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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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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楷见此皱皱眉,抬步出列对公孙瓒拱手道:“主公,事有轻重缓急。素利部鲜卑逢秋必寇,已是惯例。便是能集结所部,也不过几万余人,其形式决然没有塘报所言之严峻。幽州对此也大可不必屯集重兵,提防关外。然与冀州之战,却是迫在眉睫。攘外必先安内,主公此时应当速速调兵回援,待击退袁绍以后,再行逐寇事不迟。”

公孙瓒不说话,手按着桌案,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过了好久才轻轻摇摇头:“伯英之言虽有道理,然孤跟鲜卑部对峙一生,怎么因此时贸然退却。再说以孤跟袁本初对峙多年来看,袁本初也不是能干出联合外族进攻幽州的人。所以,仲仪部,无需调回,让他继续镇守居庸关即可。”

田楷紧皱眉,还待再劝,却见公孙瓒已经不耐地挥挥手:“伯英无需再言。此事孤意已决。伯英若有那心,不如想想如何退敌。”

田楷被狠狠噎了一下,抿着唇,无奈地退回队列。

倒是公孙瓒环视了一下四周,忽然又想到什么一样,眼中神采一闪,回身问主簿:“子龙的兄丧事……差不多该完了吧?他什么时候回来。”

主簿露出了个诧异的表情后垂下眸,声音依旧平淡古则:“赵将军是年节后因兄丧事跟主公请辞归乡。现在一年孝期未满,所以还不能回来。”(作者注:古法,兄、妻、祖丧孝期一年,实际为九个月。)

公孙瓒眼睛黯淡了下,随即挥挥手,带着一丝倦意遣退众将。

待众人都退下后,田楷跟公孙续落在最后,田楷还欲再言却还没等开口,就被公孙瓒不耐地挥手打断:“伯英,孤知道你跟仲仪不和,但此时孤不想你因为个人恩怨坏了大事。”

田楷闻言浑身一僵。他目光复杂地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丝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孙瓒。好一会儿才又重新低头,在心底自嘲地叹了口气,冲公孙瓒行了一礼,满脸苦笑地告退出门。

公孙续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开口不解地问公孙瓒:“父亲,孩儿觉得伯英先生言之有理。父亲何不听从此役,调回仲仪呢?”

公孙瓒挑起眉,看着儿子语重心长:“续儿,为父老了,不敢再像年轻时那般冒险了。仲仪所领之军,若是回援合兵,能赢了袁绍虽然是好。可若是不能赢,那幽州可就连以图后计,东山再起的资本都没有了。”

公孙续微微思考片刻:“便是如此,父亲也该试一试啊。毕竟仲仪真的有那个能耐。”

公孙瓒无奈地笑笑,捋着胡子目露担忧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大儿子:“续儿,你让我怎么说你,你甚至连迪儿那孩子都不如。至少你外甥都知道他爹爹当时离开,一年半载间不可能回来。”

“你可知道你大妹夫离开真正用意?你可知道赵子龙离开时间为何和他如此相近?续儿啊,好好想想吧,你妹夫那是在给你铺路啊!”

“幽州有多少将领曾经是他提拔对他忠心耿耿的人?现如今幽州之地到如此境况。仲仪他若是回来了,输了,便是断了幽州的道。赢了,便是断了你这个大公子,少将军的后路啊!仔细想想吧!”

公孙瓒说完背过身,揉着额头不再理会儿子。留下公孙续像是被打击了一样,神思恍惚地走出中军营帐。

可他还没走出不远,见看到了夜色底下神情没落,长身孤立的田楷。田楷听到动静回身,见是公孙续后很恭谨地对他行了一礼,然后面带着期待问道:“大公子可曾说服主公?”

公孙续沮丧地摇摇头。

田楷见此后一愣,随即仰起头,满是无奈嘲讽地大笑出声。

公孙续被他笑的心里发毛,拉了拉他衣袖才引起他注意:“伯英先生因何发笑?”

田楷转过身,扯回自己的袖口,笑声未尽,声音苦涩:“上下离心,主臣相疑。楷笑……幽州气数将尽耳!”说完田楷转过身,头一次无视发懵中的公孙续,径直甩袖而去。

153、中秋宴上短歌行

无论幽州的事情如何的复杂纷繁,许都那里,人们的生活都在照常继续。马钧在从郭嘉家里离开的第二天就收拾行装,和钟繇一道离开了许都,前往河北。临走的时候,专门派人到军师祭酒府上个蔡妩打招呼通知说:答应她的那些小玩意儿可能得等她回来以后再给了。不过昨天晚上他倒是赶出图纸来了,要是蔡妩能找到人,应该也能仿制出来。

蔡妩没有理会这些图纸不图纸的事,其实她当初马钧答应下来那些事也不过是想马钧在鼓捣军械农具以外还能鼓捣点儿其他的换换口味,不至于真成了整天趴图纸研究机械的科学怪人。

当然她现在也没那个时间,她正忙活着中秋节的事。而且过了这个中秋,娴儿就该除服了。她来许都的很多事大大小小还得妥帖安排。当然在这一点上,蔡妩和唐薇是观点一致,有商有量的。但是郭嘉的态度却忽然就有些不爽了。不爽的原因倒不是戏娴将来许都的事,而是某天蔡妩人给戏娴收拾新院子的时候无意间跟郭嘉提起:“娴儿除了服就该找婆家了吧?,奉孝,你觉得应该给她说个什么样的婆家呢?”

郭嘉刚还挺和悦的脸上骤然一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说:“什么样的婆家都不好!”

蔡妩被他冲的莫名其妙,回口问他:“怎么就‘什么样的婆家都不好了’?你这是发哪门子疯了?”

郭嘉噎了噎,脸色继续阴沉着:“哪家的臭小子能配得上娴儿?”

蔡妩闻言顿时无语,眼角抽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跟“好叔父心理”爆棚的郭嘉讲道理说:“奉孝,娴儿大了。大了的姑娘早晚是要嫁人的。你总不能把姑娘家家拘家里养一辈子吧?”

郭嘉袖子一甩,表情蛮横:“养一辈子就养一辈子。难道咱们家里还供不起娴儿的吃喝不成?”

蔡妩眨眨眼,她才不要跟这脑袋抽风,忽然蛮不讲理的人争辩呢。她只是抬眼望了望天,语气幽幽地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志才先生和毓秀姐姐要是知道自己昔日好友竟成了阻挡*女姻缘的仇家,不知要如何心酸呢?”

郭嘉听后眼睛瞪着蔡妩,咬牙切齿地冷“哼”了一声,然后一甩袖子,满是郁闷地离开了。

蔡妩气咻咻走远的郭嘉,拿帕子捂着嘴偷偷直乐。乐完了,忽然意识到自己家里,好像也有个姑娘。这会儿才是侄女要说亲,郭嘉就一脸被人抢了东西似的不爽;将来要是摊上义女,郭嘉不得直接灭了人家小伙子?

想到这儿蔡妩身子抖了抖,带上杜若赶紧坐车去荀彧府上:她得跟唐薇商量商量娴儿来了到底要住哪里?要是真住他们家,以后有人来说亲迎亲时,郭嘉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跟对待阶级敌人一样对待所有候选人,那样哪个冰人媒人还敢上门呀?

结果到了荀彧那里,唐薇正对着一沓的花名册发愁呢。蔡妩很是疑惑地接过来,打眼一看:哟,全是许都条件优越的适龄未婚小伙子,连曹操他义子曹真都没放过。

蔡妩指着一溜儿的名字问:“这是你给选出来的?给娴儿的还是给彤儿的?”

唐薇抬着眼,轻叹口气回答:“当然是给娴儿的。彤儿不是明年才及笄吗?文若的意思是先不着急彤儿婚事,等及笄以后再说。”

蔡妩拿着名册仔仔细细地把量了几个,然后不得不承认唐薇是个很细心的人,这些男孩子里,皆是家境不错门第不错,但是又不用继承家业的人。对于娴儿来讲,将来她若是嫁入这样的家里,即不用太操心,又不用太担是非。等将来分了家,还能自己当家,不必受婆母妯娌的气。

蔡妩把竹简递回,很是中肯地说:“我看着不错。要不等娴儿来了,咱们问问她意思?”

唐薇沮丧地撑了撑额,很是挫败地说:“咱看着是不错,可这些全是被文若否了的。”

蔡妩诧异地愣住,心里有个不太真实的预感:文若先生不会也跟我们家那口子一样,“叔父病”发作,急赤白脸地跟薇姐姐胡搅蛮缠吧?

蔡妩探着身子,难以置信地问:“你们……吵架了?”

唐薇莫名其妙:“吵?吵什么?哦,你说这个呀?那倒没有。文若就是一个一个点着名跟我说‘这个家境虽好,族中人众多,势力错综复杂,娴儿到了这家恐怕应付不来’。‘那个品行不错,然才智平庸,难有大成。将来若分家而立,娴儿恐怕还是会受委屈。’”

蔡妩悟了:文若先生是不比郭嘉那反应激烈,但是看他这举动,其目的、出发点和效果跟郭嘉那句“没有哪家小子能配的上娴儿”真是一样一样的呀!她神色复杂地瞧了眼被否决的一长串名单:荀彧这厚道人,轻易不在背后开口评价人。这回如此费时费力,一下子给了这么多些青年才俊下评语。还真是难为他了。

蔡妩扣着手,很有同感地跟唐薇说:“比奉孝好多了,奉孝直接说没啥才俊能配得上娴儿了。”

唐薇叹了口气,“啪”的一下卷上竹简,带着丝火气:“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说他们到底想要给娴儿找什么样的?”

蔡妩一摊手:“我哪里知道?我还担心以后照儿出门的时候,他这当父亲的会不会为难女婿呢。哎,对了彤儿呢?怎么不见她在?”

唐薇摆摆手:“跟曹公家里几个姑娘出门了。说是去到庄夫人那里找些新鲜的糕点模子来,中秋时候弄些好吃的。哎,阿媚,你说彤儿我想起一个事来,前天长文拘着个家仆到我们府上来了,说是赔罪来的。当时彤儿也没在,问也问不清楚,我正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呢?”

蔡妩拍拍额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脸色古怪了下:她倒是知道这事。实际上陈群还来他们家了呢。那天郭嘉正好带着郭荥出门,家里只她和郭照两个。

陈群刚来时,蔡妩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等陈群把郭嘉曾经跟他说的事说了一遍,并且喝令犯事的仆役给郭照赔礼道歉,蔡妩才总算想起这码事:所谓偏听则暗,当时蔡妩只是听了郭照自己的叙述自然糊里糊涂的。这会儿加上了陈群的话,蔡妩倒是能把事情还原个七七八八。

这事说来还真不知道该怪谁。陈群家的仆役是急着赶时间完成陈群吩咐。路上撞了车,自然是想着怎么能尽快息事走人,大户人家最常见的最惯常就是拿钱平事。这家仆也不例外。而且他当时也不认识郭照跟荀彤,不知道这两姑娘实在是用不着用钱打发的,所以态度有些嚣张,完事后,也没在挂心。等到郭嘉跟自家主子告状来了,他才意识到事情坏了。赶忙到陈群老实巴交承认错误,悔罪思过。陈群开始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事呢,等自家人说完,自是气恼交加,连连道歉。甚至亲自上门,押人赔罪。

蔡妩当时愣怔着看着陈群:她要是没记错,好像长文先生昨天刚还在司空府参了郭嘉一个“不治行检”,今天就正儿八经地来郭嘉府上给他家姑娘道罪来了。对于这种公私分明,有一说一的处事原则,蔡妩不得不叹声佩服。

但是他们家姑娘明显不这么想,也不知道是还惦记着当时被人拿钱打发的事,还是惦记着眼前这人才参了郭嘉的事。郭照站在那里语气凉凉地说:“长文先生可否回答郭照一个问题。”

陈群微微欠身:“郭姑娘请讲。”

郭照笑了笑:“照听闻,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 必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长文先生家仆滋事之事,和我父修身之事,何者更甚?”

陈群闻言,顿时脸色涨红。

郭照似乎还嫌不够,继续扳着典故问陈群:“孔夫子曾言:其身正,不令而行。长文先生,若是下次说家父之前,是不是要规束一下自己呢?”

陈群被她说的羞愧地直低头,连接下来要讲的告罪的客气话都忘了。蔡妩看着这样的陈群也着实替他可怜。怎么说陈群也是郭嘉同窗,当年他们两口子成亲,陈群也是送了贺礼的。俺辈分的话,她家照儿该叫他叔父来着。

想到此,蔡妩拉拉郭照的袖子,示意她适可而止,然后跟陈群说:“小女无知妄言,长文先生勿怪。”

陈群擦擦额上的汗,连连摇头:“蔡夫人客气。令*所言,句句真知。是群自身有疏漏,怪不得别人。”

蔡妩愣愣,看陈群较真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陈群自然也在军师祭酒府待不下去了,没一会儿就赶紧跟蔡妩告辞离开。蔡妩着人送他出门后才回过头来,拉着郭照一字一句地跟郭照交代陈群的辈分问题。结果郭照听说后,一点也不诧异:“我荀恽大哥说过。长文先生和文若先生都是父亲同窗。”

“那你还……”

郭照眨着眼睛一副理所当然模样:“可是你和父亲没跟我说过,所以照儿只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了。”

蔡妩噎了噎,一指头点上郭照的脑门,笑骂道:“你呀……个狡猾丫头!”

郭照捂着额头,狡黠地冲蔡妩吐了吐舌头。然后一扭身冲着门外:“我听彤儿姐姐说,她小时候见过长文先生,现在虽不记得长什么样了但好歹觉得他还应该是君子的。不过,我看长文先生这人古板的很,她还是也不用受他这赔礼了,免得气着。我这就去约她出去。”

蔡妩当时无语地看着出门的郭照,心道:“你怎么知道长文先生下家是文若先生府上?”

结果现在听了唐薇诉说,看来照儿那丫头猜测还真对了。

蔡妩袖起手,跟唐薇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郭照拉走荀彤的事。

唐薇听完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彤儿这孩子也真是,她怎么一点儿没告诉我?”

蔡妩拍着她手安抚她:“小丫头长大了,觉得自己有些事情不必回报父母了。咱们也看开些。”

唐薇不甘地点点头,随即想起什么问蔡妩:“阿媚,你今天来是为了何事?”

蔡妩一愣,拿眼瞟了瞟被唐薇甩案上的竹简,忽然就不晓得该如何开口了。唐薇顺着蔡妩的目光看去,很是善解人意地猜到了蔡妩的目的。

她回拍了一下蔡妩,引起蔡妩注意后满是无语地跟蔡妩对视一眼。两难姐难妹同时意识到:除了她们自家那口子,娴儿还有那一帮子曾跟志才先生交好的武将“叔父”们在。这么看来,娴儿的婚事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俩闺蜜唏嘘感慨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决定:暂时搁置起娴儿婚事婆家的事情,先把眼前中秋的事忙活好,然后等把娴儿接来再琢磨姑娘出嫁的事。

忙节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中秋前夕。照惯例,中秋前一天,曹操照旧会在府中设宴宴请心腹之臣及其家眷。

蔡妩还是带着孩子跟唐薇,赵氏坐在一处。赵氏还是不*说话的性子,只有唐薇和蔡妩各自抱着小荀诜和小郭荥在宴会开始前小声的闲聊。聊着聊着,蔡妩就听自己身边的郭照,清着嗓子狠狠地咳了一声,像是在提醒什么。

蔡妩被她吓了一跳,转过头看着郭照关切地问:“照儿怎么了?可是昨日着凉?”

郭照摇摇脑袋,垂下眸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母亲。只是忽然觉得嗓子不太舒服。”

蔡妩眨眨眼,拿了郭荥眼前一盘青梅果递给郭照:“尝尝这个。这个能生津止渴的。”

郭照没说话,听话地接过果盘,转手递到荀彤面前,带着很是关切口气跟荀彤说:“彤儿姐姐,照儿听说青梅不止能生津止渴,还能开胃名目呢。”

荀彤只刚才郭照轻咳时,就“唰”的一下把头低下了,这会儿听到郭照一句“名目开胃”,脸色更是不自然地红了红,咬咬唇,嗔了郭照一眼,拿起梅果,小心地剥皮。

蔡妩纳闷地看着俩小丫头表现,一时被弄得摸不着头脑。顺着刚才荀彤的视线望去发现:也没什么特别吧?不就是她父亲跟他父亲几个同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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