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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大忽悠-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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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清治前面走着,又来了一句,帅朗一会吸吸凉气、一会儿舔舔嘴唇,这丫半懂不懂的话,倒是多少有点道理,就像现在迫不得已生活在骗局中一样,有意无意地扮演着骗和被骗的角色,也许很多人都不认为自己在骗人,只不过大家都这么干,就习以为常了,比如电脑装的瘟都死和瘟七,有免费的谁花那几千买正版的;比如推销的书,有三折的谁愿意卖八折进货的;卖者逐利、买者图便宜,谁还当回事不是?
当然,就觉得古清治说得不对,人家是引经据典出来的,想反驳自己好像还缺那么点水平,沉默了,说愚了,机械地跟在古清治背后,看到中州老烩面馆的胡同才发现俩人已经走了很远,这就追了几步问着古清治:“喂,古大爷,这去哪儿呢?”
“见识一下无所不在的欺骗。今天我要找出很多种你根本没见过的欺骗,你信不信?”古清治头也不回地道。
“不信。”帅朗道。
古清治笑道:“别太高看自己了,自古而今的智慧发展两个走向,一种上层发展,成为官术;一种民间发展,成为诡术,骗就是诡术中的奇葩,你别小看人民群众的智慧,一个小小的骗术,少则养家糊口,大则发家致富,你只要有一点点眼光,何至于两年还混成这样?”
“大爷,甭拿我说事行不?现在不如我的人多了,咱们出身不行呀,我爹要是个身家亿万的,我现在怎么着也是个商业奇才;我爹要是个大官,我现在怎么也混个小官了,最起码能当个公务员吧?咱自己奋斗不管屁用呀,想上班你没后门没本事就没好工作,想作生意你没钱只能做小买卖,没准还得折本我以前相信那什么励志故事,想着拼上几年没准能挣点身家,干了两年才知道,打工打工,打到头还是一场空”帅朗无奈地道着。
“所以,你一直在寻求改变,所以我就应运而出了,我是你命里贵人呀。”古清治开了个玩笑。
“你也别忽悠得这么起劲,我是这段时间正好没事干,我也不准备再打工了,真不行回铁路上找个安生工作瞎干着。我首先声明一点啊,我是不会跟上你去骗人的。”帅朗道。
“你又错了,我今天是来给你创造被骗机会的看前面,去买几斤水果,看那群卖水果的,能骗了你么”
古清治停下脚步了,抬头示意着前面,又是一个不太理解的意外,帅朗想了想,这里头顶多有秤上捣鬼,要不找零钱时做手脚,一般情况下还是蛮公平的,大不了买一斤扣你二两,看了一眼街边拐弯的四五个水果摊,帅朗回头不解地道着:“这也太小儿科了吧?”
“试试,买买试试过来告诉我他们怎么骗人的。”古清治笑着,激着帅朗,帅朗撇撇嘴不屑了句,大摇大摆地上前了
第65章善无善报遍地宵小
第65章善无善报遍地宵小
水果?这可不是什么好玩意。
看那个大溜圆的苹果,你会不会想起农药残留来?换着看看桔子吧,好像有什么寄生虫来着,就是桔子里生的。西瓜吧更别说了,就这季节,肯定是膨大剂催的;最好看最眼馋的樱桃都不用怀疑,直接都是转基因的,本来小不丁点的樱桃个顶个催得像山楂,看着人都有点怵。
其实帅朗很少买水果,最起码很少买这种反季节的死贵死贵水果,不光是水果,自打卖过饮料之后,出门连饮料也很少喝,要解渴差不多只剩下白开水和纯净水了。不一定这些东西能吃死人咋地,不过就是听得看得多了,免不了对食品有那么点心虚。前行了几步,回头看看古老头,老头旁若无人地从街边遛达着前行着,给帅朗留了一个戏谑的笑意,笑得帅朗心里很不自在,不过要说在这么小点的阴沟里都翻船,那就有点小觑帅朗了。
再走几步,打量着水果摊,摊主四男二女,一共六个摊,沿着街拐角正好拐了个弯,红红黄黄绿绿大大小小的果子摆在人力车上煞是好看,一个袒胸头戴凉帽的男子吆喝着,帅朗直接略过;第二个眼珠子很明很亮,帅朗直接略过,一看就是精明过人的主;第三个摊男子是中年男人,笑吟吟地介绍着红绿相间的油桃,帅朗也直接略过,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货;第四个摊主只顾着招乎顾客,没注意到帅朗正在无法决定从那家购买最方便最安全最省事时,帅朗注意到街边最前的一个摊位,是一位绾着头的一位妇女,三十多岁的年纪,边招顾水果摊边不忘捡了个街边行人丢下的饮料瓶子,塑料的,能卖一毛钱一个那种等她回身塞到车帮的网兜上,帅朗注意到那儿已经捡了好几个,再看那摊位,明显要比几个大户差了很多。
要不就这家?帅朗打量着那位妇女,毒辣辣地太阳晒得她不时地抹着额头的汗迹,皮肤黝黑,挽起的袖子胳膊比脸上的皮肤还黑,脚上穿着是农村人进村那种方口塑料底鞋,处处都是劳动人民的本色。不知道是心理作用的缘故什么的,一刹那让帅朗想起了公园那位儿子不肖、丈夫不见的女人,这刹那没有多考虑,几步走到了摊前,那摊主笑着示意,帅朗看了一眼摊上的水果指了指:“大姐,给我称两斤橙子多少钱?”
“四块一斤”那摊主拎着秤,帅朗随意地捡着几个,秤被拎起来了,一般的猫腻都在这儿,不过帅朗倒觉得这么朴实个乡下媳妇,倒不至于坑人坑得太黑吧似乎发现了帅朗眼中的不定似的,摊主娘淳朴地笑了笑把秤往帅朗眼前递了递,嘴里说着:“看高高地两斤啊再你恁(你)加个,一听恁(你)就是咱中州人是不?”
说着又从摊上捡了橙子塞进塑料袋里递给帅朗,听口音都是老乡,称得高高地还再给你加了一个,这还有啥说的帅朗笑着应了声,递了十块钱,那摊主娘翻着包,捡了一张崭新的两块钱纸币找零给帅朗附带给了个朴实无华的笑容,即便是黑脸、即便不是个动人美女,那笑容让帅朗看得也觉得亲切。
提着东西,重重的,一袋子称了七八个,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问题。帅朗边走边看了看,随意地拿了个准备掰开尝尝,不过又怕没了给古清治的证据,干脆又扔了回来,走了不远,古老头正倚着街边的护栏,笑吟吟地看着帅朗,那笑那离摊主娘的差远了,净是奸笑,帅朗走到面前,鼻子哼了哼,递了上来问上:“给了十块、找了两块,这上面能看出什么来?”
古清治笑而不答,把橙子提在手里,右手变戏法似地拿出个笔式的秤来,把袋子一挂秤上了,看得帅朗大惊小怪了句:“耶?你出去还带这玩意?”
“刚买的。”古清治笑着说道,一秤,问题来了:“看看,少了半量多,一斤九量稍多点。”
“没给用六两秤这都不错了,那几个里头,我看就那位大姐实诚,没准刚进城的。”帅朗撇着嘴无所谓了,这小商小贩岂能没点问题。
古清治抬头看了看,几十米外的水果摊,尔后笑着小声问帅朗:“看得出你这心底还是挺善良的啊,是不是见那位小媳妇生意不好照顾照顾?是不是看见她还捡塑料瓶,让你生出点怜悯之心来了?是不是觉得晒得一身汗、一身油,穿得土里土气,让你感觉这是个实诚人,对不?上当了吧?”
“我说大爷,人家二斤就短了一两,至于么?”帅朗竖着一根食指,质问着古清治,只觉得古老头也算个小富人了,可不想怎么会在这事上斤斤计较,一见老头这样,帅朗不屑了:“就上当了怎么着,我愿意。”
“是一两的问题么?”古清治笑着,把塑料袋刨着,在帅朗诧异的目光下,手飞捡着,瞬间找出了问题,一拿出来,直递到帅朗眼前,帅朗浑身一激灵,嗝应了,是个烂的,橙子的底部已经烂了指头肚那么大,变色了,拿到了手里掰开,里头全变色了一刹那间把帅朗嗝应得回头再看那水果摊,气咻咻地把烂橙子往垃圾桶里一扔拍拍手骂着:“大爷的这小娘皮忒缺德了啊。”
想起来了,是最后给你高高的加的那个有问题了。古清治一拎笔式秤笑了:“看看,少了四两多,用的是八两秤哈哈,都说你眼拙了,你不相信。”
“多大个事,算了算了送给你了,你吃吧。”帅朗无所谓地拍拍手,有点受伤了,倒不是心疼那四两,而是觉得感觉不应该如此,好好地心情给破坏了,古清治兴致可好了,剥了一个边吃边走着,边笑着教育着帅朗:“这就是最简单骗术的雏形,你别小看这几两几钱,处在中州大道地方人流量这么高,一天卖几百斤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也别觉得人家可怜,没准人家收入比你高多了要不你说被城管追来追去,都拼着命还要往城里挤呢,这就叫利之所驱、义无返顾,一拎秤就骗几毛,告诉你,养家糊口绰绰有余。”
“算了算了,架得住这么长篇大论讨论么。”帅朗反驳了句,虽然事小,不过就像吃了个小苍蝇,感觉总不是那么好,要说起来现在街边的小商小贩还不都这得性,有时候吧,你看他们被城管追得揍得栖惶可怜,可有时候办得这不冒烟事吧,还让你觉得他就活该。
帅朗说算了,古清治可不想算了,笑了笑指摘着:“哎,还别算了,每每这些小事都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寇仲你知道吧,这小胖子小时候是卖菜收破烂的,比如他卖萝卜,五分钱一斤进价,卖的时候也是五分钱一斤,除了他吃了除了坏了的,他卖完还有赚头;收回废旧报纸书再卖的时候,他把中间一浸湿,要不抹上点水泥,一车能多卖好几百,哈哈这缺斤短两玩到极致,那可了也不得,足够成就你一项事业了古往今来的智慧发展,一项是官术、一项是诡术,诡术又称为生存之术,其实所有的骗术都是从老百姓这种小聪明小把式中发展而来的哎,等等,不往前走了,咱们坐车走”
古清治说着,终于把帅朗说不耐烦了,招着手招呼着帅朗,拦了辆出租车,帅朗想了想,悻然钻进了车里,上车没忘提醒老头道着:“车钱你付啊,把我橙子都吃了”
坐车这回走得可不近,足足行驶了二十分钟,到了华山路口停下了,下了车,帅朗看着这一带,记忆中好像没怎么来过,中州毕竟大得很,住了二十几年未必能把所有的地方都逛过来了,古清治行动稍缓,付了车钱,下了车先来了个扩胸动作,笑了笑,看看时间,却是快十点了,帅朗出声问着:“到这儿干嘛?”
“嗯,那儿”古清治指了个方向,却是华淮区的菜市场标识,一条街道上就看得那地涌着的人多,一想不对了,帅朗追着老头的步子问着:“大爷,您不是让我去买菜吧?这么小儿科事有什么意思,就骗人我也不至于去干那玩意?给点有难度的看看。”
“呵呵说什么来着,现在的大学毕业生都眼高手低,大事干不了、小事看不起,其实这满地都是就业机会,就看你会不会找了不是买菜,不过你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你的眼光未必会强过一个家庭主妇,对不对?”古清治指摘着。
“对呀,可我就没想着去当家庭主妇呀?”帅朗辨道。
“差矣,世事洞明皆是学问,所谓事虽小,不为不成;路虽近,不行不至再小的事”
“你烦不烦呀,我文化不高行了吧?我听不懂行了吧?”
“听不懂你还跟着我?”
“我其实就想看看,你有几把刷子呗,好奇呗”
“那看吧,告诉我真的假的。”
前行了几步,离菜市尚有一段距离,古清治停下了,指着前方,一指帅朗愣了愣,又是一个司空常见,难辨真假的事:乞丐。
不是一般的乞丐,而是一位小姑娘,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十六七岁未成年的年龄,长跪在人道后,低着头,身前铺了个纸板、一个饭盒,来来往往的行人一多半是提菜篮的主妇,有的无视、有的看过几眼之后也无视了,不过也不缺顺手把零钱往饭盒里扔的人。
“这是个骗子吧?”帅朗小声和古清治说道,不过声音明显地带上了几分不确定。
火车站经常见缺手缺脚还专门露出来让你看着乞讨的、大街上偶而也有穿着像《神雕侠侣》里洪七公那类的人物钻垃圾堆里刨食的、有时候不经意街头巷尾也能碰见一个两个蓬头垢面的,更或者长途站那片,也不缺装得可怜兮兮身上路费全丢了的大学生乞讨随处可见,不过多数已经不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挣钱。
“去观察观察再下定论”古清治头抬抬示意,不动声色地说道。
于是帅朗就上来了,这种样子的不太多见,几步走到那小姑娘的身前,看不清脸庞,头低得很低,只能看着脑后梳着的小刷子,年纪肯定不大,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找了个道具,背后还背了个书包,身前的饭盒里已经扔了几张纸币和硬币,数目都不大,不过更引起帅朗注意的是身前的那块纸板
只见这稚嫩的笔迹在诉说着一个凄婉的故事:各位路过的爷爷、奶奶、大叔、大婶、大姐、大哥我叫某某某,沈秋孙营村人,我们村外人都叫“癌症村”,全村四十七户都是收破烂的,不是我们非要背井离乡,现在家乡没法住人了,山秃了,地没了,水黑了,小造纸厂造的孽,办厂的人发财了,发财的人走了,把祸害全留给村里人了,我们村二百多人有一百九十人都患了癌症,我爷爷得的是肝癌,两年前去世了;我爸妈都是胃癌,爸爸已经下不了床了,家里现在只剩我和妈妈了,我没钱,给爸妈看不起病,各位路过的好心人行行好,谁帮帮我,我想治好爸**病,我想上学
看着突然间帅朗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情萦绕地胸前,气闷,郁结。周边围着指指点点的人,都是凄然一脸,花季可怜的少女沦落如此,怎不让人扼腕叹息。窃窃私语间,都谈到了这个癌症村的事,这些小厂小矿的发财人的比日本鬼子还可恶,对于地方而言,简直是灭种。
不过不过不过在现在这种骗子遍地世界,人和人的心门都已经上了一把重重的锁,除了偶而有几位扔下一块两块的零钱,帅朗左右看看,伸进口袋里的手没再伸出来对呀,大家都不掏钱,你好意思呀?
或者对此还存有一分疑惑,帅朗莫名地出声喊了句:“,你这说得真的假的?我怎么见你常在这儿?”
这是诈也
一句诈得周围路过的十二位位男男女女都驻足了,都盯着乞讨的小姑娘看。却不料那姑娘重重一揖,头触地磕了个头,郑重地、抖抖索索地排着一张《大河报》,是对沈秋癌症村的报道,报纸的旁边又排着几张老人的照片,再然后一抬眼,帅朗微微愕然了下,是一张面黄肌瘦、未成年的小女孩,那脸是如此地凄然可怜,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黑白分明的大眼看得让人心疼,一躬带着稚声指着:“这是我爷爷,死的时候胳膊都烂了,污染了的水沾上全身都烂这是我爸爸,现在下了不床,这是我妈妈大叔、大婶、大哥哥,谁行行好救救我们,我想给妈妈治治病,我想上学我不是乞丐,要是有一点办法,我妈妈也不让我们出去讨饭,我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谁行行好救救我们我给你磕头了”
声如稚莺、凄婉可怜,和着两行滚滚而落的泪水,几位买菜的妇人抹着眼睛,轻轻地放了几张大大小小的钞票,摇着头、叹着气走了,小姑娘的一句仿佛一个催化,帅朗身边这几位有点踌躇的,都掏着口袋,有一位居然扔了下张百元大钞,那小姑娘几分感恩,几分凄楚,边抽泣着,边给行人磕了个头此情此景,让人情何以堪?纵是铁石心肠也要被感化几分,帅朗抹了把酸红欲滴快出水的眼睛,受不了了,掏着钱包,抽了一百块的,狠狠地放到小姑娘的饭盒里,一咬牙想扶着姑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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