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色倾城惑君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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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它救了我一次。”瑾沫浅浅一笑，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巧合。

见瑾沫如此，大家都稍稍舒了一口气，只是大敌当前，这仅有的幸运也显得微不足道了。“公主，您还是先走吧，前方危险，交给我们就好了。”将士们可是会抓住一切时机，对瑾沫劝了又劝。

“我意已决，我要给父皇和玄蒙子民一个交代，哪怕死在战场上，我也绝不后悔。你们再这样，我就以动摇军心的罪名军法处置了。”瑾沫坚毅的眼神，终于让将士们不再上前阻拦。

这时候，突然有一抹阳光从上方的天空处斜射下来，不偏不倚照在慕菡所握的玉符上。纯净的阳光透过纯净的玉符在地上投下细密的一点，是美到极致的风景。只是这血雨腥风的战场无人会顾忌这种美景。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敌人、缺口上。现在的形势，分明是玄蒙做着这最后的困兽之斗。

然后，便有一点两点奇怪的光，从四周蔓延过来。起初大家都没发觉，之后便有人慌乱地奔走起来。不是阵破国亡，而是周围着火了，众人只道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源。

火势见风就长，原本即将被攻破的玄蒙守护之阵，此刻成了吞噬的牢笼，巨大的火舌tian舐着守护之阵中的敌人。瑾沫呆呆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符。润泽的成色似乎并未有什么改变，但瑾沫知道，正是这块玉符拯救了她们！守护之阵的力量在这块玉符的帮助下达到最大。难道这就是父皇口中所说的，守护之阵所残缺的一块？瑾沫简直不敢想象，眼中重新有泪光闪动，慕菡又救了他们一次。

火势长得很快，但就是仿佛受了某种召唤一样，只在守护之阵中蔓延肆虐。瑾沫在这之中就好似火之精灵，所过之处，火焰无不退避三舍。玄蒙的将士们在这种情况下，攻其不备，军心大振。所过之处，琉泽的军队无不闻风丧胆，守护之阵终于在此刻发挥了其数百年来最大的效用。

远方旷野深处。

云浅陷入了昏迷，而一旁的白虎虚弱地喘息着，慕菡看着揪心却无可奈何。

她只能上前尽可能温柔地抚着白虎的头，低低地叹息道：“你们的主人到底去了哪里。”白虎虽然睁着眼睛，但它身上生命的气息却逐渐流逝，好似一缕青烟在风中越变越淡，抓不住也看不见了。“承允，你就忍心让你的白虎就这么永远的离去吗？”慕菡的声音在空旷的上空回响，最后却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回音。白虎永远无法回答她了，怎么能不悲凉。

慕菡狠狠吸了下鼻子，将白虎轻轻地放在草中，仿佛对待一个初生的婴儿。最后，慕菡看了一眼昏迷的云浅，又走近了她。云浅是仅剩的关于承允的线索，失心蛊，琳儿若能解掉紫夙的也一定能解掉她的。

慕菡一狠心，弯下腰意图扶起云浅，却分明感觉的左侧寒光一闪，她赶紧下意识的一躲。等她回头看时，赫然发现有两枚银针擦肩而过，若不是她的侧身一躲，恐怕已经又是亡魂。

她失去平衡卧在草上，还没爬起来就分明看到一个黑衣人从远处腾空而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拎起地上的云浅而去。

慕菡躲过一劫，可是线索又断了。茫茫天地，承允你究竟在何处。慕菡挣扎着爬起来，只得先往玄蒙的方向去。她还记得，瑾沫答应过她会平安归来，她自己也不能失信于瑾沫。于是，慕菡一路小跑，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路，她的心里只记得要快些再快些。

她隐约见到远处浓烟萦绕，便心下又急了几分。突然，她一个没留神绊在了枯藤上。还没和大地亲密接触，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慕菡忐忑地抬头，没想到自己会遇到他。一袭红衣胜血，纸扇玉扳指，墨发眉目柔。他也正看着她，眼底里涌起的喜悦已经代替了所有言语。

“公子彤。”慕菡默默地念出了这个名字，此时此刻她居然又遇到了他。

“慕姑娘，真没想到还能遇到你。”公子彤的语气温柔至极，笑靥如花。

“你不是应该在彤国吗？”慕菡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内心还是为了他留了些许位置。

“不，我留在我喜欢的人的身边。”公子彤清浅一笑，融化了所有颓废和虚无。“你是我的皇后，不是吗？”

慕菡嘴唇蠕动，竟然一时间找不到话语反驳。

“跟我走，在这儿你还会受更多苦。”公子彤眉头一蹙，手竟然抚上了慕菡的脸颊。温温的触感从他指尖传来，慕菡竟然觉得有说不出的温暖，这温暖让久病的她也有说不出的舒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缺乏安全感吗？

她的内心忽然就显现出紫夙受苦的画面，紫夙痛苦的皱眉，痛苦地凝望着她。他的失心蛊发作时的六亲不认，好似紫衣修罗一般的剑招。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刺激着她的神经，她还记得她答应了爷爷。她有太多的承诺和牵挂……

“我不能跟你走，对不起。”慕菡越说越轻，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已经负了他很多次。

“慕菡，你知道吗？我从彤国空旷的殿里醒来的时候，幻想的都是你，可是你却不在。你那片渴望养着猫、兔子的院子我早就让下人们照办了，可是你会回来吗？”公子彤说道伤心处，眼神里竟有不符合他气质的浓浓的忧伤。

慕菡的心更痛了，可是她却伸不出手，她咬着牙，转过身去：“对不起……”

公子彤拉住她的手：“如果有来生，你先遇到我的话，会跟我走吗？”

慕菡瞪大了眼睛。

卷二　梦囿他国　度君意　第六十二章　试用心药解蛊毒

琳儿先行回到了琉泽宫内，她选择继续相信慕菡，她要做的只是早日能解了紫夙的失心蛊。　虽然说蛊毒和普通的毒不一样，但她仍旧相信只要有时间，她就能成功。

琳儿又为紫夙诊了一回脉，然而脉象平稳，无异于常人。琳儿不禁暗自佩服，失心蛊果然厉害，即使是中毒已久，单单看脉象并看不出来。琳儿思索一会儿，随机出手解了紫夙的穴道。

紫夙在琳儿意料之中的醒转后，却是皱着眉头：“这是哪里？”

“玄蒙。”琳儿不慌不乱。

紫夙却是一个翻身从床上跃起，反手卡住琳儿的脖颈。

琳儿虽然呼吸困难却丝毫不乱，显然是早就想好了紫夙的做法。“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一定出不了城。”

“我不喜欢有人威胁我。”紫夙凤眸冰结，手中不禁加大了力道。

“我可不敢威胁堂堂的琉泽王爷。”琳儿在这样的压力下，反而继续浅笑道：“现在你可以出去，但我可以保证，琉泽的皇上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你胡说，琉泽此次势在必得。”紫夙的语气虽冷，气势已经输了半分。琉泽的将士和皇上若是真紧张他，早就不会让他落入玄蒙手中。奇怪，他总觉得自己怎么就会有一种厌恶琉泽的情感产生，他承认他听惯了命令，却是这一次对命令有了前所未有的抗拒。

“势在必得？你就好想想你们的好皇上，你为他出生入死，他可有好好抚慰过你？别跟我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琳儿脸已经通红，她要搏最后一次。

紫夙的手有一丝松动，所有的情形他自己也清楚。他从未放在心上，事实上也不敢去想。“住嘴。”

琳儿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便知道他内心已经松动，不禁又喜悦了半分。既然失心蛊药石无灵，她就棋走险路，她倒要逼一逼紫夙，看他究竟是沉溺于紫愿给他的虚幻，还是认清事实。“紫夙，快清醒过来，难道你不觉得你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你不要这样吗？”

紫夙空洞地睁大眼睛，忽然一下子皱起眉头，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痛苦在他身上炸开来，瞬间松开了掐在琳儿脖颈上的手。他的脑袋里突然有无数像燕尾蝶飞过一般，无来由的痛疼起来。支离破碎的画面好像在他记忆的深处翻涌起来，一个模糊不清的脸对他一笑一颦，对他伸出手。他抓不住，也触不及，一个踉跄差点扶不住床沿。

琳儿也察觉到了紫夙的异样。紫夙一直以来都习惯了失心蛊作用下的顺从，现在从他自己内心开始怀疑的时候，失心蛊就成了毒药。

紫夙的手指用力扶在床沿上，森森可怖。他扭曲的表情之下，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琳儿略微惊异，赶紧点了紫夙的穴道。点完之后她不禁要庆幸幸好点了，不然的话紫夙体内真气乱窜，指不定就会捅出很大的娄子。看来这一招还真是险，若不是紫夙内功底子身后，未必熬得过去。

“紫夙，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这么点痛苦都熬不过去。”琳儿继续用言语刺激，希望激发他的求生欲望。

不过，紫夙显然已经没有心思理会琳儿了。此刻，他的头脑里正有两股念头正在纠缠，一个是杀戮另一个则是隐忍，阵阵疼痛的冲击让他陷在昏迷与清醒之间。

琳儿见机赶紧用银针连连刺入紫夙的几处大穴，却是丝毫也不敢马虎，她深怕扎针错误影响紫夙。这一治疗失心蛊的方法也是琳儿最后的办法，她记得她的师父说过，天下一切蛊毒虽然神秘，但这一种控制心神的蛊毒有时并不一定有效，主要还是看人的意志。你强则蛊弱，你弱则蛊强。琳儿知道紫夙原本就是心高气傲的人，若能激发他的这一性格特点，说不定就能从内化解蛊毒。但这一方法凶险万分，需要有人在旁监督，以免岔了真气，酿成严重后果。

随着银针的深入，紫夙渐渐平静下来。琳儿却知道，这样还不算完，她现在只能像放爆竹一样，只是点燃了一个引信，后面的还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对症下药。

“紫夙，你可有舒服了？”琳儿忐忑不安地发问。

然而，紫夙忽然睁开眼睛，眸子里比先前更为寒冰。“你少用这些幻象来迷惑我，如果你不赶紧放我走，我不保证我不会对你动手。”

琳儿的心算是彻底坠入谷底，紫夙的记忆看起来是有一部分已经恢复，但他偏偏少了最关键的部分，让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记忆，以为是她给他设下的迷惑圈套。可是，他对她的手下留情，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紫夙，你可以不相信你的记忆，但是你得相信你身上异于常人的状况。”琳儿继续抽丝剥茧，她至少要让紫夙心里对现在的状态存在疑惑。

“你究竟是谁！”紫夙怒火中烧，却碍于身上所有的银针不敢轻举妄动。

琳儿不再理会紫夙，她巧手翻飞在被定了穴道的紫夙身上，将银针刺地更加精准。她也偏要赌一赌，看那失心蛊到底是不是真的无法拔除。

……

玄蒙城前的战场上，火光冲天。瑾沫的裙袂在风中如雪白的花瓣一样飞扬，她看着火光，镇静地指挥玄蒙的将士们专攻琉泽不备之处，眼见着本来还是输局的战役被硬生生的逆转了形势。

守护之阵的突然变强，恐怕谁也不曾料到。最重要的是，玄蒙上下一心，那军心的稳定和将士们的视死如归已经占了另一个胜面。琉泽因为局势突变再加上地形不熟，终于也吃了大亏。

瑾沫依旧不慌不忙地奋战，“传令下去，所有玄蒙将士今天继续死守玄蒙城，趁着守护之阵效力最好发挥。等这一战打完不论输赢与否我都将与你们所有人一同共饮。”

“好哟！”许多将士们憨厚地笑着，与残酷的战场十分不衬，但也是现在，他们一起齐心协力，杀敌争先。

瑾沫看着身后的玄蒙城，被硝烟染的微黑的脸，露出了一丁点久违的笑容。

卷二　梦囿他国　度君意　第六十三章　来不及说我爱你

突然，瑾沫的视线在无意中被地上一样发光的东西所吸引，待她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时，她的脸霎时变得煞白。　那是一块白玉，她早就听说过，父皇曾把这样一块白玉赐给慕菡，为了能让慕菡顺利出入守护之阵。当时，慕菡成功退兵以后曾把白玉归还。可是，现在白玉又出现在守护之阵中，她不怕别的，就怕是慕菡又拿了白玉又来闯守护之阵。

可是，慕菡真的拿着白玉闯入了也就算了，但是现在白玉却掉了，守护之阵中又是四面火海。瑾沫心下一慌，立即拾起白玉，望向守护之阵。守护之阵在火光的印衬下却是仿佛笼罩了一层浓厚的烟雾一般，根本无法看清楚阵内的实际情况。瑾沫情急之下，拉住了一个士兵问道：“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士进入守护之阵，我指的是从玄蒙这边入阵的！”

士兵被瑾沫问的一愣一愣，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弄得瑾沫云里雾里。这样一番折腾，瑾沫算是明白了，再这样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的结果。最终，她决定自己入阵查探。

于是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她果断拿起佩剑踏进了守护之阵。

沿途避开浓烟环绕，即使瑾沫手里紧握着白玉，依然可以察觉守护之阵的厉害。甚至，因为火势滔天，阵内的视野实际已经很差。她只能屏住呼吸估摸着向前走去。瑾沫一面走一面想的却是：菡姐姐，你不要有事。想着，她便被浓烟呛得咳嗽了两声。

突然，瑾沫看到前面有个人影，不由得将佩剑握紧了几分，守护之阵敌我难辨，一切须得小心为上。她正要提剑上前，却发现，浓烟中不止一道人影。

“公主。”燕求澜突然出现在瑾沫的面前，把瑾沫完完全全地吓了一跳。“此处十分危险，还请公主折返。”他的语气依旧坚毅不容拒绝。瑾沫当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

瑾沫望向因为连绵征战，已经沧桑了不少的燕求澜，哽咽地说不出话，相必是燕求澜跟着自己一道踏入守护之阵，意图保护自己的安全。她低下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对不起，燕哥哥，还是让你担心了。”

燕求澜的眼里闪过一丝动容，身形却岿然不动，还是做着那个请瑾沫回去的姿势。“公主！”这一声呼唤，包含更多的是请求。

“可是，我必须要找到菡姐姐，我答应了她要把玉符亲自还给她。现在，她很有可能就在这守护之阵中。”瑾沫黯然地说道，却不敢看燕求澜的眼睛。深怕他会厉声拒绝。

“既是如此，我陪你去找。”出人意料的是，燕求澜的话居然是同意瑾沫的要求。这让瑾沫不由得一下子抬起头，她绝没有想到燕求澜会这么同意，这还是破天荒地的第一次。

瑾沫点点头，还有些怀疑。直到燕求澜上前为瑾沫开路，瑾沫才相信了燕求澜的决心。两人一同走向守护之阵的深处，火光中两道影子慢慢变高、交织。仿佛笃定了一生的誓言。

……

“如果有来生，会不会？”慕菡重复着这句话，眼里却湿润开来，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就快要到尽头。只可惜，今生还未想好如何离去，又怎么能奢望来世相遇。

但是，假如真的有来生的话，慕菡想了一想，她应该是想谁都不要遇见，免得像今生一样误了几人就是一生。

想到这里，慕菡笑着对面前的公子彤坚定地摇了摇头。她已经感觉周身突然的明亮，还伴有一种她渴望了很久的温暖，仿佛是初升的太阳一般，照耀着人只想睡过去，不再醒来。

“这一生，有太多的遗憾，没有完成爷爷的嘱托，没有好好相爱一回，没有帮瑾沫守住玄蒙，没有找到承允……”慕菡感觉身体变得虚无起来，仿佛是某种东西正从身体里抽离。原来自己在这片土地上是如此失败，慕菡灿然一笑，想要在最后时刻释怀所有。

“遗憾吗？遇到你，我的这一生就不曾遗憾过。”公子彤笑起来，竟也有一番别样的感染力。

“只可惜……”慕菡将目光放向远处，看的就是玄蒙的方向，没有继续往下说。她的遗憾就在玄蒙城中。她早已知道自己陷入了守护之阵，公子彤根本就是自己心中虚无的幻影。即便她今天能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