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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侯府贵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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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侧立着一个女子,容貌秀丽,衣炔飘飘,女子依偎着他,唇边泛着一抹甜美的笑容,目光却朝流云投来,像是在炫耀着什么。
“逸……”她忍不住开口唤他,月光洒在他身上,显得分外醒目,飞扬的发丝夹杂着一份复杂的情绪,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四目交投,过往情意俱浮上心头,一路悲愤,一路神伤,然而,再多怨艾也只化作一声叹息。
她看懂了他的冷漠,这一瞬她突然清醒了,那些爱,那些甜言蜜语,怕都是为这一天而准备的吧,他的呵护备至,他的情深刻骨,都如过眼云烟般,匆匆而过。
他看着她,在火海中挣扎哭喊,看着她满怀希望地向他求救,也看着她眼中的希翼幻灭绝望,没有人看到他藏在袖中的双手握得多紧,平静下的波涛汹涌无人知道。
终于,柱子倒了下来,她浑身是伤地被压在烧得滚烫的柱子下,满脸的灼热让她再次失声低叫起来,她颤抖着抚摸自己的脸颊,曾经的花容月貌早已不复存在,被烧得血肉模糊的脸上只剩下一双明亮乌黑的眸子。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阴森恐怖,仿佛能穿墙而过,一声高过一声的笑声,她只觉得一切都那么可笑,像个笑话,而她就是这些笑话中最大的一个。
她恨极了这个识人不清的自己,恨极了这个愚蠢天真的自己,也恨极了那些一心将她置于死地的人,她死死地握紧了拳头,从火光中望着那人的冷酷和绝情,看着那人身侧的女子口中那句无声的‘我赢了’,看着他们里在一起郎才女貌的匹配,她在心里发誓,若是还有来世,她绝不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绝不会动情动心,绝不会让自己落入这样狼狈痛苦的境地,那些伤害她的人,她绝不饶恕。
末了,那悲凉的笑声像是断了的弦音一般,戛然而止。
火舌终是将整个柴房吞噬而尽,而沈逸,自始至终都立在不远处望着柴房的大门,流云眸中冷然的恨意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他身侧的女子朝他笑了笑,他才微微松开手,淡漠地同她一起离开。
没有人知道,这个不露声色的男人到底有没有爱过流云,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止流云不知道,连他身侧的兰惜都不知道。
走到转角处,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化为灰烬的柴房,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才抬脚离开。
待人都走远,才有一个白衣男子飘然落地,视线触及倒在地上的女子,呼吸陡然一滞,面色苍白如纸,良久之后他才苦笑着出声,“这就是你追求的幸福?”
白衣男子将流云小心翼翼地抱到怀里,动作温柔地仿佛怀揣着稀世珍宝,若有似无地低喃,“我带你走。”
身影一闪,那抹白色的人影鬼魅般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本该倒在地上烧成焦炭般的人儿,也没了踪迹。
只是,应该也不会有人在意了吧。
第四章 涅槃重生
天和十八年,烟花三月,春暖花开。
沐府中最奢华的‘朱颜阁’内,侍女们忙碌地进进出出,手中端着热水或是汤药,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内室中,面色苍白的女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停地呓语,床边的青衣侍女不停地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忧心忡忡地皱紧了眉头。
“不要……”床上的女子突然大叫一声,瞪大了眸子,定定地望着前方良久,像是中了梦魇的人一下子清醒一样,过了好久,眼底的迷雾才缓缓散开。
这时候,一双手搁上她的额头,松了口气,“终于退烧了,小姐你真是吓死晚清了,小姐一直昏迷不醒的,可把大家都吓坏了。”
床上那病怏怏的美人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怔怔地偏头望着身侧侍女打扮的丫头,她自称晚清……晚清……可是她记得,晚清一年前被她打发配给了马夫,没多久就病死了。
不知道被什么吓到,床上的美人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坐了起来,双眸瞪得老大,视线不断地扫视着四周的一切,从床帐看到房里的摆设,最后落到床边不远处的长型绣架,藏在被褥中的手一瞬间握紧,要不是尖锐的指甲刺入手心,她会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一场荒诞至极的梦。
然而,手心传来的刺痛,却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没有死,没有死……她的手指茫然不知地触碰上了脸颊,没有坑坑洼洼的凹凸不平,反而是光洁细腻的肌肤,顿时怔住了,如入魔障般发起了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后院的柴房,那日的痛苦如噩梦般地涌上了心头,她倏地抿紧了唇,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一个可怕的念头闯入脑海,令她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惨白如纸,她张了张嘴,如老妪般低哑的声音吐出,“给我一面镜子。”
晚清微微一愣,狐疑地多看了主子几眼,却还是乖巧地转身去取小圆镜,一边说道,“小姐本就体弱,又落了水,虽然已是三月末,但是湖水依然冰凉,大夫说小姐要静养几日才能下床。”
床上的女子却仿若没有听到晚清的话,握着镜子的手颤抖得厉害,死死地盯着镜中的清秀佳人,虽有几分憔悴却依然难掩其花容月貌,苍白的唇紧抿成一条线,微有几分干裂,很是憔悴。
那日她倒在大火中时,脸上早已血肉模糊,烈火般焦灼的疼痛至今仍记忆犹新,然而镜子里的那人只是有几分虚弱,本该伤痕累累的脸上却没有半点伤痕,她疯了似的丢开镜子,眼底涌起了恐惧,她浑身战栗起来,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说不出话。
“小姐,怎么了?”晚清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慌忙走过来,担心地望着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唤大夫来。”
“不用了。”她出声阻止,大力拉住晚清要离开的手,晚清疑惑地望着反常的小姐,她才不自在地松开了手,半晌之后才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我还有些头晕,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必须确定一些事,她握紧了拳头,神情紧张地盯着晚清。
“今日沈公子来府上了,大小姐和二小姐一起去看沈公子,失足跌下了湖里,小姐昏迷不醒了好几个时辰了,二夫人去了别庄听说了消息已经在往回赶了,三夫人虽是卧病在床,也让怜影姐姐过来了好几趟询问小姐的情况。”晚清不徐不疾地缓缓说道。
她彻底愣住了,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几个片段,落水,沈公子来府上,昏迷不醒……
这些事,不是应该发生在四年前么?
知府沈大人和她爹是世交,沈府的嫡长子沈逸高中状元回到临阳城,沈大人带着沈逸来沐府拜会,她听说沈公子俊逸非凡,一时好奇心起便偷偷去了花园,在那里遇到了兰惜,兰惜告诉她沈大人有意同沐府结亲,还暗示若是结亲必定是沐府的嫡女。
实际上,沐府的四位千金,虽然都未及笄,但是整个临阳城都知道沐府四位千金皆是沉鱼落雁之佳人,是以寻常人家多是不敢高攀,然而沈府却不同,沈大公子颇受皇恩,日后必定飞黄腾达,再加上沈逸的舅舅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因此沈公子若是求娶沐府千金,绝对不算高攀。
只是,流云想当然地以为,沐府若与沈府议亲,自然是她这个嫡长女为先,只因她尚未及笄,因此还不能定下婚约。实际上她爹也确有此意,沈逸虽然并未言及,但是举手投足间对她颇有情意,所以流云一直都以为他是喜欢她的,甚至后来两家议亲时他也并未拒绝,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和兰惜一起杀死了她的孩子,还连同她一起毁了,她忍不住想知道,当他知道自己死了,会不会心里有一丝丝的内疚?
想到这里,她暗自嘲笑自己,被他们害到那般地步,竟然还如此天真,那人的心是黑的,和她那个表面温柔善良的妹妹是一样的,他们满腹心思只想毁了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那个被她爹活活打死的孩子。
她本是沐府的大小姐,过世的主母留下的嫡女沐流云,被她爹送去了二夫人林氏膝下,林氏对她极尽娇惯,对她亲生女儿兰惜却完全不同,精通琴棋书画的沐府二小姐才是真正被大家所看好的,而这位沐府的嫡小姐也不过是有个嫡女的名头,成日不学无术,骄纵蛮横,大家表面对她毕恭毕敬,背地里却暗道她半点都比不上二小姐的端庄贤淑。
然而,她越是任性,林氏便越是宠她。
如今想来,她可真是用心良苦了。
过去的点点滴滴涌入了脑海,她用尽全力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从前的她了,那日所受的屈辱和折磨让她看清了很多事,说是脱胎换骨都不为过。
过了许久,她才低声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夹带着咳嗽,声声入耳,凄凉悲绝,在黑夜里显得极其突兀。
是因为她死不瞑目,所以老天爷才有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么?让她重生到了十四岁的自己身上,重生到了四年前。
她还记得自己临死前曾发下了毒誓,就算是化成了厉鬼,也要回来沐府,这些个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老爷天,是听到了她的祈求,所以才会再给了她一次选择的机会么?既然如此,她定会好好把握住这一次的机会,这一次她再也不会站在原地被动挨打了,那些恨那些仇,她会一个一个讨回来,谁都跑不掉。
“长姐醒了么?我和嫣然表姐来看长姐。”忽然门外传来了沐府二小姐沐兰惜的声音,带着几分暖暖的温和,让人打心眼里听着舒服。
流云勾唇浅笑,真好呢,又见面了,她最亲爱的妹妹。
第五章 庶女兰惜
一同进来的是两个女子,粉衣女子眉宇间尽显温和柔弱,另一个紫衣女子稍显老成,端庄高贵的模样一看便出自名门。
粉衣女子走上前坐到流云床边,眉宇间尽是担忧之色,“长姐,你终于醒了,我都担心死了。”
流云微微仰首,专注地望着兰惜,她的妹妹,那个永远温婉可人,举止有礼的二妹沐兰惜,不得不承认,兰惜很美,美地让人怜惜,只是略施粉黛,便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楚楚动人。
她从前极少注意到兰惜,在她的眼里,只有高高在上的嫡女身份,而兰惜这样的庶女,纵然再多美貌,也不过枉然。如今想来才有些明白了兰惜心中的怨恨,明明可以如明珠般耀眼夺目,却因庶女的身份而被埋没在沙堆中,而流云就是阻碍她发光的沙堆,只有除去她,她才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长姐在看什么?”被流云这般认真的眼神盯住,兰惜咬了咬唇,往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胆怯,拿捏地恰到好处,多一分虚伪少一分不足,这般真实自然的神情,若非知晓她的真面目,流云还真是要再一次被蒙蔽了呢。
她记得那一日,兰惜也是这样满脸柔弱怯意,仿佛她才是落水受惊的那个人,流云大吵大闹了一番,说是兰惜将她推下水,兰惜吓得跪倒在地,还被流云狠狠踢了一脚,额头撞到了桌角鲜血直流,就在那时候她爹和二夫人一起进来了,惊慌失措地将兰惜送去大夫那儿,也就是那一日开始,她爹对她才开始打心眼儿里厌恶了起来。
如今想来,这一场戏怕是早就设计好的,不管是将计就计还是早就摆好了局等着她踏入圈套,她都入了局,成了瓮中之鳖,成了沐府里不受宠爱的女儿,成了一个蛮横凶残的大小姐。
“流云,你怎么了?”兰惜身边的紫衣女子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床沿边,执起流云的手,皱紧了眉头,“怎么手这么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是流云的表姐季嫣然,季家在京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沐府能有如此势力和季家这座靠山是分不开的,流云的娘也就是嫣然的姑母季梦娴,这位季家大小姐当年是翎国第一才女,出身名门,才学连皇帝都称赞不已,后来下嫁沐府,让整个京城的金贵公子们都大跌眼镜,谁都未曾料到这位倾世之才的绝色女子竟然会嫁给一个商贾,不过沐府娶了这位大官之女之后,倒也更是如鱼得水了起来,成了临阳城的首富。
季嫣然的爹是京城里官拜一品的大官,她是季大人的嫡女,尊贵非常,偶尔会来临阳城小住,和流云情同姐妹,只是后来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嫣然对她多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到最后便再也不回临阳城来管她的事了。
想到这里,流云咬了咬唇,从前的一切都涌上了脑中,她本是个爹爹疼爱表姐宠爱的女子,就是因为兰惜和二夫人的教唆才会最后得了众叛亲离的下场,既然如今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就绝不会再犯从前的错误。
“晚清,快去请大夫。”见流云神情恍惚,季嫣然眉头皱得更紧了,连忙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晚清得令立刻往外跑去。
这时候,流云才缓缓偏过头看向季嫣然,见她眼中焦急万分,心底突然涌起了一股暖流,她的嫣然表姐是真心地担心她,至少这个时候,她是真的关心她。
她敛下了眼底的复杂,眼眶微微红了起来,看着季嫣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表姐,表姐帮你出气。”虽然知道流云不是个会被人欺负的xing子,但是看到这个素来趾高气昂的丫头红了眼睛,季嫣然还是说不出的心疼,流云从小就没了生母,季嫣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疼她的,她始终相信流云的骄纵刁蛮不过是她的保护色,她依然是从前那个善良天真的丫头。
“表姐……”流云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扑到了嫣然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一边咕哝起来,“表姐,我以为我要跟娘亲一样,我好害怕,我明明站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推下湖了,我以为……我以为……”
嫣然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只是眼底却多了一抹深思,流云的xing子她很了解,这丫头虽然骄纵任性,却极为单纯,大抵是被保护地太好的缘故,对谁都不曾有什么防备心,尤其是……身边最亲的人。
想到这儿,嫣然不着痕迹地扫了立在一旁的兰惜,见她神色镇定,心下冷笑,明明都是十四岁,兰惜却比流云懂事许多,只是她忘了,有时候欲盖弥彰和过犹不及,同样能让人露出马脚,兰惜的淡定恰恰说明了她的不对劲。
“好了好了,没事了,表姐在这里,不怕了。”季嫣然大了流云六岁,加上又是京城大官家的嫡女,举止投足间便是一股让人信服的淡然,她轻哄着流云,心中暗叹,再是个刁蛮胡闹的xing子,也依然有害怕恐惧的时候。
察觉到嫣然的打量,兰惜心底一凛,她没工夫去想流云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胆小,她如今担心的是嫣然的怀疑,她这位表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在京城里这位名声赫赫的季大小姐,才情过人,冰雪聪明,兰惜心中立刻有了腹案,必须打消表姐的怀疑才行。她们这位表姐在沐老爷心里的地位可不一般,因为都是嫡女的关系,兰惜总觉得嫣然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和怜悯,她只能暗暗隐忍下来,季嫣然比流云更得罪不起。
“流云是怎么跌下湖的?”果然,季嫣然问起了这件事,视线直直地射向兰惜,“我听说,你和流云在一起?”
“是,兰惜和长姐在一起,当时长姐说沈公子来了,兰惜就在看湖对岸的长廊那儿,等兰惜回神的时候姐姐已经跌入湖里了。”一双清澈的眸子,配上真诚的话语,倒是显得十分坦然。
只是这样的坦然,却没有得到季嫣然的认同,她和流云不同,不是在深闺里长大的女子,她爹让她和哥哥们一起念书习字,从未因为她是女子而怠慢她,反而更是宠着她,只要是她想要学的,她爹就从不会有所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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