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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封神-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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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星衡轻抚其背,劝慰道:“你也不必忧伤,我看你现在已经有了子嗣,这齐家香火已经是延续下去,并未断了,你父母在山中修道,许是把你忘了,须知修真无岁月,等他们啥时候想起你来,自然把你接上山去。”
齐承基一想,自己已经有了儿女,确实已经是完成了延续齐家香火的使命,心思一开,便再也收拾不住,恨不得现在就上峨眉山上去与亲人团聚,想了又想,忽然站起来,“噗通”一声,给齐星衡跪下,磕头哀求:“求仙长怜悯,如今父命已完,如仙长刚才所说‘修真无岁月’,如等我父母想起,我恐怕已经是冢中枯骨,求仙长引我修仙,与家人团聚。”
齐星衡眼里笑意更浓,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你这痴儿!我与你父亲虽然同是三清弟子,道教同门,但毕竟派别不同,与那长眉真人也只是神交,素未蒙面,让我引渡他的弟子,日后见面,我岂不是让人家抓到话柄?”
齐承基却不知道人、阐、截的区别,听他说与自己父亲同是“三清弟子”,又是“道教同门”,后面又见他说得仿佛与父亲相识深厚,直以为他与父亲是同门师兄弟,仍是磕头、哀求不已。
齐星衡“为难半晌”,最后说道:“看你这孩子也甚是可怜,也罢,我就帮你一场,不过我有三个条件,你若是能够依允,我便收你为徒,传你无边仙法,如果你不能应允,那咱们哪说哪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齐承基闻言大喜:“别说只有三件,便是三十件、三百件,我也尽依得!”
齐星衡笑道:“先别说得那么好听,你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他先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父亲说得没错,你今生没有仙缘,只有来生才能得习仙家妙法,你须立时自尽,我带你魂魄去转世投胎,然后再接引你上山修道。”
齐承基闻言只略一犹豫,便点头答应:“人有生便有死,若不能修仙,苟活数十年也是无聊,一会我去交代好后事,便横刀自尽,与仙长同去。”
齐星衡点点头,又竖起一根手指:“这第二件,就是你虽然为齐家延续了香火,但是并没有遵照你父母所说的在这里直到老死,所以你须剔骨还父、割肉还母,以赎罪过。”
齐承基倒也不含糊,拍着胸脯保证:“我多年习武,生死皆置之度外,些许小刑,不足挂齿!”
齐星衡眼里露出一丝诧异,又说第三件事情:“这件事牵涉太广,而且皆是你自愿,我只保证传你仙法,教你修仙,日后自能够与你爹娘相见,其他的我可概不负责,日后你明白前因后果,可不许再埋怨与我。”
齐承基只当他怕自己父母怪罪,当即也是打着保证应允下来。
当晚,齐承基叫来妻子儿女,嘱咐后事,当初老齐夫妇临走时,齐承基才七岁大,家业都托付给一个表亲家的兄弟,并且让齐承基拜他为义父,今天齐承基又拜过义父义母,将妻子儿女托付给他们,一家人哭哭啼啼,好不悲伤。
随后又在院中排摆香案,祭拜天地和齐家的列祖列宗,最后面对峨眉山方向跪下,口中喊道:“爹,娘,休要怪孩儿不尊教诲,今日随道长而去,修炼仙法,日后相见日长!”说完脱去上身衣服,拿起宝剑,先自斩了左臂,痛的几乎昏厥,但却能够隐忍,强咬牙关,将肚腹剖开,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不一刻,便血流满地而死。
却说那齐漱溟夫妇,这日正在峨眉山上修炼,那荀兰因忽然感觉心口处一阵剧痛,仿佛被千百道利刃割绞,疼的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三清虽然同为道教,但所传道法各自不同,峨嵋派所继承的太清一脉,只有童身才能够修成上乘功法,白日飞升,此时齐淑敏夫妇养儿育女,已经破了童身,只能修炼下乘道法,只有等将来再转一劫,童身入道,才能修炼最高级的道法,掌教峨眉,执修真界牛耳。
不过虽然此时荀兰因还不是后来那道法高超的妙一夫人,但母子连心,修真之人又最能感应,此时亲子割肉剔骨,她心痛如刀绞,那边齐漱溟也是胸闷气躁,见妻子口角流血,不禁大惊,连忙过来将她扶住。
荀兰因躺在丈夫怀里说道:“我忽然之间心痛难忍,莫不是灵云出了什么事故?”
齐漱溟摇头安慰:“灵云去衡山替白道兄送信,怎会出事。”
荀兰因静了一会,忽然急道:“是承基,一定是的,最近听说川中闹白莲教,那重庆府更是厉害呢,莫不是齐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承基受到了危险?”说着提了飞剑,就要赶回重庆去。
齐漱溟拉住他:“师父让我们潜心修炼,不可轻易下山,咱们不如先去禀明师父,看他老人家意下如何?”
荀兰因也知道师父神通广大,连忙要过去寻找长眉真人,刚转过身来,便见身前人影一闪,长眉真人已经是站在了面前,急忙向两人说道:“你们家承基受人蛊惑,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你们快去阻止!”
二人一听大惊,荀兰因差点就晕了过去,齐漱溟扶住她,荀兰因急道:“我没事,咱们快走!”二人驾驭飞剑,两道利闪,破空飞去!
齐星衡帮助齐承基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见他魂魄升起,心想,我只要一记神雷就能让他魂飞魄散,从此世上就再不会出现齐金蝉了,只是又想,这齐承基并不是坏人,多年来行侠仗义,邻里之间,素有贤名,自己如果就这样杀了他未免有些不择手段,犹豫再三,忽然看到西方有一紫一红两道剑光飞来,顿时大惊,此时他只要一记神雷就能解决了齐承基的魂魄,不过临时又改变了注意,屈指弹出三点精血,用血气裹住齐承基的三魂,聚敛七魄,收于掌中,随后一顿足,全身化作一道血影,凭空遁走。
齐星衡遁光刚刚飞起,齐漱溟夫妇二人便在空中大喝了一声:“妖人哪里走!”双剑交叉落下。
齐星衡遁光不停,反手两记碧血神雷,炸的二人飞剑一偏,乘隙飞遁,齐漱溟夫妇二人此时未修上乘大法,虽然是数次转世,但今生毕竟道行不深,而血光遁影乃是截教秘传,去势飞快,追之不及。
夫妇二人落到院中,看见孙子孙女、满院之人无不悲戚,二人因他们没有仙缘,向不与之相见,院中只有张氏夫妇认识二人,齐漱溟询问经过,荀兰因抱着齐承基残破不堪的身体,哭的几乎昏过去。
齐漱溟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后院捉了还躺在床上的青蛇精,劝起夫人:“那妖道走得匆忙,这里还有一个妖精同党,咱们擒了它回山上请师父定夺!”
二人带着青蛇精回到峨眉山与长眉真人诉说经过,请求师父推算告知敌人来历,长眉真人掐算良久,忽然说道:“那齐承基已有儿女延续齐家香火,又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与你等因缘已了,日后也不必强求,只在山中修炼便是,这青蛇乃是局外无辜小妖,擒之无义,一会就将他放了吧。”
二人再三询问仇人身份,长眉真人忽然把两道长长地寿眉一挑,大喝一声:“咄!从那人所使血雷看来,应该是上清一脉的道友,此乃关乎道祖封神大计,你们切不可鲁莽行事,修道之人,修得真我,逍遥自在,切不可被仇恨蒙蔽,误人误己!”
单说齐星衡驾着血遁一路飞驰,顺着长江而下,转眼之间便飞出数百里,看到后面并无追兵,这才放下心来,落下遁光,见下面有一处城市,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竟然是当初到过的武昌城。
忽然想起当日在荒宅古院唱七张机的柳三娘,当日自己带着血婴逃走,又引开了佛道两大凶人,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当初自己还受过她一饭之恩,也应当有所回报。
齐星衡本是一个生活在现代无忧无虑的青少年,也不懂得去别人家就得拿东西的礼数,直接来到柳三娘的院子,仍然从侧门进入,他感觉灵敏,站在大墙外边就听到“砰砰”捶打肉体和女子痛苦地哭泣声音,顿时吃了一惊,急忙跑进院里。
第十回柳三娘泣血坠魔道(上)
齐星衡带了齐承基的魂魄用血光遁影一路向西,路过武昌,想起前年时在此地遇到的柳三娘,便下来探望一番,哪知道一进院,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呆。
只见柳三娘斜倚着红柱坐在台阶上,不住地用一块篮球大的石头轰击腹部,脸色惨白如纸,裙下鲜血淋漓,流满台阶,虽然痛苦不已,却仍然坚持不懈。
“三姐!”齐星衡惊呼一声,跳过去一把抢过石头扔到一边,拿出一颗血髓丹塞进她的嘴里。
血髓丹入口即化,柳三娘胡乱咽下,眼神还未聚焦,双手挥舞,要将先前石块抓来,大声哭叫:“你让我把孩子打下来!你呜呜,你让我把孩子打下来!”
齐星衡这时也明白过来,这女人已经怀孕,刚才竟然在用石块锤击腹部,要打掉胎儿,俗话说,儿是娘的心头肉,她竟然如此狠心,要把还未出生的孩子打掉,不禁问道:“三姐,你怎么了?又怀上孩子了?齐大哥回来了?”
一听到提及夫君,柳三娘立时“哇”地一下痛哭出来,几乎是呼天抢地,痛不欲生,口中不断地说着自己对不起夫君的话,齐星衡知道得让她发泄出来,见状也不规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柳三娘直哭到半夜,最后昏厥过去,齐星衡叹了口气,打来清水,把她衣服褪下,洗净了身子,然后送到床上,他修仙炼药,不但了解人体脉络作用,更加通晓药性,虽然不敢说精通医术,但也比时间一些所谓的“名医”要强得多,给柳三娘检查一番,发现她已经是怀了四五个月的身孕,只是这些日子营养跟不上,刚才又用石块锤击腹部,虽然她身弱无力,又是自己打自己,下手毕竟不忍,但肚中的孩子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忽然想到那齐承基的魂魄,这柳三娘的夫君也是姓齐,自己这次又是无意之中到此,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天意?想到这里,齐星衡心里又有了注意,无论如何也要把胎儿保住,就让齐承基在此转世。
齐星衡没有点石成金的本领,但是修真之人,多用各种玉石铅汞、金精寒铁炼制丹药法宝,五台派乃是名门大派,这些自然不缺,齐星衡取了一块用来合药的玉饵到当铺得了二十两银子,他原来在电视中看到的当铺都是黑心的,自觉吃了亏,又用道家秘法跑到当铺钱柜里拿了五十两方才心安理得地离开。
第二天,他用银子买了米面菜肉,又雇佣了一个能挑水做饭的老妈子,回来安置家什。
柳三娘发泄完毕,被齐星衡用血针刺了耳后安眠穴,只等第二天中午才醒转过来,她本来也是一位彬彬有礼的富家小姐,昨日把一腔悲愤怨气发泄出去,此时已经恢复了本色,待见到自己在被窝里是光着身子,不由得脸色一变。
对此齐星衡早已经想好了说辞:“三姐应该听说过‘事急从权’,圣人尚且如此,昨日姐姐病重,小弟通晓医术,乃是治病救人,并没有半分杂念,况且你也知道,我乃是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也不会坏了姐姐的贞洁贤名。”
一听这话,柳三娘不喜反忧,怔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齐星衡一下子慌了,连忙赔礼又道歉,柳三娘却摇头:“弟弟救我性命,姐姐焉有怪罪之礼?只是这孩子这孩子”说着说着,有控制不住情绪,大哭起来。
听着柳三娘断断续续的哭诉,齐星衡明白了大致的经过,原来齐成玉去京城告御状一去不复返,城里多传她八成是已经守了寡,多少人垂涎她的美色,只是怕楚王家奴报复,才不敢公然上门纳妾。
前翻张波儿一番泼皮经过整治,被五鬼幡所伤,留下了后遗症,整日里痴呆傻笨,对眼流口水,经过郎中诊治,又大半年的修养才恢复了正常,自然不敢再上门来,传说当日情景,于是又传出这荒宅之中闹鬼行魔的传闻,柳三娘也被冠上了“魔妇”的名号,有几家富户更是要凑钱去北边请了白莲教的高人前来降魔捉鬼。
从此柳三娘几乎成了洪水猛兽,众邻居唯恐避之不及,三娘的日子过得越发的艰难,多日在荒宅之中以野菜度日。
不过也有不信邪的,齐成玉有一个族中本家弟兄名叫齐成龙,先前也是中过秀才,外人看来人模狗样,实则包藏祸心,多次来骚扰三娘,前些时竟然弄了一包迷药,将三娘放到玷污了她,醒后柳三娘羞愤欲死,只是一方面还想着等待丈夫回来,一方面还放心不下丢了的那个孩子,满怀愤恨苟活于世,却没想到,自己的肚子竟然一天天大了起来。
柳三娘发现自己又怀孕之后不知所措,有一次出门,被人瞧见,便又传说她怀上了鬼胎,丈夫不在家,竟然与魔鬼苟合,柳三娘也觉得愧对丈夫,这才想用石块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下来。
齐星衡听完唏嘘不已,怪不得当日雇佣人那么费劲,只要一听说是要来这院里帮忙无不是惊恐万分,只有最后这位大姨看在多给银子的份上,才答应下来。
柳三娘吃了一碗鸡蛋羹,有了力气之后又要起来打胎,被齐星衡按在床上:“三姐你好糊涂啊!先不说用你这种手段将孩子打下来,将来你就再也不能生育,只说这孩子,他也是无辜的啊,可怜这孩子,还未出世,便要被自己的生身母亲活活打死在腹中,你于心何忍!”
柳三娘听完怔了怔,复又放声大哭,齐星衡和雇佣来的那位张姨劝了良久,方才作罢,听从了齐星衡的劝告,把孩子生下来,不过却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拜齐星衡为师,从此斩断尘缘,入山修道。
齐星衡苦笑道:“你先前所生那宝儿已经被青城派鼻祖李真人带回山去抚养教诲,他因为我的精血开了灵智,将来与我脱不开干系,已有父子之缘,你这当母亲的再要拜我为师,岂不是乱了辈分。”
柳三娘再三恳求,齐星衡想了想,说道:“罢了,我与你已经脱不开了缘分,我就把我所学一部经书的前六章传授给你,后三章却是门派机密,不能外传,不过单凭这六章也够你自保了,想我现在也才修炼了五章,你用心苦练,将来自有与儿子见面之时。”
接下来的日子里,齐星衡一边用药帮助柳三娘和肚里的胎儿调理,一边将《炼血真经》的前六层功法教授给她,柳三娘竟然甚是聪明,一学就会,齐星衡心中倒很欣慰,他却不知,截教大法本来就是不拘一格、独辟蹊径,这《炼血真经》更是不重根基,不练心性,这柳三娘乃是带着一股怨气修行,便坠入了魔道,日后又得了半部八凶秘典之一的《天魔血神经》,真真地成了一个凶狠嗜杀的女魔头,后来与两个孩子相遇,引出许多故事来,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经过齐星衡多方调理,五个多月之后,胎儿健康降生,齐星衡给其起名叫做金蝉,小家伙生得十分可爱,三个月就能呀呀学语,喊柳三娘母亲,喊齐星衡父亲,齐星衡当场就收他做了义子。
转眼之间到了弘治十六年夏天,齐星衡决定带着齐金蝉回山修炼,柳三娘此时修炼《炼血真经》已到第三层,听了齐星衡的话,割舍不下对孩儿的爱意,想要跟着他一起去五云步却被拒绝,苦求半天无用,无意之中在心底埋下了怨恨的种子,抱着儿子亲了又亲,在心里向儿子说道:“好孩子,等娘亲将来功力大成,一定把你夺回来,再接了你哥哥,咱们一家人团聚!”她却是连自己的夫君也一起怨恨上了,只想着带着两个儿子“团聚”。
告别柳三娘,齐星衡带着金蝉回转五云步,离着远远的就看到雷起龙站在悬崖上仰天眺望,齐星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九霄云端之上,有一只金雕飞过,那金雕爪子上还抓着一只仿佛狐狸似的动物,由西南向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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