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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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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它吃得饱足,向闵安比划了一个消息。
闵安难以置信:“你说公子也在这里?”
花翠推闵安:“赶紧想办法出去瞧瞧。”
闵安教唆玉米做戏,以送还小姐宠猴儿为借口,一步步摸到了总兵府中心地带,小姐所居住的琉璃楼外。
一进院门,她就瞧见一道峻挺的背影坐在荷塘旁的山石上,穿着短衣黑裤,普通长随打扮。一头墨发由彩锦丝绦系住,轻披在身后。他用小刀剖开竹条,正在用心做着竹蜻蜓。
“公子?”闵安未想其他,径直唤了一声。
玉米一溜烟跑到石边站住,嘬指仰头看着那人的动作。
那人不回头,也未听见似的。闵安心奇走近,拂去遮眼的枝叶,她看得越发清楚,石上人就是李培南。李培南似乎瘦了一些,浆洗得发硬的白色衣领抻在下颌处,可见他脸庞线条的清矍。
“来这里做什么?”等到闵安走近了,他才不紧不慢问了一句。
“我和老爹是被抢进来的……”闵安料想玉米应该对李培南比划了一些事,她还是拣着紧要处说了说。
李培南听后不语,将竹蜻蜓放在手上抻了抻,运力弹了出去。竹蜻蜓似一只翩跹的鸟,滑落秋草中。闵安纳闷着,一年未见,李培南怎会变得如此冷淡,她是沉浸在他乡遇故人的喜悦中,可是李培南未显露有多大的触动。
闵安暗想,他是在生气么?还是被贬谪后消沉了不少?
“我是问,你来左州做什么?”李培南终于分神瞥了闵安一眼,看见闵安脸上突生的点点黑痣,麻子似的,将嘴角轻轻一掠,又回复了平常的冷峻面目。
“哦,公子是问这个啊。”闵安利索答道,“宫里补录我官职,将我丢到这兵荒马乱的地方来了。”
“既然知道荒乱,为何还要前来?”
闵安低了头,不说话。李培南起身要走,她不知不觉跟在后面,看着他挺拔而又清瘦了一圈的身影,轻轻说道:“我惦记着公子,心想公子长年在西疆练兵,对这块儿熟悉,来一趟说不定能遇见公子。”
“不为旁人寻死觅活了?”前面的李培南丢来一句。
闵安用了极久的时间来平复心伤,将朱沐嗣这个名字埋在记忆深处,轻易不敢去碰触。她为朱沐嗣死过一次,满心的情感随之倾尽,像是掏净了她的感触,只在她身上留下了一片麻木。吴仁救活她之后,狠狠骂了她一顿,逼她立誓从此要好好活着,她才逐渐活了过来,开始感受着往日的喜怒悲乐。
李培南虽然没有明说,可她还是听懂了,感觉到了心底的一点点麻痛。李培南听她不答,猜她心底仍有旧情,头也不回说道:“来总兵府里多长些心眼,我已是平民身,担不得你的‘公子’之称。”
闵安惆怅:“那唤你什么?”
“叶循。”尽管西疆兵册上所记的名字是李培南,他现在领了兵役之责,用太皇太后给他取的字名,打算从头开始。
叶循。闵安在心里默念一遍,与李培南一年未见的隔阂充盈在心间,迫使她没有一时唤出口。
她难以呼唤的名字,却有一道清脆的女声大方说出口:“阿循,这个芝麻饼是什么人,你干嘛要理会她?”
应声从琉璃楼里冲出一道矫捷的身影,来人不过十五六岁,穿着五彩锦缎褂,下身配了一副蜡染描花百褶裙,生得眼大嘴小,艳丽无比。她并未戴上苗蜡族常服中的珠玉毡帽,而是梳着两条长辫,在辫尾系上与李培南发饰一样的丝绦,显露出女儿家的娇俏来。
闵安怔怔看着她,觉得总兵家的小姐发式、服饰有些不搭配,细想一下,才明白小姐装扮是经受了一半汉化的结果,就是不知那另外一半要过多久才能完全形同华朝姑娘。
“喂,芝麻饼,说你呢!”柔然小姐冲过来抓住了李培南的手臂,依在他身边,朝闵安跺了跺脚。
闵安抓抓头,看见自身穿了一件白底黑花的婢女装,又被花翠梳了个顶发包髻,再想起此时脸上满是黑痣,活脱脱像是一张能动的芝麻饼,这才明白小姐说的人就是她。
闵安连忙蹲了蹲身子:“见过小姐,奴婢是过来归还小猴的。”
柔然从鼻孔里哼了哼:“阿循是我找来的跟班,是我的人!你们这些丑女人,都走开些!”她扭头去看李培南时,语气温柔多了,简直要像蜂子酿出蜜来:“是吧,阿循?”
李培南没说什么,弯腰去捡落在草里的竹蜻蜓,柔然还挂在他臂弯里,他也一并带走。柔然接过他做好的竹蜻蜓,欢天喜地放飞了一次,过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返身跑回来将李培南抓得紧紧的,拉着他一起走回了琉璃楼。
闵安大惑不解走回后院,向花翠转述一切。花翠嗤道:“什么跟班,八成是小姐看中了他,招他做上门女婿的。”
闵安扁扁嘴:“只要公子不消沉,活得自在,那也是好事。”
花翠再嗤:“你说堂堂世子大人会消沉?他心眼比谁都足,来这里肯定又有什么其他目的!你想想,他那武功比谁都高,不是他自己的意思,哪个又能勉强他做一件事?”
闵安深服其理。她向其他奴婢打听李培南为何来总兵府,知内情的奴婢说过,小姐那院新晋的座上客,是小姐亲自从兵营里挑出来的,小姐见他长得俊逸,又是旧楚州府世子出身,立刻收他做贴身侍从,恨不得就此招他做夫婿。
闵安叹:“父女二人都擅长抢人嫁娶。”
当晚,擅长强娶的格龙总兵就派一队人来抓闵安到楼舍里侍寝。花翠站在一旁啧啧叹:“他当真不计较这脸长得丑的。”心底又不胆怯,抓起竹篙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闵安也做抵抗,但是很快败下阵来,因为弩兵张弩欲射,无半点怜悯心。她怕花翠有闪失,招呼花翠放下竹篙,顺从地走向楼舍。花翠见状,又跟了过去,动静闹得极大,差不多惊动了整座总兵府。
楼舍是临时开辟的温柔乡,各物齐全,身形粗犷的格龙甚至还摆上了一桌酒,自斟自饮了几大杯,他的脸上浮着两团酒红气,舌头倒是灵便:“蒙住脸!”
闵安一进门,眼前的灯亮呼啦一下变暗了,原来是门后的亲兵用一个布袋套上了闵安的脸。
花翠在后苦于两手被制住,只能叫骂:“臭不要脸的男人!竟敢摸黑办事!活该生不出儿子来,生出儿子也没屁眼!”
格龙摸摸小胡子,笑道:“你这小娘子说得不对,当今世道最是看脸,我怎能不长脸,你仔细瞧瞧,我比那满脸麻子的娘子好看多了吧。”
花翠啐了一口。格龙笑道:“娘子莫急,我等会再来睡你。”
被蒙住头扣住双手的闵安出声喝道:“大胆兵总,可知我是谁么?怎敢这样唐突贵客?”
格龙喝了一大口酒:“你是芝麻饼小娘子。”
闵安挣脱两边亲兵的扣押,朗声道:“我是兵总请来的师婆先祖!法力高深,化为肉胎来点化兵总生儿子!”她听说总兵信师婆之言,推想道医巫师之流也是他所亲信的人,立刻急中生智找到了对策。
格龙听到有趣之事,哈哈笑:“小小娘子也敢糊弄我兵总,是发昏急着想爬上我炕头吧?”
闵安回道:“兵总是格肸部之后,龙族第三脉传人,生得孔武有力,只可惜对应错了香火传承,所以生不出儿子来!你让我做一场法事,我能担保额吉有喜,必定给兵总生下儿子!”
格龙名姓中带有龙字,就是源于远古时期的图腾崇拜,他未受汉儒教养,并不了解龙族传人的历史,甚至还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可他看见闵安说得有板有眼,心下大动起来。
格龙唤亲兵松开闵安、花翠两人,闵安取下头套,从门外折来一段竹枝,装模作样在房里转了一圈,跳了大神舞,嘴里还念念有词。格龙等得不耐,正要皱眉头时,闵安却把竹枝朝外一指,朗声道:“仙童快来,速报喜讯!”
门外真的走进一个人,不是仙童,生得俊逸非凡,胜似仙人。
连格龙也起身相迎:“公子怎么来了?”
李培南朝格龙拱拱手:“这位道友是我亲眷,兵总动不得。”
格龙抖着胡子:“就这芝麻饼小娘子么?”
李培南点头。“本已与她失去联络多时,恰巧就在兵总这里遇见了。”
“什么亲眷?”
“义妹。”
格龙想了想,盯着闵安曲致而苗条的身段半晌,脸上掠过一抹为难之色,终究说道:“那就送还给公子,旁边的小娘子,公子不能再要走了。”
闵安急着说:“翠花不育!兵总不可害人!”惊得花翠一掌拍了过来,险些将她脸上黑痣扫落。
李培南审时度势,目前寄寓他人势力之下,不便再得寸进尺,于是站着不说话。闵安走到李培南身边,将他扯到门角处低声说:“我知公子必然会来救我,可是救人需救彻底,配合我的把戏,将兵总说动心。”
李培南抬眼问:“要我做什么?”
“你去问三额吉,是否已有身孕。”
李培南冷了脸:“我算是什么身份,怎能深夜去惊扰总兵女眷。”
闵安劝:“公子休要自谦。想公子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大杀四方的人物,由你出面,必定能吓破三额吉的胆。你再问她怀上了吗,她一定会老老实实告诉你的。”
李培南伸指欲弹闵安的额头,看那上面也黏了几粒黑痣,于是改手弹向她的包包头。“求我成事还不忘挤兑我。”
闵安笑了笑:“若不成事,公子可请动柔然小姐,柔然小姐也必定听从公子的话,为公子所驱使。”
总兵家的小姐可是呼风唤雨的人,由她去质问三额吉,未诞出子嗣的三额吉必定吃她几分火气。闵安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她既然敢做法糊弄总兵,那就是表示她已确切探得三额吉有孕。
她在后院清洗府里女眷衣服两天,听见三额吉的贴身小婢闲聊,三额吉近日不喜多动,嗜睡好酸,她心下一动,旁敲侧击打听到三额吉的月信规例,立刻留了意。
李培南始终自持身份,不愿夜深去见其他女眷,闵安就推他:“快去快去,事成之后请公子吃芝麻饼。”
李培南想了想,当真走出了门,过得一刻再回来时,带来了三额吉已有身孕的消息。格龙听后两眼放光,将闵安尊为贵客礼待,即使不可避免要对上闵安一张光彩熠熠的麻子脸,他也觉得好看了不少,还把她夸上了一遍。
闵安的称呼此后由“芝麻饼”荣升为“满天星”,连李培南有时都这样叫她。闵安苦恼不已,每天出门之前,必定要对着铜镜检查黑痣是否移位。
闵安从格龙手上讨要回了老爹吴仁,与他一起着手进行总兵府的第二件大事:保胎。
按照以前的惯例,额吉们要么滑胎要么孕后死胎,总之没生下任何一个孩子来。闵安请吴仁给额吉们把了脉,她们身体都很健朗,令闵安好生疑惑。
闵安成了格龙的道仙上人,可以在府里随处走动。她心下软,先用花言巧语蛊惑格龙一番,让格龙放了被关押的劳役及女眷们,看似随手的善举,没想到后来却给她带来一丝处置难事的契机。
有一名女眷对闵安说,能时常听见后院地底传来的空空声,恐是闹鬼,劝闵安不要夜出。闵安听在心里,缠着花翠与她同行去查探一番,花翠却不敢去。
连老爹都拒绝了闵安:“常走夜路,总会遇鬼,我是道家人,不敢与神鬼犯冲,去不得。”
闵安心痒难耐,只能自己提了灯笼走向后院石塘。她四处敲击一下,当真听到了回声,费力搬开假山石后,壮胆走了下去。
总兵府后院竟然有地道,土壁石栈搭建,地势非常浅显。闵安才走十丈远,就断了路,只得悻悻回转。走到地道口时,她伸手去推山石,突然发现出口被堵死,惊吓出一头冷汗。
石缝传来一丝灯笼光亮,闵安低声喊:“谁在外面?”
巡夜的弩兵回:“口令!”
闵安抓了抓头,不得要领。
“恐是贼人,不说口令便用火熏死。”
闵安试了试:“芝麻开门?”
山石竟然真的被挪开了。弩兵就亮打量了她一下,说道:“原来真是芝麻道仙,底下是府里存放干果酒粮的地方,不得随便进入,道仙以后要识得路,别再走错了。”
闵安诺诺点头,第二天起,她亲手做了一盘芝麻炊饼,摸到了柔然小姐的琉璃楼里。
☆、第116章 酸涩
秋日清晨薄雾缥缈,阳光稀疏洒落,琉璃楼前的玩乐已经持续了一段时候。李培南穿短衫长裤,身姿挺拔,在一众扶疏树木前极为显眼,闵安伸头瞧过去时,见他额上竟有一层薄汗,忍不住犯了嘀咕:“公子性子当真改了啊,陪着小姐玩一早上,也不嫌累。”
柔然在总兵府宠爱优渥,李培南对她也迁就不少。柔然见状变本加厉缠住李培南。早起,她就唤仆从搭建网绳秋千,要人在她身后拉住,然后像是弹子一样,弹射到李培南怀里去。
李培南站在秋千对面,但凡柔然激荡着风声扑过来时,他就在手上注入柔力,轻轻一摆,卸了柔然扑来的力道,将她两腋稳稳架住。
她对他极信任,玩得不亦乐乎,他也接得不遗余力。
闵安捧着炊饼盘子,在门口等了许久,总觉得自己有点碍眼。她转身想走时,远处的李培南发话了:“什么事?”
柔然回头去看,似乎才发现多了条人影,噘嘴道:“芝麻饼真是讨人嫌,迟不来早不来……”她见李培南已经停了手上的动作,在擦汗,无奈跺跺脚:“你过来吧,芝麻饼。”
闵安局促走近,渐热的太阳光将她也晒出了一头汗,她不敢贸然去擦脸,在对首两人的目光下,不知为何她不想落人下风,忍不住回道:“我不是芝麻饼,我有名有姓,叫闵安。”
柔然哪听她的意见,就待扯过李培南再去一旁玩耍。闵安连忙说了为府里事务而来,想请李培南进一步说话。柔然自然不乐意,李培南推动她的肩,说道:“你先一边玩去。”
柔然极听李培南的话,当真不再为难闵安,只是离去时,冲着闵安嚷:“满脸星,满脸星,变个花样来看?”
闵安无奈,从袖中摸出老爹做的烟火,交给了李培南。李培南帮着点燃,躲在石后的柔然和闵安都捂住了耳朵。
一阵极大的炮竹声响彻军堡,紧跟着是数以百计的绚丽弹子升空,仿似漫天垂落的星星,逗得柔然拍手欢笑,从而也让她心满意足地离开。
闵安总算松了口气,顺口说道:“公子不能这样惯着小姐。”
李培南淡然回答:“你管不着。”
闵安语塞,塞过炊饼:“承公子人情,请吃饼。”
李培南接过放置一边:“什么事?直说来意。”
闵安说了探查后院地道之事,并问道:“公子来府里已有一月,比我待的时间久,可曾发现异常之事?”
“异常之事较多,你要听哪一件?”
“额吉不孕,背后真的有古怪?”
“可从下人查起。”
“公子既然知道内情,为何不向总兵点明?”
李培南淡哂:“他人家事,何需我来插手。”
闵安暗道,既然你来总兵府不是为了“家事”,可见真的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多少是与总兵势力有关。她敢这样猜测,是因为她记起在楚州昌平府时,李培南以世子身份所做的大大小小暗事。她信他或许改变了性子,但不信他会改变手段。
闵安不再追问什么,只向李培南提议,晚上请他同行一趟,李培南也未推辞,转头走向柔然玩乐之地,继续陪侍一旁。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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