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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美眷-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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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煊安心地点了点头,淡淡地笑了笑,一边握住了小裳的手:“小裳,对不起,我必须回去,现在情况很危机,我必须想出个应对的法子来。等那边的事情解决了,我马上就过来接你!你,一定要等我!”说着拉起小裳的手在唇边亲吻了一下。
“嗯,煊哥你要小心,不要时时刻刻记挂我,做好你该做的事情,我会在这里等你来接我的,你放心吧!你好好保重!”小裳点了点头,一脸悠然地看着他。
“我走了,处理完事情我马上就过来接你回去!”崇煊吸了口气,一边放开了小裳的手,转身过来,看着吴江道,“我们走吧!”说着二人已经快速地出了门,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到底是什么事情?走得这么急?”婠婠眉头一蹙,有些费解起来。
“听说广州城里进了很多的东瀛人,发生了一些暴乱,今天早上好像死了一些人了!哎,这些个东瀛人,真是越来越猖獗了。我山东来的那些亲戚说,那些东瀛商人就跟贼寇一样,没有人性,一上岸就抢夺烧杀的,山东已经有好多人在逃亡了!哎,国家混乱啊,也没见个什么人来管管。还好咱们城里这一年来有大少爷护着海防,不然还不知道那些东瀛人要猖獗到什么程度!”田管事摇了摇头,眉宇神态间显得有些凄怨哀伤。自古以来,民才是立国之根本,可是现下里灾民逃难的是越来越多了,尤其是山东那一带,饿殍是随处可见,如今的大明王朝,正逐渐地向着没落衰亡的路上前行。
—第九十六章 … 菊枝派—
“次郎,拓哉,不要,不要……”一声声紧张的疾呼传入了小裳的耳膜,床上的男子不住地抽搐着,表情显得很是痛苦,梦中的他仿佛经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
“婠婠!快把湿毛巾给我!”小裳面色一变,急急地看着一旁的婠婠道。婠婠哦了一声,将那湿毛巾在水里面捞了出来,拧干了一些,一边递给了小裳。小裳接过湿毛巾,小心地放在了那男子的额头上,一边握住了他摆动不停的右手,轻轻地在手里摩梭着。那男子的抽搐慢慢地停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一下子安谧了不少。
“小姐,他怎么还不醒!好几次都是这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啊?还有,他口里喊着的那个什么次郎,什么什么哉的,好奇怪啊!那是什么东西!”婠婠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小裳。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人的名字吧!嗯,比起昨天晚上来,他的情况已经很好了,只要高烧退了的话,应该马上能够醒过来的!对了,你叫田伯准备些清淡的木耳汤!”小裳吁了口气,一边松开了那男子的手,淡淡地看了婠婠一眼。婠婠哦了一声,提了裙子道:“我这就去!”说着已经快步地出了房间。
小裳靠着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定格在了他右手臂上的那一只苍鹰纹身上,凭着自己的直觉,这个男人的身上一定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身上挨了这么多刀,左胸也被伤到了,起码有三天的时间了,他居然还能撑到现在,生命力真是厉害顽强。这一只苍鹰,究竟象征着什么了,隐约之间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相似的纹身,可是却又想不起来了。
清俊的男子身子微微地战栗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明丽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恐,还不待小裳反应过来,他懵然地坐起身来,一个侧身,不顾身上的疼痛,右手一把掐住了小裳的脖子,冷冷地道:“你是谁?这是哪里?是他派你来杀我的,你是菊枝派的人,是不是?”
小裳却是猝不及防,没有想到这个男子一睁眼就对自己下手,被他掐着脖子,当下只觉得喉咙里一阵冒火,难受死了。努力地干咳了几声:“我,是我的丫鬟在河边把你救回来的,我……我不是什么派的人,我,我不会武功!”
那男子讷讷地怔了一会,一脸惑然地看了看小裳,掐住小裳的右手慢慢地松开了,头也缓缓地低了下来,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明丽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血腥的暗红,面上的表情显得很是痛苦狰狞。小裳连连地咳嗽了好几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一脸迷惑地看着那男子,幽幽地问道:“你,你怎么了?你,你告诉我,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我是大夫,我能帮你治好的!”
“大夫,大夫是什么?”那男子缓缓地从悲伤中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小裳。“大夫就是医生啊,给人治病的人,你,你……你不知道吗?”小裳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我知道!”男子幽幽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猛然间捂住了左胸,难受地道,“好痛!好痛!”一边说着,重重地摔躺在了床上,紧紧地咬着牙关。
“你先忍忍,我马上给你上药!”小裳见得他这般痛苦的神色,知道他刚才一定是紧张用力过度,将那胸肌的伤口又崩裂了,当下急急地在桌子上拿了一个药瓶子,扯开男子的衣衫,绿色的药粉洒在了他的伤口上,一股清凉的感觉流遍了全身,那种揪心刺骨的疼痛转瞬间就消失了。洒完药之后,小裳又细细的给他包扎好了伤口,这才安心地吐了口气。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婠婠和崇儒一起进了房间,床上的男子神情又是一凛,惊坐而起,一把掀开了小裳,右手一甩,一道火光已经甩了出去,直直地向着婠婠的面门射了过来。婠婠啊地一声惊叫,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情,崇儒身子一侧,一把抱过了婠婠,两人重重地滚到在地上,这才躲过了那要命的一击,火光射向了门外,跌落在院子外边的杂草丛中,噗地一声,燃起了熊熊的烈火,院子里的惊呼声一下子传开了,几名家仆已经开始冲进了那杂草中,手脚并用地扑打着火,这才将它熄灭了。
“她是我的丫鬟啊,不是坏人,不是要害你的人啊!你不要紧张!你放松点,放松点啊,不要把神经绷得太紧了,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要害你,真的,没有人!是他们两个把你从河边救上来的!”小裳踉跄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情绪激动的这个怪异男子,试图安抚起他来。
“你压着我了,又,又碰我到我那里了!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崇儒红了一张脸,一边推了推婠婠,可是触手碰到的是婠婠胸部的两团软绵绵的东西,一时间好不尴尬。婠婠也是一脸的绯红,她的左手不偏不倚地放到了崇儒的小腹下,紧紧地抓着他的腰带,而那小腹下热硬的凸起不老实地戳着她的手心,此时此刻她是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你才是故意的,你个混蛋!”婠婠气呼呼地瞪了崇儒一眼,挣扎着从崇儒的身上爬了起来,一边拍了拍自己的手,狠命地用手绢擦拭着左手,真是恶心死了,居然碰到了他那里。
崇儒也是踉跄着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尴尬地看着婠婠,这个死丫头,已经是第三次吃他的豆腐了。看样子这辈子注定要栽在她手上了。
“喂,我说这位大哥,你有毛病是不是?我们把你救回来,居然还这样对我们,太恩将仇报了吧,你知不知道是我把你背上来的啊!白费了我那么多的力气!”崇儒有些恼火地看着受伤的男子,一边埋怨起来。
“就是啊,你差一点就毁了我的容,我都还没有嫁人了!”婠婠也是撇了撇嘴巴,一边摸了摸自己娇俏的脸蛋,看看是不是有哪里受伤了。
那男子一言不发地看着二人,原本戒备的神色有了一瞬间的放松,一边看了看一旁的小裳,喃喃地道:“你,你们真的不是菊枝一派的?”
“什么菊枝一派,你,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听不懂!”婠婠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哦,没有什么,谢谢你们救了我!我想我应该告辞了!”那清俊的男子微微一笑,一边坐起身来,便要下床去。
“哎,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起码也要休息半月才能完全恢复过来,你现在到哪里去啊。这里是个山区,只有良才县这么一个县镇,你放心地在这里养伤吧,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我们既然把你救回来了,就一定会对你的生命负责的!”小裳摇了摇头,一边按住了他的左肩,郑重其事地道。
“可是,可是我怕我会连累到你们的。有很多的人在追杀我,他们的武功很厉害。你们都是无辜的人,我不想让你们为了我而牺牲!菊枝一派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白衫男子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了惊惶。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男人的本色。我们既然把你救起来了,就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安心地在这里养伤吧。有什么危险的话,本少爷在这里坐镇担着!看谁敢来一步试试!”崇儒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做起了保证。
“是啊,这里很安全的,不会有人找来的!”婠婠也附和着崇儒,赞同地点了点头。“出门在外,本来就很困难的,你就不要拒绝我们的好意了,行吗?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有危险的!”小裳嗯了一声,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白衫男子闭目沉思了一会,吁了口气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了,我留下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听你的口音,似乎不太像广州人!”小裳浅浅一笑,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白衫男子面色一窘,嗯了一声:“嗯,我是上京人。你们,你们叫我阿吉好了!”说着低了头,也不多话,缓缓地躺靠在床上,闭目安歇起来。
崇儒还想问些什么,见得他已经安歇躺下,只好将话咽了回去。小裳有一瞬间的愣神,心中虽然也有一些疑问,可是看着阿吉这样闪烁的神色,似乎不想过多地提及以前的事情,也不好勉强地让他说出来。只得起身,领着婠婠和崇儒出了房间。
“小姐,这个人好奇怪哦!他好像对人很防备的样子,有点不相信我们似的!”婠婠有些泄气地道,救了他一命还要忍受这样的误解,心中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有人在追杀他,他谨慎小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口里说的菊枝一派,是个杀手组织吗?崇儒,你清楚这些东西吗?”小裳一脸凝重地看向了崇儒,细细地问了起来。“我,我不知道!没有听说过!”崇儒摇了摇头,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第九十七章 … 桂姨娘巧施心机—
平日里清寂的海港码头,今天却是熙熙攘攘地站满了人,人群里四五八七地议论开了,看着从海港里打捞出来的八具官兵尸体,他们是昨天夜里巡守的海防队,今天一早起来,另一队人马来换班的时候发现这八个士兵全都浮尸水中。
当下高崇煊便带了一众亲兵现场勘察,将海港中的尸首打捞上来了。“可真是怪事了,这阵子还真不太平了。我那在山东的亲戚说,他们那边已经在打仗了。流寇四起,到处烧杀抢掠,都是一群海盗,一个个凶猛无比的。山东能走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你们说,是不是那些流寇跑到我们广州城来了,我们离着海边这么近,他们一定是想要对付我们!”人群中有人小声地嘀咕起来,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应该不会吧,高将军接管海防以来,不是拦截了很多走私船商吗?那些流寇好像没有怎么来我们广州城了!”有人随即附议起来,安抚了一下群众恐慌的心灵。一传十,十传百,各种谣言四起,一时间广州城里人心惶惶,倭寇将入侵广州的消息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又一个谈资。
“大人,有什么消息了么?”崇煊一脸心急地看着沈良手中的信件,捏紧了拳头。沈良的面色显得很凝重,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派出去的人都在快入宫的时候遇害了,严嵩的动作可真快!”
“看来他真的是只手遮天了,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子,置天下百姓的生命于不顾!大人,我有时候在想,为了这样的皇帝,我们这样的牺牲究竟值不值得!他专宠严嵩,枉顾了多少条人命啊!海瑞大人为此罢官,张大人也深受迫害!”崇煊吁了口气,眸子里是抑制不住地愤怒。他不在乎自己被别人误会他是个忘情薄义,忤逆不孝的人,他在乎的是所有的努力在皇帝来说是那么不屑一顾,严嵩随便的一句,便可以抵得住所有人的千万句。为这样一个昏君卖命,他心有不甘。
“崇煊,不得造次!”沈良一脸严肃地看着崇煊,目光变得凝重起来,“皇上固然有他的不对,我们做臣子的也只有直言相谏了。这一次我能够戴天巡守,一路下来,严惩了一批贪官,可见皇上并非糊涂。只是他长期沉迷于炼丹道术,一时间被奸诈小人蒙蔽了。我们这个时候能做的,就是好好地保护好我们的大明王朝!我们并非是为皇上牺牲,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而战。你如果想着,你是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才这么做的,你就不会去计较那么多了。我相信,皇上终究会有一天能够看到我们的努力的!严嵩终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沈良说完,长吁了一口气,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看到严嵩正法的那一天了。当多年以后,那个戎马沙场上的铁血猛将,想着恩师的这一番话时,他燥乱的心仿佛得到了某种力量。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
“那,山东传言的那些情况是真的吗?真的有倭寇开始烧杀抢夺了吗?”崇煊不再多言,继续问着下一个问题。
“是有一部分倭寇在横行作乱,但是也并非传言那么糟糕。戚继光已经率领他的部下正在和倭寇进行抗争,他来信说,要我们小心地保护好广州城,广州很可能是他们攻击的下一个据点,而且会作为他们的大本营!”沈良嗯了一声,眉头又皱紧了几分,“而且这次来广州指挥的是伪倭汪直!”
“什么,居然是他!”崇煊的面色一变,有些不可思议起来。汪直本来就是广州人,二十年前因为杀人被迁徙来此的高清海给抓住了,送交了官府。可是后来他却杀了牢中的狱卒,越狱逃跑了,还放言总有一天会回来找高家算账的。二十多年来,高清海在担心与忧愁中度过,唯恐哪一天汪直回来报复,对他们高家的人不利。没有想到,在高清海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最后一刻,他却突然出现,这一切都是命中的安排么?
“我已经吩咐下去,总督衙门已经加强了人手在日夜巡逻,一有情况就会通知的!崇煊,这阵子你又要辛苦了!”沈良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悲戚,一边拍了拍崇煊的肩膀。
“这个是自然的,大人放心。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让倭寇犯我广州分毫!”崇煊嗯了一声,坚毅地点了点头。
“哟,这不是桂姨娘么?桂姨娘啊,你有好些日子没有来我们店里了!快快快,屋里坐!”鲍鱼店的老板娘一脸讪笑地将一身珠光宝气的桂姨娘和郑冉迎进了屋子,收拾了一间房子,让他们坐了下来。
“这阵子忙啊,都抽不出什么时间来。今儿个胃口有些不好,所以想来你店里改善改善一下伙食。我啊,就忒爱吃你这里的菊花鲍鱼!”桂姨娘亦是满脸含笑地看着老板娘,下巴微微地向上抬起。
“成,我这就给你准备去!你稍等啊!”老板娘呵呵地笑了笑,花枝招展地出了房间,准备忙活去了。
“婆婆啊,这菊花鲍鱼好像挺贵的啊,五十两银子一顿。我们这个月的零花都被大嫂给克扣了,就那么一点点,要是吃了这一顿,我,我这个月买布料的钱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拿了!”郑冉有些尴尬地看着桂姨娘,不好意思地开了口。
“出个三十两你就这么心疼啊,自从那个回来了之后,家里的伙食我是一顿也吃不下去了,说什么为了老爷子的身体好,要吃清茶淡饭,全家都跟着遭罪,至于么?我看她啊,就是想挪用公款,不知道要干什么。原本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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