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记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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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方清从她手中拿过相框注视着，嘴角勾着笑似乎很幸福，可是眼睛里的黯淡却显现出他的难过，从前他就不是个能藏着心事的人，现在更不是，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他的情绪，因为知道他的习惯，所以每当触及他的眼睛里的悲伤时，心总会不自觉得抽痛，即使尽量避免不去看也还是阻止不了，因为习惯了，习惯看他的眼睛，习惯从他眼睛中看出他的心情，习惯从这里了解他的一切……

“…难过吗？！如果是我…我也会。”

顾方清抬头看着她，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道：“我总觉得你很熟悉。”突如其来的话语令她为之一颤，手指不由得抽紧，眸中的慌张一闪而过。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安然侧头不去看他微怒的说。

“因为你的眼睛，让我看不懂，就像她一样令我茫然。”顾方清陷入回忆中，眼中的那层纱渐渐褪去余下黑色的眸子携带着不知明的情绪。

望着他的背影，是单薄的，阳光照耀下，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仿佛穿过了好几个世纪，突然好想抱着他，突然的冲动，行为也做出了反应就这样毫无预兆的从后面抱住了他，被抱住的人显然没有料到身体突然晃动，然后就一直僵硬着不动，身后的人温细的声音响起：“你还有我，不是吗？我会待你好好的，相信我！”

“……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能看到你就够了，真的。”

“……你这个傻瓜……”顾方清的声音微抖着，萦绕在整个房间。

　　正文　　27痛！

想到顾方清最后说的那话，心里还是怪怪的，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说不清的感觉，所以才不让他送，自个走走静一静。

现在确切的来说是心慌，可能是因为他的话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期盼的，今天终于等到了，但是心情却与当初的相差甚远，可能是因为经历了很多事，想法不同了，并不是要求的更多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自己的期盼似乎有些模糊了，呵呵，真是可笑到底在怕些什么，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却退缩了。

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有时候早上起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种陌生感，觉得里面的人不是自己，自己会难过毕竟那张看了十多年的脸就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换上这幅皮囊，完全陌生的；除了难过剩下的就是害怕心慌，怕什么，怕他不认得自己，怕他以为何安然已经葬身在火场里，怕他会忘了自己，每个女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一个女人不希望在自己爱的人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哪怕是不爱也不想他忘了自己，因为这样女人才会觉得自己是存在的，当她难过时想起有个人记着她，心灵至少会得到些安慰。

可是安然呢？她不知道，不确定顾方清心里是否记挂着自己，想亲耳听他说可是该以什么身份呢？抚摸着自己的脸，眼眶被泪水湿润了，这才发觉原来自己是那么脆弱，特别是面对着他的时候，那颗布满伤痕的心仿佛暴露在阳光下，见光死了。

迟疑了许久终还是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那头是他温柔而又疏离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真的不能没有他，这才分开多久就想他了，心早已经飞到了他身边，不知不觉的就哽咽了，稳定好情绪后才说：“我们结婚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就当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突然说：“安然，我对不住你。”

“是啊，你对不起我，你欠我一辈子，所以你不可以丢下我！”说着眼泪奔腾而出，如失去了水龙头的水般无法抑制。

“我发誓我不会丢下你…。。”挂断了电话，任由着自己的眼泪逃离眼眶，忘我的哭泣着，直到声音嘶哑，直到眼泪流干…。。发泄够了就回家吧，好好睡一觉第二天才会有精神去没对更多的事。

但是老天爷似乎不想让她睡个好觉，回到家里时突然感觉家里的气氛变了，好像多了个人的呼吸，周围的气场也随之改变，安然是个敏感的人，就算不开灯她也能感觉得到家里有别的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不会伤害自己，不过她还是强压着紧张的情绪，询问道：“是谁在那？！”

过了一会听着没人回答，她索性打开了灯一瞧究竟，这一瞧倒是没令她多惊讶，只是有点纳闷他来干什么？

“你怎么在这？”安然微怒着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提防。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还是这么直白。”沙发上的人嘲弄的说道。

“别转移话题！”安然依旧不依不饶。

“没什么，只是想你了，来看看你…。”这句话的可信度几乎为零，背后的潜台词又不知道是些什么！

她冷哼，道：“这应该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哎！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他起身走到她身边站住，低头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危险的气息，让人一阵心颤。

不由得觉得这次好像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要发生了，而且还是眼前这个男人一手指使的。

“你到底想怎样？”安然避开他的目光，不安地质问着。

“…。我想得到的，从没有失手过。”看似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让安然生生颤抖了一番，她知道他生气了，这次不会他不会手下留情了！

她嘲笑的看着他说：“你就那么有信心，或许我会是个特例！”

“是吗？！”他收回视线不看她，可是这样反而让安然更加不安，他是个可怕的人，这是安然现在唯一能想到的。

“…。。忘了告诉你，我要结婚了。”安然的话着实让他震惊了不少，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嘴角依然勾着那抹罂粟般的笑。

“安然你别想摆脱我，有我在的一天我不会让你们结婚的！”话语如此笃定，心慌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可是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会彻底的输了。

“默澈，我有那么好吗？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既然硬的不行那就用软的…

“你不好，你一点都不好，可我就是不想放过你！”默澈的声音淡淡的，但却可以听出里头的情意有多浓，但是他对错人了。

这下她是彻底怒了，朝着他吼道：“你就是个神经病！”

愣了会儿才说：“喜欢上你是我做的最神经的事！”

听完他的回答，她笑了，无奈而又痛苦的笑了，她一步一步地退后跌坐在沙发上，颓废地撑着头颅，道：“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很快我们会再见面的。”说完，他便走了…。很快到底有多快，那时候的安然不知道可是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了，默澈指的很快原来是这么快！仿佛只有一瞬间，所有的一切破灭的时候便是那一瞬间。

他们举办的是西式婚礼，偌大的礼堂里环绕着结婚进行曲，新郎牵着新娘的手登上台阶，背对着众人，面对着牧师，听着那耳熟能详的宣誓正当牧师询问是否有人反对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骤然响起，引得众人注目。

“我反对！”霎时间脑子短路了，可是却清晰地反应出这就是他的王牌！

两人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台阶下声音的主人，再触及到她颈脖上的桂花型项链，此刻脑中仅存的意识如坏掉的老电视般掩盖在一片雪花之下，此时的顾方清可能也如同安然一般，只是他比她多了久违的兴奋，难以抑制的激动，口中呢喃着：“……然儿，然儿…。”是的，顾方清就是这样叫何安然的，可他从来没这么叫过她，他只叫她安然。

安然是完全愣住了，就连身边的人飞奔着抱住了那个人都不知道，只能傻傻的看着，不可置信地微张着双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手再也无力去拿着捧花，就随它掉落在地上，就像丢了心脏般。

“然儿…。然儿…。我的然儿…。。对不起…。对不起…。”顾方清的话将她唤回了人间，目光触及到相拥的两人，呵呵现在是什么心情？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为什么她跟自己长得那么像，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不，这不是真的…。不…。。”她拼命地摇着头，似图摇醒自己，可是无论怎么样还是清楚地看见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确切来说是以前的自己。

手使劲地握紧，指甲深深地陷入皮肉中，仿佛要渗出血来，可心里早已血流成河了…。。“…。方清…。顾方清…。。”她失神般呼唤他，终于顾方清放开了那个人，回身她愧疚的看着她，可他们的手还紧紧地握在一起，紧紧地…。正当他欲开口时，身后传来了一男人的声音，道：“我说过很快我们就会见面的！”他这招真的远远超出了安然的预料，没想到他可以找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哼！这招真狠！

默澈越过顾方清直走到安然身边，触及到她眼底的泪花时心一阵绞痛，但并没有显露，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到顾方清和‘何安然’面前，道：“虽然你不爱，而我可是喜欢的紧。”

当他牵着她的手欲走时，却发现身后的人不动了，回身看见安然愣愣的看着‘何安然’，然后笑了，笑得不带一丝感情，她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你这个冒牌货。”话音刚落‘何安然’明显身体一颤，但是她反应很快，迅速对着安然抱歉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只是我爱方清，我不能没有他…。”说着视线移到顾方清那边，看似深情的看着他，对着他爱恋的笑着。

“然儿！…。对不起，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何安然’顺势依偎在他怀里，这一幕在安然看来是多么讥讽，多么可笑，他怀里的人是自己，不，是一个和自己曾经拥有的外貌相同的人，这个人根本不是她，根本不是她！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就这样泪水溢出眼眶，滑过脸庞，滴落在默澈的手背上，他为讶异地看着她的眼泪，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是啊，别再分开了，要是六年前这样做了，就不会有今天了…。。”说完，甩开默澈的手独自一人逃离了礼堂，默澈也跟着追出来，留下一众被搞糊涂了的亲朋好友和傻呆了的顾家二老，当然还有相互依偎着的两人…。。身上穿着长长的白色婚纱，双手提着裙摆，赤着脚在路上奔跑着，眼泪也随着奔腾而出，她使劲地跑着，拼命地跑着，不顾周围的人的注目，也不顾后头追着她的默澈，就这样玩命地跑着，仿佛这样就能回到过去，回到六年前，然后拉着他的手求他留下来，别走，别离开…。可是一切都晚了，如今还多了这个‘何安然’…。为什么爱一个人就这么难呢？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安排，这样很有趣吗？看着别人痛苦就那么开心吗？老天爷你这是在玩游戏吗？

想来这个游戏一定很好玩，所以你才会如此继续，如此重复上演…。。双腿终于坚持不住瘫软下来，跌坐在粗糙的地上，脚底早已经鲜血淋淋，可是完全感觉不到痛，因为心上的痛是这的好几十倍，几百倍…。她失声痛哭着，像个无助的孩子般，痛哭着，好像这个世界就剩下她一人，周围空荡荡的，好可怕，好茫然，还有好难过，好痛…。她真的受伤了，想当初只有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时候她才会放声大哭，而现在她真的被伤透了，就像一棵连根都枯萎了的小草，失去了生机。

默澈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蹲下，轻声道：“安然…。别这样！”

安然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般，继续心痛地哭着喊着，似要吼破喉咙…。。默澈伸手将她搂进怀中，感受着她的抽噎，感受着她的无助，感受着她的伤痛…。。同时，在顾方清那边，因为‘何安然‘的出现，真的令他失控了，他一直握着她的手，就算是顾家二老在说他的不是的时候他也未曾放开过，虽然被骂，被谴责，但他还是相当兴奋，因为他的然儿回来了，原来他的然儿没死，原来他还能像现在这样牵着她的手，同她说话看着她对着自己笑，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方才对于安然的愧疚依然存在，但是几乎被那激动淹没了……

当然‘何安然‘也是很配合的，假装幸福，假装深情，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就算有一副同样的皮囊，可是内在却是截然不同，是非黑白一看便知，只是顾方清已经被那副皮囊给蒙蔽了，他现在可是深信不疑，只因那副皮囊……哼！外表真的那么重要吗？难道换了张脸就不认得了吗？是的，对于顾方清来说是这样的，他本来就是个迟钝的人，要他凭感觉找出谁是真是假，再说他现在还不知道有这回事，这叫他怎么有办法辨认出！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吗？！

事情似乎就这样发展下去，可是谁真谁假，可不是谎言可以决定的，等待真相水落石出的那日，等一切都明了，或许爱情就不那么难了！

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时间真的能解决一切吗？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正文　　28自私！

这时候顾方清会迫不及待的找安然，似乎挺合情理的，爱人找到了替代品就该丢掉了，不是吗？

可是安然不想见他，不想听他说话，不想听他解释，更不想在听完解释后就彻底和他结束了，这是她最不希望的，可是现在已经发生了，该继续纠缠，还是放弃？呵呵…。现在倒成了第三者了，一个卑鄙的第三者！可又有谁会知道，真正的第三者会是此刻正挽着他的手的女人！

同样是在咖啡室，同样的靠窗位置，但此刻已经物是人非，多了一个…‘我’，多讽刺啊！那个我正挽着他的手，朝着他笑，而他的眼神中满是宠溺爱恋！目光所触及之处皆是幸福的光圈包围着他俩，而自己的那颗心已经被荆棘束缚住，尖尖的刺深深地刺入其中，痛，真的很痛！

眼眶氤氲着水汽，别开视线，不去看他们，害怕，这时才是真正的害怕，恐惧，心中一个念头油然而生‘要是他一辈子都不知道我才是何安然，那我该怎么办？’回眸间对上他的眼睛，又是那该死的愧疚，现在她已经厌透了那愧疚，顾方清你就那么愧疚吗？为什么你不睁大眼睛看清楚，现在在你面前的两个女人，到底谁是真谁是假！为什么那么多年了，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吗？你真的那么迟钝吗？

如今她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看见他们相携出现，看见他眼中的那抹愧疚，还有那女人恶心的声音正肉麻的叫着他的名字！

她冷哼，道：“你这是在炫耀吗？”这话是对着顾方清说的，可是不等顾方清开口‘何安然’便插嘴道：“不…。”但却被安然呵斥道：“闭嘴！我没问你！顾方清你倒是说话啊！”

顾方清并没有回答，只是对着何安然道：“你先去车上等我！”

“可是…。”‘何安然’本不愿意但是感觉顾方清的脸色不好，还有安然周围危险的气息，还是先避一避为好。

待到‘何安然’出去后，顾方清才缓缓开口道：“安然这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她！”

“今天你把我叫出来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吧！”这是早晚都会说的事，分手吗？说不出口吗？愧疚？该死的！

“…。。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或许我很残忍，但是我不想拖泥带水，我欠她很多，我想用我的下半辈子来还！对不起，我不该对你承诺什么，她说的对既然做不到就不要承诺，可当我以为至少我能给你一个家的时候，她却出现了，我不想让她难受，所以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不想再耽误你！”这一连串的话重重地打击了她的心灵，此刻已成一地碎玻璃片，残缺不齐！还有那血晕染开的一朵朵血花，触目惊心！

“顾方清，你是想补偿我吗？”安然绝望地望着他。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做得到的，我都会给！”顾方清严肃的说着。

“…。。我要的你给不了！”说完嘲讽的笑起来，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