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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配嫡女-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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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温宥娘嘴里叫着,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甚山匪乱兵之流。
站在温宥娘与孟世子对面的,赫然是二房的嫡次子,就是孟世子的二堂兄,孟行晖。
孟行晖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孩子,只是用棉布抱着,自己身上也带了一身干结的血迹,也只对温宥娘快速道:“劳烦弟妹快去寻一个郎中来!”
温宥娘颔首,对着夏荷道:“夏荷,去把外院的许郎中请来,让他快一些。”
到此时,回头的温宥娘本松下来的心又沉了下去,能让孟氏二房沐血护送的孩子的身份
“二哥你随我进屋,先把怀里孩子放在床上了再说。”孟世子反应过来,只带着孟行晖就往两个孩子住的院子里去。
剩下的人里,温宥娘终是寻到一个熟脸,正是孟迅,就把人留下了,道:“你一直在直隶,二房这是?”
孟迅在几年前在直隶安了家,因此直隶与京中的消息都由他掌管,听得温宥娘问,就道:“夫人,大皇子反了。”
“反了?不可能!”温宥娘下意识道。
盛国公要反,她不可能没有消息。不说有兴国侯世子及六郎这两个消息源,就是造反需要军粮筹备,她也能从中事先知晓消息的。而实际上,盛国公虽每次都带着三千私兵上京述职,这几年却是从来都没暗中筹备过大量物资。
孟迅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随后有丫鬟送了茶水上来,连喝了两杯才道:“大皇子反了,带兵杀入了皇宫,东宫被血洗,因我们早有防备,也只侥幸将小太孙救了出来!”
小太孙是七年前太子妃才生下的孩子,有三个儿子护身,才是真正的东宫无人可撼动其位。
温宥娘心中一惊,万万想不到大皇子竟然能带兵入皇宫,只此时不管里面到底有几方势力搅合,眼下最关心的,还是人。
“太子妃如何?太子呢?国公府里又如何?”温宥娘忙问道。
孟迅一被问到这,眼泪顿时再也忍不住了,“太子妃与小皇孙一道,倒是保住了。可太子与大皇孙、二皇孙已被反贼所害!”
“可怎的二房将人送到江州来了!”温宥娘又急问。
孟迅摸了一把脸,甩了甩手中的泪水,道:“大皇子造反,国公府被围困,如今也二爷带着小皇孙逃了出来,且被一路追杀。老公爷跟二房其他人,目前生死还未知。”
温宥娘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昏天黑地的摇晃,只堪堪扶住椅子的把手,道:“那皇帝呢!”
孟迅咬牙,嘿嘿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颇为渗人,“就只死了东宫呢!我们一行离京之时,只听得陛下已经调遣人马跟大皇子一系对上了。”
从京城到直隶,再由直隶到江州,即便是快马快船,为了隐秘也少不得绕一些路,不敢走正道。
孟迅离京时还不知京中局势如何,因顾着小皇孙一路逃着追杀不敢轻易与人联络,然而此时京中的消息却是也跟着到了。
“夫人,这是京中的消息。”随后从直隶赶来的孟迅的妻子递给温宥娘一封竹筒。就是当初那位笑佛脸的姑娘。
温宥娘打开竹筒一看,正准说话,却是听得屋子里又闹出了声来。
“快来人!世子晕过去了!”带着郎中进屋子里看小皇孙的夏荷大叫道。
整个府邸里乱成了一团,好在两个孩子在那并未被吓住,只张大着眼四处望。
温宥娘顾不得孩子,只得交代冬梅将两个孩子看好,就急急往屋子里去,又觉得下腹开始下坠一般的疼,可到底疼的也不是时候,顾及不得。
只进了屋子,孟世子已经被扶上了一边床上。一张连苍白无比,唇色发白。
温宥娘又看向一边榻上的孩子,却是不及七八岁模样,唇色发青,一看就知身体恐怕已经硬了。
闭了闭眼,温宥娘忍着下腹的疼痛,道:“许郎中,这两人如何?”到底也不好泄露了小皇孙的身份。
许郎中是一直养在温宥娘身边的私人医师,也算得上是信任,听得温宥娘问,就道:“小的这位郎君,怕早已过好几个时辰。世子尚好,只是受了刺激晕了过去,等会儿醒过来了就好。”
温宥娘尤有些不信,只伸出手去试探小皇孙的呼吸,抖着的手却是碰到已经冰凉的脸,上面的肉已然像是僵了。
收回手,温宥娘看向瘫倒在地的孟二郎,到底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道:“二哥要不先去外面休息一番了再说?”
孟行晖摇头,只一脸泪的哀鸣着拍着地哀鸣道:“阿姐呀!阿弟对不起你呀!”
☆、第149章果真是贵人
本在屋子里守着的夏荷却是看出了温宥娘的不妥,忙上前来将温宥娘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温宥娘坐了下来,还是觉得肚子不舒服,但也顾及不了了,只与孟行晖道:“太子妃去了。”
只这一句,孟行晖顿时忘了哭,浑然不信的瞪着眼道:“胡扯!”
当初他带着小皇孙南下,却是在确保太子妃无恙之后的。如今小皇孙身死,要连太子妃都去了。就是他一个大男儿,也承受不起这连番的打击来。
温宥娘的手抚过隐痛的肚子,心下里一片冰凉,“太子已故,三位皇孙尽夭折,阿姐不死又如何?”
立在一边的许郎中有些进退不是,虽他是被温宥娘养着的郎中,然而却也知道分寸。他非心腹,这等话是听不得的。
温宥娘回头,问道:“许郎中,依你之见,榻上那位小郎君是怎的回事?”
许郎中在诊治之前也曾问过,大夫大夫,望闻问切是一点没少,只与温宥娘道:“恐是惊惧起热,烧极而夭。”
太子妃几年前得第三子,因前有两子立着,对三子难免偏爱,使得小皇孙身体本就不如文武双立的其他两个大皇孙身体要好,且性子单纯,又心性柔软。
这些温宥娘早就知晓,却不曾想,有一日这份偏爱,却是要了小皇孙的命,也绝了孟氏的最终指望。
心性柔软的孩子,又哪经得起那样的大场面,惊吓过度后的高烧不退,又因被追杀所以无法及时就医,因此而夭折。
许郎中不至于说谎,也只能说是时也命也。
温宥娘点头,道:“外子受了惊吓,还请许郎中前去开两副压惊的药来。”
许郎中闻言,立马出了屋子,随着门外的丫鬟带着出了院子。好逃离这好似一日间就突然布满机密的地方。
屋中只剩下四人,其中一个还是晕着的。
温宥娘便微微往后躺了躺,道:“我刚接到急信,太子妃在京中敲了闻天鼓,指责天子不慈,挑拨双子争斗,随后撞死在闻天鼓边上。此事,恐大隆世家们此时都已得知,再过一两月恐怕就要传遍所有大小世家与庶族。另有大皇子与盛国公一家,当夜被天子诛杀。”
“国公府,”温宥娘顿了顿,道:“太子妃亡故后,祖父已携二房离京。只是不知到江州时,能存下几人。”
“胡丞相当夜便惊吓过度而亡,虽当今有抚恤,然胡家却抗旨不接。随后在太子妃亡故一日后,皇后就自缢在了中宫。胡氏丞相一支是否离京,尚不得知。”温宥娘将得到的信息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
虽孟迅因京中突变来不及传递信息,然而此等大事,下面的人也不敢拖延,孟迅的妻子便安置了孩子,亲自将信息送到了江南来。竟是与孟迅前后脚到的,也算是解了温宥娘许多疑惑。
“这天下,要乱了。”温宥娘沉默片刻后缓缓道。
孟行晖显然不知在他离京后,京中竟发生了那么多事,只看向榻上的小皇孙,心中亦是一阵冷意一寸寸布满了全身,只冷进了骨子里。
然此时事已至此,孟行晖也知晓此处乃是大房的地盘,只得将一切相托,“孟氏以后将如何,到底祖父尚在。只在此之前,还望弟妹受累,处置自便。”
此时不是大房与二房谁争主导的权之时,在老国公未到之前,他们必须与祖地取得联系,以备无患。
温宥娘颔首,“京城局势未明,到底不好妄动。且世家之间,早有盟约共进退。只与十二公先联络,请其先整合部曲,再待其他世家商议如何?”
孟行晖见得温宥娘眉头紧皱的虚弱,也不多言,道:“可。”
温宥娘点头,本想再说,却是听得外面喧嚣,不多时冬梅走了进来,“夫人,四爷来了。”
四爷就是张家四爷,孟氏出事,张家遣人来报信儿也并不奇怪。
温宥娘看向孟行晖,道:“还请二哥慢坐,我先出去见客。”
孟行晖忙起身道:“弟妹身子看似不好,不如由我前去应酬?”
虽是一路赶来,已两天一夜不曾合眼。然而孟世子昏厥,温宥娘又看着脸色难看。孟行晖是孟氏成年男丁,自当在此时撑起门户。
温宥娘摇头,“那就一起。张家四爷乃我四舅,需得亲自迎接为好。”
温宥娘被冬梅扶着往屋外走,听得冬梅说叫郎中的话,只摇头,“事态紧急,不过小病痛罢了。”
再前往前厅,只瞧见大厅门外便站了十多位护卫模样的壮年。
温宥娘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让人带着孟氏二郎退了回去,由冬梅扶着只身走了进去。
大厅里的尊位并未坐人,只左侧首座坐着一位锦衣男子,年纪似二十多三十许,面白无须,看似似有病症。
男子身后立有一锦衣小童,梳着辫子头,肤色浅棕,骨骼健硕,虽年少而目露清明。看两人面相,可能为父子。
而张家四爷,却是站在门内,竟如守门一般。
温宥娘对那对父子的身份有了更深的猜想,然而只不面露异色,只跟张家四爷道:“舅舅前来江州怎的不提前告知一声,也好让我先把屋子收拾了?这会儿可是得让侄女忙手忙脚乱了。”
张家四爷自然也见得温宥娘面色苍白,也不答这来往客套的话,只直问道:“你可是身子不适?世子呢?怎的没在?”
温宥娘摇头,“不过小病,世子身子不好,在后院里歇着。京中局势复杂,不知舅舅此行来,可是带来了京中的消息?”
张家四爷闻言只沉重的点头,随即对温宥娘道:“你外祖父有书一封,让我交予你,只道你看完便知。”
温宥娘接过张家四爷从怀中拿出的信,上竟加了私印,奇怪之余,打开一看。
只待得看完一页纸,却是越看心中怒火更起,最终头昏眼花之际,只察觉到下身一股热流而出,整个人朝着地面栽倒下去。
在一边守着的冬梅吓得大叫了一声,“夫人!”
好在张家四爷却是顺手就将温宥娘接住,没得让人摔倒在地,也顾及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只抱着人对冬梅道:“先将你家姑娘送回院子里去,再去请个郎中来。”
冬梅忙道:“府中有郎中。”
随即就叫身后的小丫鬟去叫人,“快去请许郎中来,就说夫人晕过去了!”
那小丫鬟本想台步就走,谁知一抬头就见着眼前地面上竟是有几滴血,忙道:“冬梅姐姐,血!”
冬梅一看,再看向被张家四爷怀里的温宥娘,心也顿时沉了下去,面色更是少有的慌乱,“快去寻阿毛去城中请看千金科的郎中来!快!”
在前面疾步而走的张家四爷听到这话,再看温宥娘已然失去血色的脸,对着冬梅怒道:“世子呢?死了不成?”
张家四太太也是生过几个孩子的人,张家四爷又如何不知道冬梅话里的意思。只想着今日带着人上了门,又哪知道自己外侄女竟会小产。
寻来寻去,只觉得定是与孟世子一起受了委屈,所以身体才这般弱。
冬梅见得张家四爷上火,然而也不能让他对孟世子心生不满,只道:“世子之前就晕厥了过去,这会儿还未醒?”
张家四爷的脚步一顿,语气柔和了点下来,询问道:“世子难不成是身体出了甚毛病?”不然怎的就晕厥了过去,更担心是早夭之相,让自己外侄女守寡。
冬梅也不好说孟氏之事,只与张家四爷道:“是受了刺激晕过去的。夫人身子也那会儿开始不好起来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孟世子前脚晕过去,温宥娘后脚也跟着晕了,且看似还有小产可能。
整个府里的氛围都带着沉重,也亏得平日温宥娘御下有方,所以各处倒也没出什么大差错。虽仆人们心里都慌着,然而做事却还算有条不絮。
许郎中才把孟世子的药倒进药罐里煎好,又听说温宥娘晕了过去,只脚下一软,差点也跟着晕了过去。
只老郎中也不是那么受不得刺激的人,只崴了下脚,自己抬起脚扭了扭,立马又往内院里跑。
等进了温宥娘的屋子,见得温宥娘那张苍白的脸,老郎中只心里念佛。今日死人,晕过去的人见了好几个,各个都脸色苍白不似人。
“这是怎的了?”老郎中忙问。
张家四爷把温宥娘抱进了房中,并未退出去,毕竟此时府上并无掌事之人,总得有人管着事。
因此只坐在外屋里,看着老郎中进了里屋,听得他与冬梅说话。
“之前夫人肚子疼,只今日事多,也休息不得,就前往外厅见客,却半途中晕厥了过去,随后下身就见了血。”冬梅回道。
许郎中沉吟了片刻,“这像是小产征兆呀,还得请千金科的郎中来才妥当。”
“可夫人何时能醒来?”冬梅问。
实在是今日事大且多,如今两个能管事的人都躺下了,还放着一大滩实情要解决,哪能一直晕下去。
许郎中心里也愁着,这针灸?世子夫人从来都是不信的,也不愿意尝试。何况现在肚子里还有着一个不知保不保得住,要一戳戳出条命来,他也担当不起。
掐人中吧,看样子是掐不醒的了。刚才连孟世子都没被掐醒过,更何况才晕过去的世子夫人。
望闻问切,因是女眷,也只得问与切了一回,随后许郎中就道:“还是得等管千金科的郎中来了方成。我只看得出,夫人脉象浮重,是气急攻心才晕厥了过去。与世子受惊晕厥也相差不离。”
一个受惊晕厥,一个气急攻心。
就张家四爷在外屋里坐着了,都听得颇为无言以对。
孟世子在迷糊中似乎觉得是听到了自家女儿的哭声,只强迫着自己睁开了眼,正好见着霸主趴在床头看着他,连小眼睛都哭肿了。
“别哭。”孟世子慢慢伸出手摸了摸霸王的脸,轻声道。
霸王哭得人都累了,脸被摸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脸惊喜道:“爹!你醒啦!”
孟世子点头,视线环视了一圈,却是没见着别的人,就道:“你娘呢,在哪去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霸王就又开始掉眼泪,“娘晕过去啦!春兰不许我跟弟弟去见娘!春兰坏死了!”
春兰只是一个代号,当初温府里有个春兰,后来国公府里也有个春兰,等到了现在温宥娘身边又有一个春兰。
每一个春兰都是不同的人,然而孟世子却知道春兰是温宥娘身边得用的人才会用的名字,就现在这一个也是温宥娘极为信任的,就道:“你去叫春兰进来,就说爹爹醒了。”
孟世子这话才说完,就见得春兰却是端着一碗药,进了屋子。
“世子您醒了?”春兰见孟世子已经坐起了半身,忙问道。
孟世子只淡淡的应了一声,问:“夫人呢,听说晕过去了,怎的回事?”
春兰却是不说,只将药端了上来,道:“恰好许郎中煮的药好了,世子先将药喝了罢。”
孟世子见春兰不说,心里也知道恐是不好,不然不至于瞒着,只端过碗第一次痛痛快快的把药喝了。
随后把碗一丢,就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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