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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计时游戏-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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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替萨凡娜道歉,”埃米莉说。“我爱她,可有时我真不敢相信她会是我的骨肉,还是别的哪里出了问题。”

“不用介意,贝特夫人,她还是个孩子,”米歇尔说。“她们都会做一些疯狂而荒唐的事情。”

埃米莉厉声说道,“她可不是个孩子,她已经二十二岁了!她是东海岸(East Coast)最好的大学的毕业生。看看她肚子上的脐环,屁股上的文身!我送这个女孩去上大学可不是让她去迷失心智的!”

米歇尔望着金,像是求助。

“呃,埃米莉,听到的博比事,我们很遗憾。他现在怎样了?”他问。

“他的情况仍然很危险,”埃米莉依然用刺耳的声调回答。她把手伸到布满皱纹的前额,略加克制地说,“对不起。我这只是抱怨萨凡娜,没有好好款待你们。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她停了停,慢慢说道,“博比已经昏迷很长时间了,该死的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甚至到底他还能不能再醒过来。但后来他醒了。他们甚至可以撤掉呼吸机。两天前,他说出了第一个字。”

“一定很鼓舞人心,”金说。

“你是这么认为的,对吗?事实是,他意识断断续续。偶尔冒出几个字,说的东西听不出是什么意思。见鬼,他们不清楚他会不会再度昏迷。”

“我想医生也很难确定。”

“按他们索要的价钱,我认为他们应该能在水上飞,能找到通往天堂的路,”她尖酸地说。

“有什么我们可以效劳的么?”

“只能是为他祈祷了。”

梅森端了一壶咖啡过来。他为埃米莉倒了一杯,又给米歇尔和金倒了一些,倒完后冲他俩点了点头。

“没什么比在下午喝一杯舒心咖啡更让人惬意的了。”埃米莉深深地品了一口,靠回她的椅子。“哈瑞卡里克真是个该死的好律师,朱尼尔请到他真是运气。”她顿了顿,又喝了一口,接着说,“但一定是朱尼尔做的。我确信得就像亲自看到他做的一样。”

金抓住话柄。“但这正是问题所在,埃米莉,你并没有看到。没人看到。”

她否定了这种观点,采用的方式让米歇尔想起早先萨凡娜的砍伤手势。“证据很充分。”

“的确,太充分了。他可能是被诬陷的。”

埃米莉盯着金,仿佛他说的不是人类的语言。“有哪个正常人会想要诬陷朱尼尔迪弗这种人?”

“就是那个闯入你家偷走东西的人,”金回答。“你真的看到朱尼尔在变卖不记名债券和珠宝首饰吗?”

“他并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他还拿了很多现金。花现金并不需要成为天才,对吧?”她还击。

“我们来这的目的只是想随便看看,再找几个人聊聊。虽然我们是为哈瑞和朱尼尔工作,但我想你也一定想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埃米莉笑了,但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凶险的光芒。“你说得对,金先生,如果他们已经抓到了真凶。”她忽然咆哮起来,像一把50口径机枪一样喷射出一连串单词,“如果这个愚蠢的狗娘养的家伙告诉我那枚该死的戒指在哪,我可能会劝公诉律师撤回诉讼!你们何不回去把我的话转告给哈瑞!那样或许我们就能给这堆破事儿画上句号了!”

米歇尔注意到这个女人的南方口音在发怒时更加明显,但与她女儿不同,她的话一点也不能让米歇尔产生共鸣。米歇尔放下冰茶,因为从埃米莉发火时起,她就做好了随时起身走人的准备。她默默感谢上帝没让雷明顿贝特成为她的母亲。

好在金冷静地说。“一字不漏地记下了,埃米莉。现在我们可以四处看看了吗?”

埃米莉久久地望着他。她的嘴唇抽动了几下,显然是在努力压住自己的火气。米歇尔一度认为这个女人会把杯中的舒心咖啡泼到金的脑袋上。或许你该换成没有咖啡因的咖啡,米歇尔心想。

最终,埃米莉起身示意他们跟着。“该死,让我亲自带你们参观吧。”

《死神计时游戏》第十六章(一)

埃米莉贝特领着金和米歇尔走进屋,沿着主楼梯上到三楼。米歇尔注意到,房子似乎扩建过,从老的主体结构延伸出了新的侧厅。

显然埃米莉看出了他的想法,说,“这幢房子几十年来一直在改建。我们许多朋友在世界各地都有漂亮的花园,可只有这里是我和博比最喜欢的。这里有时候一团糟,有些走廊只是通往一堵墙而已,但我”——她很快又改口——“我们喜欢这里。”

他们来到一扇门前,埃米莉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这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布置得十分漂亮,墙被刷成宜人的颜色。上边有一排窗户,其中一扇看上去很新。

埃米莉指着它。“他就是从那儿进来的。警察说他用了铁锹。后来他们才让我把所有被弄坏的东西复原。”

金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开裂的画框。玻璃已经被取走了。他拿起它。“这是怎么回事?”

埃米莉板着脸说。“这张画本来放在窗户边的桌子上。朱尼尔爬进来的时候打碎了它。我还没来得及修复。”

金和米歇尔望着摔坏的画框中的画,上面是一个年轻的男孩。画从正中间被撕裂了。

“画上的是谁?”金问。

“是博比二世的画像。我永远不会宽恕朱尼尔毁了这张画。”

金把画放回原处。“我知道在你的衣橱里好像有个秘密抽屉?”

埃米莉点点头,示意他们跟着她。衣橱全部由上好的桃花心木做成,服装、提包、皮鞋、帽子及其他东西都整齐地摆放其中。

面对眼前仔细排列的一切,金不由地心生赞美。米歇尔很清楚,他就一向将自己的东西安排得井井有条。他难以抑制的愉悦表情在米歇尔眼里一览无余,趁埃米莉不注意,她拍了拍金的肩膀,装出兴奋地发抖,又做出了个性交后吸烟享受的手势。

金怒目瞪了一眼他的搭档,转头对埃米莉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告诉我,秘密抽屉在哪?”

埃米莉轻轻拉开一个抽屉,在它下面的一块木板正面敲了敲,木板弹了出来,暴露出一个约十八寸宽,两尺深的小空间。“一块伪装板,” 埃米莉解释道。“看上去像一块填充板,但把这个抽屉拉到超出预先装在伪装板里的控制杆的位置,然后敲一敲伪装板右上角以触动控制杆,它便自动打开。”

金仔细研究了一下其中的机制。“真是聪明。”

“一直就想在我的衣橱里装一个秘密抽屉,”埃米莉说,“从我还是个小女孩时起就有这个想法。”

“可盗窃的人并不知道怎么打开它啊?”米歇尔说。

“朱尼尔迪弗并不知道如何打开它,”她纠正米歇尔。“几乎这里面每个抽屉都给毁了。害我花了不少钱来修复。我会在民事法庭要求朱尼尔赔偿这些。记得一定转告哈瑞。”

“可除了你,还有谁会知道这里有一个秘密抽屉呢?”米歇尔很想知道。

“这么多年了,我有可能泄露了这个秘密。我很少考虑这些,因为我们拥有至少我认为是第一流的安全系统。”

“这套系统当时在工作吗?”金问。

“是的。只有三楼没有装监视器,这里的窗户也没有防盗网。安全系统是几年前一次几乎酿成惨剧的事件后安装使用的。我一直以为即便有第二次意外发生,也不会有人敢冒险闯到三楼来,”她恨恨地说。

“几乎酿成惨剧的事件指的是什么?”金问。

埃米莉转向他,“我儿子艾迪被绑架了。”

“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事,”他说。

“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他还在上大学。”

“但显然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金说。

“是的,感谢上帝。我们甚至连五百万美元的赎金都没有付。”

“为什么?”米歇尔问。

“联邦调查局追踪到了绑匪,一枪要了他的命。确切的说是住在附近的联邦调查局探员奇普贝利(Chip Bailey)救了艾迪,并打死了绑匪。他现在仍为联邦调查局工作,就在薛伦斯维尔(Charlottesville)。”

金说,“那么盗窃案发生时,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么?”

埃米莉在宽大的华盖床边坐下,用她纤长的手指敲击着雕花床栏。“萨凡娜还在学校。她冬天就毕业了,可是决定留在学校参加一些毕业狂欢之类的活动。我相信你们一定想象得出我的小女儿是多么怀念她的幸福时光。艾迪和桃乐丝不在城里。管家梅森和管理马厩的女孩莎莉住在远处挨着后花园的房子里。无论如何他们也不可能察觉到任何事。我卧室的窗户正对着后花园中相对独立的一部分。”

“这么说你独自一人住在这房子里?”米歇尔问。

“博比和我!”她反感地说。“我们的孩子都大了。原来,我们经常给亲戚、朋友提供住处。那些年,这幢大房子里常常住着很多人。可现在,这里只是我们的房子。”

“可是盗窃案发生的那一晚,房子里空无一人,”金说。“我想你在医院陪博比?”

“没错,在莱特斯堡总医院。”

《死神计时游戏》第十六章(二)

“但我们听说你直到凌晨五点左右才回到家,”米歇尔说。“探视的时间可真够长的。”

“医院为我提供了一间在博比病房走廊另一头的房间,我在那里睡觉,”埃米莉解释道。

“他们真是通情达理,”米歇尔说。

“亲爱的,我们的名字被雕刻在了医院大楼上,”埃米莉用一种虚伪的客气腔调说。可接着,她就更为生硬地补充道,“坦率地说,那是用一千五百万美元换来的,我认为这是他们起码应该办到的。”

“哦,”米歇尔怯怯地应和。

“警察告诉我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朱尼尔,包括他的指纹。”

“可他正在这工作,”金说。“这点或许可以解释那枚指纹。”

“他们是在被撬窗户外侧的窗格上找到它的。”她点明,“我雇佣朱尼尔,是让他在我的卧室内干活,而不是跑到我该死的窗户外面去。”

“听说博比衣橱里的东西也被偷了。”

“是破门而入。”

“都丢了些什么?”米歇尔问。

“来吧,你们可以自己看看。”

她带他们来到走廊另一端,打开了门。一进屋,他们就感觉到浓烈的雪茄和烟草味。米歇尔觉得这是一间充满男子气息的房间。壁炉上方挂着一把没装子弹的霰弹猎枪。一对古董剑挂在另一面墙上。它们互相交叉,呈一个大大的X型。还有几幅画着骏马的油画。角落里的烟斗架上挂着许多嚼过的烟斗。另一个角落放着办公桌和椅子。床很小,旁边床头柜上摆着几本关于钓鱼、打猎和自然科学的杂志。有一整面墙都挂着博比贝特的照片。他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一头黑色卷发,看上去面容有些冷峻。大多数照片中,他都是在钓鱼或者打猎,但有一张是他从飞机中一跃而出,另一张是他在驾驶直升机。

埃米莉用手在鼻前扇着气味。“真抱歉有这种怪味。已经通风好几天了,可味道还是在。我想一定是渗透到地毯和家具里了。博比酷爱他的烟斗和雪茄们。”

米歇尔环顾罗伯特E。李贝特的窝,这个男人的样子似乎从照片中走进了她的想象: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努力生活,绝不低头。这样一个人,现在却躺在医院不省人事,苏醒的希望十分渺茫,这让她感到有些沮丧,虽然她甚至于与他从未谋面,而且也十分反感他玩弄女人的坏名声。

米歇尔指着几张贝特和许多人一起的合影问,“这些人都是谁?”

“博比的一部分雇员。他是从工程师做到商人的,拥有超过一百项专利。光看这间屋子,你可能会以为我丈夫是个只会吃喝玩乐而不愿工作的人,但实际上,博比是一个勤奋的人。他发明出来的一切都能赚钱。”

“你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米歇尔问。她紧接着说,“我知道这是个私人问题,可他看上去是个如此迷人的男人。”

埃米莉会心地笑了笑。“四十五年前的一天,他走进我父亲在阿拉巴马(Alabama),伯明翰(Birmingham)的服装店,说他有幸见过我几次,我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他想跟我结婚。他只是去告诉我父亲一声,而不是请求获得他的同意。要知道获得父母的同意在那时,甚至直到现在还是一种习惯。他说他唯一必须说服的人就是我。是啊,他办到了。那时我才十八岁,对生活懵懂未知,但我也不是一个容易上当的人。不过最终他还是说服了我。”

“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金说。

“他比我大十岁。我们结婚时,他并没有什么钱,可他有头脑,有冲劲。他很特别。而且,他也想娶我。”说最后一句话时,她显得格外谦虚。

“是啊,你确实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金诚恳地说。

“我想我是极少数能受得了他的人中的一个。哦,就像很多人一样,我们也经历过人生的起起浮浮,”她平静地继续说道。

埃米莉打开一扇门,请他们进去。“博比的衣橱。”

空间比他妻子的衣橱小的多,可做工依然精细。

埃米莉把挂在横杆上的几条裤子推到一边,指了指衣橱一侧已经被抽去的一块木板。

“这有个秘密抽屉,跟我房间里那个一样大。大衣柜里的一个抽屉跟别的不太一样,你们看。设计得很巧妙,因为从正面不可能判断出抽屉到底有多深。如果不是知道小钥匙孔的存在,你几乎不能从侧面发现它,这个房间我来过无数次,可我从没注意到这个。”

金看了她一眼。“那就是说你不知道博比有一个秘密的抽屉?”

埃米莉看上去就像一个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而又追悔莫急的女人。

“是的,我不知道。”她说。

“有什么被偷了?”

“这很重要吗?”她厉声道。“我只知道我丢了什么。”

“埃米莉,你是说你也不知道博比在这里放了些什么?”金问。

她隔了很久不做回答。当她终于回答时,语气变得十分平缓。“是的,我不知道。”

《死神计时游戏》第十七章

“好了,”一走出贝特家,米歇尔就说。“光是就萨凡娜和埃米莉的关系,精神病学家就能写一整本教科书了。”

“她说不知道博比的秘密抽屉里放了些什么,这是这个女人明显的错误,”金边说边回头望了望那幢楼。

“她的衣橱完全被毁了,而博比的却没有,这很值得注意。”

“没错。那个人知道博比藏东西的地方在哪,却没有用钥匙打开它。”

离开贝特家之前,他们还和梅森以及别的家仆谈了话。他们的回答惊人的一致:他们都在后花园的房子里,盗窃发生时,他们什么也没有听到,同样什么也没有看到。

金和米歇尔上了车,但没有马上离开,金开着雷克萨斯拐上通往庄园后边的碎石路。

“我们这是去哪?”她问。

“去年在一次马术比赛上,我见过管理马厩的莎莉温莱特(Sally Wainwright)。咱们去瞧瞧那个晚上她是不是也什么都没有听到或看到。”

莎莉二十五六岁,漂亮、娇小、削瘦而结实,棕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辫。金和米歇尔到达马厩时,她正在清理一间畜栏。她用一块毛巾擦了擦汗,朝汽车走来。

“也许你不记得我了,”金开场道。“去年在薛伦斯维尔,我们一起参加过慈善马术比赛。”

莎莉爽朗地笑了笑。“我当然记得你,西恩。”她看了一眼米歇尔。“你和麦克斯韦小姐现在可是相当出名了。”

“也许是臭名昭著吧,”金回答。他四下里看了看马厩和马匹。“现在贝特家骑马的人还多吗?”他问。

“桃乐丝从来不骑马。但艾迪经常过来。他参加南北战争重现演出,有时候必须得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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