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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童养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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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也攒下一份丰厚的家底。

平氏送沈妍出门,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把她叫回来,说:“妍儿,再给轩儿捎些银子过去吧!我怕他不够花用,听说大族里不得宠的主子连月银都没有。”

平慕轩离家进京前,平氏和沈妍担心他初到侯府,需要打点花费,就给他带去了三百两银子。刚过了一年,他就写信回来,让给他捎四百两银子过去。这几年,平家每年都给他五百两银子,平氏还总担心他不够花用。

沈妍也不知道平慕轩在京城过得什么日子,他既然认祖归宗,在武烈侯府就有份例,为什么还没银子花用呢?难道真混到连月银都拿不到了吗?平慕轩每次写信回来都报喜不报忧,沈妍对他在京城的情况了解得很有限。

这个时空的银子很值钱,五百两银子如果省着点花,够平家主仆几十口一年的全部花用了。若不是沈妍这几年精心打理平家的产业,哪有银子送到京城?

“往年都是五、六月给他捎银子,再过两个月吧!”

平氏点点头,还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一声长叹。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些年,她对平慕轩日牵夜挂,付出的心血比把儿子养在身边还要多。

“娘,您还有事吗?”

“你都十五岁了,轩儿十八岁了,你们的婚事……”

“娘,你别为这事烦心,轩儿是有心计的,他肯定有打算。”

沈妍宽慰了平氏几句,把她扶进卧房休息,又叫来下人吩咐一番,才出门。

这个时空的男女皆早熟早婚,尤其是女孩,十五六岁出嫁引以为常,不到三十岁,做外婆祖母的大有人在,十八九岁再嫁不出去,就成老姑娘了。

沈妍今年虚岁十五,她和平慕轩早有文书,谈婚论嫁无须三媒六聘,主要是迎娶和圆房。平慕轩已成年,他不会到现在还认为临行前夜已跟她圆房了吧?

雨过天晴,风和日朗,空气中弥散着清新的气息。

马车停在济真堂门口,沈妍下车,送往迎来的伙计看到她,忙迎上施礼问安。沈妍让婆子把马车赶到一旁等候,她带白芷和黄芪两个丫头进了济真堂。

白芷和黄芪是买进来的丫头,一直在沈妍身边伺候几年。两人跟沈妍学了不少医药知识,关键是嘴紧眼准手稳,很得沈妍信任,引为心腹可用之人。

因为厌恶沈承荣这人渣,沈妍不想跟平氏公开身世,其它事却不想隐瞒。白芷和黄芪常跟沈妍出门,对她的事心知肚明,却都替她瞒瞒结结实实。平氏也是个不多事的人,对沈妍从不多心,直到现在也对她所行这事也知之甚少。

“你怎么下着雨过来了?”归真正接诊病人,看到沈妍,随口一问。

“早晴了。”沈妍有事找归真,见他现在不便打扰,就出去了。

提起济真堂,人们就会想到金半两和归真两位名医,这也是拜怪物所赐。金半两还在深造研习医术,都快被人们淡忘了,挑大梁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归真。

归真确实医术高超,沈妍跟他学了不少东西,尤其是诊脉和药理两方面。沈妍对他的身份很好奇,可归真一直回避这个话题,她也就不好意思多问了。

沈妍到药房和药材中转站看了看,见一切运转正常,就去了后院。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倒腾药材,时而忙碌时而发呆,脸上看不到明显的表情。

“程叔,这些事让伙计们做就行,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别累坏了。”

“没事,我能做。”程叔跟沈妍打招呼,笑容怪异僵硬,声音嘶哑难听。

沈妍看到地上有好多字体图案,问:“程叔,这你画的?你右手能动了吗?”

程叔冲沈妍晃了晃左手,端正的脸庞笑容很深刻,也很不自然。沈妍看到他如同摆设一样泛着青黑的右手,暗自叹息,找了一个轻松了话题跟他闲聊。

“功夫,你还学不学?我教你。”程叔比划出来的招式很凌厉。

沈妍皱眉一笑,很为难地说:“不学了,学功夫胳膊腿都疼,累得心慌,我现在这些招式就足以防身了,两个院丁都不是我的对手。”

“你家的院丁在谦让你。”

“哈哈,程叔,你……”沈妍指了指脑袋,不知道该怎么问。

各位看官:程叔是谁?你们猜到了吗?希望答案公布,你们的下巴依旧端正。

程叔,怪物是也。

当时,怪物被捉后,沈妍和归真等人偷梁换柱,把怪物转移到金财神隐秘的庄子里,用尽一切可用之法给他解毒,终于让他脱尽白毛,恢复人形。他体内有一种毒无法全部解除,就用针刺封穴之术把毒素逼到右臂,他的右手就废掉了。

程叔全身皮肤损伤严重,尤其是面部,沈妍建议归真给他做植皮手术。对于植皮,沈妍前世仅限于听说,归真更一无所知,两人实验了许久,才摸到门路。因技术有限,程叔的皮肤修补好了,可脸上表情很僵硬,五官也有所改变。

毒解掉后,他不再疯狂嗜血,也同正常人一样吃喝。他嗓音受损严重,说不出话,思维也处于混沌之中,对往事好象失忆一样。解毒过程中,归真想尽办法跟他交流,发现他对“程”字有反映,就给他取名老程,沈妍称他为程叔。

这几年,归真除了坐诊,就是给程叔解毒,连医馆和药房的事务都没时间打理了。沈妍给医馆药房又配了一名管事,归真一门心思就放在了程叔身上。

现在,程叔除了嗓子嘶哑、记不起往事之外,身体各项基能都恢复了。归真现在主要的治疗方向就是让他恢复记忆,顺便医治他的嗓子。

程叔做怪物时,沈妍就感觉他好象精通兵法,恢复成人,才知道他的武功很厉害。即使右手废掉,只凭左手,他还能把十几个匪徒打得哭爹喊娘求饶。

沈妍对程叔的身手敬佩不已,想跟他学功夫,程叔也乐于教她。她开始学得很认真、很刻苦,学到一些格斗招式之后,嫌累就放弃了。她现在也掌握了一些基本功夫,即使打不赢专门训练的院丁,对付几个丫头婆子还不成问题。

程叔咳了几声,说:“你初学武功,要苦练,不练就会废。”

“我、我练着呢。”睡觉做梦时,她或许会在床上耍,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归真带两个伙计出来,说:“老程,该针刺了,去泡药浴吧!”

程叔点点头,跟着伙计进了医疗室,沈妍也跟归真到厅里说话了。

“昨天,金砖回来了,说京城的济真堂开始建了。东家想在京城建最好的医馆药房、药材中转站和制药作坊,时间会延长,估计半年才能建成。”归真停顿片刻,又说:“我想回京城去,金州这边怎么安排,你还要多费心。”

沈妍点点头,随口一问:“归先生原籍是京城吧?”

归真叹了口气,没回答,看向窗外。沈妍很识趣,赶紧笑了笑,差开了话题。

“归先生,你现在带的几个徒弟怎么样?你走了,他们能不能补上来?”

“他们对医术药理掌握参羞不齐,还需再学一段时间。”

“也好,京城的济真堂要到秋后才能开业,还有半年的时间,我看程叔的状况好转很快,今后你就把精力放在教授徒弟上面,其它事情我来处理。”

“好,我走之前,肯定教得他们都能独挡一面。”

现在,济真堂的分号光在西北、西北、中南三省就有十几家,所用的手艺师傅和大夫、管事等都是沈妍和归真亲自培训,签下长期契约的人。

起初,制药作坊的两老师傅不愿意把技艺授人,想藏私,被沈妍狠狠教训了一顿。济真堂要想发扬光大,就要代代传承,有私心可以,但必须有一定的限度。

说到底,老人不愿意教新人,有私心,还不就是怕被新人抢了饭碗吗?济真堂越做越大,是英雄就有用武之地,没有后顾之忧,也就不怕新人胜旧人了。

这一点归真做得很好,只要是他看中的人,收为徒弟就倾囊相授。就因为他有如此心胸,济真堂每一个人都很尊敬他,连金氏族长也对他的品性、医术赞不绝口。得到众人认可,他不只是名气大增,也肯定了自身价值,有了不菲的收入。

沈妍看天色不早,该去看汪仪凤了,就赏了几个驾车、跟车的婆子几块碎银子,让她们去逛街了。婆子们都很高兴,跟沈妍出门,有银子得,还不辛苦,对她去哪里也就不关心了。沈妍让白芷驾车,黄芪护车,直奔金州府衙的侧门。

三年前,项怀安升任金州知府,家眷也跟着回了金州,就住在府衙的后院。

“姐姐,抱、抱抱……”一个白白嫩嫩的肉团子看到沈妍,笑得眉眼开花。

沈妍赶紧拿出丝帕,擦掉脸上的脂粉,才迎上去。白肉团子每次见到她,都会用舌头口水给她把脸“洗”得干干净净,沈妍怕脂粉有害,提前都要还原素面。

“诏哥儿,来,找姐姐来。”闻到白肉团子满身奶香,沈妍长吸了一口气。

奶娘把白肉团子递给沈妍,说:“姑娘小心些,诏哥儿越大越淘气,刚才尿了大姑娘一身。几个月的时候,他要拉要尿都喊几嗓子,现在不出声了。”

项云诏知道奶娘在说他的坏话,吐着口水挤眼,蹬了奶娘一脚,就扑到沈妍怀里,抱住了沈妍的头。沈妍知道躲不过去,就乖乖把脸送上去了。

汪仪凤生沈蕴时伤了身子,这些年又饥寒劳累,保养不当。沈妍给她配了许多调养的药,又是针灸、又是艾灸,到嫁给项怀安的第四年才怀孕,生了项云诏,白肉团子下个月就一岁了。项怀安总说自己老来得子,把项云诏当成宝贝一样。

沈妍抱着项云诏往内院走去,连走边跟他说笑,逗他玩。跨进月亮门,与一个年轻男子碰面,男子阴沉的面庞挤出几丝笑容,没理会沈妍,就出去了。

“你那些花拳绣腿的功夫是谁教的?”走出几步,男子喊住沈妍询问。

“天天绷着你那张僵尸脸,不知道的人还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男子是项怀安的庶子,魏姨娘所出,名叫项云谦,今年十七岁。项云谦自幼不喜欢读书,倒喜欢舞枪弄棒,拳脚功夫不错,很不得项怀安喜爱。尤其前年项云诚考中秀才,项怀安对项云谦就更加厌烦,几乎见一次骂一顿。

项云谦挑起眼角,吼呵:“你问你话呢?你聋了?答非所问。”

没等沈妍反驳,白肉团子冲项云谦呲了呲鼻子,“哇”的一声哭起来,奶娘仆人赶紧哄逗。项云谦冲沈妍挥了挥拳,怕挨骂,一溜烟跑了。

之前,沈妍跟项云诚、项云环接触较多,对项怀安的庶子庶女也只是听说而已。项怀安升任金州知府,家眷都回到金州,她才认识项云谦。

项云谦不象有些庶子那样畏畏缩缩、暗使心计,相反,他为人很仗义,帮过沈妍几次。当然,他也不是白帮忙,每次到济真堂拿药,药费都记沈妍的帐。

看到项云谦跑得没影了,白肉团子很委屈地咧了咧嘴,止住哭声,又伺机进攻沈妍的脸。汪仪凤迎出来,把白肉团子抱过去,沈妍才松了一口气。

“娘,诏哥儿太重了,让他少吃些。”

没等汪仪凤答话,奶娘就笑着说:“那可不行,诏哥儿要是饿了,那哭声能把房顶掀起来。夫人是知道的,晚喂一会儿,整个府衙都听到他哭闹了。”

汪仪凤满脸慈爱,在项云诏脸上亲了一下,说:“确实太重了,以后慢慢减吃食,再这样吃下去,真长成肉球,就太丑了。”

沈妍在项云诏脸上捏了一下,“让你少吃,还要多动,也该学走路了。”

项云诏冲沈妍吐了口水,“姐姐,臭、臭臭……”

“诏哥儿,不许骂人。”项云环快步过来,给汪仪凤行了礼,又拍了拍项云诏的屁股,拉住沈妍说:“妍儿,我正等你呢,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你明天就走了,我能不来吗?”沈妍跟汪仪凤说了一声,把带来的布料交给项云环的丫头,把旧衣服给了汪仪凤的丫头,就跟项云环进屋说话了。

项云环虚岁十六岁了,已长成了窈窕淑女,姿容清丽俊美。到今年八月,她就满十五周岁了,就要及笄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这些年,她一直跟项怀安在任所,对京城项家很陌生。除了生母逝世,她扶柩回京,守了一年丧就回来了,以后再也没回过京城。今年年初,项家老太爷来信,让她回京城去,学学礼仪规矩,就要谈婚论嫁了。

“环儿,谁护送你回去呀?京城离金州这么远。”

“我爹让魏姨娘同我一起回京,谦哥儿护送我们,魏姨娘不愿意。正好张同知要回京述职,家眷也一起回京,他夫人是我的堂姑母,沿途也能相互照应。”

沈妍点头,“魏姨娘不回去正好,免得路上出妖蛾子。”

项云环握紧拳头,冷哼说:“我才不怕她,听母亲说她带你和蕴儿来金州时连盘缠都没有,不也来了吗?我真想一个人回京城,不需要任何人照应。”

“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是名门嫡小姐,我们当时饥寒交迫,是来投亲的。”

项云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差开话题,嘻笑说:“我到京城就给你写信,把你那个小相公的事一字不落告诉你,我替你监督他。”

“好,他身边要是有狂蜂浪蝶,你一定告诉我。”

“小声点,要让下人们听到,会笑话咱们不知羞的。”

两人说笑嘻闹了一会儿,沈妍就把自己拿来的布料给项云环看。这些布料都是名贵的缭绫、绮绵和浮云锦,是她费了一番心思,才从金财神手里敲诈来的。

项云环很喜欢这些布料,象沈妍道了谢,两人又说起了闺房密话。汪仪凤让丫头来叫她们用饭,两人意犹未尽,手挽手出来,还在悄声细语。

吃完饭,沈妍和项云环回房,各自休息,刚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汪仪凤就让丫头请沈妍和项云环到后花园的花厅去,说是项怀安回来了。两人刚梳洗好,正要出去,汪仪凤就过来了。项云环知道汪仪凤有话跟沈妍说,就带丫头退了出去。

“娘,有什么事?听说项伯伯回来了。”沈妍扶着汪仪凤坐到软榻上。

沈妍是平慕轩的童养媳,不能随母改嫁,所以她一直称呼项怀安为项伯伯。

汪仪凤叹气说:“你和轩儿都年纪不小,按说也该完婚了,直到现在武烈侯府那边也没准信,我和你项伯伯一直为你们的亲事担心呢。”

“有什么好担心的?轩儿说等他考中状元才完婚呢。”

“你们这是小孩子的想法,婚姻大事,哪能这么简单?名门世家,哪个不讲门当户对,轩儿认祖归宗,就是侯门公子,可你的身份呢?你要是跟蕴儿一样能记到项家族谱上也好一些,现在……要不让你项伯伯找沈承荣,认你……”

“不用。”沈妍很生硬地打断汪仪凤的话,面露不悦。

沈蕴随汪仪凤改嫁,更名换姓,以养子身份记入项家的族谱。而沈妍却因是平慕轩的童养媳,礼法上已为人妇,不能再入项氏族谱。

项怀安和汪仪凤都为她没有一重配得起平慕轩的身份忧心,也认为这是武烈侯府不提让他们完婚的原由。若沈承荣肯承认沈妍身份,她就是承恩伯府的嫡长女,配平慕轩绰绰有余。可沈妍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也不想被身份束缚,就是沈承荣想认下她这个女儿,她也不想认沈承荣这个渣爹。

“娘,项伯伯是不是也要跟我说这件事?”

“他让我跟你说,只要你答应,他就给沈承荣写信。他们同朝为官,承恩伯虽说身份尊贵,也会买项家几分薄面,再说,让你认祖归宗对沈家也没损失。”

三年前,先皇驾崩,太子和慧宁公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败御亲王和庞家一派。太子登基称帝,慧宁公主被封护国长公主,成为大秦皇朝有史以来第一个参政的公主。沈承荣的身份也水涨船高,成了朝中举足轻重的新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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