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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欲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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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少女守着伤重的男人,屋外的少女守着伤重的心。许久许久
“你睡着了吗?”金雨朵轻柔的试探声从屋里传来,“那我走了?”又过了一小会,她小声地道:“希望这一夜平安,不要出什么事才好,我明天再来看你。”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传出。
走了没几步,金雨朵忽然轻轻“嗯”了一声,停了下来。梅牵衣以为她是觉察到了有人,忙屏住呼吸,往下缩了缩身子。却听到她又疑惑地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原来是在跟展凉颜说话。
展凉颜的声音极度微弱,她依然听不清楚,却能听到金雨朵细柔的声音,似乎仍然有些疑惑,要跟他确认。“灯?”
“你要灯做什么?”
“难道你怕黑?”
梅牵衣原本也跟着疑惑,展凉颜要灯做什么。待听到金雨朵猜出这么一个答案来,不由得想笑。展凉颜怎么可能怕黑
“你真怕黑!”
金雨朵声音拔高了一些,似乎极度不相信。脚步传来,是她重新走回去的声音。然后,梅牵衣听到她在笑,低低柔柔,似乎在忍耐,却又忍耐不住,轻轻地溢出唇间的笑。
“对不起,我我当真没想到,你你展楼主竟然会怕黑。”她的语音里,仍有笑意,却并没有嘲笑的意思。
梅牵衣愣住了。
他真的怕黑?他怎么会怕黑?她从来不知道,与他相处一年多,她只知道他憎恶黑色,见到黑色就毁,看到人穿黑衣就杀。从来不知道,他怕黑。
回忆不知不觉地在她脑海里放映着。有夜深人静,他的房间铜灯如豆,她以为他没睡,过来找他说话,却看到他已经更衣躺下了;有她出门时,要帮他把灯吹灭,他却说他忽然想再看会书;有清晨很早很早的时候,她难得早起,去唤他起床,烛台满是蜡泪,烛火仍旧烧着,他说是晚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忘了吹
原来,不是忘了,是他怕黑啊。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自以为那么喜欢他,竟然连他怕黑都不知道。金雨朵才刚跟他接触不到一天时间,竟然就能猜到他怕黑?
谁能想得到啊?灵婴楼楼主怕黑。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会像个孩子一样,怕黑。
金雨朵到底是把灯留了下来,又前前后后,把小屋的门窗封好,然后才沿着来路离开了。
梅牵衣在外面等了很久,又在门口听了很久,确定他是睡着了,才推门进去。
屋里烛火摇曳,摆设简单,却床铺桌椅一应俱全。这座小岛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想必是因为离岸太远,附近的渔人在此搭的临时屋子。
躺在床铺上的展凉颜,模样真可说是惨不忍睹。大红的长袍已经破破烂烂。胳膊上,胸口处缠着一道又一道的白布,还打着漂亮的结,一看就是金雨朵的手笔。就连额头也没幸免于难,不知道在哪里撞到的伤,虽然包扎着,仍有血迹渗出。那原本精致细腻的容颜,此刻却是说不出的憔悴,面色苍白,还有些浮肿,乍一看,就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亏得金雨朵能把他救活。
梅牵衣颤了颤,伸出手指靠近他的鼻下,感觉到有微热的气息出来,她却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他竟然没死。收回手指,再看着他一身伤。匕首就在她袖子里,想补上一刀,易如反掌。这一回,他绝对逃不过。
可是,她只是蹲下来,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睡着的模样。好像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这个人防心重啊,三步之内,他就是睡得再沉,也会睁开眼来。
想必这次真的伤得不轻吧。
她望着他胸口缠得最多的那一圈白布。那下面,他左胸处,那里有个窟窿,与她手里的刀相吻合。展凉颜啊展凉颜,你醒了,会来杀我吗?会恨我吗?会找我麻烦吗?
梅牵衣很清楚,她不能心软。她的谎言,就算欺骗了整个江湖,却欺骗不了他。他不喜欢她,他没记录过那个武功册子,他也没教过她三行香的解毒之法,他更不曾为了她想离开灵婴楼。
他若醒了,她还能安身吗?
她若够狠,就应该补上一刀,斩草除根。
可是,她终究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淡淡地望着他。她想,就当是最后看他了。现在的未来,她已经看不清了,她唯一清楚的是,跟他牵扯,必不会有好下场。可是,要她在这种情况下杀了他,她又下不去手。
她想,算了,他没了灵婴楼,又喜欢上了金雨朵,对她已经没有威胁了。她只要救爹娘躲过那一劫,其他的,她不在乎了。那个未来,他没有对不起她。他不爱她,他本来就不爱她,是她要杀金鱼姐姐,是她非要杀他爱的人,是她的错,不怪他不爱她,不怪他要杀她。那个孩子本来就不该是她的。
眼泪刷刷地流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觉得心痛,可是,就是忍不住流泪。
“朵朵朵朵”
眼泪陡然停住。
床铺上的男人无意识地呓语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却极清楚地喊着“朵朵”。
银牙嗖地紧咬,袖中拳头紧握,胸口急剧起伏,几乎连气都透不过来。听着他一声一声的“朵朵”,缱绻缠绵,好似极深情、极留恋。她满肚子的怨气忽地冲了上来,霍地站起身,抬脚用力,狠狠地踢向床铺上的人,一脚一脚,毫不留情。
“你就这么喜欢她吗?就这么喜欢吗!做梦都要喊她的名字!你救她,你喜欢她;她救你,你也喜欢她!那我呢?我受伤了你也救我啊,为什么不喜欢我?他们都要杀你,就我救你,拼了命地救你,害死了我爹,害死了我娘,还害哥哥少了一条胳膊,就为了救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你说我是坏人,你不喜欢。现在我是好人,你又来害我”
满满的委屈,满满的怨怒,从上辈子的,到这辈子的,满满的,全部发泄出来。她无意识地吼着,无意识地踢着,完全搞不清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上辈子不喜欢她的人,还是这辈子要害她的人。
她以为她能做到,她都不想跟他纠缠了的。明明她知道了,是她的错,全是她的错,他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可是,他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能喜欢别人,梦里都喊她的名字。这么轻易,为什么?!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床铺上的人被她踢得不停震颤着,突然“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来,氤氲了胸前的白布,与左胸处渗出的红色迅速连成一片,瞬间染红了他整个胸膛。
梅牵衣心神稍宁,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展凉颜的情绪很不安宁,不停地抖着,原本只是苍白的面色此刻像锡箔一般没有一点人气,映衬着胸前大片的染血白布,颜色比对相当诡异。
梅牵衣大脑一片空白,木然地看了看自己的脚,又傻傻地望着他。
他仍然颤抖着,双眼紧闭,眉头紧锁,染血的唇一翕一张,抖着,然后,顺着嘴角溢出的血,断断续续地抖出了一句话来。
“梅姑娘你为什么要杀我?”
33尽管去喜欢吧
她以为他醒了,被她踢醒了,疼醒了,却不料,他仍是在呓语。她忘了,他重伤在身,怎经得住她这不知力道的猛踢?这么多脚下去
“我为什么要杀你?”梅牵衣咬牙反问,横袖狠一抹眼泪,瞳眸冷得吓人,一张脸完全阴沉了下来。“你还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你,我杀你是便宜你了!”她伸手拉起他的手腕,不需要细诊,就知道气脉已失。片刻,她扶他坐起来,然后撩了裙裾也上床去,在他身后坐下,催动内力,推掌在他背后。
“拜你所赐,我现在内力低得很,你最好祈求我救不活你。不然,我会让你明白我为什么怨你,为什么恨你,为什么想杀你!我要你喜欢金雨朵,要你喜欢!过几天她就要嫁给我哥哥了,你喜欢去吧!她不喜欢你。上辈子你救她,她不喜欢你;你为她连性命不要,她也不喜欢你。这辈子,换她救你,她也一样不会喜欢你!她永远不会喜欢你的!你去喜欢她吧!展凉颜!”
她赌咒般地,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体内,护住他心脉,直到她内力耗尽,丹田虚空,才收了手。
跳下床来,一个踉跄,眼冒金花,差点站立不稳。闭了闭眼,将他重新扶倒,再次号脉,确定他的情况的确稳定下来了,才终于舒了一口气。拉过一个凳子坐下,伸手倒了一杯茶喝,望着床上昏睡的男人。
歇了一口气,将混乱的思绪调整了一下。她有些无奈,伸手按着额头,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有病。千辛万苦把他救回来,竟然是为了让他去喜欢别人。
可是,想到能看到他也爱而不得的场景,她又隐约兴奋起来。那个未来,想到他会孤苦一辈子,虽然很解气,但她死了,什么都看不到了,难免会有遗憾。这一次,展凉颜,我不阻止你了,你要去喜欢,尽管喜欢吧。
“我说过要你悔恨莫及,就一定会做到!我会活得幸福快乐,然后看着这世上就只有你最痛苦!痛苦至极!”
临走时,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灯,虽有一刻的坏心眼想吹灭了它,但看了他一眼,终究留了点情。
来到湖边,望着那反光的黑水,她有些无奈。这才叫现世报啊。她现在内力虚无,连走路都不太畅快,如何还能施展“白露为霜”?不施展“白露为霜”叫她怎么回去?
展凉颜,都是你害的!
这个仇她记住了,将来会一并讨回来的。
沿着湖岸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任何船只,筋疲力尽的她坐在岸边,吹着冷风,紧咬着下唇。遥望着黑沉的天幕下,同样黑沉的湖水,湖水呜咽。想到明天爹娘会因为她的失踪而着急,她心急如焚,越想越觉得应该回去把展凉颜杀了才够解恨。
想也无益,梅牵衣盘膝坐起,打坐调息。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练武,努力提升内力,就算不可能练到当初的水平,也不至于相差太多。
神阙辅三门,风池望玉津她照着心里熟知的口诀,在丹田渐渐集聚起一丝散息,在气脉间行走。不多时,便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她压下内力重回丹田,刚吐出一口气,未及睁眼,就听到有脚步窸窣,正是从那片白芦坡传来的。
哎呀,有人来了!
她高兴地起身,正要偷摸着过去,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我敢打赌,展凉颜绝对是死了!被梅庄那丫头一刀捅进了心脏,多少人看着。听说那片湖水都染红了,哪还活得了?真不知道庄主在想什么,这么多天了,大半夜不让睡觉,非要我们找找找!”
“端人的碗,服人的管。庄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找又能怎样?”
“我就是觉得晦气!在水里找一具尸体,先甭说早冲得无影无踪了,就说真找到了,还不知道得做多久恶梦。”
“听说灵婴楼挺邪门的,人死了都不一定会死。不知道赵达孙敬他们那边收获怎样。老大,你说是他们先找到,还是我们会先找到?”
几个人絮絮叨叨抱怨着离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草丛里的梅牵衣。梅牵衣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难得有船自动送上门来,她应该趁机偷了划回湖庄。但是,他们能找到这个岛来,那不远处那个亮灯的小房子,他们又怎么可能找不过去?他们是什么人,这么劳师动众地找展凉颜做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真觊觎灵婴楼可能有时空穿梭之术?
她脑子里满是问号想不清楚,明明告诉自己要赶紧偷了船回去,以免爹娘担心,一双脚却不听使唤地,往展凉颜所在的小屋子跑去。一边跑,一边想着,那四个人武功虽不算太高,但以她现在的情况,也是对付不了的。为今之计,只有先把展凉颜藏起来。
她冲回小屋子,铺盖一卷,连人带铺一起收起,忘了她现在气弱力小,用力一拽,没有顺势地将他抄起,反而把自己弄得跌进了床铺,实实地压在了他身上。展凉颜闷哼一声,仍然没有醒来。梅牵衣心中一颤,打开被单一看,他胸口果然又渗出了血来。
情急之下,只能先点了他胸前几处穴道先止血,让他重新躺回床铺。跃出门外,发现那几个人还没找到这个地方来,抬头望了望那依稀的星空,听到不远处树枝轻摇,她忽然有了主意。
跃上树,随手砍下几截树枝,将它们搬到小屋门口。看看方位,算着时间,她口中念念有词,将砍来的树枝再切下小树枝,一截一截地按着五行八卦的方位,插在小屋前的空地上。设生门为南,是离开小屋的方向。
这简易的五行阵能不能阻住他们,她并没有把握。灵婴楼创始楼主惊才绝艳,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武学文史,琴棋书画,奇门五行无一不通,不然也不会异想天开去研究时空穿梭之术了。她当了两年楼主,对灵婴楼里记录的一些东西也浅有涉猎。奇门五行当时觉得好奇,但因所述内容太过深奥,她只学懂了一点,并未深入。
手忙脚乱地布置好,就听到刚才那四个人走过来了,他们边走边说着话,还不停地左右砍着芦花。梅牵衣心里暗叫糟糕。他们若一直砍过来,那还得了?这五行阵,只需要随意破坏三两根树枝桩子,轻易就破解了。
“老大,你有没有觉得,前面有点邪门?”
梅牵衣躲在门后忐忑不安地等着他们靠近,看他们在阵前不远处停了下来,望着小屋的方向,她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里。
“大惊小怪,有什么邪门的?”
“你不觉得那里有些阴森吗?”
“哎,别说,真有点。”另外一个人回头看了看另一边的星空雾霭,又回过头来看看这边,一番比对之后,谨慎道:“好像到这儿就陡然变天了,全是雾,什么都看不清,让人毛骨悚然,还有一点点火光诱使我们过去”
“别说了!老大,我觉得,我们还是换条路走吧,万一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回去吧,回去吧。梅牵衣心里祈祷着。
“江湖中人,就这点胆量!”被喊“老大”的人训斥着手下,执剑在手,大步往小屋这边走来,其他人也只好跟着来,个个小心翼翼,凝神屏息。幸好这一番疑虑让他们提高了警惕,没再随意左右劈砍。
梅牵衣既松了一口气,又提了一口气,看着他们在阵中来来去去,原地打转,确定他们都不懂得奇门之术,才稍稍又放松了些。
“赵江,你有没有听说过鬼打墙?”
“什什么?”最开始提出要绕道的那个胆小者因为莫名地迷路已经开始害怕了,声音哆哆嗦嗦的。
“就是有鬼挡在你面前,让你绕在绕去,老在原地打转。”
“啊!”胆小的人惊叫了一声,“老大!我们遇到鬼打墙了!”他惊叫一声,挂到旁边一个人的身上去。
“朱骏,住嘴!”被他挂住的人训斥了那个故意恐吓的人后,极嫌恶地推了推挂在臂弯的胆小赵江,无奈赵江挂得死死的,打死不放手,他也只好无奈地道:“冷静一点!一起找路。”
梅牵衣见阵法暂时困住了他们,稍稍安下心来。回屋看着展凉颜面如金箔,呼吸微弱,心里有些着急。若这样下去,他估计是撑不过今晚的,还不说外面那随时都可能闯过五行阵的人。但若现在丢下他不管,似乎又已为时过晚。
“朵朵朵朵”
梅牵衣正努力地想着法子该怎么让他不被外面那些人发现,结果又听到他开始“朵朵”、“朵朵”地呓语了。她双拳紧握,银牙紧咬,咬得嘴唇都沁出了血迹。瞪着他,胸口起伏不定,真恨不得再踢他几脚,踢死算了。但终究,她还是慢慢平息了下来,眸光也随之冷了。
她冷笑着自言自语:“你就喊吧,尽管喊吧。你心里喜欢她,喜欢得越多越好,最好比我曾经的喜欢还要多!”
拉过他的手腕,探着内息。他脉象极弱,奄奄一息。梅牵衣厌烦地摔开他的手,想找个人来出气发泄,偏偏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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