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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掩妆,戒瘾皇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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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跃上马背,刚准备扬鞭而起,就看到宫里的太监总管常喜火急火燎地来了戒坊。
“夜大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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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赶至宫门口的时候,宫门口还是喧嚣一片,围观群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微抿了唇瓣,夜离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福田,便拨开人群,跻身上前。
入眼一片凌乱,就像是一个集市场。
有挑箩筐的,有赶牛车的,有扛的,有背的,有举的……
琳琅满目。
只不过,皆是丧事所用之物,冥币、丧服、花圈、白幔,还有……棺材。
人,夜离基本都不认识,除了三三棺材铺专门送货的小六子。
看来,整条冥街的商铺都出动了。
方才常喜已经将事情大概跟她说了一遍。
昨夜有人去冥街的各家商铺预定了大量丧品,定金都付了,让他们今日一早送至宫里,给一位叫秋月的姑娘。
且不说秋月只是一低贱婢女,她还是死罪之身,单说皇宫是什么地方,又岂能让这些不吉之物入内?
守门侍卫不让进,也无人买单收货,商家又不肯白白拖回。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买卖讲的是诚信,皇家也不能例外吧?我们货都送过来了,怎么又不收呢?”
“是啊,是啊,为了送货,我还在外面雇了人手和牛车呢,现在又让我们拉回去,这些费用谁人给出?”
众人义愤填膺。
夜离正欲从边上绕过入宫,蓦地瞧见一抹白衣身影翩跹行至众人前方。
紧接着,醇厚低沉的嗓音响彻:“诸位!”
明明不是高喊,却愣是穿透了所有的喧嚣。
顿时,场下四寂。
夜离循声望去,男人衣发翻飞、丰神如玉,是缉台台主凤影墨。
而与此同时,男人的目光也似他的声音一样,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围观人群,最后,落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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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此事就到此为止
而与此同时,男人的目光也似他的声音一样,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围观人群,最后,落在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只一瞬,他又淡然撇开,薄唇轻启,声音朗朗继续。
“敝人是缉台的凤影墨。可能诸位有所不知,诸位口中的那位货主秋月姑娘被查出贩毒,已于昨夜伏法。”
啊!
全场震惊,一片哗然。
夜离低垂着眉眼,绕过边上的众人往里走。
凤影墨淡扫了她一眼,优雅地朝七嘴八舌的众人扬了扬手,示意大家肃静,继续道:“而在其伏法之后,便有人去诸位的商铺预定各种冥品,让全部都送到宫里来,制造现在这样的场面,对方的动机很明显,并非真的要买这些东西,而是借此来通知秋月的其他同犯,秋月出事了。”
“所以,诸位请回吧,皇上仁慈,心知诸位无辜,且经商不易,已让内务府处理此事,稍后会有补贴银两送至诸位的商铺之中,诸位大可放心,此事就到此为止!”
寥寥数句,将前因后果言明,让前一刻还义愤填膺的众人转瞬偃旗息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离开。
只有极少数人持怀疑态度,站在原地磨磨蹭蹭,继续观望。
凤影墨尽收眼底,唇角略略一勾,又道:“对了,对于昨夜前去冥街订购之人以及秋月的其他同犯,缉台目前正在调查缉捕之中,敝人希望,当然也相信,这事跟各商铺无关。”
最后一句,语气沉沉。
且,话落的同时,维持秩序的禁卫也手持兵器纷沓而至。
至此,哪还有人敢再逗留一瞬?
顷刻之间,包括围观群众,全部作鸟兽散,生怕晚了一步,就被当成了嫌犯。
夜离唇角冷冷一勾。
凤影墨果然不愧是凤影墨。
伸手朝门口的守卫出示了自己的腰牌,夜离疾步入了宫门。
常喜找她,不是让她来宫门口看热闹的,而是,太后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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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慈宫
夜离跪于冰冷的汉白玉石地面上,太后脸色黑沉:“亏哀家一直觉得你脑子灵活、处事沉稳,你知不知道,秋月一事,哀家目的已然达到,只想一笔带过。你倒好,哀家让你想办法拖延时间,你就给哀家整出这样的事端来,你这分明是要缉台往深里查啊!而且,一堆人拿着死人的东西公然纠集在宫门口,你让百姓怎么看,你让皇上如何自处?他不龙颜大怒、不让人彻查才怪!”
太后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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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这一切是皇上贼喊捉贼
太后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气得不轻。
夜离缓缓抬起眼帘,看向居高临下站在自己前面脸色铁青的妇人,笃声道:“太后娘娘,不是奴才。”
她还不至于做这么被动的事。
当然,不是说让面前的这个妇人被动,而是说让自己。
太后一怔,有些意外,垂眸睨着她:“不是你?”
“不是!”
太后眼波敛了敛:“可是,两个昨夜巡视治安的捕快说亲眼看到你去了冥街。”
夜离心头一颤。
“你去冥街做什么?”太后慢慢凝起眸光,定定望进她的眼。
显然,这个多疑的妇人并不相信她。
夜离不避不躲承接着她的目光,心念已在顷刻间百转千回。
“然后,那些商家也说是奴才亲自去定的货,是吗?”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倒没有,听他们说,订购之人戴着斗篷,轻纱掩面,皆未见其真容。”
“所以,娘娘,这是一个局,奴才是被陷害的,那两个捕快是对方的人,他们做了伪证,奴才昨夜根本没有去冥街。”
虽然实际上她去了。
她不能将三三棺材铺牵扯进来,以免引起任何纠复。
她非常确定昨夜去的时候,并无人跟踪,且,也未曾碰到任何人。
太后没有吭声,似是在思忖她的话。
“娘娘想,各个商家都未能见到订购之人真容,为何两个捕快那般确定是奴才?难道奴才进冥街的时候,未戴斗篷,未覆面纱,而进ru商铺的时候,又故意戴上不成?”
太后点点头,秀眉微蹙:“你说得没错,哀家也是一时被皇上给气糊涂了,竟没想到这些。不久前,皇上怒气冲冲来静慈宫,告知哀家宫门口发生的事情,并说有人看到是你所为,他问哀家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哀家心里清楚,他借征求哀家意见之名,不过是行兴师问罪之实。”
太后顿了顿,秀眉蹙得更紧了些:“如今被你一说,显然,这一切是皇上贼喊捉贼,目的,就是想要除掉你,或者,不想让你介入缉台。”
夜离垂眸弯了弯唇。
是的。
其实,在宫门口看到凤影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一切是他们所为。
所以,她才会感慨,凤影墨果然不愧是凤影墨。
他们的目的,或许如太后所言,为了除掉她,或者不让她介入缉台,又或者是给太后一个下马威,还或者是找个可以深入调查秋月之事的由头。
“哀家去找皇上!”
太后边说边往外走,可走了两步,又蓦地停住,面色凝重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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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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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她没死,也没晕
龙吟宫。
宫人们来来往往、进进出出,都会朝一动不动跪于门口的夜离看上一眼。
曾经是这后宫位高权重的内务总管,如今也是响当当的戒坊坊主,那些个宫人们的眼神就不免有些复杂了去。
特别是看到她的身后,藏青色的华袍后摆那一片依稀可见的殷红时,更是各人眉眼,各色神情。
夜离也不以为意,低敛着眉目,背脊挺得笔直。
深宫为奴三年,跪,与她而言,早已算不得什么。
哪怕不久前还跪在静慈宫听太后的训斥,如今又跪在龙吟宫门前等着帝王发落。
哪怕刚刚受了五十板子,屁。股已经皮开肉绽。
她一样能泰然处之。
是的,今日的这个黑锅,她背了。
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说,既然皇上有心为之,定然是想好了万全之策,就算找他解释,也肯定会被他化解,何况皇上是谁,是掌握着生杀大权、可以指鹿为马的天子,她没必要跟他正面冲突,引起双方不快。
更重要的一点,她也不想秋月的这件事他们再深究下去。
所以,她让她承认,就是她夜离去了冥街,定了这些东西。
原因当然不是为了通知秋月的同犯,而是因为自古有云,死者为大,就算是毒贩,已然自己伏法,而她还是剖了秋月的肚腹,她想以这种方式弥补对秋月的冒犯。
这个理由很牵强,她知道,她也同意太后所说的,其实什么理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皇上心里很清楚,不是她干的,只是硬要赖在她的头上而已。
“风水轮流转,这一次,这个哑巴亏,我们也只能认了,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有的时候,顺势而下,成全对方,不一定就是输。既然皇上问哀家怎么处理,哀家无论如何都得给皇上一个交代。夜离,就委屈你了,你的功劳哀家自会记着,哀家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你白白付出!”
于是,她被拖去了内务府,被杖刑了五十。
因为这几年,她的冷面无情,早已让那些下面的人积了恨,难得有此良机,那每一板子落下来都是卯足了劲儿,扎扎实实。
她一记一记受着,未吭一声。
她当然不是为了太后口中的保证。
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要做什么,她从来都很清楚。
她能忍。
杖刑完毕,她没死,也没晕,当然,太后也不会让她死。
她被拖到了龙吟宫的外面,跪求帝王原谅。
虽是白日,天色阴沉得厉害,眼看着要下雪的样子,冷风寒冽直往领口里灌,可龙吟宫里的那位主子就像不在一样,一个上午未露面。
虽然,她知道,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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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凤大人请自重
正午的时候,雪终于落了下来。
风雪交加,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夜离就变成了一身白。
龙吟宫里的那位依旧没有出现,倒似是胃口极好的样子,宫女们进进出出,一会儿送午膳,一会儿送汤品,一会儿又送糕点。
风雪中,夜离跪成了一尊雕塑,始终一动未动,任凭漫天纷扬的白雪落在她的身上、发上、眼睫上。
那些认识夜离的宫人们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难怪这个男人年纪轻轻,就能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从一个小小的太监,爬到如今高位,原来,他不仅仅对别人冷血无情,他对自己,更狠。
深宫之中,每日都能见到杖刑,杖毙的、杖晕的,司空见惯,三十杖责的都极少有人受得住。
而他,五十大板打完,还能跪在这里岿然不动,又岂是常人所能为?
“夜大人,你跪在这里作甚?”
当凤影墨一脸惊讶地出现在夜离面前的时候,已是半下午的光景。
天地一片皑皑,男人一袭白衣,肩披白色大氅,仿佛要与这天地融为一色。
“说好今日一起去冼州的,凤某在缉台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夜大人前来,派人去了戒坊,才知夜大人进了宫,于是,凤某又等了些时辰,眼见一日将尽,还是未见夜大人,凤某这才不得不进宫来看看。夜大人这是怎么了?”
男人微微倾身,凑到夜离的面前,凤眸深深定定望进她的眼,薄削绝美的唇边一点弧光浅浅。
夜离便笑了。
原本积于眉梢眼睫上的雪瓣随着她的动作落了下来,露出她早已冻得没有一丝血色的素颜。
“凤大人不去唱戏当真是可惜了。”
见过演的,没见过演得如此大言不惭的。
且不说一切本就是他所为,单说她进宫,他明明也是看到的。
而对于她的出言不逊,凤影墨似乎毫不在意,低低一笑,他直起腰身,围着她慢慢踱着步子,在看到她身后袍角上的血污时更是一声轻呼:“呀!到底发生了何事,让夜大人被打成这样?”
一边说,一边随意地撩起她的袍角,看向里面。
夜离顿时就恼了。
其实是又羞又恼。
不对,应该是又羞又恼又痛。
血污已经让破碎的袍角和里面的亵。裤跟受伤的皮肉沾在了一起,他这样一扯,简直是……
一把将他的手打掉,夜离冷声道:“凤大人请自重!”
“自重?”
这次轮到凤影墨笑了。
“且不说你着了亵。裤,我们也都是男人,昨日见夜大人给太后娘娘推拿如此娴熟,我还以为夜大人不拘这些小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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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1】来夜大人好这口
“且不说你着了亵。裤,我们还都是男人呢,昨日见夜大人给太后娘娘推拿如此娴熟,我还以为夜大人不拘这些小节呢。”
言下之意很明显,都能将手伸进女人的裙下,还怕被同为男人的他看?
夜离轻嗤:“那也得看看对方是谁?”
想着这个男人本就为了羞辱她而来,夜离反倒不气了。
“哦?”凤影墨俊眉微微一挑,一脸的不可思议:“原来夜大人好这口!”
夜离当然明白所谓的“这口”指的是哪口。
闭了闭眼,真的不想再理会这种人。
见她冷着脸,一声不响,对方也还算识趣,伸手优雅地拂掉落于衣袖上的一瓣雪花,剪手负于身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罢了,既然夜大人不愿说到底发生了何事,凤某也不勉强,凤某自行去问皇上便是,去冼州的行程就这样白白耽误了一日,凤某也得跟皇上解释清楚。”
夜离眼皮子也未抬,只听得靴底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嘎吱嘎吱”徐徐远去。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陌千羽身边的随侍太监霍公公就出来宣了天子口谕。
“夜离,朕念你是初犯,且已受到了惩罚,姑且饶过你这次,希望你接下来司好戒坊事务的同时,也协助好缉台的工作,将功补过!若再有下次,朕必严惩不贷!”
夜离伏地谢恩,心念百转千回。
显然,她被赦免,跟凤影墨有关。
或许是君臣二人本就只想给太后和她一个下马威,如今惩也惩了、羞辱也羞辱了,便见好就收;又或许是君臣二人觉得她还有可利用之处,忽然改变了主意。
不然,也不会不仅赦免了她,还让她继续任戒坊坊主,且,继续协助缉台的工作。
个中因由,她暂时还未参透。
凤影墨从龙吟宫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抹试图从雪地上站起来的身影。
显然,对方不是跪得麻木了,就是冻得麻木了,或者是痛到麻木了,以致于努力了几次,都未能如愿。
远远的,依稀可以看到她微扬着脑袋、眉头紧锁、大口喘出来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里变成一团团白色的雾气。
薄唇略略一勾,凤影墨拾阶而下。
与此同时,夜离也发现了他。
“夜大人,要不要搭把手?”风雪中,男人衣发飞扬、脚步翩跹,声音邪魅慵懒。
夜离恍若未闻,咬牙,双手撑在雪地上,拼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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