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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牧云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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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云哥哥!”
  正当他把在竹竿上将被子垂挂展开时,却不防竹篱墙外有个眼尖的小童路过,一转脸瞅见他正在晒被,看了看,便叫道:
  “牧云大哥,原来你今天也尿床啦!”
  “”
  张牧云一把将被子撂下,猛地蹿了出去!
第一卷『冰雪仙子落江湖』第六章 花开即为春,不记水流年
   追出竹篱,那机灵的小厮早一溜烟跑掉。张牧云也没真心追赶,只咋呼了两声,便自顾自顺着街道往村东口走去。
  经过这一大上午的折腾,太阳已移到南边天空正中。张牧云走在街道上时,两边不少人家屋顶上已冒起缕缕炊烟。村落不大,鸡犬相闻,他一路遇上的都是熟人,除了少数木讷内向的村民,大多人都跟他亲热地打着招呼。毕竟,虽然这少年据说在罗州城里三教九流什么活儿都干,倒也从来没给村里人带来什么真正的麻烦。
  张牧云正走过的这座张家村,是个不大的村落。村里大约二三十户的人家,因为以前村中张是大姓,便一直这么叫了下来。现在村里姓张的人家已半为零落,真正张姓人当门掌户的并不太多。
  这样五姓杂处的村落座落在罗州的东郊,呈东西的走向。站在村口向南望,越过一大片青黄相接的草泽平野,最远的地方能看到幕阜山在云空下淡淡的山脉。幕阜山是一座连绵百余里的巨大山脉,从南边的平江县延绵而来。幕阜山到了罗州这边,渐渐低矮,只有一座山峰突兀而起,叫玉池山,是罗州最为有名的山峰。就和张家村西北不远的洞庭湖一样,似乎此间的山水得了天地间特别的灵气,无论是幕阜山还是玉池山尽皆风光秀丽,峰峦叠翠,横巘联岚,绿树深山中藏着不少名刹古寺,飞瀑流泉。
  当然,作为一个小小的村落,洞庭、幕阜、玉池这些名胜山水,虽然都能望得见,其实离得甚远。真正靠近村子的是紧挨村北的一座小山丘,大约方圆两三里的样子,山坡山头上长满了青草果树,正是罗州本地常见的小山丘。和毫无情趣的村名一样,村里人都管这村北的小山头叫“北山”。除了村子倚靠的北山,还有两条小溪从村中蜿蜒流过;溪中流水清澈,两岸杨柳依依,给这平凡的村落增添了不少灵气。自然,这两条大略东西平行的溪流,村人们分别叫它们南溪、北溪。张家村的南溪北溪,据张牧云有几回沿溪实际考察,发现它们都是从东南边幕阜山下的汨罗河流出,经过村子绕过北山,到最后一直流到洞庭湖中去。
  略去这些闲话,张牧云现在要去的,正是那条南溪的上游。虽然刚才离家之前,跟那少女说是去上街买菜,其实他身无分文。一路上,遇到那些村中的菜摊肉摊,他看也不看,便径直溯着哗哗的溪水走出村外,来到较为宽阔的上游溪岸。
  “土地爷保佑”
  这般走到一处溪岸边的歪脖老柳树旁,张牧云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拜四方,便轻手轻脚地趴到柳树根旁,吸了一口气,悄悄地伸出手去,也不知揪住溪边芦苇茅草中何物,忽然便既轻又快地猛然一提!
  “哈!”
  等将草绳系着的两爿对合瓦片提上来,张牧云赶紧将它放在离岸较远的泥地上,侧过身去拿眼睛朝里面一瞄,顿时便乐得眉花眼笑!也不用等到他倾倒瓦合子,便忽有一条三四寸长的溪鲤鱼从里面滑了出来,掉在地上蹦得正欢!
  “嘿嘿!”
  见它蹦达,张牧云嘿嘿笑着,上前一把将它掐起,随手在柳树上扯下一根细柳枝,穿起它腮帮子便提在手中。一鱼在手,又将瓦合子重新吊入水中,张牧云便兴高采烈地往下一处跑去。
  这样少见的捕鱼手段,正是张牧云独创。多年和溪流河鱼打交道,他发现因为溪流两边的泥岸下被水流侵蚀,虽然柳树根依然抓着岸边泥土,底下却已渐渐淘空。这样悬空的溪坎中形成许多空洞,正是鱼儿产卵最合适的地方。每到春天,便常有不少溪鱼藏在里面。发现这一点,开始他还直接掏摸,却都被鱼儿溜掉;后来他便想了个办法,去村里人家墙根边寻了些还算完整的瓦片,两两对合着用草绳绑起来,系在溪岸边的芦苇根上,吊入水中。这样,那些笨蛋鱼儿便把这溪坎中的瓦片当安乐窝,游到其中安心产卵,最后便成了他的猎物。这样简单的水中陷阱,张牧云自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鱼窠”。
  不过,用鱼窠捕鱼,手段虽然新奇,成效并不太大。特别刚开始时,傍晚前把十几个瓦片鱼窠放下,到早上来收时,基本只能逮上一两条。对这样低效,张牧云又开动脑筋,在对合瓦片中垫上些稻草,这样一来,不仅进来产卵的上当鱼儿更多,等早上收起鱼窠之时,瓦片中的鱼儿也不容易在出水前就滑掉。经过这样的改进,现在他每回都能逮上四五条;虽然个头都不太大,拿去跟邻居大婶们换些韭菜小葱什么的不成问题。
  当然,收这样鱼窠的时机最好在早上,不过今日例外,直到午饭时张牧云才想起这茬。恰好今日有客要招待,这样鲜美的溪鱼正合适。于是他沿着村外的溪流停停走走,等十几个瓦合子鱼窠都收了一遍时,他手中那根柳条上已穿了五六条白鳊红鲤,摇头摆尾,甚是好看。在进村前,他又记得野地里随便划拉了点荠菜,一并攥着走回村去。
  且不说张牧云在外面这一番折腾,再说那少女。自少年走后,这貌美如花的少女又努力回想了几遍往事,却依旧是毫无头绪。思来想去,唯一有些印象的,便是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曾被许多人反反复复教导着要温柔守礼。当然,这一点也比较荒谬。温柔守礼不该是女儿家的本分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不厌其烦地跟自己教导这事。看来,还是自己心神恍惚,这“往事”多半不可靠。于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少女又探头在床前滴了好一阵泪,这才稍稍平复。
  “既来之,则安之。”
  心里忽然冒出这句话,少女也终于有些坦然。等待那好心少年回来时,她开始从容地看起屋里的陈设来。
  不用说,一贫如洗的少年家中没什么像样的摆设。日光照进来的南边那“窗”,其实就是土墙上掏出个窟窿;旁边床头的衣柜本来的朱漆早已脱落,黑不溜秋地放在床边,要不是现在光天化日,晚上起来她一定吓一跳。再仔细看看,还发现这衣柜上有不少不起眼的斑点;看了看,她便怀疑这些其实是蛀孔,只不过那少年曾拿泥巴胡乱堵上。除了蛀孔里,地上也是泥地,墙也是泥墙,本来旁人家应该挂幅图画的卧室西墙上,现在却悬着一团乱蓬蓬的稻草竹叶,直费得少女看了半天,才猜出它可能是一件下雨天穿的蓑衣。
  这般漫无目的地四处观看,猛然间冰雪聪明的少女心里一跳,想起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来。
  “难道”
  “我真地是偷了主人的东西?”
  虽然张牧云先前讲述前情时并没好意思直说,但生怕她毫不知情之下日后真给她自己惹出天大的麻烦,那言语间便颇有暗示。这忘却前情的少女,本身是何等地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刚才心乱如麻一时没想起,现在人去室静,她便立刻完全明白少年的寓意。
  “恐怕真是这样”
  望了望随便搁在一旁春凳上那套破烂流丢的衣裙,少女虽然十分难为情,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样贪财,但心中基本已赞同那个救她少年的猜测。
  而这少女本便是极为果决,现在平静下来,立即决断。不管心中忐忑,她再也没哭哭啼啼,撑起头小心望了望,发现四处确实没人,便立即一把掀开被子,审视了自己身上那两件华美的亵衣一阵,便忽然褪了下来,打开床边那黑乎乎的衣柜,将这绫罗绸衣塞到衣柜最底下,然后又寻了套主人还算体面的蓝布衣袍,自己穿上。
  虽然,娇嫩的肌肤细腻得仿佛碰上这些补丁线头便会挂坏,本能地她便有些不忍贴身穿得,但所幸和屋中这所有陈设一样,虽然简陋,却绝不脏乱;当穿上身时,宽大清爽,小心拿鼻一闻,不仅没什么汗臭,竟还微微有点野菊的清香。
  “咦”
  察觉这一点,少女便探头探脑在衣柜里搜寻,一番检视,真让她在柜中叠得整整齐齐地衣物之间发现几片焦枯的野菊花朵。
  “嘻,真看不出哦”
  将余香满手的花片拈出,放在鼻前嗅了嗅,少女那烟媚恬静的靥上便露出今日头一回最畅快的笑容。
  穿着张牧云宽大的衣服,少女如弱柳扶风,一步三回头,小心翼翼地穿过房门,走到了堂屋之中。和想像的差不多,这少年家的正堂依旧十分简陋。
  “家徒四壁!”
  环顾四方,看着这空荡荡的正堂,少女脑袋里忽然又蹦出个成语。
  当然,说少年家家徒四壁,略有些夸张;这堂屋里,还摆着几张长条凳,北边墙壁上也挂着一幅对联中堂。终于见到字画,少女便仔细观看,却发现这中堂画幅估计已多年没换,上面落满蛛网灰尘。费得凝眸半晌,她才看清那是幅南极仙翁松鹤延年图。不过,和破旧的画幅不同,两边贴着的对联倒是簇新鲜红,上面写的是:
  “春风惠我财源茂;旭日临门人寿康。”
  横批:
  “富贵满堂”!
  “嘻!”
  见到这中堂联,少女又忍俊不禁,想起那少年形象,心道他倒是真乐观。
  这般想着,她又忽然略有所悟,忖道:
  “原来我也识字。”
  散漫想着,她便走过堂屋,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款款行到西边的厨房。
  这厨房里,灶台、柴火、水桶、水缸、木瓢、碗橱,诸般厨具对少女来说都感觉挺新奇。除了它们之外,真正吸引初次造访庖厨的少女目光的,却是挂在东墙壁上的一张弯弓。这张弓乍看没什么出奇,硬柳木弯成,粗麻绳作弦,非常简陋,很可能是少年自制。只是,正是这样普通的一张木弓,少女看了几眼之后却忽然神色大变。
  “弓?”
  对着墙壁,站在弓前,少女慢慢地伸出手去,握住那弓弦。
  “弓”
  看到弓箭,忽然间少女似乎想起什么。
  只是,正当她想要再想清楚一点时,却和之前一样,那脑海中隐隐约约的头绪影像模糊成一片,犹如都被拉扯成急速奔流的水光,什么都看不清晰。又逼着自己努力去想,竟忽然觉得一阵头疼欲裂,幸好手扶了墙壁,才不至于倒下!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少女勉力离开墙边,走到灶台边那只大水缸前。茫然伤心之时,对着眼前半缸的清水揽衣自照,正看见自己那张好看却陌生的脸。
  “莫非”
  “我是猎户的女儿?”
  迷惘之际,不觉一点珠泪落下,正滴到缸中,打碎那张飘渺忧伤的脸。
  “他还不回来么?”
  半晌功夫之后,少女倚在厨房门边,扶着门框,在一片春天里嗡嗡嗡的蜜蜂飞舞声中望穿秋水。她看着小院里的菜畦黄花,听着四邻的欢声笑语,闻着渐渐飘来的饭菜清香,忽然很盼望那个叫张牧云的少年再次出现
第一卷『冰雪仙子落江湖』第七章 沦落冰心女,巧遇穷豪杰
   等张牧云提着野菜溪鱼赶回来时,他可没想到这早上救回来的少女转过这么多心思。兴冲冲回到自己家门小院前,透过柴门正看到那少女已穿了他衣服,正巴巴地朝这边望,他便在心中赞了一声:
  “这丫头倒不太蠢!”
  等回到屋里,那少女便红了脸,告诉他已借了他衣柜,将自己那身衣服暂时存在他柜子里。张牧云一听,顿时心中如雪亮一般,明白这少女已听懂了他暗示,知道这华贵异常的衬衣是个祸患。从她这言语举动里,张牧云也晓得这女孩虽然失忆,脑子却还灵光,便也真心替她高兴。
  出去一趟,将中午下饭菜整回来,张牧云便开始去屋后那条小溪边洗洗弄弄。开始时,他还想让女孩儿帮忙,结果到溪边一瞧,也不用等她正式开始捡菜杀鱼,一看她那手势,张牧云便立时明白这女子对厨房活儿一窍不通!
  “看来这是个房里的丫环。”
  得出这结论,张牧云便有些郁闷。不过这么多年也一个人过惯了,这些拾掇洗弄都是小菜一碟。当即,他便让少女在一旁只管看看自己家房后这溪水小山的风景,这些准备午饭的琐碎活儿不用她操心。
  多年的独立生活,已让张牧云对灶台间的活儿无比熟悉;也没让屋后溪山前的少女等多久,她便从从房前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
  “好饿啊”
  忍了这多时的少女,闻了这饭菜香味儿,便再也无法矜持,终于觉得自己确实饥肠辘辘。食物的香味儿扑面而来,肚子便不听使唤地“咕咕”叫了几声,幸亏少年不在旁边,否则真是羞死。又过了一小会儿,便见那少年从西山墙外探出半个脑袋,笑着喊她过去吃饭。这会儿再看着这张横七竖八抹着几条烟灰黑道的脸,真觉得它无比可爱。当即少女也不扭捏,便飞也似地跑过去,用力跃过那低矮的竹篱,跟着少年到厨房中准备开饭。
  少女流落洞庭的第一顿餐饭,便在这简陋的厨房里开吃。粗瓷碗盛着的黄粟饭,粗瓷盘盛着的炒荠菜,还有只阔口粗陶罐盛着的鲜鱼汤,摆列在那张不大的矮木桌上腾腾地冒着热气。等张牧云招呼一声,女孩便袅袅娜娜地坐到那张小凳子上,开始享用这美餐。
  本来,这样在别人家做客的感觉已经很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一看就觉着像硬石砾一般的粗黄米粒儿,战战兢兢入口后竟软滑无比,咀嚼吞咽时根本没割破自己的唇舌喉管。盘中那些碧油油缠在一起的据说叫“荠菜”的细长蔬菜,虽然入口嚼着有些苦涩,但和那软和的黄粟米粒儿在口中搅在一起,却生出一种极为香醇的美味,带着些咸味儿,让自己爱不释口,并觉得更加饥饿。
  那罐作为主菜的鱼汤,更是极为醇美。虽然看起来那几条长短不一的鱼儿身子头尾都囫囵搅在一块儿,半沉在飘着几点油花的清汤里,卖相实在不好;但等舀着汤喝到嘴中,却觉一线极鲜美的滋味从舌尖蔓延,向唇齿口舌四边扩散,一直鲜到骨子里!
  “真好吃!”
  虽然尽力不大吃大嚼,本来还有点羞怯的少女这时已完全抛开任何谨慎拘束,就在这简陋厨房桌边吃喝起来。
  “慢慢吃。”
  看着她这样子,张牧云倒有些莞尔,提醒道:
  “别噎着!”
  见她喜欢自己做的饭,他自然十分高兴。在少女大快朵颐时,张牧云倒不那么着急用食;和以往一样,对他而言,无论是给贫困的孤儿食物,还是给这位偶尔救来的少女做饭,只要他们喜欢,都比吃到自己肚里更高兴!
  又过了一会儿,等那女孩用饭速度慢了下来,接近尾声,张牧云便放下自己碗筷,跟她说起另一件事。
  “姑娘——”
  他道:
  “听你口音,却也不像是汨罗江上游人氏。我仔细想了几次,倒觉得你和罗州城有些北地来的客人说话有点相像。但味儿又不同。这样的话,我觉得你一时倒不用着急离开,反倒安全”
  “嗯。”
  听张牧云说起这话茬,那女孩儿也放下碗来,认真地听着。自然,张牧云最后这句话,她听懂了。只听少年又说道:
  “姑娘,我看你在本地也是举目无亲,要是看得起我,就在我家住下。等过了这一阵,我再替你去四处打听,看看能不能寻出你来历。”
  “嗯”
  “谢谢!”
  乡村少年的这一番话语,说得极为诚挚,虽然没有什么动听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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