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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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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蔡妩那里听差,打探情况去了。
蔡妩其实是在头一天半夜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入目第一个人就是坐在榻边,静静地握着她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郭嘉。
“奉孝……”蔡妩眼睛聚焦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换了一声,声音有些沙沙的,带着疲惫和倦意。
郭嘉立刻回神,倾身上前看着蔡妩关切地问:“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胸口闷不闷?头疼不疼?眼睛还晕眩吗?能看的清我吗?”
蔡妩摇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紧张兮兮的郭嘉,然后伸手抵住太阳穴:“我觉得还好。就是昏睡了片刻而已?”
昏睡了片刻?还而已?她都不知道她的情形都快吓死他了!
郭嘉表情一滞,看着蔡妩的眼睛蒙上丝苦意:不过很快就被他遮掩过去,他带着谴责和心疼地语气跟蔡妩说:“阿信过来把脉说是操劳过度。以后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安静地调养,什么也不操心了好不好?”
蔡妩眨眨眼睛,带着怀疑的口气问郭嘉:“奉孝,你……没事吧?”不是她错觉?为什么她醒来以后就觉得郭嘉跟她说话的语气古古怪怪的。就像是……带着一种复杂、忏悔和……小心翼翼?
郭嘉心一紧,伸手捞过旁边桌案的药碗,把蔡妩扶起身靠在自己怀里,边舀着药碗给她喂药,边给柔声轻语的说道:“来,先把药喝了。阿信特意在里头加了甘草。”
蔡妩皱皱脸,眼看着药碗挣扎道:“养身子而已,不用真的喝药吧?”
“听话……阿媚……”
蔡妩偏头看看郭嘉,发现郭嘉目光专注地望着她,没有一丝作假的成分后才不甘不愿地舀起碗,把勺子丢给郭嘉,自己对着药汤豪气干云地灌了下去。
郭嘉这才算轻轻舒了口气,放了碗,双手环住蔡妩,把脑袋搁在蔡妩颈窝处:“阿信说,你这是经年劳心所致的身虚体弱。阿媚……我……对你不住……”
蔡妩听了笑了笑,偏头靠着郭嘉肩膀,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腰际的手:“你怎么了?又受什么刺激了?说什么傻话?什么对不住?你有对不住我吗?还是说……你看觉得我这次病了,会不好看了,打算纳小了?”
郭嘉手一僵,脸色瞬间变成苦笑不得,只是下一刻他就把人更紧的搂在怀里:“不会。你什么时候都好看……最好看。”
“嗯。”蔡妩满意地点点头,看看外头天色才想起来问郭嘉:“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旸儿呢?我昏倒以后,旸儿去哪里了?”
“现在该是丑时了。旸儿今天被杜蘅抱去奶娘那里。阿媚,以后……还是让奶娘喂养旸儿吧,这样你轻快些。”
蔡妩扣着手算了算:郭旸现在快六个月了,母乳马上就要对她失去效应。这会儿让奶娘喂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于是蔡妩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看着郭嘉:“你不是从开始就一直没睡吧?你明天还要去廷议!若是迟了,长文先生肯定要参你了。”
郭嘉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已经派人去给主公告假了。这个月的廷议,我都不去了。就在家好好陪你。等你这阵子好了,咱们就趁着这会儿太平先去东莱看海好不好?”
蔡妩先是表情诧异地晃了晃神,随即乐呵呵道了句:“好啊。我盼这一日可是盼了好久了。你不是要忙活随军,就是要……哎?不对。你前一阵不是说曹公在玄武池练兵,准备南下平定荆州吗?这时候你怎么会有时间离开邺城?别又是哄我呢吧?”
“只是练兵而已,又不是行军征战。咱们出去一趟时间还是腾得出来的。说来,这么些年,除了许都,邺城,我竟从没带你游览过其他地方。阿媚,你想想,除了看海,你还想干嘛?”
蔡妩奇怪地看看郭嘉,眨眨眼,发现郭嘉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好偏头压下心里那股怪挂的感觉,认真思考郭嘉的话:“还想干嘛呀?嗯……我原想着,等天下太平了,你不用再操心这些琐碎了,咱们就可以带孩子们离开邺城,回老家颍川去过安稳日子呢,榆山那日子,虽然清苦,却是让我最怀念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不太可能了。且不说你参与其中这么多年,能不能真正脱身出来?便是奕儿和荥儿也都入了军,大好年华,正是施展抱负的时候。总不能因为我这个当娘的想回去,就把你们爷儿三个的理想念想都给断了吧?奕儿他们会怨我的。当然了……要是有机会,我还是想寻个两全的法子的,就是这法子太难想,我还没找到。”蔡妩说着失落地瘪了瘪嘴,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
郭嘉随着蔡妩的话,搂着她人的力道就在不断加深,等蔡妩说完郭嘉才想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轻轻放松:“没关系。我来想。你就不要再操心这些了。你现在就什么也不要琢磨,好好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理。”
蔡妩听话的点点头,往里挪了挪身子,给郭嘉在榻上腾出地方:“很晚了。奉孝,你该安置了。”
郭嘉这回倒是没拒绝,麻利地脱了衣服,躺回榻上,合上眼睛。只是手却依旧勾在蔡妩腰间,不肯放开。
蔡妩也跟着闭上眼睛,合谋睡觉,只是等到身边人呼吸均匀以后,蔡妩那双杏眼又豁然睁开,目光清亮地看向了身边的郭嘉。
谁的身体,谁其实挺清楚。其实打从怀旸儿时,她就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了,只是那时人抱有侥幸心理,觉得那么小几率的事情怎么会摊到自己身上,说不定这只是正常妊娠反应?再说了,即便不是妊娠反应,她也不敢去动用左慈给她留下的丸药:那东西里有避孕成分,谁知道吃了以后,会不会对胎儿有什么不利?
旸儿出生时那场凶险不过是加速了这种隐藏病情而已。她在旸儿出生以后会畏寒,会嗜睡,会时常头昏。她已经在尽力控制,在重新调养了,甚至她在郭嘉纵容之下都干出“昼寝”这种让正经夫人们及其不齿的事了。可是……她还是没拦住。看如今这情形……奉孝他……怕是已经知道了吧?
原本她也没想瞒着他的,只是觉得这是虚无缥缈,不过是左老头和华先生凭借经验的猜测而已,不一定成真。之所以不告诉他,也不外乎是不想他凭白担忧。可是现在……蔡妩不确定郭嘉瞒着她,不肯告诉她实情的行为是不是也和当初她的目的一样。或者,他现在就像后世家属总愿意对当事人隐瞒病情,就是怕吓到当事人影响治疗效果一样,怕她知道会害怕,会不配合治疗?
蔡妩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蛮大的。她自己倒是不怎么担心,倒不是因为对左慈和华佗信心十足,毕竟再怎么医术高明,他们也只是普通人而已,既然是人,就绝对有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她这毛病可能就是其一。
之所以不紧张多半是因为看多了生死。经得多,看的就淡。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时等待死亡的过程和死亡所带来的影响。蔡妩她又不是木头,从知道自己可能得上棘手毛病的时候,心里就会时不时涌出一种恐惧。可是这恐惧感的涌出的多了,时间长了,人心也会越来越看开了。
她原本想,这世界上不怕死的人还真没有几个,不过就是怕的程度轻重不同而已。能慷慨赴义的那些人,心里必然是有比死亡更重要的存在让他们恐惧,比如理想破灭,信仰崩塌。对她而言,比死亡更让她在乎的,就是她自己这一家子了。她不想死,这是肯定的。她更不想因为病情,让整个家里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她要隐瞒,郭嘉知道后,也要隐瞒,想来这就是多年夫妻中无言的默契。她不想出现的事情,他就极力蘀她遮掩着哪怕这个事实将来很可能会让几个孩子怨他,恼他甚至……恨他。
蔡妩觉得自己这辈子好像也没什么大能耐,最大一向成就不过就是了浪子的全心相待。她该觉得自豪的。可是看看他睡熟中都不肯舒展的眉头,蔡妩又觉得心里一阵揪疼和懊悔……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他一向睡的像个孩子。她得做点什么吧?省的他又办出些出人意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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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郭嘉当真没去参加廷议,他派人收拾东西,准备带着蔡妩和郭旸远行了。
蔡妩靠着床榻,不声不响地看着杜若在房间里忙碌:其实她从醒来就跟平常一样,没什么大碍了,也就是杜若和郭嘉紧张兮兮地勒令她一定要躺在榻上,安心休养,不许胡乱走动。她才被迫关在屋子里不能外出。
等到家里都收拾好,准备妥帖,郭嘉是直接点了随行人员,把妻女报上车驾后,眼看就要启程出发了。郭府门前却在这时忽然来了位熟客:程昱程仲德。
仲德先生看着已经上马,就要带人东行的郭嘉,急火火扑过来,拉住郭嘉马缰语速极快地说道:“奉孝,你先别忙着走。”他可是没办法了才来搬救兵呢,主公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抽住了,任谁劝都不好使,执意南下兴兵。舀三个多月的新水师去跟人家常年纵横江上的人打架,就算有人数优势,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郭嘉动作一顿,赶紧翻身下马看向程昱:“何事让仲德如此心急?”
程昱脸色难看,手点着丞相府的方向:“主公要在半月以后挥师南下,征讨荆州!”
“什么?半月以后?”郭嘉眉头一挑“怎么这么急?难道没人进言相劝?”
“怎么没人劝?不光是我,连文和那小子都打许都写信来劝了!可是没劝住!。这不要才请你来了吗?你这是……要远行?去哪里?”
郭嘉张张口,刚要回答说:“是去东莱”。
就被程老爷子袖子一挥,止住话头:“甭管你打算去哪里了,你先缓缓,先跟我一道去主公那里,把人拦住再说。训了几个月的水师就这么贸贸然跑去跟荆州水师对阵,这不是上赶着挨打吗?”说着程老爷子就抓了郭嘉袖子,要把人往丞相府带。
郭嘉立住脚,迟疑地看看程昱,又扭头看看蔡妩,满脸的为难。
“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呀?丞相府这会儿廷议都乱套了。”程昱不耐地揪着人,急声催促。
郭嘉没吱声,只是回身定定地看着蔡妩。
蔡妩轻声笑了笑,把孩子转递给旁边的奶娘,对郭嘉招了招手:“仲德先生都来了,你还是赶紧去丞相府吧。咱们这个……不着急。等你将来忙完了,再带我们娘儿俩去不迟。”
郭嘉脚下没动,任由程昱在那里跺脚着急。
蔡妩轻叹了口气,走出车驾来到郭嘉身前,当着诸多人的面给郭嘉理了理衣领袖口,笑意温柔地说:“左右我们不会跑了。你这样,倒让人笑话了。赶紧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郭嘉伸出手,狠狠地抱了抱蔡妩,在蔡妩耳边柔声说了句:“等我回来。”
蔡妩脸色“腾”的一下变红,轻轻地推开郭嘉,没好气地斥:“别磨蹭了。赶紧去!”
郭嘉这才不太情愿地被程昱拉上,往丞相府赶去。
正文 232情理参半拳拳心
郭嘉被扯到丞相府的时候;丞相府的廷议上已经是吵吵嚷嚷地乱了套。曹操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没有搭对地方,愣是不管不顾,一意孤行;铁了心要马上进取荆州。偏偏他手底下还有一群或奉迎拍马或邀功请战的人给他叫好鼓劲儿。可惜曹昂、司马脀、荀攸等人甚至连带许都的贾诩和荀彧都是进言劝阻,认为现在南下并非最好时机,他们还是安等些日子,带一些成熟以后,再行兴兵。两拨人马观点鲜明,条理清晰,谁也不让谁在厅里争来辩去。
还有一群持观望态度中间派本着就事论事的持正态度给曹操分析:南下会怎么样?不南下会怎么样?主公你可要仔细斟酌。而完全没掺和事;一副旁听生模样的庞统倒是惬意非常;继续晃悠着他的小木条;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鬼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从今儿开始议事,他就一直呈现这种不在状态状。
曹操撑着额头,眼望着底下正讨论的热闹的人群,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懵。扫了眼表情严肃的曹昂等人不由哀叹一声:怎么自己看重的儿子,连带自己的心腹谋士都这么不理解自己呢?他曹某人当然知道对于己方军马来说现在时机不是最好的,可是他等不了了呀。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当年的头风之疾一直没有得到根治,这回从乌丸回来,表面看是没什么,但也就他清楚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他得在这之前安排好一切,尤其给昂儿他们留下个承平天下。背负家国天下,被置于悠悠众口之中,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这情形他这辈子已经领略够了,他不需要他的子孙后代再来继续这种沉重。再说,对于南征,只要筹谋得当,未必不能全毕其功。他们怎么就……说不听呢?
曹操很忧郁,很纠结,很堵心:要是奉孝在这儿,肯定不会跟他们一样的!那个不着调的浪子,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告假一个月呀?又不是家里媳妇儿生孩子,犯得着吗?
正腹诽着,门帘一掀,程昱拽着郭嘉进来了。厅里人顿时停下话头,几十双眼睛巴巴地看向郭嘉。曹昂他们是松口气,心中暗道:老天爷,可算是来个能劝得住的了。主战的那波人也是暗暗庆幸:终于来救兵了。可算有个能说会道的力挺他们了。
曹操更是眼睛一亮,坐直身子看着郭嘉,不待郭嘉行礼,就心怀激动的站起身,走到郭嘉跟前明知故问道:“奉孝,你怎么来了?”
郭嘉没立刻回话,在扫了一圈厅里人后,目光收回,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听闻主公要在半月后挥师荆州?”
曹操点点头:“奉孝昔日与孤共论时不也曾言:欲平南方,必先定荆吗?”
郭嘉听罢抬起眼,直望向曹操。眸光灿若晨星,湣鹉芸创┣锼2懿俦凰⒌挠行┬男椋⑽⒌仄贰9稳春鋈怀鋈艘饬系厣锨耙徊剑此莆抟獾丶茏〔懿俚母觳玻辽实溃骸熬偷闭娌荒茉俚壬弦坏龋俊
曹操蹙蹙眉后,斩钉截铁道:“不能。”
郭嘉放开人,似乎了然了一切般,垂下眸轻声回答:“我知道了。”
曹操一愣。正要问问他这是知道什么了呢,就见郭嘉已经转身,面无表情,沉吟不语地走向了自己坐席。厅里几十个人继续一头雾水地盯着他:这……这算是……完了?他来……是干嘛来了?不是让他劝主公的吗?怎么就这么两句话就完了?而且……这两句也不是劝人的话吧?
一干人各个发怔地瞧着郭嘉,可惜当事人却全无所觉。他正目光专注地盯着地面,好像那上头忽然开出了朵美丽无比地向阳花一样,谁也不知道他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曹昂蹙起眉,看着沉默不言高深莫测状的郭嘉,轻声问身边司马脀:“仲达,你有没有发现……先生今天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
司马脀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补充道:“听说……奉孝先生原本打算去东莱远行的。”
曹昂眉头一跳:东莱?远行?东莱那里有什么名胜古迹吗?好像没有吧?他去那里干什么?曹昂琢磨来琢磨去,捉摸不透,决定还是等散席之后,亲自问问郭嘉。
经郭嘉这一打岔,接下来的廷议可以说是非常古怪。原来还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议事厅,从郭嘉来说完那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后,就莫名其妙陷入了冷场状态。一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讲什么好了。
程昱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恨铁不成钢地瞪郭嘉。程老爷子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你说我让你干嘛来了?我让是劝人来的!你倒好,什么劝阻的话也没说,直接变相地激得主公更坚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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