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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掩妆,戒瘾皇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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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她都没有想过要放弃,放弃自己的执念和放弃自己的生命。
方才霓灵说,不要查了,不要真相了,她如何能不查,如何能不要真相?
不替钟家昭雪,父母大哥何以瞑目九泉?
不替钟家昭雪,她又何以理得心安?
不就是失了完。璧之身吗?
曾经她也同世间所有女子一样,想着将自己的这份宝贵留给自己最爱的男人。
可那个男人似乎并不稀罕。
而如今自己的丈夫,又嫌弃她脏。
罢了。
无所谓了。
一个早已将生死都置之度外的人,又何必去在意这些东西。
撑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将软枕塞在自己的背后靠着,她伸手拿过床头案上的药膏。
药膏凹进去一块,显然是方才凤影墨手指掠的,她也在其旁边掠了一指,然后从被褥底下,送到自己的腿。心。
摸索着涂了涂外面,一阵清凉和蛰痛传来,她倒抽一口凉气,微微绷紧了身子。
她自己会医,她很清楚,伤的是里面,光涂外面是没用的。
重新掠了一坨药膏,尾指如勾,她直直探进了自己腿。心深处。
“唔~”
任她再坚强,任她再压抑,她还是痛得闷哼出来。
大汗一冒,脸色苍白如纸,她咬着破皮的唇瓣,坚毅地将指头在里面缓缓转动,想要将内壁都擦到。
巨痛难当,咬牙都受不住,她放唇喘息,浑身绷紧,却还是难以抑制地抖个不停。
扬着头喘着粗气停了几次,终于才将指头抽出。
再深的地方,她也擦不到。
只能这样。
将药膏放下,她又缓缓滑到被褥里面,刚一躺好,霓灵就推门而入,一脸沮丧。
“姐,这凤府也太大了吧,天色又黑,我转了一圈,都没发现厨房在哪里?”
夜离就笑了。
“谁让你跑那么快,我想要告诉你都不成,你呀,就算找到了厨房,你还要找药壶、炭炉,还要生火,算了,放着吧,等明日,我让寒香去煎。”
“我想找个下人问问,竟然一个人都没碰到。”
“今夜除夕,下人们都被放掉了。”
“难怪。”
霓灵皱眉,心中懊恼得不行,只觉得自己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夜离自是明白她的苦心,安慰道:“没事,眼瞅着天就要亮了,也不急于一时。”
霓灵刚将药包放下,外面就传来细碎的敲门声:“夫人。”
房中姐妹二人皆是一怔。
夜离听出是寒香的声音,对着门口朗声问道:“何事?”
“寒香见夫人房中亮着灯,便过来问问,夫人可有什么需要?”
“当然,麻烦帮药拿去煎一煎!”
夜离还没出声,边上的霓灵早已抢先一步开口。
“是!”
寒香推门进来,见到霓灵,略略施了一个礼:“夜大人也在?”
“嗯,”霓灵像模像样地点点头,转身将药包递给她。
待寒香提着药包出去,带上房门,霓灵便笑了,“这丫头来得还真及时。”
夜离却蹙了蹙眉。
太及时了,分明是被人所派。
否则这深更半夜,寒香又怎么突然起来。
另外,听她的话,应该是很确定凤影墨不在房中。
若只是正好起来,见她亮着灯,又怎会如此确定?
所以,只可能受凤影墨吩咐而来。
指不定方才霓灵无头苍蝇一般在府中乱撞,某人早已尽收眼中。
************
书房,一豆烛火
灯下,男人眉眼低垂,白璧纤长的手指一页一页翻过手中书卷,像是在快速泛泛而看,又像是根本没看,手中动作只是无心而发。
“吱呀”一声细响,书房的门被人自外面推开,长安走了进来。
“爷,寒香已提着药包去厨房了。”
男人翻书的手稍稍一顿,眉眼都未抬,只淡声道:“知道了。”
可,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简短几字,口气虽淡,却明显带着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
钟霓灵来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东方已经微微露白。
书房里的灯还亮着。
她抬手轻轻叩了叩门扉。
“进来!”男人低沉苍哑的声音透门而出。
霓灵推开门,走了进去。
男人正在看书,低垂着眉眼,眼角眉梢略显疲惫,眼窝下面一团淡淡青灰之色,还是夜里去戒坊时的那一身装扮。
看来,是整夜未睡。
霓灵眸光微敛,唤了一声:“凤大人!”对方这才徐徐抬起眼梢,朝她看过来,见到是她,似是有些意外,旋即又恢复如常:“大哥。”
“我想将灵儿带回戒坊住几日。”
霓灵直接开门见山,男人手中书卷似是没拿稳,跌落在桌案上,霓灵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道:“原本也是要三朝回门的,正好大年初一至初三也不用上朝,我有空,也可以照顾她,凤大人应该没意见吧?”
男人似是有些措手不及,以致于不知如何回答,静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问道:“是灵儿的意思,还是大哥的意思?”
“我们两人共同的意思。”
男人眸光微敛,“可是,她身子不好,不方便……”
“我觉得,有我这个大哥照顾,应该会好得快些。”没等他说完,钟霓灵已将他的话打断。
男人便沉默了。
低垂了眉目,看着桌上书卷片刻,才徐徐抬眼看向她:“新婚回门,本属应该,我又怎会有意见?三日后,我会去戒坊接她回来。”
见他应允,霓灵转身便走。
“等等!”
霓灵顿住脚步,回头。
凤影墨双手撑着桌面,起身站起,“我让人安排马车。”
霓灵想起夜里是跟他一起来的,自己并未带马车,便微微一笑:“有劳凤大人。”
************
凤影墨来到厢房的时候,夜离已经穿戴整齐,正虚弱地倚靠在床头上。
寒香和霓灵在边上替她收拾着包袱。
凤影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长安恰好命人抬了担架过来,见他立在那里,连忙打招呼:“爷!”
屋内三人闻见,纷纷朝门口看过来。
包括夜离。
只不过,夜离只看了他一眼,四目相撞,都来不及捕捉双方的目光,她便已撇过眼,就似没看到一样。
钟霓灵见长安已让人抬来担架,便示意寒香:“我们一起将夫人抬上去。”
“好!”
两人刚走到床边,正欲一首一尾抬夜离,忽然男人一声低喝:“别动,我来!”p
声音刚落,眼前已是白影一晃,未闻脚步声,但见男人已来至跟前。
躬身,将夜离打横抱起,然后,转身往外走。
夜离虽没想到他会有此举,但也并未反抗,只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原以为他只是将她抱到担架上,却不想他抱着她径直出了门往前走。
“马车在哪里?”经过长安身边的时候,他问。
长安连忙紧步跟在后面:“在府门口。”
如霓灵所讲,凤府真的很大,从他们的厢房到府门口,不是一点点的距离。
夜离想起了大婚那日。
他也是这样抱着她,从府门口一直抱到了行礼的前厅,后来,又从前厅将她抱回了厢房。
今日竟又重复那日的事情,只不过那日是进,今日是出。
才不过短短三日的时间,不知为何,她却觉得像是经历了一场沧海桑田。
许是怕牵扯到她的伤,他的手臂落得很下,且比起大婚那日的健步如飞,今日也是走得极其缓慢。
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晨曦微露,雾霭沉沉,他平视着前方,她低垂着眉眼。
两人都没说话。
长安跟霓灵跟在后面,却又都心照不宣地跟他们保持着有一段距离。
终于还是到了大门口。
在抬脚迈过府门门槛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了句:“你会回来吧?”
夜离一怔,不知他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跟霓灵去戒坊,她不过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反正这几日也不用上朝。
而且,她呆在霓灵身边,她也放心,若戒坊出个什么变故,她也能及时应对。
难道这个男人以为她跟霓灵去戒坊会一去不复返不成?
他又不给她休书,她不回来又能去哪里?
想了想,她冷声道:“若我不回,想必凤大人也自会有让我回来的手段。”
她说的是实话。
这个男人的手段她早已见识,心思玲珑、擅计擅谋、操控人心、运筹帷幄,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譬如救霓灵,又譬如娶霓灵。
她以为男人会因这句话生气,或者至少同寻常一样,反讥一句。
都没有。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看走了眼,他不仅没生气,还似乎略显愉悦,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虽很快掩匿收起,可她从他怀中正好抬眼的瞬间,还是将其落入了眼底。
************
回到戒坊,天就彻底亮了。
霓灵喊了福田搬来戒坊的轮椅,将夜离抬到了轮椅上,便自己推着她回了厢房。
夜里凤影墨来找她,她走得急,厢房里的灯也未熄,还亮着。
推开厢房的门,将轮椅缓缓推了进去,正欲返身关门,门却已经“嘭”的一声掩上。
姐妹二人皆是一震,双双扭头循声望去,只见门板后面赫然立着一人。
待看清那人,夜离和霓灵全都变了脸色。
“皇上。”
可不就是陌千羽。
只不过今日的他没有穿龙袍,而是一身月白色的软袍,头顶冠玉束发,没了平日的威严和凌厉,更加显得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皇上几时来的?”问的人是钟霓灵,他出现的突然,她甚至忘了行礼。
夜离虽有同样的疑问,却不敢吭声,因为两人还没换回来,就怕多说,反而露了马脚,那后果不堪设想。
幸亏自己的唇瓣离开凤府的时候,上了些薄粉,虽然细看还是能看出,却也不至于破碎不堪到让他一眼识出。
而且,方才霓灵抬她下马车的时候,她看到霓灵的唇上似乎也有破皮,正好,可以掩饰过去。
想到这里,她忽然眉心一跳,转眸看向霓灵。
她为何唇上也破了皮?
正疑惑中,陌千羽出了声。
“朕在此等了你一。夜。”
夜离心口一颤,又扭头朝陌千羽看过去,只见他凤眸深深,扬落在霓灵身上,面色稍显寒意。
“奴才是四更天才随凤大人去的凤府。”
到底是少经世事的霓灵,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听陌千羽说等了一。夜,便想说,她那个时候才走的,并未见他来啊。
于是,某人的脸
色就更加难看了几分。
。。。。。。
顺便通知一下,素子刚回来,白日要会亲戚朋友,所以这几天的更新都会在晚上十点钟的样子,孩纸们见谅哈~~另外,明天会万字加更,周一周二也会万字加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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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098】三爷,是我
于是,某人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几分。
霓灵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对方是谁,可是九五之尊的皇上啊,遂连忙撩袍跪于地上。
反正也是要行礼的。
“奴才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籼”
夜离坐于轮椅,不方便起身行礼,便也随着低头颔了身子。
陌千羽凌厉目光在姐妹二人身上一扫,最终自是落在一身男装的钟霓灵身上,“深更半夜去凤府做什么?”
霓灵低着头,心里腹议道,那你一个天子,深更半夜来戒坊又是做什么,面上却是抱拳对着陌千羽一揖:“回皇上,因为妹妹不慎摔倒受伤,故凤大人来戒坊接奴才前去。”
“受伤?”陌千羽抬眼,看向夜离,目光在她全身上下略一盘旋,又扫了一眼轮椅,沉声问向钟霓灵:“受伤就应该找大夫,你是大夫吗?而且,既然受伤了,就应该好好静养休息,做什么还要劳累奔波跑来戒坊。”
夜离眼帘轻颤,始终没有出声,亦没有抬头。
钟霓灵回道:“皇上所言极是,奴才的确可以算得上半个大夫,正逢三朝回门,奴才见这几日事少,也不用上早朝,便想着将妹妹接过来住上两日,也可好生照顾她。”
半个大夫?还所言极是。
这回答还真是……
人家哪是那个意思,她还见杆就上了。
夜离又好笑,又担忧,不禁替霓灵暗暗捏了一把汗。
陌千羽缓缓踱步走到钟霓灵的面前,也不让你起来,在她前面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月白色袍角在她的眼前轻荡,淡淡龙涎香若有似无地萦上鼻尖,钟霓灵只觉得一颗心“噗通噗通”狂跳了起来。
眼前又浮现出那夜凤府前面的龙辇里这个男人的疯狂,呼吸便变得微微有些乱了,同时,脸颊和耳根亦是不由自主地发起烫来。
偏生男人还不走,也不说话,就站在她的前面,她只觉得气势迫人,就像是大山压顶一般难受。
想了想,便硬着头皮打破了沉默。
“不知皇上深夜到此,且等到现在,所为何事?奴才进门之时,并未接到任何通报,想必皇上御驾亲临,戒坊的人并不知道,皇上是偷偷而来?”
夜离闻言,心头一撞,终于禁不住抬眼看向钟霓灵。
这丫头。
大家都是明眼人,最后一句心里知道就行,做什么非要说出来。
一颗心又捏紧了几分,她又轻抬眼梢偷偷睨向陌千羽。
还好,那冠玉一般的脸上似是并未见多大反应。
“起来吧。”
“谢皇上!”
钟霓灵起身。
“朕前来,就是想问问你昨日观鲤之前厢房中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被人下了药他知道,可是药力发作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他没有记忆,他想知道,他对她做过什么?
他也想知道,是谁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对他一个帝王下。药?
还有后来这个女人如此极端的救场方式,他更想知道她的心思到底是哪般。
所以,他来了。
如她所说,偷偷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目光凝落在钟霓灵的脸上,他等着她的回答。
而此时,钟霓灵的心里早已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那日不是她,她如何知道?
而且事后她姐也未跟她多言,她怎么回答?
微微攥紧了手心,一手心的冷汗,她禁不住转眸朝夜离看过去。
夜离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眼里的紧张夜离看得清楚,遂一边用眼神安抚她不要担心,一边脑中快速思忖着对策。
二人的对视陌千羽自是也尽收眼底,他以为是钟霓灵顾忌自己的妹妹当场,不方便多言。
想想也是,毕竟已嫁做凤影墨为妻,遂看向夜
离:“既然夜灵有伤在身,就多加静养休息,你!”他又转眸看向钟霓灵:“随朕来!”
话落,也不等二人反应,便转身走向门口,抬手作势就要拉开门。
“皇上!”
姐妹二人异口同声。
陌千羽顿住手中动作,回头,疑惑地看向两人。
两人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最终,还是夜离抿唇先出了声:“皇上。。。。。。”
“坊主!”
刚开口,门外面就传来福田的声音。
夜离一怔,正好借此噤了声,姐妹二人又齐齐看向陌千羽,意思是征询帝王之意。
毕竟他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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