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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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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夫人的病主要就是心病,如今心情好了。那病就痊愈的快。
“王成借着我的由着发财了啊,还有葛庆那家伙,以后日日找这两个吃饭,不付钱。”赵昱这时也冲着阿黛嬉笑的道。
阿黛撇了撇嘴,这人现在的性情越来越多变。
“我大哥最喜欢交朋友,只要你不要考嚷着烧酒肆。白吃饭是没问题的。”阿黛回敬的打趣着。
“烧不得烧不得,每回一说要烧酒肆,我就得倒霉。”赵昱笑道。
哈哈,阿黛笑了一声,进屋为于老夫人煎药去了。
出来时。柳树下已无人,只有一个于家的家仆在收拾着杯盘,一把听,据说是去游船了。
这大热天,好兴致。
……………………………………
夜里,树梅几开几落。
阿黛的入梦里,聂纪堂端坐主位,他身后几个古篆大字“正心立命” ,顶上有一个牌扁,上书“自省堂”三字。
清晨,阿黛自梦里醒来。
自省堂,阿黛听老爹说过,那是书院训诫学子,或者学子悔过的地方。
想到这里阿黛福如心至,想来学子上书的结论应该是要下了,不过,老爹的脉相上还有纷争之相,学子上书之事虽然结果尚可,但怕这中间还有一些波澜。
正想着,屋外院了里便响起了守门衙差的声音。
“王训导,钦差已到书院,请王训导和众学子都回书院听训。”
“我知道了,也是时候了。”王爹正在院中活动身体,这会儿便回道,然后回屋换了衣裳,便跟着那衙差走了。
“走走,我们跟着一起去看看。”刘氏自不放心让王继善一人去,叫着王成和阿黛,让阿靛在家里陪着孟氏,三人也跟着出门。
清晨,钱塘就因为钦差露面而热闹了起来,闲的没事的都往书院那边赶。
等刘氏带着阿黛到得书院门口,却是进不得书院,而此时,书院门口聚满了人。
学子上书之事的处罚牵动着整个钱塘的人心。
因此打听消息的人就格外的多。
不过这一切难不倒阿黛,气机飞扬之下,书院内的事情一清二楚。
书院里,此时自有另一番热闹。
书院自省堂上,中央端坐着钦差大人,果然正是聂父聂纪堂。
钦差的两边坐着的是府台,提督,学道以及上任以来还未真正在众人面前露过面的赵县令,再两侧坐的的便是书院教谕,学正,训导等。
便是一干上书学子也坐在在自省堂的中间,面对大堂而坐。而大堂的背后则是“正心立命”四字。
一如阿黛梦中所见。
此时,王继善同安修之则坐在最前面。
“最近,关于学子上书之事的处罚结果在钱塘是传的沸沸扬扬啊,本官是有些不明白啊,一个错误的传言在钱塘竟能传的有鼻子有眼,这颇让人有些费解。”说到这时,那聂纪堂便转过脸冲着新任的县太爷赵世书道:“赵大人啊,这钱塘的民风开化还是要整一整啊,谣言止于智者啊。”
“是,下官谨记。”赵世书眼观鼻子鼻观心啊。这位新任县太爷自到任以来颇为低调。
“好,别的不多说,我先宣旨。”聂纪堂道,随后众人静听圣旨。
“……天警人者。示之以灾。神警人者,示之以祸。人警人者,示之以怨。今学子上书,乃是向朝廷示之以不平,朕当自省。然,朝廷法度不可不守,学子者,以学为业也,身处江湖之远,不知朝中之事。仅凭一叶障目,便妄起纷争,此为不务正业也,因此朕责其等人闭门自省,为首者王生和安生夺去今秋乡试资格。以静其心,尔等学子当以学业为重,及后若能入得朝堂,再为朕分忧……”
整篇圣旨,最后的结论就是上书的学子,除了王继善和安修之不能参加今秋乡试外,其他的并不在此例。更没有革除功名之说。
而前段时间闭门自省,原来就是处罚。
……
“娘,爹的处罚下来了,没有别的,只是今秋的乡试不能参加,并未有革除功名之说。”书院门外。听到这里,阿黛便一脸欢喜的道。
而此时,书院里自也有人把消息传了出来。
立时,外面欢声雷动,这些学子牵涉到几数家人。如今听得这消息,外面的家人岂有不欢呼的。
“这就好,这就好。”安方氏拉着巧姐也在人群里,虽然安修之今年不能参加乡试。但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比起革除功名的谣言来说,这倒成了意外的惊喜了。
当然,众人自不晓得,这处罚的背后,于老先生等人耗尽了无数心机才达成的。
而在于老先生来说,不管是于私还是于公,他都不能让一众学子出事。
书院自省堂内,众上书学子也是喜形于色,也都长长的松了口气,当初意气飞扬,但牵涉着自身前程,亦没有那不紧张的。
“好,我的事情完了,各位大人还有何话要训示?”聂纪堂作为钦差,代天巡狩,学子上书之事只不过是其中一段插曲罢了。
“下官有话要说。”一边的阮子安却拱手道,他是翰林,同时也被钦点学道,督学一省文昌之事。到得书院,自没有不说话的道理,当然,他也是醉翁这意不在酒,这回书院上书,不但国师那里,便是他阮家也被牵在内,毕竟赵拓之事,恭王妃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恭王妃是阮氏女,当初许多事情也是通过阮家这边做的。
而因为这份上书,阮家在朝中颇为被动,这一口气也是要出的。
之前他故意把安修之的处罚说严重了,本是想让秀丫头劝安修之反水的,倒没想到这小子情愿被革了功名也不反水,后来当他再想从其他学子身上着手时,却被聂纪堂得了个先,先把学子都控制了起来,他反而不好轻举妄动了。
不过,他手上也还是有些筹码的,且再搏它一搏。
“好,阮大人请说。”聂纪堂道。
“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亦有无风不起浪之说,本官到钱塘,便接到状子,状告同文书院有辱斯文……”阮子安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书院上至教谕,下至学子都一脸怒容。
“当然,本官是不信的,但也有一丝疑问,更夫举茂才,直入同文门,同文书院在南直隶赫赫有名,同岳麓书院等齐名,什么时候更夫能登堂入室了?这点本官百思不得其解,所以还请沈大人教我。”阮学道又一个转折道。
“回大人,这是有心人偷梁换柱,王训导读书三十年,之前也是童生,因家庭贫困以及身体之故才暂时充当更夫,而他更是去年的院试案首,几篇文章虽然朴实却有大义。还请大人明查,还我书院公道。”沈教谕上前行礼道。
“院试案首历年来都有不少吧,那为何别人不举茂才,单单王训导举茂才?”阮子安逼问。
“去岁城中阴郁,有病瘟之气,夜间有鬼魅魍魉出处,当时王训导为更夫,以正气歌带领学子净街,还钱塘一片澄净天空,此非圣贤不能为也,所以举茂才。”沈教谕道。
“圣人云,子不语怪力乱神,何来鬼魅魍魉?沈大人这是自欺欺人吗?”阮子安又道。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时,就听“轰隆!!!”的一声。
一道雷震在他的头顶上响起。
吓得院子安差点从坐位上摔下来。
众人具惊,心里甚至想着是不是阮子安的话亵渎了神明。便是阮子安心中也一片惊疑。
书院外,阿黛也有些愣了。
阿黛听着阮子安对书院的逼问,晓得这阮子安醉翁之意不在酒,别看他在指责书院指责自家老爹,其最终的目标怕仍是于老先生,当时就想着,怎么不来一个雷警告警告这姓阮的。
没想到心思刚起,自省堂内便响起了雷声。
一直以来,阿黛都是能过天象,通过人体脉相等现象预测天意,这是第一次,阿黛以自身之意引来天象。
“阮大人,子不语怪力乱神,并不是说圣人认为怪力乱神不存在,须知还有一句古话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时沈教谕不卑不亢的道。
一时间引得众人一片附合。
顿了一下,沈教谕又道:“另外,王训导仅靠一个月的时候,就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教导成为书院合格的学子。别的不说,就仅凭这一点,别说王训导仅是做过两个月的更夫,便是贩夫走卒,也能入得书院。”
“哈哈,沈大人护犊之心让人感动,不过,本官这里还有一份状纸,有人告王训导的家人为了敛财,致使王训导故意泄题给赵二公子,这才使得赵二公子能够通过,这是什么行为?这是舞弊,难道书院也要包庇这种事情?那同文书院盛名难附了吧?”这时,阮学道又盯着沈教谕。
“阮大人,欺人太甚!!!”沈教谕气的说不出话来,这简直是要让同文书院名声扫地啊。
“这有什么争的,书院出题时我尚被软禁家中,另外,事实胜于任何雄辩,大人若真是想解决问题,只须把赵昱叫到自省堂,众位都是饱学之士,是否有舞弊,当场一考就知。” 王继善这时站起身来,冲着前面的例位大人拱手道。
身正,不怕影子歪。
☆、第九十八章 又是高人
不一会儿,赵昱就被请进了自省堂。
昔日纨绔,一身青衣白领的学子服,站在堂中,倒是仪态翩翩,
“几位大人要考较你的学问,用心回答。”一边王继善道。
“晓得了。”赵昱躬身行礼,倒也有模有样。
只是袖中鹌鹑发出咕咕的叫声,让堂上一众人面皮有些发绿。
这个时候,还将鹌鹑随身携带,尽显纨绔本色呀,这哪里是浪子回头,怕仅仅是因为祸闯的太多收敛了点而已。
于是堂上众人不由的都摇头,然后扫了一眼王继善,这别是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便是连一边的沈教谕也有些担心,说起来对于赵昱过月考之事,他也是一脑门的官司呀,赵昱原来是个什么样子书院里哪个先生不晓得啊?可跟了王训导一个月,这学问简直是直上青天啊,这心里没有一点疑惑是不可能的。
不过,书院未有任何做假,沈大人也是清楚的。
只个中情由,沈教谕也还是打算事后问问王继善,要弄清楚的。
但没想到突然遇上这事,王训导却在这个时候把赵二公子推了出来,这要是顺利而过则罢,要是出了问题岂不连带着书院的名声也毁了。
因此,这会儿沈教谕倒是有些怪王继善猛浪了。
王继善叮嘱过赵昱后,便退回位置,然后眼观鼻子鼻观心。
赵昱什么样的王继善十分的清楚。
其实阮子安这回的为难不算什么,书院自有书院的法度,讲究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歪,讲究的是不畏人言,更何况顺风赌局一事,根本就不干书院何事,而书院真要追求起来,告顺风赌场侮辱斯文,那也是够顺风赌场喝一壶的。所以,书院又岂会为一个赌场的赌局之事来证明什么。
不屑理会才是正解。
这些理大家都知道,王继善在书院这么久又岂能不清楚,可他却是主动让几位大人当场考较赵昱。这根本就是他挖的一个坑。
一来,赵昱的学问他心里清楚,那绝对是过得硬的了,所以,也该这小子亮亮相了。
二来,阮学道咄咄逼人,目标直指同文书院,更指向于老先生。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也要让阮学道吃点苦头。
赵昱浪子回头,更用心苦读。一举夺得月考的榜首,这对于公主来说那是大喜事,而且凭着赵昱这一翻明显的悔过,朝堂对于公主教导之责的呼声也能平息了。
说不得,以此为契机。公主府的危机就过去了。
这对于公主来说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却偏偏被阮学道说成舞弊,凭着公主的气性,就算是现在不发作,那以后,秋后算账的时日在那里呢。
老实人也有蔫坏的时候。
总之,王继善在众人不知不觉中就给阮家挖了一个坑。
“好。那你说说要如何进德修业?”这时,聂纪堂先问,因着赵二公子昔日的名声,这个问题是比较简单的。
因为论语中圣人已经总结了,只要赵昱用心读过论语,那么这个问题就跟填空一样。
“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赵昱躬身回答。
以道为志向,以德为根据,以仁为依靠。而游憩于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之中。
答的中规中矩。
聂纪堂点点头。
“利害。”这时,府台大人的题只有两个字,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只要用心读书的,这个问题也不难,之前聂大人问的是《论语》,如此,府台大人问的就是《孟子》了。
他问的是“利”之害。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言利……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
赵昱背负双手,微闭双目在堂前游走,《孟子?梁惠王章句上》的开篇便如叮咚泉水般的潺潺而出,声音清朗,如清风,如明月,可明目可洗耳。
“好,书读的还算是扎实,几位怎么看?”聂纪堂道。
众人皆点头,又问了一些其它的问题,赵昱张嘴就来,没有丝毫停顿之处,由此可见书目俱已读的滚瓜烂熟。
“看来你最近着实用功读书了,这样你以《观书》为题,做一首诗,说说你的读书心得吧。”这时,一边的阮学道又道。
阮学道这一题看似没有什么,不就是做一首诗吗?但他先命题,又点出读书心得,那么必要同赵昱此时的心境吻合,还要当堂就做,何况《观书》不比吟风弄月,这算是一个冷门题,便是一般的才子要想当堂做好这首诗都不容易。
如此,堂上几个便有些皱眉,觉得阮学道有些过了。
毕竟浪子回头,能做到记住书中的已经是不错了。
赵昱这时在自省堂中依然是闲庭信步。
“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眼前直下三千字,胸次全无一点尘。活水源流随处满,东风花柳逐时新。金鞍玉勒寻芳客,未信我庐别有春。”
没一会儿,诗便悠然读出,读完赵昱还不忘拍拍自己的腹部。
“好诗!!”他这诗一念完,堂中上书的学子便拍起案来,虽然平日里大家也都瞧不起赵昱这纨绔子,但这回这诗做得让人服气。
堂上一众大人也频频点头。
随后又有人乐了。
赵昱最后拍拍腹部等于是把他自己比成诗中的草庐。却把阮学道比成了寻芳客。那含义是说阮大人这寻芳客没有眼光,居然不信他有真才实学。
这除了作诗之外,便又消遣了阮学道一把。气的阮学道一脸发紫,连带着坐在下首的阮子安阮先生也觉脸上无光。
但细一想下正合情理,人家赵昱是什么人啊,怎么也是公主府出身,岂容得人随意诬陷,借机消遣你一把本在情理之中,倒难得的是,赵昱居然能把这种消遣在诗中表现出来,这更加的不容易了。
到得这时,众人对于赵昱这个月考榜首的成绩那再没有任何的怀疑。
而由此,众人则更佩服起王继善,难怪被举为茂才,别的不说,就凭这教书育人的本事,若不举茂才那才是教谕失察。
如此,“更夫举茂才,直入同文门”的谣言便也不攻自破了。
“不可能,一个人的才学不可能在一个月之间涨的这么快!!这诗定是剽窃得来。”阮学道这时有些不不来台,便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哈,阮大人怎么知道的,正是前日在林间戏鹌鹑时,听山中樵夫朗诵。”这边赵昱一本正经的道。
“果不其然。”阮学道听得赵昱这么说,一脸兴奋。
而堂上学子愣了一下后,却是哄堂大笑,便是一边阮子安也抽着脸皮,悄悄的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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