有些凉意,因为她已伺侍牧野栖半年多了,牧野栖却还不知她的称呼,无
    论主子对下人是宽厚还是苛刻,下人永远是下人。
    她揉捏着自己的衣角,道:“婢女贱名小意,实不足少主挂齿。”
    牧野栖见她言语文雅,神情娇羞中又略显拘束,模样清丽可人,不由对她有了些好感,
    忖道:“她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倒不曾有丝毫留意。”当下道:“小意?此名倒有些意
    思。”
    言罢他再未多说什么,只顾饮酒,神情若有所思。他本是满怀心思,这时似乎已完全忘
    了还有一人与他同坐,偶尔举杯向小意示意同饮,目光却很少投向小意这边。
    但牧野栖每一次向小意举杯示意,小意都不折不扣地陪他喝一口。在她看来,她只是一
    个婢女,而牧野栖却是尊崇无比的风宫少主,而且牧野栖举手投足间自有超凡脱俗、飘然出
    尘的风度,更让人心生一种可望而不可及之感。此刻即使牧野栖让小意喝的是毒药,她也会
    毫不犹豫地将之喝下。
    牧野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望着小意,道:“你在风宫已有几年了?”
    因为酒的作用,小意的双颊已浮现少女所特有的健康晕红,如秋水般的眸子亦有了水气,
    这使她显得格外水灵。同样是因为酒的作用,小意已没有了最初的紧张不安。
    她答道:“有三年多了。”
    牧野栖继续问道:“你觉得风宫最终会胜还是会败?”
    若是平时,小意听到牧野栖向她问起这一点,足以将她惊出一身冷汗,而此时在酒意的
    作用下,她却抛弃了重重顾虑,道:“这些年来,风宫有胜有负,有成有败,胜败皆在人为
    而已。”
    牧野栖饶有兴趣地望着小意,道:“但你有没有听过‘邪不胜正’这一说法?”
    小意显然颇有些醉意了,她吃吃一笑,道:“难道少主竟自认风宫为邪?我娘生前是一
    个名门正派的伺传人,可最终我娘一生坎坷,早早离世,我在风宫中伺侍少主,却没有
    受什么委屈。照我看来,所谓的正邪,就如一张纸的正反两面,以这一面为正,另一面则为
    邪,反之亦无不可。”显然她娘曾有过不少坎坷,以至于小意只能以一言带过而不愿提及。
    牧野栖怔怔地坐着,竟久久无语。
    良久,他方缓缓长吁了一口气,一连灌了三大杯酒。这时,他与小意一样,亦有了醉意,
    小意忘了替他斟酒,而牧野栖也忘了小意是伺侍她的婢女,他只顾自斟自饮起来。
    当烛火即将燃尽时,牧野栖已醉了。他强自站起身形,却因动作太大,一下子震动了桌
    子,将蜡烛震翻,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小意赶紧上前将他扶住,她的脚步也有些虚浮了,两人踉跄着摸到床边,小意扶着牧野
    栖让他躺下,没想到牧野栖的身子倒下的同时,将她的手也压住了,小意的身躯不由自主地
    与牧野栖紧贴着,一股男人的气息扑鼻而至,小意的心跳倏然加快,似乎随时都会跳出心腔。
    她的声音轻颤道:“少主,小意的手让我替你脱了衣靴”
    牧野栖“嗯”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非但未使小意的手臂可以抽出,反而将大半个身
    子压在了她的身上。
    小意脑中“嗡嗡”乱响,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底干涩,浑身一阵燥热。她一动也不敢动
    地躺着,想要说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来,惟剩娇喘之声。她尚可活动的那只手死命地抓住
    被子的一角,似乎在竭力坚持着什么。
    牧野栖的气息吹在她的耳后、颈上,她的身子越来越软,眼前清晰地浮现出牧野栖那张
    俊朗不凡的脸,高大挺拔的身躯,以及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她的晕眩之感越来越明显,此时已不仅仅因为酒的作用
    当牧野栖动了动身躯,唇部触及她娇嫩的耳垂时,小意“啊”地一声呻吟,猛然拥住牧
    野栖,整个身躯向他缠上、贴紧
    在那一刻,她已忘了自己的身分,她只知道自己的情欲已饱涨到无以复加之境,她的心
    中已有火焰熊熊燃起,而她却愿意让烈焰炽烤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莫可名状的异样感觉让牧野栖略略清醒了一些,他感觉到了怀中的火热、柔软与幽香,
    他忍不住道:“你”
    他的话尚未说完,已被一片滚烫的香唇封住
    ※※※
    牧野栖睡着了,在渲泄过后的疲倦中,他暂时忘记了心中的不快。
    小意无力地坐起身形,披上衣衫,静静地在黑暗中坐着,她的心情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感
    到有些意外,尽管方才她经历了对于一个女孩而言极为重要的一刻。
    也许,她的平静来自于她的无所求,她自知自己无论地位还是其他,都无法与牧野栖相
    提并论,她觉得她只是做了一件她认为值得做的事而已。在此之前,她从未有过如此念头,
    当事情降临时,却犹如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替牧野栖压了压被褥,正要退出去的时候,忽闻外面传来一声惊
    呼:“有刺客!”
    呼声打破了夜幕的沉寂。
    惊心动魄的警号声随之响起,在夜空中回荡不息。
    牧野栖一跃而起,随即便听得他喝道:“来人!”
    “少主有何吩咐?”小意道。
    牧野栖一怔之下,方依稀忆起昨夜的情形,他静默片刻,声音低了些,道:“点灯。”
    很快他又道:“算了——外面有变,不要轻举妄动。”说着,他已迅速穿戴完毕,并从
    床头搞下利剑,这时外面的呼喝声已响成一片,火把、灯笼的光亮如从窗口处映射而入,将
    屋内照亮了许多。
    此时,外面响起了几个焦灼的声音:“少主少主,你没事吧?”
    牧野栖本待出去,听得他们的声音,又站定了,沉声道:“没事,你们还是去与其他人
    一起追捕刺客吧!”
    “是!”门外几人齐声应道,随即响起离去的脚步声。
    牧野牺看了小意一眼,未说一句话,当即离开笑风楼,向呼声最初传出的地方飞速赶去。
    待他匆匆赶至时,赫然发现被杀的人竟是朱元名!
    朱元名的住所已被“神风营”的人重重封锁,无数灯笼将无天行宫照得亮如白昼。尽管
    风宫属众应变极快,但那个刺杀朱元名的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神风营”属众见牧野栖赶到,立即为他闪开一条通道,牧野栖看到了朱元名屋外的两
    具尸体,是朱元名两名旧属的尸体,死者全身没有一处伤口,脸上也没有任何痛苦的神情,
    显然是因为取他性命之人的手法极为干脆利落的缘故。
    而朱元名则静静地躺在屋内冰凉的地上,身下一滩鲜血尚未凝固,他的双眼睁得极大,
    显然在临死时的那一刻,他见到了一个让他极为惊骇的人,或是见到了一件极不可思议的事。
    屋内的一切完好,并无任何打斗的迹象,由此可见朱元名几乎是在未作任何反抗的情况
    下就已毙命。
    朱元名的武功牧野栖见识过,绝不亚于任何绝顶高手,又有什么样的绝世高手能够使朱
    元名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是容樱?
    这是牧野牺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但随即他又觉得即使凶手是容樱,虽然她的武功足
    以胜过朱元名,但要想轻而易举地击杀他,几乎绝无可能!思忖之余,牧野栖向守卫于四周
    的“神风营”属众厉声道:“封锁方圆十丈之内,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这个范围之内,否则
    格杀勿论!”
    他的肃杀让“神风营”属众皆为之一紧,当下立即再调集人手,将方圆十丈之内防守得
    满水不漏。
    牧野栖这才匆匆向闲风阁方向而去,他要将此事禀报牧野静风知晓。此刻,他心中惊怒
    不已,无论杀了朱元名的人是谁,对他而言,都颇为不利,因为攻袭乃至收降天山莫寒行宫
    的事,一直都是由他负责。
    因牧野栖心情很坏,途中有属下向他施礼,他皆视着未见,一概不理。
    行到半途,前面出现了一列人马,牧野栖定神一看,被众人簇拥当中的正是父亲牧野静
    风。朱元名身分特殊,他被杀后,连牧野静风也难免被惊动。
    牧野栖赶紧上前行礼问安,牧野静风沉声道:“朱元名能救否?”
    牧野栖摇了摇头,当下将自己所见到的情形向牧野静风述说了一遍。
    牧野静风听罢,沉吟片刻,道:“还是去看个明白吧,朱元名既已归降,杀他的人就等
    于挑衅整个风宫!”
    当下牧野牺与牧野静风一道又重返回朱元名的住所,牧野静风仔细察看了朱元名的尸体,
    神色凝重地道:“好可怕的武功,难道凶手会是容樱?”
    随即又摇头否认道:“容樱的武功固然可怕,但要想避过风宫重重关卡,直入行宫腹地
    而不惊动任何人,只怕绝无可能!按理,杀了朱元名的人除了负有绝世武功之外,还应对宫
    内的情形极为熟悉。若是此人能让朱元名对他绝无防范,那么出手成功的机会就会大得多。
    所以,此人也可能是朱元名额为信任的人。”
    牧野栖额首认同,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人会是谁?”
    ※※※
    当牧野栖回到笑风楼时,天已大亮。他的神情显得有些疲惫,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
    不可思议,仅仅在一夜之间,他自身以及风宫都有了不小的改变。
    小意为他端来糕点时,她的神情显得很平静,与平时全无不同,似乎她与牧野栖之间根
    本未曾发生任何事。
    牧野栖一声不响地用完糕点,小意则在一旁垂手而立。屋内静得让人不安,牧野栖终于
    开口了,他迟疑道:“昨夜”
    “昨夜小婢喝了点酒,睡得很沉,以至于没能伺侍少主,实是该死。”小意接过牧野栖
    的话头道。牧野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道:“你出去吧,我要静一静。”
    小意退出之后,牧野栖独自一人仰身躺在床上,思忖者昨夜乃至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
    一切,他隐隐觉得在扑朔迷离中,似乎有一个关键的症结。一旦明白这个症结的所在,也许
    一切难解的谜团都会迎刃而解。但此刻他却无法从千头万绪中寻出这个症结的所在。
    不知过了多久,牧野栖忽然发现自己站在极高的石崖顶端,崖顶不过十丈见方,四面皆
    是如刀削般的石壁,而且根本无法看出崖顶距崖底有多深,只见四周一片昏暗,不知由何处
    刮来的风带着一股森森寒意,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飞扬,劲风在他的耳边发出一波又一波的
    呼啸声
    牧野栖的心被无边无际的绝望所充斥,他要离开这个孤绝之地!却根本无计可施,他嘶
    声力竭地呼喊着,他的声音甫一传出,立即被劲风撕得粉碎,然后卷入无边的黑暗中
    忽地,在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座石桥,桥身极长,雄伟壮观,牧野栖见此狂喜不已,
    立即毫不犹豫地踏上石桥。
    就在他踏上石桥的那一瞬间,石桥突然轰然塌下,牧野栖的身躯立时如秤磅般向下急坠。
    大惊之下,他不由“啊”地一声惊呼,猛然由晕沉中惊醒过来,只觉身上已出了一身冷
    汗。牧野栖心有余悸地向四周望了望,明白自己仍是安然无恙地置身于自己房中,这才心情
    稍定。
    这时,外面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随即听得小意道:“少主,宫主夫人来了。”
    “叶姑姑?”牧野栖一惊而起,忙道:“快快有请。”
    他心中暗自忖道:“叶姑姑一向深居简出,很少踏出‘闲风阁’半步,更不曾来过笑风
    楼,她今日怎地忽然有兴致前来这儿?”心中想着,他已飞快打开房门,只见叶飞飞在一名
    侍女的陪同下,正向这边走来。
    牧野栖急忙迎上前,深施一礼,欣喜而歉然地道:“栖儿一直为一些琐事忙碌,没能去
    看望姑姑,倒令姑姑挂怀了。”
    叶飞飞已有七八个月身孕,身形更显丰满,她的神情举止已少了以前不让须眉的豪爽与
    锐气,变得平和而安宁。只见她和声道:“听说昨夜出了事,我便过来看看你。”顿了顿,
    又道:“你一说你改口称我为娘了,照我看来,还是称姑姑为好,你叫着顺口,姑姑听着也
    喜欢。”
    牧野栖像个孩子般略显腼腆地一笑——惟有在叶飞飞面前,他才会如此。关于这一点,
    甚至连与在其父牧野静风面前都不相同。惟有叶飞飞方能给他一种极为温馨的亲切感。
    叶飞飞向她身边的侍女挥了挥手,道:“你退下吧。”
    小意亦知趣地与那侍女一同退下了。
    进屋之后,叶飞飞道:“栖儿,你将门掩好,姑姑有话要对你说。”
    牧野栖这才察觉到叶飞飞安宁祥和的神情之后还有隐隐的不安与忧郁,他心中不由“咯
    噔”了一下,忙依言将门掩上了。
    叶飞飞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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