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嫁非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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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之中一个个窃窃私语，对万柳城的百姓来说，妖是存在的，只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和自己比邻而居的是人还是妖，这是千百年来便是流传下来的。妖只要不害人，那也就可以存在，而人对妖，便非是全然的害怕，也有相知相恋的。今日看到花妖的下场，一群人也有些心里动摇。
　　　　“大师，难道人妖真不能一起吗？丽娘往日待人和善，时常解乡邻的苦难，她是个好人好妖啊！”有人诺诺开口道。
　　　　“我从未说过妖便是邪恶的，但是，人有人道，妖有妖路，你们或是为妖之美貌迷惑，妖或是为红尘万丈沉沦，自以为相爱，却不知道人妖一起只会相害，妖会吸取人的生气，这是本能，不是他们想或是不想的。而妖身上的妖毒也会传到人的身上，适才他的模样你们都是看到了，就算他们相爱如何，若是花妖不牺牲，这男人只会被吸进真元，枯萎而死！”阳羡义正言辞说道。
　　　　“生还是死，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蛊惑丽娘，我就是选择死，就是想看着丽娘好好活着，可是你为什么要答应丽娘，你为什么！”男人还在阳羡身上捶打，如此一个男人哭的泪流满面，真当是让人心里不好受的。
　　　　阳羡终于还是出手推了一把这个男人，正色道：“我救你性命，你还诸多责难，我从不强人所难，这是她的选择！”
　　　　“大师，这人还救不救～”有了丽娘夫妇的插曲，适才排着等待救助的人中边有人开口，小心翼翼问道。
　　　　阳羡看了一下等待的人，便是大手一挥道：“把病重的人统统抬进去，今天我一并救了！”
　　　　“多谢大师，真是活神仙啊！”一群人喜形于色，忙是将人抬进屋子。
　　　　姜翎月至始至终都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就如此看着一切的发生，那得了救助的人都是欢欢喜喜地去追随阳羡了。而那失了妻子的男人，捧着一朵残败枯萎的花哀嚎痛苦，唯有自家的下人在一旁陪着掉泪劝慰。
　　　　“老爷，这是夫人自愿的，老爷还是回去吧！”
　　　　“丽娘你怎么那么傻，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那男人捧着那花不断的重复这一句。
　　　　周遭的人都渐渐散去了，姜翎月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人对于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的，而她心里却是满满震撼。不管是人是妖，终究是命一条啊，如此便是烟消云散了，怎能不让人痛心。如此相爱的两个人却要如此的下场，真的是人妖之隔吗？那些聊斋里的人妖故事，统统都只是镜花水月一场吗？
　　　　“夫人，我们该回去了！”贞儿不知道何时又出现了。
　　　　“贞儿，这丽娘你认识吗？”姜翎月开口问道。
　　　　“嗯，开了家绸缎庄，去买过布匹！”贞儿回道，若是姜翎月仔细观察的话，也可以看出贞儿今日有些不一样的。
　　　　“是个好人好妖吧！”
　　　　“嗯！”
　　　　“唉，这般杀鸡儆猴一样究竟是做给谁看呢？”姜翎月有些叹息道，别人的悲伤自己当真无法感同身受，最后是同情唏嘘，但是这个事情的背后，又会是那么简单的？阳羡是卫道者的姿态，不像法海那样硬要拆散许仙和白娘子，而是让花妖自己牺牲。然后是义正言辞告知世人，人妖不可一起，却也没有强硬逼迫，只是让世人明白这个事实。可是这一切究竟是做个谁看呢？
　　　　贞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姜翎月，想着姜翎月倒也不至于太无用。但是她没有过多言语，只道：“夫人回去吧！”
　　　　出了这个事，拜神什么的都可以抛之脑后了，姜翎月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丽娘男人悲痛欲绝的神色，人妖的结合终究是要有一方牺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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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欲做那神仙眷侣

　　　　墨谏是从贞儿口中得知了那事，知道来到万柳城的这个术者是谁，心中微微沉甸，那个人和自己本就有怨，这次前来万柳城定不是偶然。问清姜翎月对花妖之事的态度后，墨谏也有些忐忑，她对妖的看法究竟是如何？
　　　　姜翎月是被影响了，这花妖甘愿牺牲的场景时常在眼前浮现，她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当看那史册，听墨谏说万柳城是一个人妖混杂的地方时，她不信的。看到会变成人样的鱼妖时，她动摇了，再看到变成枯萎的花朵的丽娘，她是信了。但是何以众人对丽娘的事情那般的气定神闲，一个个都是看客一样？既没有仗义执言，也没有过多指责，仿佛，对于丽娘是妖，便不是一件太意外的事情一样。
　　　　“娘子想什么这般入神？”墨谏温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把姜翎月吓了一大跳，她出神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
　　　　“我在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姜翎月没有隐瞒，便是开口说出心里的困惑，她知道就算自己有心隐瞒，贞儿也一定会告知墨谏当日发生的事情。
　　　　墨谏在姜翎月对面坐下，面色温柔，徐徐开口道：“娘子怎会为这等事情烦恼，可是那丽娘的事情让你心里堵了？”墨谏很想亲自问问姜翎月对人妖相恋之事的看法。
　　　　姜翎月点了点头，说道：“当日你说万柳城是一个人妖混居的地方时，我是不信的。我本不信世上有鬼神妖魔的，但是这一桩桩事情下来，却让我不得不信。丽娘于人前现行，众人的反应，大家显然对妖没有过多的恐惧，难道说这人妖相恋之事在万柳城很普遍吗？”说完，姜翎月便是直视着墨谏，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墨谏迎着姜翎月的目光，开口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万柳城本不是人居住的地方，但是慢慢的人在这里繁衍生息，而本在万柳城存在的妖，也没有对外来的人类进行攻击，这千百年来，大家已经是习惯了。只是，谁都知道，人妖相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妖的寿命是无尽的，人却是会衰老，这谁也不愿意看所爱的人老去死去。但是世人又难抵妖的艳丽，妖又难抵红尘的诱惑，终有那么一对对跨越禁忌的。”
　　　　墨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给姜翎月的感觉就是一个旁观者，仿佛是看过很多这样的例子一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犹如飞蛾扑火般的坚决，值得吗？”姜翎月不由问道，那丽娘的丈夫是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花妖，也知道自己精力衰竭的缘由；丽娘知道救助丈夫唯一的办法，在两人结合的时候就该知道这一点的吧！
　　　　“其实也不尽然，若是法力高强的妖，是可以用自身法力维系对方的生命的，丽娘的修为太过浅了！”墨谏补充道。
　　　　“相公看来对此深有研究哦！”姜翎月不由若有思索般地看着墨谏，破有些意味深长。
　　　　墨谏心头一跳，尚未到时机，万不可自暴露了身份。便是敷衍般笑了笑道：“万柳城的百姓可都知道这些的。”认真思考的姜翎月是他所不熟识的，现在的魂魄不知道有过如何的经历，比起之前的她来，要成熟，深沉许多，胆识上却也是大了许多。
　　　　“万柳城的百姓就不怕妖吗？”姜翎月问道，那鱼妖被捕获的时候，大家是猎奇居多，丽娘的事情上，大家是麻木居多。
　　　　“人和妖并没有太多的不同，都有七情六欲，不同的只是很多妖修炼百年千年，只为做人。”墨谏回道，“万柳城的百姓都很聪明都不去触碰这人妖的界限，只要彼此无害意，那便相安无事。”
　　　　姜翎月若有所思般看着墨谏，她其实很想问那自己的丈夫是人还是妖呢？但是这等不知分寸的话她还不敢开口，至少在墨谏的身上她没发现什么异常不是吗？她这是到了一个什么世界啊，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般，姜翎月开口道：“那有妖，是否也有仙呢？那个阳羡，相公可知道什么？”
　　　　墨谏先是笑笑道：“娘子的好奇心是越来越重了。既然娘子有次雅兴，为夫也慢慢为你解疑。成仙是有志之妖都想要的，数千年的修炼为的是有朝一日能登仙境；而人间，也有诸多修仙之人，娘子是失了记忆，否则也不会忘了有关扶摇仙境的传说了。”
　　　　“扶摇仙境？这是什么地方？”姜翎月好奇问道。
　　　　“这凡人修仙都是靠机缘的，若是能找到扶摇仙境，便是踏入了修仙的门槛，世间有多少想修仙的凡人穷其一生在找扶摇仙境，但是机缘二字又怎么容易堪透的。”墨谏说这扶摇仙境的时候，面上是有些略微的讥讽的，仿佛有些不屑。
　　　　姜翎月脑海里浮现的便是蜀山模样，还有那些御剑飞行的场景，自己是没见过什么修仙的，不过电视里看的还不多吗？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这样的地方？修仙啊，还真是件让人心生向往的事情。“相公可曾想过修仙呢？”
　　　　墨谏轻微笑了笑，说道：“若真有这机缘，为夫倒也想成仙，但是一人未免太孤独，为夫是要跟娘子双修，做那神仙眷侣。”说着这话，墨谏便是拉过姜翎月的手，双眼也是含情脉脉般注视着她。
　　　　姜翎月是吓了一跳，面上不由发热，这是调情吧，墨谏在和她调情。情话是动听，但是她又不是他的妻子，而且，双修，脑海里不由浮现梦中场景，更是让她感觉尴尬燥热起来。未免出丑，姜翎月忙是抽回自己的手，假装很渴一样拿起茶杯就给自己倒满，再很匆忙地喝下。
　　　　墨谏笑而不语，虽然她还在抗拒自己，但是她的身子却是已经熟悉他的撩拨，也忠于她的内心，对自己先有回应吧！若是她的身子对自己有了依赖，是否也会让她对自己产生爱意，进而全身心的爱上呢？如此想了，墨谏也便下了决定，那汤还是要多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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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平地惊雷

　　　　在接二连三的梦到那绮丽场景之后，姜翎月真有些迷惑了，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夜夜梦到和墨谏缠绵，可是自己真的有对他动情吗？这完全不可能啊，对墨谏，她依然是了解不深，而自己，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为什么会梦到这些呢？诚然，墨谏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出色的外表加温柔的待人态度，自己若是有闲情与之交往，难保不动心，但是她不是他真正的妻子，心里更想着回到自己的世界，所以，姜翎月对墨谏是越发的躲避起来，生怕一见到墨谏，带着想到那些脸红的场景。
　　　　无处可去，她便又是到了厨房前头，围着那小鱼转。“你倒是自在，无忧无虑的很，唉，我的麻烦事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托着腮看着鱼在水中游，姜翎月自言自语般说着。这之后小鱼也有化过人形，不过维持的时间都不长，福满说了，每次变成人，小鱼都是很耗法力的。而且姜翎月也发现，小鱼还不会说话，这一点是让她最奇怪的。但是，福满也说过，其实她说的话小鱼都是能听到的，所以，无聊的时候，姜翎月也就把小鱼当倾吐的垃圾桶一样。
　　　　贞儿的身影就在不远处，姜翎月也是知道自己是在贞儿的视线范围内的，美其名曰是伺候，但是是不是监视那也不好说了。在阳羡让丽娘当场现行的事情发生后，她也是思考过，阳羡这个人究竟能不能信。但是，他能一眼看出自己不属于这里，也说有方法能让自己回去，终究该试试的吧，可是在贞儿的眼皮底下又怎么去试呢？
　　　　“贞儿，贞儿”姜翎月便是开口唤贞儿，自己要偷偷溜出去，定要被贞儿向墨谏打小报告，但是若是出去之后，贞儿没看住自己，那就没什么可说的吧！这样一想，姜翎月便有些得意。
　　　　贞儿其实是很不乐意的，好好的时间全部拿来看着姜翎月，只觉得自己是虚度了时光，但是这是墨谏安排的，她又不好拒绝，而且，那四十九日未过，她也不想有意外出现。冷着一张脸的，便是走到了姜翎月的跟前。
　　　　“贞儿，我们出去玩吧！”姜翎月有些讨好般说道，若论年纪，自己要比贞儿大许多，这般装小姑娘模样，也有些起鸡皮疙瘩的。
　　　　贞儿只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外面不太平，夫人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贞儿是说那事吧，那也是捉妖的，与我们何干。”姜翎月以为贞儿说道便是阳羡那事，便忙是借口道。
　　　　贞儿是不乐意的，但是她本也不是一个多善于言辞的人，又知道墨谏是不愿意让身份暴露的，所以也只能随了姜翎月的意。这出了门以后，姜翎月其实也不知道去哪里比较合适，总不能又出城去寺庙找阳羡吧，而且，如何甩掉贞儿也是个技术活。
　　　　正走着，突然眼前一亮，是遇上了熟人，前方无所事事模样的，不是那寒水是谁？找阳羡是抱着如果能遇上的念头，看到寒水，姜翎月也有些好奇，墨谏的意思是不建议她跟寒水接近的。但是自己的圈子真的是太小太小，她很想有人能作为她与外头沟通的桥梁，府里头那几个稀奇古怪的人已经让她断了念想，遇上寒水，不由有些心动。
　　　　这上前几步，寒水也就看见了两人，便见寒水转身走向二人道：“这还真是巧了，墨家娘子怎么有空出来闲逛？”说完，也是不忘跟贞儿打招呼道：“贞儿，怎么是你陪着你家夫人出来，你家公子舍得？”
　　　　贞儿没什么好脸色给寒水，姜翎月觉得寒水对贞儿似乎颇有些在意，就像上次馄饨摊上遇上，也是和贞儿打招呼。
　　　　“寒公子倒也是自在啊！”姜翎月淡淡说道。
　　　　“我是闲人一个，自然四处看看，墨家娘子之前得了大病，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也该多出来走走，走动多了才能多想起些事情呢！”寒水也是闲闲说道。
　　　　贞儿有些提防地看了一眼寒水，他明知道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何非要如此说。
　　　　“我倒是想四处走动的，但就是因为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怕失了礼数。”姜翎月平静回道，这场面上的话她都是会讲的。
　　　　“呵呵，墨家娘子说笑了，什么礼数，对于墨谏来说，统统都可以不说的，只要墨家娘子开心就好！”寒水打趣道。
　　　　寒水和墨谏的关系究竟怎样，姜翎月还真不好说，不过呢，寒水看上去倒是健谈的样子，姜翎月便是抓住机会道：“寒公子对万柳城很熟悉了？”
　　　　“熟悉说不上，这生活了数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那我若请寒公子带着四处走走，熟络熟络因为没问题吧！”姜翎月顺着台阶说道。
　　　　寒水也不说行或不行，只看了看贞儿道：“贞儿觉得怎样？”
　　　　贞儿冷冷道：“由夫人做主！”对她来说，平日也没有逛街消遣的习惯，对万柳城当真是没啥熟悉可言。而跟姜翎月，也是属于一路无话，有寒水这个话痨，她倒是省事些。而上次他打断自己救丽娘的事情，她也记在心里，不说谢或不谢，这事就是摆着了。
　　　　比起沉闷的贞儿来，寒水就像个尽职的导游了，对于万柳城的一些知名店铺都是如数家珍一样，一一告诉了姜翎月。再加上寒水性子跳脱，使得整个路程都有些乐趣。三人这般走走停停的，时间流逝的也极快，姜翎月的心情也是大好，跟墨谏上街游玩，都是端着的，生怕哪里说错话了让墨谏怀疑她身份，但是寒水就不一样了，而路途上，寒水还时不时会点下贞儿的名，虽换来贞儿无情的鄙视眼神，寒水却依旧我行我素。而姜翎月，对万柳城也就多加深了一份了解，寒水的身份她不知道，但是这一路上寒水挤眉弄眼的姿态，却是让她略略心惊，他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