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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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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娴迎着蔡妩的怒火坐直身子,口气飘渺:“可是妩婶婶,如果娴儿一辈子都改不了那想法呢?如果娴儿觉得这个人比名单上所有人都更值得让娴儿托付终身呢?如果娴儿觉得这个人能让娴儿安心能让娴儿过踏实日子呢?”
蔡妩一下子噎住了:这些说辞全都是她平日给戏娴宽心时说的话,现在却被小丫头拿来堵她自己了。蔡妩绞着帕子喘了几口气,站起身摸摸戏娴额头说道:“娴儿今天受了惊吓,还是先不要想这些问题了。休息吧。”
戏娴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只是两大眼睛固执地盯着蔡妩。蔡妩最后叹口气:“我不会罚锦娘的,你放心吧。只是你今天说的这些,妩婶婶还是希望你好好想想。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对你自己今天的决定有个深思熟虑的过程。娴儿,成婚并不是叔叔婶婶们要你完成的一件必要任务,如果你不乐意,妩婶婶和你奉孝叔父并不介意养你一辈子。所以你不必带着敷衍心态想事情。我们只是希望你过得好,如果之前婶婶的举动让你误会了婶婶以后改过就是。”
“只是你今天的话,妩婶婶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当然,对你说的那个徐瑾,我会留心打听的。如果他真能为良人,且对你有意。你的说法也不是不能考虑,但是我还是希望在这些之前,你能平心静气地思考下你自己的将来,而不是靠着一股意气就出口轻许自己一辈子,这对你对他都不公平。”
蔡妩说完给戏娴拉上被子,然后扶着有些愣神地戏娴躺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只是走到门口时,蔡妩听到里头传来了捂在被子里“呜呜”的哭声。蔡妩闭了闭眼睛,仰头看着蓝天,声音幽幽地叹道:“毓秀姐姐,你说我该拿娴儿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她的发问感慨当然得不到任何回答,实际上蔡妩自己心里都在矛盾:是不是对待娴儿的问题上,她和唐薇都操之过急了呢?她们都以为早些挑早些选能够能好的让娴儿找到她的良人,却忘了娴儿她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不是在她心里会以为她们这么着急地给她找婆家实际上是嫌弃了她寄居在府里,想着赶紧把她打发走呢?
蔡妩越想越觉得戏娴有可能这么想,再加上她身边还有个比她心思更重锦娘在,很难说这丫头会不会也撺掇着她主子往这条道上走。蔡妩咬了咬牙,心里一个劲暗恨: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对锦娘抱有怜悯,即便她可怜她,也该把她打发走,就算不打发走,也该让她离娴儿远远的。
蔡妩面色难看地离开戏娴院子,来到正厅。等着门房来汇报他勘查到的情况。
而被她派出去的门房这时则跟做贼一样靠在墙角里,那一只眼睛瞅着前方不远处,支楞着耳朵,分外认真地听着前头人的对话。
“瑾爷,戏娴姑娘都进去了,咱们走吧?”一个长相憨厚,声音略沙的年轻人探着脑袋跟他身边人说道。
而他身边被称为瑾爷的这位是个身材偏瘦,面色有些苍白,但长相斯文清秀,眸色沉静如水的二十多岁年轻人,如果蔡妩在,肯定会脱口说出:这瑾爷不是戏娴脱险那天和郭嘉说话的那个小伙子嘛?不就是戏娴说的那个叫徐瑾来着?
徐瑾在听完这话后并没有立时搭腔,而是原地站着看了一会儿,声音平静跟身边的人说:“走吧。”
颜景愣了下,迟疑片刻问道:“瑾爷,要不要小的去查查那个锦娘?小的中觉得那姑娘古古怪怪的,要不是她呆傻傻地站在那里任由马踏,戏娴姑娘怎么会因为救她受伤?”
徐瑾眉头一皱,惜字如金说道:“不必。不要多事。”
颜景青年被打击了,嘟着嘴不甚甘心地小声说:“哪里是属下多事?分明是你自己想嘛。想就去做吗?瑾爷,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徐瑾愣了愣,转头瞟了颜景一眼,颜景立刻捂住嘴,噤声不语。
徐瑾把身子转回去,状似无意地看了眼门房的藏身处,然后又没事人一样把脸转回去。微微失神地抬起双手,自嘲地摇了摇头。跟颜景说:“走吧。”
颜景老实巴交地跟在他身后,偷空也瞅向门房方向,却是啥也没看到,只好又悻悻地转回来,无比崇拜地看着徐瑾:哎呀,头儿就是头儿啊,跟他们这些过人是不一样啊,连在地上看的都比他多。
而被徐瑾瞟了一眼的门房则正靠在冷汗淋淋地喘着粗气呢: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儿还有这么可怕的时候?刚才飘过来的那一眼是什么?他在那里看不到任何东西,静的像一潭水,却和他们家大人那汪秋水的样子完全不同。大人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世事,透着睿智和明透。可刚才那一眼,却像是勘破生死,带了满满的淡漠和疏离,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看活人,更像是在瞧一个……会动弹的棺材板。
门房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回过神赶紧回府给蔡妩去汇报去。
结果蔡妩听完,除了脸色更沉了些,竟然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她只是挥手打发掉门房,站起身看着天色,轻声说了句:“这回要赔罪的话,不用赔上我自己就能他跳脚了。”
175、许都各种办喜事
晚上的时候,郭嘉回来。在饭桌上蔡妩几次示弱地把目光瞟向郭嘉,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现在说说戏娴这事。结果郭嘉很有骨气地不与她对视,满脸别扭模样,整个一副“之前你冤枉我了吧?现在想认错了?赶紧来哄我吧,赶紧来哄我吧”的幼稚样。
蔡妩眉角抽抽的瞪了眼郭嘉,头一低,也赌上气不搭理他了。
郭嘉表情立刻就垮了下来,像跟饭菜有仇似的死死盯着盘子,一筷子一筷子下箸分外凶狠。饭桌上一时间弥漫起一股诡异地别扭气氛。郭照郭奕几个很有眼力劲儿的不去开口打扰,至于最小的郭荥?这娃手左慈真传,在针对吃饭问题上,从来都聚精会神,无视外物,估计小家伙根本没意识到他们家爹妈正在诡异的僵持中。
等晚饭吃完,郭嘉先是可怜兮兮地看了看蔡妩,发现蔡妩没有低头请他回房的意思,只好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往自己书房走。临走前,还清着嗓子,状似无意地跟郭奕说:“今天有什么事去书房找我,我候着。”
郭奕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发愣地看着自己老爹,心道:我能有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事要去书房跟您讲呀?
蔡妩眉眼挑了挑,也不知道听没听出郭嘉画外音,她跟郭照很认真地说:“照儿,等会儿去奕儿书房考察一下你弟弟功课。不合格重新来过,别让他到处乱跑。”
郭嘉噎了噎,吸口气,眼神幽怨地看了眼蔡妩,气呼呼“哼”了一声,拔腿离开了饭厅。
蔡妩紧接着站起身,看了看杯盘狼藉的郭嘉食案,无奈地摇头轻叹了口气,然后腿一抬,也跟着离开了。
她身后几个孩子凑着头,叽叽咕咕。先是郭奕有些担忧地问郭照和戏娴:“他们会不会再吵?”
戏娴蹙着眉摇头:“看样子不会。”
郭照断然下结论:“肯定不会。”
郭荥在一边一本正经地补充:“师祖说:凡是闹别扭的都不是好孩子!坏孩子都要挨手板。不能看星星的。”
其他三人“唰”的一下把目光投向郭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我的老天,那不着调的师祖都教了他些什么东西?为什么他比以前说话更如魔似幻,让人捉摸不透了?
而在郭嘉书房,郭嘉前脚进门,后脚蔡妩就跟来了。刚还是扳着脸要跟人赌气的蔡夫人这会儿柳眉弯弯,杏眼弯弯,笑得无比和煦地拉拉郭嘉袖子,拿一口软得化了人的语调跟郭嘉说:“奉孝,你还在生气呀?”
郭嘉眼一亮,刚要笑开,旋即绷住,面无表情地扫着蔡妩拿他袖子的小手。
蔡妩摇摇他胳膊,满眼都是坏坏地笑意,撒娇状跟郭嘉说:“气大伤身,妾身这不是来给你赔礼认错了吗?你就别气着了,跟我回去吧?”
郭嘉转过脸,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蔡妩:就这样说两句就想让他服软?那他也太好哄了。怎么着也得来点实在的,比如说:还把酒窖的珍藏拿给他。
蔡妩看着郭嘉表情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依旧声音柔柔地说:“你真不跟我回去?”
郭嘉很有骨气从蔡妩手里抽了袖子,一下靠在桌案上,拿竹简挡着脸,用动作示意:“我就是不跟你回去了,除非你把你价码太高下。”
蔡妩挑了挑眉,轻声叹了口气:“哎,既如此,那我就自己决定娴儿的婚事吧。今儿娴儿跟我说她找到要嫁的人了,本来我还指望她那个叔父能靠谱一些,给打听打听……”
“等等!”郭嘉“唰”地一下放在竹简,两眼盯着蔡妩,一字一顿地问:“你刚才说什么?娴儿的婚事?她找到要嫁的人了?什么意思?她要嫁谁?”
蔡妩微抬着下巴,故作困惑地说:“咦?你不是不理我的吗?你不是还在是生气呢吗?”
“哎呀,阿媚,别闹了,跟我说正经事。”
蔡妩瞧了眼郭嘉,几步上前跪坐在他桌案对面,盯着郭嘉眼睛问:“娴儿说她要嫁徐瑾。就是曾经救过她的那个小伙子。我记得你跟他好像认识的,你给打听打听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真的能托付终身吗?”
蔡妩说完就发现郭嘉一脸呆滞,跟被雷劈了一样,傻兮兮地重复了句:“谁?徐瑾?子佩?”
蔡妩手一合:“你看,我就知道你肯定认识他。你熟悉他不?知道他人品性情如何吗?”
郭嘉表情有些飘忽,转过头看着自家媳妇语调复杂:“我不止认识他,我连他们家祖宗八代是干嘛的我都知道!”
蔡妩眼睛一亮:“那好办了。既然你认识,你给抽个时间,把人叫家里来。我们也好看看这小伙子到底怎么样?毕竟这是娴儿自己跟我们提的,之前……我和薇姐姐说的那些,她都没看上。我倒是挺好奇这小伙子和那些人比到底好在哪里,究竟是如何入了娴儿的眼的?嗯,听咱们门房说,今儿娴儿受伤,也是他给送来的,只是人没露面,在暗处瞧着呢。我寻思这年轻人对咱们娴儿也未必就一点心思也没有,他说不定……”
还没等蔡妩把话说完,郭嘉就“嘭”的一声,把手拍在了桌案上,气咻咻站起身。脸色阴沉,脚步凶狠地在书房里来回踩了几圈,最后拿起笔,背对着蔡妩“唰唰唰”写就几个名字,拉开门冲着门外喝令:“去让柏舟把这几个人找来!”
门口一个下人接了名单,搭眼一看,吃了一惊,抬头傻乎乎问:“老爷,现在就去吗?”
“现在就去!越快越好!”
下人脖子一缩,应了声诺,一溜烟跑没影了。
郭嘉回过头看着被他举动弄得有些愣怔的蔡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清清嗓子为自己掩饰:“事不宜迟,既是娴儿……”
蔡妩伸手拦住他要说的话,一边腹诽说:你不用解释,我就知道你这听风是雨,一刻不得闲的性子知道娴儿要嫁人肯定啥注意力都给转移了。一边还得吊着嘴角摆出副善解人意样子安抚郭嘉:“你别着急,这事一步步来。你这动静闹这么大,也不怕把人吓到?”
郭嘉修眉一挑,及其笃定地说:“不会。他们几个知道轻重,便是来也不会弄得满城风雨的。”
“他们几个?谁呀?”蔡妩不解地看着郭嘉,她很疑惑郭嘉到底让人找谁去了?
额可惜郭嘉根本没有心思跟她细细解释,这位“好叔父心态”发作的郭某人正无比痛心地回想戏娴小时候样子,边回想边跟蔡妩无比哀怨地说:“你说当初娴儿才那么小一个娃娃,怎么一眨眼就要嫁人了呢?照儿这丫头是不是也快了?她今年多大了?十二了吧,自己跟前养了这么多年,一想到将来要把她交到哪个混小子那里,我就止不住地手痒。阿媚,幸亏咱们荥儿不是个姑娘,要不……”
“停!”蔡妩一下掩住郭嘉嘴巴,打断这人忽然发作的多愁善感,忍着额角黑线跟郭嘉说:“要不,我跟娴儿说道说道,等会儿还用她出来吗?”
郭嘉顿了顿,眨着眼睛,貌似正常地跟蔡妩说:“你觉得呢?你觉得必要那就把娴儿叫出来?”
蔡妩白了他一眼,决定不跟这个即将嫁女(侄女)的人一般见识,帕子挥挥,直接出门找戏娴去了。路上她边走还边纳闷:“他纸上到底写的叫谁?除了徐瑾难道还有别人?那我要不要多拉几面屏风,好遮掩一下娴儿的影踪?”
小半个时辰后,谜底揭晓时,已经拉好屏风,带着戏娴和郭照躲在后头的蔡妩看到一个个进入厅中的人士时,差点儿没一头栽倒:瞧瞧,这来的都谁?于禁,乐进,徐晃,荀彧,程昱,甚至连一向不怎么*主动揽事的荀攸被脚步匆匆地进他们家了!等到最后一个是曹操出场的时候,蔡妩已经完全说不出话,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儿了。她几乎是伏在屏风上,无语凝噎地嘀咕:这哪里是叔父给侄女看良人?这分明就是三堂会审嘛?不对,三堂会审都是轻的,这就是个陪审团呀!
她身边两个小丫头明显没比她好到哪里去,戏娴看着一个个叔父伯父辈的人到来,有些瑟缩身子地跟蔡妩咬耳朵:“婶母,这是不是有些……呃……小题大做?”
蔡妩回视着戏娴,安抚地拍拍小丫头脑袋,咬着后槽牙,言不由衷道:“这是……你们这些叔伯们的心意,咱们……先看着!”
戏娴略带担忧地回过脸,眼瞅着外头一众父亲的熟人,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黯然了下。见此无声地握住了小丫头的手,极轻极轻地说:“娴儿,我们还在。”
戏娴笑了笑,抬起头看是专注地透过屏风看向外面,耳朵支楞着听着屏风外地情景。
结果屏风外七八个跺跺脚都能让许都刮阵大风的人物,这会儿竟然出了奇的沉默了,一个个谁都不开口:喝茶的喝茶,看书的看书,打棋谱的打棋谱,全然没有刚进来时的庄重气氛了。
可怜最后一个被柏舟请来的徐瑾,他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呢,一脚踏进厅门,本来想按习惯直接给郭嘉问安来着,结果一抬头,好么,一屋子要行礼的主儿,不知道还以为他进了司空府的议事厅呢。
徐瑾满头雾水扫了眼四周,看到屏风时略微疑惑了下,但也没多想,只是依例给为首曹操行礼,然后就老实地呆地上等着曹操叫起。结果曹司空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眼神儿不好使,亦或者耳朵不好,反正他没有出声叫起。
没出声叫起,徐瑾就只好继续跪着,边跪边在脑子里琢磨自己最近是不是办了什么事惹了司空大人不高兴了?没有啊?任务完成很好,人员不见折损,明器按时上缴,身份照旧隐秘,没人见疑,没人说闲。对着那些让人垂涎三尺的黄白东西,他更是从来没有生过贪墨之心。怎么就忽然来了这么一出。
徐瑾心思百转,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岔子。只好微微抬头,把眼睛转向郭嘉和荀彧两个平时跟他接触还算多的“陪审员”,结果这两位忽然就默契突显,一个低头拿了茶杯,一个垂眸看向棋谱,反正是谁也没理会他。
徐瑾纳闷了,可是顾忌到自己身份,曹操那边不开口,他也不敢先出言询问。只好就这么跪着僵持着。屋子里一下静的出奇:只听到棋子落盘的轻微碰撞声和端茶放茶的触桌声。徐瑾那会儿觉得对着地宫里七星疑馆可能都比对着这几位要心里舒坦。
时间一滴一滴地过去,蔡妩眼瞧着郭嘉故意放厅里的水漏刻度一点一点下降最后到达亥时,仔细一算:徐瑾这小伙子在地上跪了又近两个时辰了,他们这群人在外头不出一声也闷了两个时辰了。也该差不多了吧?
正在蔡妩胡乱琢磨地时候,就听外头一道清悦的声音忽然毫无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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