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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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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为了遏制他强留住她的心思,还曾向他逼问,是否真的不顾及名声,娶一介寒女为妻?当时他的答复很明确:不娶妻,只留她在身边而已。
  可是如今为了娶到她,他费尽了心思,还能做得更多。
  花翠给闵安梳好了发辫,将她整饬得清爽漂亮了,才推她出门,期间并没说一句话。老爹吴仁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也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话。闵安却是知道,连义姐都支持了师父的决定,那么她的这次婚礼,是实打实的逃不掉了。
  闵安满怀心思地朝着书房走去。短短两个院子的距离,却让她走了一刻钟。眼看离得李培南越近,她的脚步越是踟蹰。这几天连番掀起风浪,李培南多次伸手拉她出漩涡暗流,她对他十分感激,印象也改观了不少,再也没了先前的厌恶之情。
  可是事关再嫁一项,她的心底依然是抵触的。
  闵安收拾好了脸上的神色才迈进书房门。李培南穿着石青色常服站在桌旁,通身摘了配饰,只在袖口翻出一片金丝藻绣,看起来整个人变得亲和一些。闵安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半晌才迸出一句话:“王爷呢?王爷总不会答应公子的婚事。”
  楚南王俨然成了她最后捞住的救命稻草。
  李培南先指指主座:“坐吧。”见闵安温顺坐下,使得他满意了,他才走到座旁说道:“我派非衣暗地劫了父王的生辰纲,父王若是听到被劫的消息,铁定要赶过去处置后事。”
  闵安惊异:“公子竟敢去劫自己的父王——我是说,非衣一向对王爷恭敬有加,又怎会受公子指派?”
  “我自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让李培南费了点口舌。非衣听到支使时,也曾警觉地说:“此时派我外出,不合时宜,府里连番起动荡,还是留下我这帮手较妥当。”
  李培南淡淡道:“父王整治闵安多次,你劫他生辰纲,权当为闵安出口气。我留下来主持要事,否则,机会可不能让与你。”
  非衣当真被李培南支使开了,去了昌平府外劫道。只要有李培南承担罪责,且能小惩王爷一下,他还是乐意促成的。
  李培南一连撵走两个干系人物,不对闵安说个中细节,闵安却是受催婚刺激,头脑越发清醒,立刻想起了引发的后果。“所以王爷无暇顾及世子府这边?”
  “嗯。”
  “公子成亲是大事,哪能不听从父母之命?”
  李培南不以为然:“不做世子,便不需听从父王命令,大小事务全权由我做主。”
  “世子身份非同小可,又哪能随便推去的?”
  李培南递过糕点给闵安,闵安未接,他径直拈到她嘴边,示意她咬下。她坐着没动,他才应道:“我在朝野擅权行事,多次受老臣弹劾,父王弹压不了底下的讨伐,必然要处置我。”顿了顿,没再说了。
  闵安推开糕点,疑虑道:“除去我所知的那些,公子您……还擅权行了哪些事?”
  李培南的眼皮都不见抬一下:“你又知道哪些事?”
  “冲撞公堂、借机追杀敌对官员、抗旨不尊、私审疑犯,还有打伤了小侯爷。”她暗想着,简直是楚州一霸。
  “那都是小事。”李培南哂道。
  闵安不由得抬了抬声音:“还是小事?”
  “我在西疆屯兵,超出了行制,太后那边始终不放心。回来后占了清泉郊野,私设军镇,恰逢幼帝宾天,太后怕我造反,加紧催促老臣言谏。我不让出一部分兵权,太后必定又要对父王施压,到时候处罚依然会落在我头上。”
  闵安仔细想了想,说道:“即使公子把持了兵权,造成了祸害,也不至于被削爵为民吧?”
  “那是最坏的打算。”
  “希望不会走到那一步。”
  “被削了也无关紧要。”李培南淡淡道,“成亲事大,你逃不脱。我说这么多,是为了告诉你我的决心,听懂了么?”
  闵安无奈点头。
  李培南捻捻她的衫子:“去换喜服吧。”
  闵安快要跳起来:“哪能这样急!”她连拖一拖的机会都没有?
  “喜服花烛一切备用之物已置好。”
  闵安低头坐着磨蹭,不肯挪步去备亲。李培南推了推她,见她皱着眉抵触,只笑了笑,弹了一记她的额角。她受痛抬头,立刻又捞起另外一根救命稻草,问道:“非衣什么时候回来?”
  非衣曾告诫她要远离李培南,若他在,一定会阻挠婚事。
  李培南淡淡道:“不用起那些心思,他这两天是回不来的。”
  闵安叹口气,几乎要瘫软在椅中。李培南唤莲叶等婢女进门,替闵安梳妆打扮,当真备起今晚成亲的事宜来。他本是算好了一切应对,却没料到非衣回来得早了,还带回一个令他身心大震的消息。
  书房里,莲叶等人正在忙碌,李培南特意侯在了门外,防止闵安生变心。这时,几道院墙外传来马蹄,夹杂着侍卫重重的通传声音,李培南抬眼看过去,心知来人进府不下马,跑得这样急,必定是外面又出了变故。
  闵安也听到了马嘶之声,推开莲叶,穿着一身素服打开门,正迎上非衣一张凝重的脸。
  非衣跃下马后朝李培南行礼,直接说道:“影卫听我指派凿开船底,在水里劫了生辰纲,本要撤退,岸上突然来了一名女子,轻轻跃过,就提走了温水山石上培育的贡品丁香。那株丁香奇香无比,是王爷重金采办送给太后的香料底子,就这样失了太过可惜,难以让我在王爷面前交差。因此我发力去追那名女子,可是追了三里地,连她的影子也不见一个。”
  非衣功力如何,李培南最为清楚。连非衣都追不上的人,可见有些来历。生辰纲也不是年年都会置办,只有他的父王李景卓在政令上有所更张,需要太后附和时,才会费心去采办一些女人家喜欢的衣料、香木、珍珠等,赶急着送到宫里去。
  那名劫走贡品丁香的女人,竟然知道生辰纲的种目及运送时辰,不可谓不厉害。
  李培南也知道非衣做事说话必定稳妥的性子,稳着身子听他把话说完。
  非衣从怀中掏出一张画纸绣像,递给李培南:“她的功夫极厉害,只一跃就不见了踪影。倏忽间河风拂起她的斗篷,让我看到了她的脸。”
  画像上是一名瘦削身形的女子,全身被灰扑扑的斗篷所掩盖,只露出一张俊丽的脸。她的双眼望向远方,似乎看穿了浮嚣世事,并未落在实处上,而她的挺鼻薄唇,像是映着瓷白色的月光,带着李培南惯有的冷淡样子。
  看那画像,李培南身形终究动了一下:“你没看错,确是母妃。”行事魄力连他都难以抵挡的母亲。
  非衣凝声问:“王妃竟然尚在人世,这二十多年来,她怎会避着王爷不见?”
  李培南低声道:“此中必定有曲折,听父王说,母妃性子冷淡,行事向来无回转余地。她若现身,也必定是打好了主意,终于让父王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在这之前,他和父王多方查探无果,最后才相信她是真的离世,只能通过置办祭礼来寄托哀思。
  非衣脸色越发凝重:“按理说,有人劫了生辰纲,王爷应该来事发处看一看的。可我在河边等了许久,都不见王爷的车马过来。”
  一听这话,李培南冷了半边脸:“父王恐怕遇上母妃了。”
  非衣看着李培南的脸色,不由得探问:“两人见面岂不是更好?”
  李培南却不是这样想的,因他了解父王脾性,从而能想得更远。“父王一见母妃,无心过问他事,政务自然又会落到太后一派手上。他若是能回,朝中也翻不起大浪,只怕他追着母妃去了,将一切丢在身后,从此消没了‘楚南王’的称号。”
  李培南的担忧立即见效了。
  不多时,一贯追随李景卓的心腹侍从飞马奔回,向李培南禀告:“王爷见到一名灰衣女子走进林子,像是唤了一声‘小冰’,然后撇下我们一众人渡河追去。”
  李培南又等了一个时辰,没等到任何后继的消息回传。他静静站在檐下,看着落日余晖,心里考究着随后会发生的事情。非衣走近说道:“世子既然如此担心,为何又不去看看究竟?”
  李培南回道:“府里暂且交由管家主持事宜,父王那边,确实不能乱了方寸。”随后,他走进书房,对着闵安嘱咐几句,尤其提及婚事推迟之事。他不管闵安反应如何,径直又下了软禁闵安的命令,随后才纵马离去。

  ☆、第110章 红颜未白发

  连续两天,李景卓发力追逐那道熟悉的背影,只要认准了方向,就从来没有迟疑过。他追到一个市集上,环顾四周,遽然发现萧冰已经没了踪影。
  夜幕降临,寒风突起,一路跟随的影卫跑上前,替李景卓披上了风衣。他们劝他歇息一下,向他禀告了飞信搜集到的消息。“王妃搭乘杂耍班子的马车向北行,半个时辰前刚在这座镇子落脚,王爷勿急。”
  “她人呢?”
  影卫指向前方小客栈,李景卓赶过去时,杂耍班子正在开台表演,马车里空无一人。李景卓下令搜查客栈,一道修长身影从围聚起的人群后走过,左手提着一个锦布龛盒,周身再无他物,侧颜极为冷淡。
  李景卓看得真切,屏退影卫跟了上去。
  萧冰穿着玄色衣裙,在衫子外套了一件灰白羊绒夹袄,普通行人装扮,偏偏让李景卓一眼就认出了她,且牢牢忘不掉。他顾不上别的,追过去一把抓住萧冰的手腕,沉脸问道:“为什么要躲我这么久?”
  长达二十二年的时间里,让他饱受相思之苦。
  他的苦楚从眼神里透露了出来,可是萧冰的眼睛却没有看他。她似乎透过了他周身的轮廓,看向了更远的夜幕,从未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这就是李景卓熟悉的眼神,既冷淡,又带有一丝不屑。他想了她二十二年,可她依然像二十二年前我行我素,对他吝啬给出多一分的关切之情,甚至仅仅是多看他一眼都不曾有过。
  李景卓习惯了萧冰的应对,他将温热的两手捂住她的脸,用拇指去触摸她素净的肌肤,不由自主说些软和话。“我已经老了,小冰还是这样年轻。”
  萧冰确是二十二年前的样子,眼角未生皱纹,皮肤依然细腻,只是她的脸色过于苍白,唇色也相应地变得清淡了些。
  睽晤二十多年,李景卓并没有一眼看出分别,他舍不得就此放开想念了如此久的身子,一直抓着她细细问些他在意的事情。“你住在哪里?为什么要避着我?现在又想去哪里?随我回去!”
  萧冰一动未动,自然也是不应的。李景卓不以为忤,对着她,仿似又回到了年轻时,心里有用不尽的宽容和温柔。萧冰看了夜幕许久,直到夜空中升起一盏白纸扎的昙花风灯,她才转过眼睛对着李景卓说道:“你与郡公主圆房的那一夜,我就站在窗外。”
  李景卓的脸上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狼狈神色,萧冰说的境况,确是他不知道的。当年他被侍女下了药,失去理智与谢如珠共度一宿,事后他手刃侍女,弃谢如珠于不顾,已是显露出他的恼火与决心。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如此尴尬的境地里,他苦苦寻觅的萧冰其实就站在了窗外,听着他与另外一个女人的事情。
  李景卓捏紧了萧冰的手臂:“既然你在我身边,为什么不帮我醒药?”
  那又何必。
  萧冰断然不会对李景卓说出多余的话。对于改变不了的结果,她向来看得清,也避得远。她的冷淡,是在冰城苦守寒棺多年后,被冷气渗到骨子里而形成的漠然。
  李景卓太熟悉萧冰的脾气,无论她应不应,他都紧抓住她不敢放手。萧冰却只是说完自己要说的:“我快死了,死之前见你一面,交付你两桩事。”
  李景卓的紧张之情溢于言表:“你又怎么了?怎会分别二十多年,一见面就说这些要我命的话?”
  夜空中的昙花风灯摇摇晃晃飘了一阵,后被灯油燃尽。
  萧冰被李景卓抓持了如此之久,终于使她失去了耐心。她起劲一震,震得李景卓虎口发麻,顺便地从他手掌中挣脱开来,转身朝风灯消失的地方走去。
  风拂落萧冰的斗篷,李景卓这才看到,她的发尾染了一层风霜,全部变得雪白。
  红颜或许未老,青丝已然成白发。
  李景卓抑住心酸之情,跟在萧冰身后,来到一座土房前。土房门口挑着一道黄布帘子,依稀可辨是医庐两字。
  一个扎双髻的小姑娘迎出来,脆生生地说:“阿昙,药配好了,快来试一试。”
  李景卓看见萧冰径直走进房子,没有一丝犹豫,突然醒悟到,小姑娘唤的“阿昙”
  ,原来才是萧冰的名字。
  而他唤了多年“小冰”,她都不纠正,也没反应,可见她对他,确实是不上心的。
  他心底的苦涩又多了一层。
  小姑娘名叫双双,身子矮短,圆圆的脸蛋上长着圆圆的眼睛,腮部染着胭脂红色,使得整个面目瞧着非常喜庆。她偕着萧冰从容做着许多事,从头到尾没多看李景卓一眼。她们似乎当他不在场,也似乎知道他必然会跟来,总之在他跟前没遮掩什么,举止一切如常。
  萧冰解开手上提着的锦盒缎布,从中提出一个造得精巧的琉璃龛来,龛内,又培植着一株白昙,昙花根部隐隐变色,叶子上已经挂了一些霜露。
  萧冰既然将李景卓带到此地,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心思。她径直说道:“我中了毒,试不出解药,将血水挤入这株昙花里,看它能熬过几时。它死,我必然死;它活,我或许活,一切看天意。”
  双双朝李景卓行了个礼,微微笑着说:“阿昙找了多年,试过万千法子,终于打听到西疆出奇香丁香花,能克制白昙毒,所以才劫了王爷的船只,请王爷多担待吧。”
  李景卓应道:“我只恨不得将整座华朝拱手送给她,还何曾担待过一株花。”
  萧冰服下双双配置的丁香花药丸,安静坐在椅中,面色有些灰颓,就在气息越来越弱时,她望向李景卓身后,眼神像风,散尽在虚空。“阿循想娶闵安,王爷不可阻拦。西疆各族久来爱争斗,总兵无法镇住,王爷需将阿循放进西疆当王。”说完后,她就闭上了眼睛,身子虽端坐,头已缓缓垂下。
  李景卓大恸,扑跪在萧冰椅前,紧握住了她已然冰凉的双手。心痛至极中,他不知该唤她“小冰”还是“阿昙”,只知道咬住牙,不发出哽声,却又无法止住眼角的泪水。
  他将头抵在她的膝上,哑声说:“你知道如此多的事,平日里肯定就躲在我和阿循的身边,看着我们一天天地伤心,偏生不出来见我一面,为什么你要这样狠心?”
  双双在后轻轻地说:“王爷节哀。”
  李景卓哀痛到了极点,泣不成声。他只觉此生已无所望,除了紧握住萧冰一只冰冷的手,他也生不出其他的心思。
  双双将萧冰的头扶靠在椅背上,用枕头垫好了,仿似害怕惊醒了沉睡的萧冰。她紧盯着李景卓的手,喝止了他的自裁动作,朗声道:“王爷就这样追着阿昙去了,难道不关心身后事吗?”
  此时的李景卓紫金袍沾染了灰土草芥,眼神愁苦,实在是没有一副摄政王该有的模样,又何谈关心其他事。他不说话,双双却是冰雪聪明的,又抢声说道:“王爷总该先办妥阿昙生前嘱托的两桩事吧?”
  李景卓忍住泪,闭眼想了想萧冰临死说的两桩事,咬牙答道:“我都依了她,办妥之后,我再追她去。”
  双双淡淡一笑:“亏得阿昙守来了冰棺多年,早就看穿了生死,王爷却是看不破的人。”
  从一个外人嘴里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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