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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侠孟雪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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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看在正气盟的份上,各富商或多或少,有的捐钱、有的捐米,成果还算是不错。
  钱功却依然苦着一张脸,就算倾尽洛阳之粮,仅是杯水车薪,这次洪灾范围太广,已不是正气盟能力所及,洛阳本是大唐粮仓,储粮丰富,但那是官仓,没有皇帝下旨,谁也不能动用。
  听说玄宗皇帝已经很久没有回宫了,日日与杨贵妃在华清宫享福,朝政大事全交给杨国忠去办,杨国忠很怕各地方镇节使造反,尤其是向来不和的安禄山,不管各地官府如何陈情,这些官粮,杨国忠就是不许动用。
  ※※※
  孟念慈在正气盟后院的花园中,心中的忧愁未尝有半日稍减,若终日无事,那倾压而来的思绪只怕会逼的人发狂,孟雪歌一日生死未卜,孟念慈就一日不死心,张书诚与钱功是真心在寻找孟雪歌的下落,连帮众遍天下的丐帮都全心投入的搜寻。
  眼前唯有等待,怕自己胡思乱想,孟念慈每日便到花园中,弄花弄草,整树剪枝,图的是让自己有事可忙,少些时间去相思。
  “孟夫人。”钱功不管多忙,每日都会来向孟念慈说寻找孟雪歌的进展。
  孟念慈手上沾染泥土,闻言自花丛中抬起头,道:“还是没消息吗?”由钱功的脸色,孟念慈知道今日又是空等。
  钱功点点头,几个月来相处,钱功察觉孟念慈心思敏锐,个性温柔之中,特别长于察言观色,能轻易由他人的神色中判断出一些讯息,要想骗过孟念慈,着实不是件易事。
  “哎!”长叹一口气,孟念慈又低下头,细细的培土除去杂草,二串泪珠无声的滴落。
  钱功无话可宽慰,寻找孟雪歌之事,不单为了孟念慈,太子府催逼甚急,定要找出毒人行踪,可天下如此之大,要找出毒人谈何容易? 
 
 
 
  
第十七章黄河老怪
 
  黄河畔,挤满抢着搭船渡河的百姓,携老扶幼、箱笼包袱,牲畜牛羊鸡犬,能带的全都带上,往南的渡口上,几艘渡船聚集在渡口,由于人人赶着南渡,船东就地起价,过一趟河的价钱由百钱、千钱一直涨到平民百姓负担不起的万钱。
  抬价杀价之间,又有二十来艘船到来,这些船船头挂着一面白旗迎风招展,旗上书写着“黄河”二字,挤在渡口抢着靠岸的渡船,见着这二十余艘船到来,船东船伙们脸现惊惶之色,纷纷用竹篙将船撑开,让出一条宽广的水道,新来乍到的二十余艘船,好似理所当然一般,笔直的驶往渡口。
  领头的是一艘足有二辆马车宽的货船,船头上站着一名身穿短褂的高瘦长者,这老者手上、脸上遍布长年日晒的红斑,没穿鞋的双脚,脚掌大的出奇,二手瘦长,手掌却如蒲扇一般大,腰间斜插着一柄倒勾鱼叉,没几根毛的双眉紧绉,小小的眼睛一眨一合之间,隐隐透出一股难掩的悲天悯人神色。
  渡口上开始起了喧嚷,原本议好价交了钱就要准备上船的客人,见这不知那来的船队,将原先的船给全赶跑了,不依的叫嚣起来,“喂,这是怎么着?收了钱不给上船,把船开过来?”
  双脚如钉,立在船头的老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黄河帮帮主,人称黄河老怪毕索,船在离渡口二丈距离停了下来,毕索以着冷峻的目光瞧着。
  这是黄河北岸靠近滑州城的大渡口,渡口上,二十几名护院武师围成一圈,占据了渡口登船的平台,圆圈中,富商一家子身穿绫罗绸缎,衣着光鲜,与周遭杂沓的百姓,形成强烈的对比。
  毕索不屑的看着富商,那富商圆胖的身子在毕索的瞪视下,微微抖了抖,伸出白嫩的食指,指着毕索所在的那条船,对着身前的护院,霸道的说:“徐光,换那条船,那船才够大,去,叫那船东把船给开过来。”
  那叫徐光的护院武师,壮硕的体格,倒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抖颤着声音,二眼望着毕索,头也不回的告诉富商:“老爷,那船咱们惹不起,老爷别再多说了。”
  这富商是洛阳城东中的暴发户,向来颐指气使惯了,怒道:“什么人我惹不起?要钱我有的是,你去给我叫过来就是了。”
  徐光见毕索脸色愈来愈难看,心知黄河老怪向来最讨厌有钱人,尤其是老爷这种自以为是的有钱人,这下糟了。
  没有让徐光开口,毕索一飞身自船头凌空一跃,落到富商面前,破口大骂:“有钱了不起,给我滚一边去,老子不让你过河,你一辈子也别想过。”
  毕索骂完,大掌一推,富商像颗球真的滚了二、三圈,直到护院反应过来,连忙扶起,毕索环视一周,喝道:“还堵在这里作啥?还不给我滚!”
  在徐光的授意下,二十几名护院武师,七手八脚的将富商一家子连同家当给搬走,顿时渡口空出好大一块空地,船靠了岸,十来个黄河帮众上岸,毕索朗声对着等待渡河的人群道:“各位乡亲父老,咱们是黄河帮的,知道北方打起仗了,大伙要南下逃难,不用急,过河不用钱,今日起咱黄河帮免费接渡。”
  这话一出,群情激动,百姓们全往前挤,洛阳早落入了安禄山之手,贼势浩大,不知何时贼兵会杀到滑州,一听到免费渡河,那还等的了,能早一步渡河便早安心。
  黄河帮众勉力维持着秩序,二十余艘船来来回回,满载而去、空船而来,一旁几艘不是黄河帮的船只,见黄河帮的义行,纷纷加入免费载客,在这黄河之上,要想生活,可不能得罪黄河帮,此时能卖个情面给黄河老怪,日后也好过日。
  ※※※
  排成长龙的人群,一名长穿黑色长衫,斜揹长刀的年轻男子,异于常人的短发仅到耳际,英俊的脸上带着些微落寞的神情,一脸若有所思的静静随着人潮前进。
  听到黄河老怪的话,孟雪歌心中钦佩不已,这原本是发国难财的大好时机,黄河帮分文不收,义助百姓渡河,不愧是侠义道中人。
  思绪一转,不知师妹念慈此刻身在何方?自己在神农谷中待了二年,二年后出谷,这天下已大乱,十天前偷偷潜入洛阳,正气盟总坛已人去楼空,几番私下打听,这才知晓正气盟盟众全投入了洛阳的城防之战,伤亡惨重,城破之时,有人瞧见正气盟盟主带着残存的盟众,出东门奔逃而去。
  二年前,孟雪歌让神农谷主与白若紫带回了神农谷,在拔去银针之后,孟雪歌依然毫无反应,丹田内的金龙皇气,在神识被刺之下,元神经过二个多月的挣扎,终于涣散,残留的龙气随着气脉恢复运行,四散入孟雪歌的奇经八脉之中,从此之后,金龙皇气与孟雪歌结为一体,金龙得等到元神重新凝聚,才有办法重获新生。
  正由于金龙皇气占据孟雪歌周身气脉,驱走了毒人意识赖以存续的毒素,毒人意识仅能若守在孟雪歌天灵之中,使得神农谷诸位名医,在多方尝试之后,都无法使孟雪歌恢复意识。
  直到一年前,白若紫翻箱倒箧寻得华陀遗世的破颅之术,神农谷主决定冒险一试,重现三国时华陀打算为曹操治疗头疾的医术。
  动用神农谷中珍贵的续命灵丹,牺牲几只无辜猴子的性命,在有了七成把握之后,神农谷主用白若紫身上的神龙匕,打开孟雪歌的头颅,藏在天灵中的毒人意识,原来是一团莫名的血红液状之物,神农谷主小心翼翼的用银针将之抽离,失去毒素滋养的毒人意识,轻易的被取下,送到神农谷药室中秘藏。
  接下来的好几个月,孟雪歌逐渐恢复意识,但仍不能起身行动,必须等待头骨密合,伤口痊愈。过程中,白若紫无微不至的照料,让孟雪歌心中难安,并非无情,只是心中早有所属,无以回报。
  想到离谷的那天,要留在谷中继承神农谷主医术的白若紫,那张强展笑靥的凄美容颜,仍不时浮现在心头,孟雪歌甩甩头,将思绪转向师妹,黄河以北已是安禄山的天下,正气盟往东走,只有渡过黄河才能逃过追缉,先找着师妹再说吧。
  ※※※
  二个时辰过去,孟雪歌抬头前望,还有百丈长的人群排在自己之前,看来还要等待些时刻。排得好好的长龙,总是有人妄想中途插入,争吵声不断,黄河帮众仅能顾好渡口前五十来丈,眼前便有五人硬是挤入队伍,任凭他人叫骂,一点儿都无动于衷,孟雪歌不想多事,看那五人中有二人是妇孺,就当是礼让好了。
  神农谷中无法动弹的岁月给孟雪歌培养了耐性,利用散入奇经八脉的金龙皇气,孟雪歌已能用内力控制不断滋生的毒素,平时将毒素汇入丹田之中,趁修练乾坤心诀之时,再将毒素给散入阴阳脉,孟雪歌知晓奇经八脉中有着奇特的物事,能吸走散入的毒素,但却不知那是金龙皇气,金龙皇气并不受孟雪歌的驱使,仅是藏诸气脉之中,静待元神复生。
  过去近一年的时光,孟雪歌只能躺在床上,靠着修练乾坤心法消磨时间,经过改造的体质再加上丹田中日渐盈满的真气,重出江湖的孟雪歌,还未曾与人交过手,并不知自己究竟到了何种境界,出谷后但觉神圆气足,身轻如燕,五官灵觉比初下孤雁峰时更为清明。
  终于轮到孟雪歌登船,看着渡船慢慢靠岸,抢着上船的人群挤成一团,孟雪歌就近望着着黄河老怪毕索的背影,对毕索的大手大脚甚为好奇,不知是否天生还是后天造成,用来划水想必是有用的很,难怪以水功闻名天下。
  毕索面向黄河,望着来来去去的自家船只,对于这黄河,毕索有着深厚的感情,自小就在黄河上混饭吃,从来也不曾见黄河像今年这般的混浊,几天前有浮尸自上游飘流下来,不但有官兵、贼兵残躯,更有无数平民百姓的尸骸。
  所有黄河帮的船只已在毕索的命令下全部出动,在黄河沿岸上努力的助南逃的难民免费渡河,滑州靠洛阳太近,想必这里的渡河百姓最多,毕索才决定亲自前来,从组黄河帮以来,向来最危险、最艰苦的任务都是毕索亲自去作。
  孟雪歌并未同人群一起推挤,落在渡口平台后方,都已等了这么久,眼见就要上船了,怎么这些人还这般的推来挤去,好像晚了一步就搭不上船似的。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力不从心的被人群给挤了出来,这一推的力道看来不小,老妇人脚步不稳的踉跄后退,孟雪歌惊觉那老妇人再退几步就会从毕索身旁落入湍急的河水中,急提起丹田之气,气贯双足,打算飞身前去抢救。
  毕索倏地旋身,眼中精光一现,右掌一伸,就势拦着老妇人,防那老妇人跌落河中,孟雪歌见状,知老妇人安全无虞,便留在原地不动。
  老妇人双手紧拉着毕索伸出的右手手臂,毕索在右臂上并未运足功力,仅是以着柔和气劲消解着老妇人的冲力,二点明显的刺痛由右臂上传来,老妇人原先蹒跚的步履,转变成诡异的身法,一闪之间已远离毕索有一丈之远。
  毕索运足内力抵住右臂不断上升的麻痒之感,左手食指连点,封住右臂脉穴,拥挤的人群此刻不断有人被飞掷而去,往黄河落下,仅余五人成扇形包围着黄河老怪毕索,黄河帮众见势不妙,狂奔前来,毕索大喝道:“不用理我,先下水去救人。”
  黄河帮众一阵迟疑,毕索再喝道:“还不快去!”
  没有溅起多水花,黄河帮众水性高强,一个接着一个射入水中,追着在湍急河中载浮载沈的百姓。
  “佩服、佩服,毕帮主真是侠心仁性,这当口全不顾自己性命,以救人为先,在下莫延程,对帮主真是敬仰不已。”五人中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嘴角微哂,口中说着恭维的话,脸上则是一付嘲笑的表情。
  这人是莫延程,安禄山的义子之一,是安禄山用来排除异己的秘密组织首领,安禄山虽夺了洛阳,但洛阳的米粮早让官兵给南运,此刻贼兵粮草不足,急于渡河南下,若能擒得黄河老怪,控制住黄河帮,便能安渡黄河,所以莫延程一听闻毕索在此出现,便乔装成渡河的难民,伺机暗算,好一举擒捉毕索。
  毕索也知自己此时处境并不妙,来人早设好圈套,料准自己的个性,不会见人落水而不救,现今渡口平台上仅余自己一人,面前的五人,开口这位手上拿着一柄阔剑,使这种剑的必有非凡的造诣,还有刚才暗算自己的那位老妇,善于隐匿气机且身法诡异之至,另三位中年男子,面相看来不似汉人,一股冷冷的杀意透出,想来也不是庸手,此刻自己右臂中了暗算,形同残废,必死无遗。
  毕索道:“少耍嘴皮子,有什么关照,划下道来,咱老怪这一生得罪的人多了,要杀要剐放马过来。”
  莫延程大笑道:“好,毕帮主果然豪壮。不过帮主也没有得罪过在下,只是咱们安王爷敬重毕帮主是位侠义好汉,想请毕帮主到洛阳作上宾,好好招待毕帮主一番。”
  毕索有意拖延,好等着救人的帮众前来搭救,装作考虑思索状,低着头,心中颇想踪身一跃,落河潜逃,但那名老妇手中寒光隐隐,不知藏了什么厉害暗器,紧盯着自己,双眼眨也不眨,没有把握之下,毕索不敢行险。
  毕索装成思量已定,开口回道:“老怪向来与贵王爷没什么交情,这争夺天下的事与老怪也不相干,贵王爷这番好意,老怪心领了。”
  莫延程朗声一笑道:“谁人不知要渡黄河先问黄河帮,没有毕帮主的首肯,王爷大军如何南下?”
  毕索听闻此言,再也难以忍住心中怒气,大声的道:“要毕某助安贼叛军渡河,毕索宁死也不作这天下罪人!”
  莫延程不以为意,这世间总是有不知好歹的家伙,宁可牺牲性命也要去作那愚忠愚孝之事,道德礼法本就为强者所不取,只有弱者才需要靠着世间的规矩来生存。 
 
 
 
  
第十八章藕断丝连
 
  完全不知黄河老怪状况的孟雪歌,心中谨记师父的交代,江湖仇杀除非经过首肯,千万不要随便出手助人,有些人脾气古怪的很,就算你是一番好意,人家还会责怪你咧。
  虽有心助黄河老怪一臂之力,可黄河老怪一付老神在在的模样,让孟雪歌不知该不该往前相助。
  渡口平台上,老妇拢在袖中的手动了,只见光芒不断飞射,挥手的动作肉眼难视,二寸来长的金针,如漫天的蜂刺,将毕索身後、左右的空间全部封住,让毕索难以水遁而逃。
  三名契丹武士掌劲齐吐,毕索只手难以尽挡,微微侧身前进,在金针的空隙之中挪移,左手姿势不顺的自腰际抽出鱼叉,莫延程那来势??的阔剑正当空劈下。
  〞铛〞的一声,天生神力的毕索遇到了劲敌,莫延程擅用重兵器,手上的重剑重达五十余斤,这下重劈,发出刺耳大响,双方势均力敌,阔剑受鱼叉一震腾起,莫延程顺势双手握剑转为横劈,此时毕索三面受敌,避无可避,只能举起鱼叉再挡。
  又是一声兵器交击声传出,毕索左臂之力毕竟难敌莫延程的双手全力施为,连退数步,消去剑击之力,此时终离了河岸,三名契丹武士赶忙占据靠河之地,形成一个完整的包围网,毕索心中暗叹,敌人好高明的心思,举手之间断了自己的退路。
  情知安禄山打算挟持自己,威逼黄河帮提供船只助大军渡河,毕索心下了然,打既打不过,逃也逃不了,才一接手,毕索已察觉这五人的武功,绝非随自己前来的帮众所能对付,抱着必死的念头,毕索运劲冲开右手封住的脉穴,麻痒之感瞬间上游,不知何毒如此猛烈。
  鱼叉转交右手,毕索恨极那暗算的老妇,鱼叉带着风声,脱手急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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