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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花-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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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衫少年听得暗暗称奇,心想:原来她认识我!目光一溜白衣少女,连忙拱着手道:

  “老夫人宠召,在下自当从命。”

  单晓初站在一旁,一直不敢开口,直到此时,才赶上一步,躬着身道:“单晓初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从蒙面黑纱中透射出两道慈葛的目光,点点头道:“你就是徽帮的单二当家,很好。”

  胡帐房接着躬躬身道:“多谢老夫人。”

  老夫人已由管巧巧搀扶着走入贵宾室。

  蓝衫少年朝楚姑娘抬抬手,温文的道:“姑娘请。”

  楚姑娘朝他盈盈一笑,跟着老夫人身后走去,他给楚姑娘这一笑,笑得浑身骨节都酥了,跟在姑娘身后,鼻中可以隐约闻到一缕非兰非麝的幽香,一时更觉心痒难熬!

  但他看得出这位老夫人非同小可,刚才被自己用截脉手法制住的戚嬷嬷、胡帐房等人,除了自己,江湖上应该无人能解,但不见她有何动作,就把几人受制的脉解开丁,这份功力,岂不骇人?

  他此次重出江湖,自然要有一番作为,这位老夫人,更是开罪不得,那么对这位白衣姑娘,自是也不能流露出半点轻狂了,他原是绝顶聪明的人,这一想,便自收敛起狂态,显得蕴藉而不轻薄了。

  老夫人已在上首一张紫檀木坑床上落坐。

  楚姑娘傍着老夫人身边一把椅上坐下。

  管巧巧和四名绿衣小鬟则站到了老夫人的身后。

  老夫人目光一抬,说道:“南宫相公请坐。”

  蓝衫少年朝上拱手道:“在下告座。”

  他就在下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单晓初跟着走入,老夫人没有开口,他可不敢随便坐。

  老夫人接着道:“单二当家,你也请坐。”

  单晓初连忙恭敬的道:“属下谢坐。”

  就坐到了蓝衫少年的下首,他进入屋中,才自称“属下”。

  蓝衫少年心中暗道:原来这老夫人是徽帮的人。

  这时两名青衣伙计端上茶来。

  老夫人端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似是颇为嘉许,朝单晓初颔首道:“这茶不错。”

  单晓初宛如蒙皇上封赏一般,不胜光荣之至,赶紧欠身道:“这是九华绝顶的云雾茶,一年”

  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只见戚嬷嬷一脚跨入,尖声说道:“禀报老夫人,杨公奇来了。”

  老夫人道:“叫他进来。”

  杨公奇是徽帮的老大,单晓初顾不得说话,赶紧站起身来。

  戚嬷嬷应了声“是”,回身道:“老夫人有请。”

  蓝衫少年举目看去,只见从门口走进一个身穿黑褂、古铜长袍的白面黄髭老者,一进门就急步趋上,朝老夫人恭敬的躬下身去,说道:“属下拜见老夫人,闻讯赶来,还是没有赶得上迎接老夫人金驾,还望老夫人恕罪。”

  老夫人蔼然笑道:“老身也刚到没多久,你先坐下来。”

  杨公奇退后一步,坐到右首下面的一张椅上坐下。

  老夫人抬目问道:“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杨公奇道:“最近听说宁胜天、万青峰等人去了万松山庄,前天还发了一个请柬给属下,邀约属下十天之后,前去万松山庄,有要事相商,属下正待向老夫人请示,正好老夫人金驾已经莅止。”

  老夫人微哂道:“宁胜天的神灯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万青峰、卦居易、崔介夫等人也都是不成气候之辈,唔,智通也在万松山庄吗?”

  杨公奇道:“属下听说智通大师已在三日前赶赴少林,但十日之后一定会赶来的!”

  老夫人冷峻的哼一声,说道:“少林寺真要是敢和老身作对,老身就要他少林寺倒翻过来!”

  蓝衫少年听得暗暗一怔,忖道:

  “这位老夫人好大的口气。”

  杨公奇道:“老夫人说得是,谅他智远也没有这个胆子。”

  他口中的智远,正是少林寺方丈。

  老夫人左手一抬,指指坐在她身边的楚琬姑娘,又道:“江南之事,今后由琬儿负责,你们和她联系就好。”

  蓝衫少年心中一奇,忖道:

  “她要这位姑娘管理江南之事,不知是什么事情,由此可见这位琬姑娘并不是弱不禁风的闺女了。

  杨公奇应了声“是”。一面又朝楚姑娘拱拱手道:“属下今后还要姑娘多多指导。”

  楚琬含笑道:“杨帮主好说。”

  杨公奇在江湖上名头不小,徽帮也是和丐帮齐名的大帮,但杨公奇在这位老夫人面前却恭敬异常。

  楚姑娘这句“杨帮主好说”,对他竟然似奉纶音,面上陡增光彩一般,连连欠身道:

  “不敢,不敢。”

  老夫人一抬手道:“好了,没你的事了。”

  “是,是。”杨公奇躬身道:“属下告退。”

  他迅快的退了出去,单晓初自然也紧跟着退出。

  老夫人直到此时,才转过脸来,含笑道:

  “南宫靖,现在该你了。”

  她面垂黑纱,虽然看不到她的笑容,但语气甚是和蔼。

  蓝衫少年一抱拳讶然道:“老夫人的意思,在下怎么?”

  老夫人道:“老身请你相公进来,自然要和你谈谈了。”

  南宫靖(蓝衫少年)道:“不知老夫人要和在下谈些什么?”

  老夫人道:“三月不见,你武功似乎精进不少!”

  南宫靖豁然笑道:“老夫人法眼果然厉害,在下不敢隐瞒,最近确实稍有进步。”

  老夫人道:“你有何打算?”

  南宫靖道:“在下有何打算?老夫人此话怎说?”

  老夫人道:“老身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南官靖道:“在下愚鲁,还请老夫人明白赐告。”

  老夫人道:“方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也听到了,是吗?”

  南宫靖心头暗暗一凛,但依然潇洒一笑道:“老夫人的意思,在下是不该看到、听到的了?”

  老夫人缓缓说道:“不错,你既然看到了,听到了,目前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南宫靖自然听得出她言外之意,但故作不知,抬脸问道:“老夫人乞道其详。”

  老夫人道:“一生、一死。”

  南宫靖道:“生如何,死又如何?”

  老夫人道:“生,就是投到老身门下,死,那你就休想跨得出这扇门去,从今以后,这世上就不再有你南宫靖这个人了。”

  她语声依然十分缓和,但谁都听得出这话声中,已经隐隐带着浓重的杀机了。

  南宫靖听得面不改色,大笑一声道:“在下相信老夫人有此能耐,在下也绝非老夫人对手,只是”

  老夫人面纱中透出两道森冷的目光,说道:“说下去,只是什么?”

  南宫靖傲然——笑道:“老夫人的本意,并非真的要杀在下,而是要在下投到老夫人的门下。”

  老夫人只哼了一声。

  南宫靖又道:“在下纵非老夫人的敌手,但老夫人手下这些人哈哈,只怕没有一个会是在下的对手,老夫人要在下投效门下,准备如何安置在下呢?”

  他说得很狂,在老夫人面前谁也不敢开口!

  管巧巧一双水汪汪的妙目,死命的盯了他一眼,嘴角含笑,虽没作声,但等于在说:

  “以后,总有一天会教你领教我一手绝艺的。”

  他这话也颇出老夫人意外,听得不觉一怔,问道:

  “你想干什么呢?”

  南宫靖目光瞟动,看了站在老夫人左首的楚姑娘一眼,才道:“老夫人手下,各有职司,大概也容纳不下在下了,老夫人如不嫌弃,在下愿意拜你老人家做干娘,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他算得很精,拜了老夫人作干娘,自然高出老夫人手下任何一人了。

  老夫人看着他,一阵打量,终于点着头道:“老身膝下没有半个男的,收一个义子也好。”南宫靖眼看机不可失,立即走上两步,扑的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道:“义母在上,孩儿南宫靖给你老人家磕头。”

  老夫人看得大喜,慈笑道:

  “够了,够了,孩子,你起来。”

  上身微欠,伸手把他扶了起来,一面含笑道:“婉儿,他可能比你大一些,你叫他大哥好了,以后,你们要像亲兄妹一样。”

  楚琬粉脸一红,朝南宫靖裣衽一礼,低低的叫了声:

  “大哥。”

  南宫靖连忙还礼,含笑道:

  “妹子不可多礼。”

  管巧巧躬身道:“恭喜老夫人,收了这位英俊潇洒的义子!”她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随着横瞟了南宫靖一眼,裣衽道:“奴家管巧巧见过南宫公子。”

  楚琬在旁道:“她是管副总管。”

  南宫靖连忙拱手道:“原来是管副总管,在下失敬之致!”

  老夫人乐得笑出声来,说道:“好了,现在都是自己人了,不用再客气了。”

  接着话声一寒,又道:“靖儿,你是老身的干儿子,为娘自会把你视同己出,但为娘门下门规素严,任何人触犯禁律,决不轻贷。你也不能例外。”

  南宫靖恭敬的道:“干娘吩咐,孩儿自当谨记在心,定不有负干娘期望。”

  老夫人道:“如此就好。”

  沈雪姑施展“太素脉诀以阴导阳”之术,替自己和南宫靖疗伤,蛰居地窟,已经三十天了。

  南宫靖脸上易了容,化名宫飞鹏。拜老夫人为干娘的南宫靖,脸上也易了容,他其实乃是花豹侯元。

  南宫靖伤在老夫人“九阴摧心掌”之下,但老夫人在施展“九阴摧心掌”之际,又暗使了一种极厉害的旁门火功,伤势极为严重。

  沈雪姑是在硬接老夫人一记“九阴摧心掌”,被旁门火功灼伤内腑的,伤势较南宫靖自然要轻。但如以负伤的情形来说,也够严重的了。

  差幸沈雪姑施展的“太素脉诀以阴导阳之术”出之黄帝内经,也是玄门之士合藉双修的不二法门。

  阴阳调和,水火既济,别说是伤了,修习有恒,两人的内功,也可精进倍增。

  经过这三十天运功疗伤,沈雪姑伤得较轻,早巳完全复元了,南宫靖因伤得较重,如今也好了十之八九,行动如常了。

  地窟地方不大,黝黑如墨,但使南宫靖最感不安的,是子午两个时辰,要脱光长衫,由沈雪姑在背后环抱着自己运功,地方虽黑暗,但他究竟是个大男人,要在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侧,脱下衣衫,裸裎相对,尤其沈雪姑一双玉手紧按在丹田之上,纵是铁石心肠的人,也难免心旌动摇,不克自制了。

  几次都是沈雪姑以“传音人密”示警,要他“澄心净虑”。“澄心净虑”,就是要他不可冲动把持住杂念。

  这话岂不教南宫靖听了脸红?说他享尽艳福,自不为过,若说他被囚风流地狱,也自无不可。

  李小云和祝小青二位姑娘终日伴着大姐、大哥,这些日子也习惯黑暗了。

  除子午二时,他们要替大哥、大姐护法之外,长日无事,就只有席地静坐练功,这对她们来说,也是练功的好机会。

  李小云在这段日子里,也把师傅竹逸先生传她的奇胲门内功心法练纯熟了。

  五人之中,最忙碌的是孙小乙,他一个人留在上面,充当厨子,既要做饭,有时还得去江边捕鱼。

  此处离碧落山庄虽近,这三十天来,却侥幸没有人来打扰。

  这天也合当有事!

  这是午牌时光,孙小乙刚煮好一锅饭,正在烧水,突然听前面“砰”然一声,似是大门被人撞开了!

  他心头暗暗吃了一惊,忖道:这么许久也没有人寻上门来,难道今天有人找上门来了?

  他因一锅饭刚刚煮好,水还没有烧开,就算自己躲开了,也会有人发现灶下有火,岂不更会引人起疑?

  这就伺偻着身子探首朝堂屋看去(他经李小云易容,改扮成一个老渔夫模样),只见两扇木门已被撞开,走进来的竟是一个身穿玄色衣裙的女子。

  这玄衣女子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材苗条,面貌娟秀,只是皮肤黑了一些,可也黑里带俏。此刻秀发披散,连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她一手掩着胸口,似是负了极重的内伤,刚走进堂屋,就哇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双膝一屈,跌跪在地。

  孙小乙吃了一谅,急忙从里面走出去,口中说道:

  “姑娘怎么了?可是负了伤吗?”

  玄衣女子双手用力撑着坐起,右手伸入怀中,摸出一个瓷瓶,用牙齿咬开瓶塞,倒转瓷瓶,把瓶中药九倾入口,吞了下去,才缓缓坐好身子,目光一掠孙小乙,说道:“你是这一家的人?”

  孙小乙点头道:“老朽自然是这家的人,姑娘”

  玄衣女子不待他问话,就截着道:“那你快些带着家里的人,离开这里。”

  “老朽只有一个人。”

  孙小乙接着问道:“姑娘要老朽离开这里,那是为什么!”

  玄衣女子道:“你不用多问,越快离开越好,否则就来不及了。”

  孙小乙皱皱眉道:“姑娘要老朽离开,总有个理由吧?”

  玄衣女子不耐地道:“那有这么噜嗦?你再不走,就走不成了。”

  孙小乙摇摇头道:“老朽一家—当,都在这里,如何能走”

  玄衣女子冷声道:“现在你要走也走不成了”

  话声一落,突听屋外有人接口笑道:“好哇!小丫头,你原来躲在这里。”

  孙小乙一听声音,就知道要糟!因为来人正是碧落山庄的宓副总管。

  宓副总管的出现,可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玄衣女子的重伤不支,是被他打伤的。这不禁使得孙小乙对玄衣女子油然起了同情之心,和同仇敌忾之意,只是他依然站在原地上,脸上装作出一副不懂和惊异之色。

  宓副总管终于施施然在大门口出现。

  他被沈雪姑断去一条右臂,如今只是一只空袖,扎在束腰带上,却丝毫不改他那冷傲的神态。在门口站定下来,刀一般的目光,掠过孙小乙,嘿嘿干笑道:“这里居然还有人住。”

  孙小乙道:“这里是老朽的家,老朽自然住在这里了。”

  在他说话之时,只见身负重伤的玄衣女子道:“你来的正好!”

  孙小乙看她方才跌坐在地,已是重伤不支的人,转眼之间,她竟然完全好了,心中暗暗惊奇不止。故意试探关切的道:“姑娘已经好了?”

  玄衣女子回头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快进去躲一躲吧!”

  孙小乙道:“这是老朽的家,老朽躲到那里去?”

  宓副总管冷然道:“小丫头,逞强没用,你已中了老夫一记‘小天星掌力’,伤了内腑,只要你跟老夫回去,乖乖的说出是受何人指使,来觑探碧落山庄的,老夫自可从轻发落”

  玄衣女子胸脯一挺,冷笑道:

  “区区小天星掌,如何伤得姑娘?你看姑娘几时伤及内腑了?”

  这一瞬间,她确实不像是身负重伤的人。

  宓副总管看了她一眼,似乎也有些不大相信,左手摸着花白胡子,哼道:“就算没有负伤,但能逃得出去吗?”

  玄衣女子冷笑道:“你以为区区几个人就能困得住姑娘了吗?姑娘视尔等直如草芥耳!”

  “哈哈”宓副总管大笑一声,道:“小丫头,光是口气狂有什么用,你不妨出来试试!”

  玄衣女子冷哼道:“姑娘为什么要出去?你不是要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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