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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牧云录-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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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你这是咋了?”
适应了灯烛光线,看清厅中情景,这大皇子翊德脱口惊叫——他这长兄十分了解天香皇妹;她自幼便被父皇母后宠坏,又天资聪颖,学得一身惊人法技,于是从来眼高于顶,什么朝臣侯爷、豪杰高人,一概不放在眼里。谁知道,她今天竟然转了性,被自己撞见这样娇娇媚媚地跟一个男子吃饭喝酒!
“不要你管!”
愣了一下,公主反应过来,不免又羞又气,顿时恢复本性,娇叱一声,就过来要推他出去。
“别别别!”
在这绝代天骄的妹子面前,皇长兄毫无办法。被人跺脚推搡之际,翊德赶忙抓住雕花门框,死赖着不走,口中叫道:
“斯文!斯文!别在友朋之前失礼!”
“哼!”
皇兄这话,倒是一个提醒。公主一想,连忙放手,又转回座,恢复优雅姿态,又跟牧云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歉意表情。
见皇妹不再撒泼,翊德顿时神色如常,得意洋洋,仿佛忘了刚才自己被驱赶之事,施施然地走近,来到牧云面前,大大咧咧地对牧云说道:
“好小子!你叫什么?家住何处?”
“我姓张,叫牧云,”见是皇族之人,还是公主长兄,牧云不敢怠慢,赶忙站起来,恭敬回道,“我是洞庭湖罗州府的张家村人氏。”
“哦竟是村野之人啊。”
听了牧云回答,翊德皇子大感意外。他原以为,能让自己这惊才绝艳、傲绝当世的皇妹好不容易入眼的,应该不是王侯巨擘就是天外仙客,谁知竟然是个乡村少年。
心中转念,翊德皇子略一沉思,便转过脸来,很严肃地跟自己皇妹说道:
“妹子,我刚才没听错吧?你这朋友,是罗州府‘张家村’之人?”
“是!怎么啦?”
公主正侮着脸坐在那儿气鼓鼓的,一听大哥此言,当时便没好气地反问,一待他说出什么无礼的话儿,随时准备发作。
却听翊德嘿嘿一笑,说道:
“皇妹,你以为我要嫌弃牧云老弟出身么?”
“哼!”
“唉,你还是不了解你大哥啊。作为你的大哥,说心里话,我觉得太妙了!”
“嗯?”
“真的,别不相信,我打心眼里赞同,还祝愿你们俩早日结成连理!”
“你说什么?”
本来正憋着劲儿准备启衅治这无礼大哥,猛然听到这句话,公主倒愣了。
“怎么?不信啊?是真的。”
翊德这时变得十分严肃,跟妹子推心置腹,诚恳说道:
“皇妹啊,其实这么多年,大哥我是看着你一步步地逆行倒施、逐渐凶名在外的。为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急的是,也不知何年何月你能看上何人,更不知何年何月何人能看上你。这下好了!现在终于有人愿意和你相好,不仅愿意相好,他还是个男的,不仅是个男的,他还和你年龄相当——有此美事,兄复何求啊!愚兄——”
“住口!”
原来皇兄动了感情,还想说下去,却冷不防一只酒杯砸过来,伴随着一声气急呵斥:
“给我出去!出去!”
“妹子我说真的——”
大大咧咧的皇兄还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倾诉衷肠,谁知道眼睛一瞥妹妹,竟见她粉面含怒,眼圈泛红,正是羞怒交加、泫然欲泣的样子——当即,翊德心生警兆,根据多年经验,不敢再耽搁,跳起身便往外跑,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被他这么一搅,环秀轩中这御膳哪怕再好,也无心再吃了。待月婵收敛了情绪,她便唤过宫女,安排幽萝和绿漪睡在她的寝宫云涛阁里。如果安排妥当后,她便跟牧云说:
“我想出去走走,赏赏月景——你陪我么?”
第十卷『神京无处起龙蛇』第四章 绕梦三匝,谁家光之羽鹤
公主相邀,牧云允诺,二人离了长乐宫,顺着宫墙和甬道慢慢地向前走。此时夜色渐深,月照宫闱,一路上不时能碰见巡逻的侍卫队伍。他们见着是公主带人散步,无不避到一旁,恭敬地施礼目送二人。
一路闲步,两人竟一反常态,谁也没有说话,各自都在想着心事。走过这段宽阔的青砖甬道,再转入一条白石小径,路左右的草木便渐渐多了起来。月影扶疏,秋虫鸣叫,偶尔远处的深宫中忽然传来内监一声悠然的“安寝”,更衬托得这夜晚格外宁静。
静默随行,秋夜寂寥。俄而暮雾渐起,皇宫里外形无论是雅致还是壮丽的亭台轩榭,都在轻纱般的夜雾中渐渐模糊了轮廓,然后在转瞬间溶化于无边的夜色里。
秋月如梦,雾霭流岚,看着身边的人儿这么长时间依旧默然无语,公主心内却是一片焦急。
“牧云还是顾忌我的公主身份呀。”
月瑶公主何等人物?心思玲珑、冰雪聪颖,在历来的皇家儿女之中,其卓绝见识可谓百年难遇。纵然今晚接风酒宴,表面看来其乐融融,但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出,在欢声笑语之下,隐藏着少年不同以往的一丝淡然和沉静。
而当年的月婵此时的月瑶,和牧云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不知不觉早已是情根深种,整个心魂全都在牧云这里。因此,想到事情可能有变,女孩儿便思绪起伏,患得患失不已:
“还是被人嚼舌根?牧云哥哥知道了我那些不合闺训之事,便起了嫌弃之心。”
想到这一点,公主一惊,忽想到:
“是了,他一见面时,不是说我是众口相传的残暴公主吗?他、他不会就此看轻我、鄙夷我了吧?”
如此思潮起伏,不知不觉便来到皇宫御苑的一处景致,名为“碧云月丘”。此地有绿丘,有清泉,是皇宫中一处较开阔的景致。碧云月丘的入口,立着一块石碑,刻着一些字;牧云走过去,凑近看看,将石碑上刻着的文字读了出来:
“染以碧云,
月兮山静。
泉其细永,
询彼幽人。”
原来是描述此地景物的一首小诗。
听他读出石碑上的诗句,特别是最末那一句“询彼幽人”,月婵忽然好像得了启发。
“询彼幽人、询彼幽人——对呀,既然他默不作声,那我为何不索性询问他?”
到得此时,公主又恢复几分磊落情怀,紧走几步,跟牧云说道:
“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嗯?你说。”
听月婵说话,牧云也转过身来,看着这位有公主之尊的少女。
“我问你,你是不是因为知道我是公主,从此就疏远我、不理我?”
虽然刚才心思细腻,想得婉转,但这时已经打定主意打开天窗说亮话,公主的语气气势十足,声音也清亮无比。不过,即使如此,说完之后,她心中也十分忐忑,忽然感觉很害怕,害怕眼前少年的口中,说出“是的”二字。
“怎么会?”
谁知道牧云听她这么问了之后,竟显得很惊讶。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我怎么可能疏远你、不理你?”
“”
见得少年不像在开玩笑,公主一颗心落地,忽然间竟哭了。
“你怎么哭了?”
牧云见她哭泣,更加手忙脚乱。
“我、我因为你骗人!”
公主泪眼婆娑,望着牧云,两行珠泪顺着粉颊滴落,正是泪痕如线。
“我怎么骗你了?”
牧云正觉得莫名其妙。
“你当然骗我了。我知道你得知我是公主之后,特别还是那种随心所欲做事的公主之后,会觉得不高兴。”
“真地没有。”
月光中,少年伸手搂住少女的香肩,凝视着她的泪眼,半含戏谑地说道:
“你的牧云哥哥,本领这么大,能是一般人吗?因为你是公主,我是小民,从此就躲着你,装着不认识,害怕被你轻视,那还是我张牧云么!”
牧云虽然带着笑说话,却是吐露着心声:
“你是公主又怎么样?所有人都说你的坏话又怎么样?对我来说,我所知道的你,就是那个值得我喜欢的月婵而已。只要你的人没变,我的心就不会变!”
“哥哥”
忽然听得从牧云口中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公主一时间都愣在那里。等转过弯来,她便蓦然满心如有热流激荡,还有千百道细微的闪电在肌肤上跳舞,整个心魂都开始震颤,简直要神魂颠倒!如此感动,以至于“呜”地一声,她埋首在牧云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月色如水,清风徐徐,碧云月丘之前,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穷家小子,就这样搂着公主的千金之躯,在她耳边小声地安慰:
“不哭,不哭。我知道,你以为我不高兴,其实我只是在想,喜欢自然喜欢,但以后若跟了我,我们能做什么呢?你现在贵为公主,可以做很多大事,可我呢,只是混口饭吃,虽然近来有些气色,但真要做什么,还没想好呢。”
“那不管,”公主稍住哭泣,颤巍巍地说道,“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做什么,我都跟着你!”
直到今日,公主才突然明白,作为一个女子,幸福很简单,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听他的话,跟着他做事,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好吧,既然这么说,我张牧云以后也不好意思做那些没出息的事啦。再怎么说,也要做上一两件配得上公主名头的事!”
明月之下,碧云丘前,磊落跳脱的少年,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做出了很认真的承诺。
如此之后,牧云便送她回长乐宫去。毕竟,更深露重,又见她情绪波动,牧云恐她邪魔入侵,着凉生病,便劝她早点回去休息。女孩儿倒是情意绵绵,流连忘返,犹不愿回,费得牧云好一番哄劝,这才一起依偎着回长乐宫而去。
回去后,公主自去云涛阁中安歇,牧云则在她安排的凝光阁中休息。
长乐宫凝光阁,是一座三层的楼阁,就在云涛阁不远,中间只隔着一座小花园。凝光阁飞檐挑脊,雅韵十足,三楼的寝室也颇为洁净,陈设典雅,牧云看了,十分满意。略作洗漱,他就让公主派来服侍他的宫女出去,然后也就吹熄了宫灯,脱衣上榻,闭目冥神,准备睡觉。
而在宫女走之前,已在屋角的铜鹤炉中点上了甜香。据她说,这香还是用怀梦草的香料做的,闻起来十分惬意舒适,催人入梦。这时,那悠悠的怀梦香烟就从铜鹤的长嘴中缭绕而出,氤氲满屋,不用多久,牧云便昏昏沉沉,很快便要沉入那黑甜梦乡中去。
只是,就在这时,在这幽沉夜色笼罩下的凝光阁里,竟然有一只白光凝成的仙鹤,振翅如雪,神神奇奇地飞进了窗牖里!它翩然飞临了牧云的床榻前,到了近前,这只悬翱半空的光羽之鹤忽然间大放光明,照得这黯淡的凝光阁里顿时光辉如昼。
“谁?!”
原本已快睡着的少年,被这光华刺到眼睛,猛然一惊,蓦地坐起身,喝了声是谁——却看见这只光之白鹤正翩跹飞到一室上空。
乍见奇景,牧云猛地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却不料这白光之鹤忽然口吐人言,宛如女子的声音,细呖呖说的却是一首古风的诗歌:
“河之桥,行与子同高;
河之鸟,飞与子同翱。
怀哉怀哉,子从予归哉!”
说完,这白光羽鹤在空中盘旋了三周,便顺着阁楼的楼梯,朝楼下飞去。
“我不是在做梦吧?”
牧云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没想到用力过猛,疼得“哇咧”一声叫出声来!
还在忍痛迟疑,却见那羽鹤在楼梯上下蹁跹飞翔,口中又吐人言道:
“张氏少年,且随我来;张氏少年,且随我来。”
“好吧!”
“也不怕你把我吃了。”
眼见得这光之羽鹤白光圣洁,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想想又在皇宫,能有甚事?牧云便迅速穿衣,双脚在榻前划拉几下,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便跟着这夤夜而来的白光羽鹤一起下楼,迅速没入到浓重的夜色中去——牧云也想看看,自己初来乍到,便有人用如此高明的法术引逗召唤自己,究竟会发生何事。
第十卷『神京无处起龙蛇』第五章 千鸟秘境,揽韶光之在望
洁白的光鹤上下翩跹,总在牧云前面一两丈的距离飞舞。当牧云随着它下楼,出了门之后四周的夜色仿佛一下子浓重。月光隐退,夜雾迷蒙,深沉的夜色好像涨潮的海水,将周围的景色一齐淹没。
缤纷的羽鹤仿佛有着某种魔力,感觉并没有跟着它走多久,便已经茫然辨不清四围的景色。正在诧异,想寻找天边被云翳遮挡的月光,却忽见引路的白鹤蓦地散碎成千百朵光片,粼粼地消融于夜色。目光追随着破碎的光鹤,牧云发现在它消失的地方,有一人冷冷站立。
牧云第一次见到少师,怀疑那对面是不是竖着一座白玉雕像。这个身材修长的俊雅男子,一动不动地站在花圃那边,一身白袍,面沉似水,冷峻的面容反射残月微光,散发出只有青水白玉才能发出的光辉。这样的人物,外形奇俊,风骨凛冽,只看一眼,便让人终身难忘。
而再多看两眼,牧云便看见他的右脸颊上,有一道一寸来长的疤痕。这疤痕细微而狭长,直从腮上挑入眼眉,便将这本应俊美非凡的男子,勾勒出几分阴冷邪气、狂野不羁的意味。
在这样寂静的秋夜,看见这样一个人物,若非牧云看到他身后那千百缕随风飘舞的银色长发,还真以为自己只不过碰上皇宫花苑中的一座白玉雕像。
“你是谁?”
牧云眼神十分警惕。
“”
一言既出,这白袍银发的男子却依旧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反应。
“喂!你是活人吗?”
这人看来真像个玉雕,牧云心里有些发毛。忐忑之际,不免声音更大。他叫道:
“刚才那只白鹤,是不是你招来的?”
接连发问几句,换来的却依旧是沉默。
“原来真是座玉雕。看走眼了看走眼了,还以为是出气儿的大活人呢!哈,哈哈!”
见这人只管不做声,牧云便哈哈一笑,索性逗弄一句,转身便想走开。
只不过,戏谑一句,正想走开,牧云却猛然听得身后传来一身轻微的破空之声——历经几次生死磨难,牧云临敌经验已然今非昔比。此时这锐物破空之音甚是轻微,但听在牧云耳中,却宛如惊雷一样!
“呀!原来是杀手!”
牧云大骇,想转身迎敌,但冥冥中已瞬间判断,自己此刻转身只有死路一条!他本能地身形一轻,似逝水,若晚风,轻轻地朝旁边一歪身子,便听得“咻”一声锐响,那兵器已然从自己耳边呼啸掠过!
饶是避过,牧云仍是一惊,眼睛不由自主一睁,正瞧见一团白影正站在自己现在面前——原来正是刚才那个默不作声的白袍男子,已经站在自己的对面。不用说,刚才施袭之人正是他!
“是什么兵器?”
牧云下意识朝这依旧冷冷然的男子手中看去,却见他右手二指间只拈着一根一尺来长的细软草茎。
“难道”
正似乎想到什么,冷不防对面这宛如玉雕的男子又动了!“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正是此人绝妙诠释。方才静如雕塑,此刻暴起发难,却衣发皆舞,整个人瞬间飞起,就好像一只从空中扑袭猎物的白色巨雕,又朝牧云狂暴袭来!
在这次对面攻袭之中,牧云终于看清,他手中那根硬如铁、锐如矛,泛着微微的碧光犹如绝世神兵之物,正是刚才那根软塌塌的细软草茎!
来不及惊异,这支细草化成的神兵,现在正朝牧云面目刺来!
面对如此出神入化的攻击,牧云知道惊惧无用,反倒放松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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