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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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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环明白我的心思,转身将门开了,忽然不知为什么又悲从中来,掩面而泣。我拍拍她的小肩膀,迈进门去,那么一抬眼,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便见谢明芳上吊用的那根绳子竟然未收,仍然在房梁上挂着,下面摆着垫腿用的凳子,自杀现场豁然在目,不由得让人心底发寒。
  “这些怎么不收拾了?”我问向那小丫环。
  小丫环哭道:“姑娘去的突然,府中上下皆忙着给姑娘治办丧事,没人顾得上这些小袖儿一看见这屋子,就、就想起姑娘死时的样子来心里头难过的要死,这才关上门守着呜呜”
  小丫头原来叫小袖儿,被她哭得我心里也是一阵的堵,便暖声安慰道:“小袖儿莫哭,你对你们姑娘的情份上天可鉴。你们姑娘水样的人儿,此番一去定是上了天庭做花仙了。去,洗把脸去,别让你们姑娘在上头看见了笑话你。”
  小袖儿抽抽答答着去洗脸了,我叹口气,再度仰脸看了看那根吊过死人的绳子,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港片,说的是一个人上吊死了,他的魂就附在了上吊用的绳子上,一旦烧了绳子,他的魂也就不复存在了。不晓得谢明芳的魂是不是在这绳上,好端端的一条生命便折在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上,真是让人搞不清人命究竟是贵是践。
  这绳子总在这儿挂着到底别扭,我向门外望了望,府中的家丁们都派去应付丧中大小事了,身边只有一个引路丫头和我的绿水青烟。让她们去解下那吊过死人的绳子实在不太好意思开口罢了,就当我替岳灵歌尽一尽与谢明芳的友谊之情本姑娘亲自动手好了。
  当下我掀起裙摆,小心翼翼踏上凳子,绿水青烟惊叫:“小姐——你?”
  我道:“不必担心,我将这绳子解下,来日找个高僧替明芳超度超度。”说着我直起身,那绳圈正垂在头顶,不知哪儿吹来那么一阵怪风,使得绳子微微摆动,倒真像是被什么附上了一般。
  唔莫非是天意?
  我望了那绳子片刻,弯腰迈下凳来,绿水青烟忙扶住我,道:“小姐,虽说您与谢姑娘交情好,但那绳子毕竟吊过死还是莫沾身的好”
  我点点头,偏身瞥见洗过脸的小袖儿进门,便向她道:“小袖儿,把你们姑娘平日爱穿的衣服取一套给我,我带回去也好有个念想儿。”
  小袖儿眼泪又下来了,道:“岳小姐您对我家姑娘真好姑娘原本昨儿还说带着小婢去探望小姐,还说还说要跟小姐说上一宿的体己话儿谁想就”说着哽咽不已,快步走至衣柜旁,从里面找了套杏黄衣裙,用包袱包了交到青烟手上。
  “小袖儿,你们姑爷今晚是否要在灵堂守夜?”我问。
  “是的,姑娘后天出殡,姑爷要一直守着”小袖儿眼泪汪汪地道。
  “那好,”我拉她至身边,低声道:“你去找把锁,将这门锁上,钥匙你拿着,谁也不许进,若有人问起,你只说怕老夫人触景生情,待姑娘出殡后再做打扫。可记得了?”
  小袖儿一脸疑惑地望着我点点头,我拍拍她肩膀,道:“我与你家姑娘一向交好,方才在这屋里,我总觉得总觉得她芳魂未走,想是心中尚有未完之事,不愿就此离去,倘若这房中进进出出的人多,只怕要惊走了她,所以,小袖儿你定要看好这屋子,好么?”
  这回小袖儿坚决且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小姐放心,姑娘若有未了之事,定会回来托梦,小袖儿必会看好这屋子,不使人打扰!”
  “嗯,既如此,我们也不多做打搅了,今日先且这样,我过些时候再来。”说罢,我叫上绿水青烟出得房去,由引路丫环带着回至正堂,辞了赵婶子,径直出了谢府。
  乘上轿子,我吩咐抬轿小厮前去谢家衣坊,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我掀帘下轿,令绿水青烟等在轿旁,自己则独自迈进坊去。率先入眼的是挂了满墙的男女衣衫,柜台后坐着位老者,正打着算盘核对账本上的账目,见我进来忙起身道:“这位小姐,很是抱歉,今日东家家中有事,暂不能接生意,还请恕罪!请您过几日再来罢!”
  我笑笑,道:“等几日也无妨,我且先看看你们这里衣服的款式你们这些衣服,都是工人做的么?”
  那掌柜的笑道:“小姐想是之前不曾听说过我谢家衣坊,我家的衣服全都是老东家和少东家亲手缝制的,因此价钱不低,衣样儿却是极好,墙上这些都是新品,您先看看哪件儿比较合心?”
  “你们少东家高姓大名?我有几个交好的姐妹时常提起本城有名的裁缝师傅,我看看可是他。”我含笑问道。
  “呵呵,我们少东家姓李,单名一个盼字。”掌柜的答道。
  “咦你们不是谢家衣坊么?怎么东家反而姓李?”我问。
  “啊,是这样的,少东家原是跟着我们老东家做学徒,后来同老东家的姑娘结为连理,入赘了来,是以我们称他为少东家。”掌柜的笑道。
  “喔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指着墙上一款衣裙道:“这类款式的衣服从你们这里订做的可多?”
  掌柜的抬头看了看,笑道:“小姐好眼光,这款衣裙出的最多,虽说已是去年的式样,至今已经做出去了五百多件呢!”
  呃这岳灵歌小姐看样子不怎么爱追流行,去年的款式如今才叫人做来,看来那套新衣我得用来压箱底儿了。
  “既然你们东家家中有事,我便过几日再来罢。”说罢,我便告辞出了门。
  回至岳府家中,我将小袖儿给我的谢明芳的衣服拿出来在身上比了比,而后叫青烟叠起收好。又叫来绿水,道:“你去谢府将小袖儿找来,就说我想念她家姑娘,让她来陪我说说话。”
  绿水领命而去,约摸半个多小时的功夫便将小袖儿带了过来,我让几个丫头退出房外,单留了小袖儿,低声对她道:“小袖儿,将你请来不为别的,只因从你们府上回来后,我略觉得乏了,倚在榻上小憩,谁知你家姑娘竟然当真托了个梦给我”
  “当、当真?”小袖儿激动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皱着眉点点头,道:“只是这梦过于不切实际,不知算不算数”
  小袖儿颤着声音道:“岳小姐可、可否将梦中情景讲与小袖儿听?”
  “当真要我讲么?”我问。
  小袖儿用力点头。
  “我若讲了你可相信确是你们姑娘托梦?”我又问。
  “相信!只要是与我家姑娘相关的事,小袖儿全都信!”小袖儿语气坚决地道。
  好丫头!你家姑娘到底还算有些福气,能同你主仆一场!
  我极其严肃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们姑娘在梦中告诉我,她,并非自尽而亡,而是——被人杀害的。”
  小袖儿一下子怔住了。

  蹊跷·鸣冤

  我望着小袖儿惊愕的脸,皱着眉叹道:“所以我说这梦过于不切实际了,然而明芳必然不会同我开这样的玩笑,究竟这梦有何预示呢?她昨日还想同我彻夜长谈,缘何一回府上就悬了梁了呢?小袖儿你伺候你们家姑娘,可有察觉她有想不开的地方?”
  小袖儿怔怔地道:“姑娘她一向都好好儿的,除了一直怀不上孩子的事令她忧心之外上次小姐您不是同我家姑娘一起去郎中那儿瞧过了么?郎中说姑娘身体没问题,迟早能怀上从那之后姑娘便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那么”我试探性地问道:“近段时间,你们姑娘跟姑爷可曾闹过什么别扭么?”
  小袖儿皱着眉想了想,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姑娘近来话有些少,心事也不大对小袖儿说了,姑娘说我的年龄也渐大,不好总让我进房伺候他们夫妻,是以她同姑爷之间的事,小袖儿也不甚清楚。只是只是小袖儿总觉得姑爷在人前人后对待姑娘似是两个样子,人前亲密,人后冷淡小袖儿自小伺候姑娘,姑娘的心小袖儿最明白她,她心中其实其实是苦的,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姑娘却不希望姑爷纳妾这话姑娘说不出口,可小袖儿能看出来,姑爷虽未提过纳妾之事,但总无子嗣令他对姑娘的情也淡了”
  嗯这小丫头岁数虽不大,却一心一意扑在自个儿主子身上,本应是天真懵懂的年纪,为了主子却早早通了情、明了爱,无怪人总说女人都是为爱而生的,一点不错。
  听口风,谢明芳果然是因情而死,然而
  “你们姑娘昨儿回房时你可跟着?”我问。
  小袖儿摇摇头:“姑娘近几日肝火重,昨儿从您这儿回去后就觉得口渴,让小袖儿先去厨房熬酸梅汤,她就自个儿回房了”
  “你熬汤用了多长时间?”我又问。
  “约、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小袖儿开始抽泣,“待我端了汤去姑娘的房间时便看到呜呜”
  “当时周围可还有别人?”我继续追问。
  “我我当时慌得脚软,想喊人也喊不出声来后来,恰巧小纨路过,见了这情景方才直着嗓子叫起人来当时除了我二人外,便无其他人了”小袖儿边哭边回想。
  唔这些可都是重要信息。
  “小袖儿,你不觉得怪么?”我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若是你们姑娘早有寻死的念头,还在乎口渴不口渴么?若她一心寻死,又何必来找我想说一宿的体己话儿?倘若她只是一时想不开,从她回至府中还想喝酸梅汤来看,那时她还未想寻死,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便改变主意了么?她既然想来找我说话儿,必定心中有所犹豫,想听听我的看法,既然心中犹豫,又如何能在短短时间内下了寻死的决心?”
  小袖儿总算不笨,听了我的话后不禁目瞪口呆,颤声道:“岳小姐您是说我家姑娘的的确确是被人杀害的?”
  “小袖儿,”我握住她的肩沉声道:“我与明芳情同姐妹,既然她托梦于我,事实又有诸多疑点,我就宁愿相信这其中必有蹊跷。她与你主仆义重,你也不愿让你家姑娘就这么含冤而去罢?”
  小袖儿忽然嗵地一声跪下了,哭道:“岳小姐!您要替我家姑娘申冤哪!小袖儿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我连忙扶她起来,替她擦去脸上泪珠儿,轻声道:“能为你家姑娘申冤的不是我,我也不过是一介女子,哪有那番能耐?袖儿,我且问你:你当真为了你家姑娘什么都肯做、什么都不怕么?”
  小袖儿用力地点点头。
  “那好,”我盯住她,慢慢地道:“你现在便去府衙大堂击鼓鸣冤,咬定你家姑娘是被人害死的,务求让府尹派衙役前往明芳房中查看——房间钥匙在你手上罢?只要现场未被人动过,有经验的衙役必能看出破绽来!只是倘若官府最终仍认定明芳乃自尽身亡的话只怕你要被定罪判刑的,——你可有这胆量?”
  小袖儿几乎不假思索地点头,目光坚定地道:“我家姑娘待我恩重如山,小袖儿为了替姑娘洗冤甘愿豁出这条贱命来!岳小姐,小袖儿这就去了!”
  我心中一阵感动,忍不住将她揽在怀里,拍拍她瘦弱的后背,道:“袖儿记着:倘若前去查看现场的衙役看不出什么来,你便哭,哭着说要随你家姑娘一起去,然后站上那凳子,做出要悬梁的样子来相信到那时,再笨的衙役也能看出蹊跷来了。”
  小袖儿点点头,行了礼,义无反顾地转身出门去了。
  目送小袖儿离去,我长长地吁了口气。虽然本质的我与那谢明芳毫无瓜葛,但是既然岳灵歌的肉身使我得以续命,我便该替她尽一尽朋友之义,为冤死的谢明芳讨个公道。机缘巧合让我发现了这事件的漏洞,合该由我揭露这真相,揪出那真凶,权当祭奠谢姑娘的芳魂罢。
  当然,义气归义气,行事却不能鲁莽,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将小袖儿推至前台的目的。岳灵歌的为人怎样我并不清楚,目前仅能知道的是她的性格比较内向,内心较为忧郁,这样的女子若强行出头替好友申冤,别人先不说,单那岳清音第一个就会怀疑——何况他已经起疑了。所以为了我衣食无忧的后半生着想我还是不要为个已经死了的人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好了就站在暗处,稍稍的助把力,事情究竟能否成功,只看老天大哥他肯不肯睁眼了。
  折腾了一上午,我的肚子早已嗷嗷叫屈,连忙令绿水去厨房催饭,不多时两荤一素便摆上桌来,见是鸡丝银耳、桂花鱼条和玉笋蕨菜,不禁食欲大开,才加了一筷子鱼条,突然被我想到这个这个,如果岳灵歌从来不吃荤,为何我昨天加了那道红焖肘子后绿水青烟几个谁也未曾感到惊讶?且这顿午饭我事先也并没有嘱咐厨房要他们做荤菜,缘何他们就敢自作主张地替我开了荤?
  难难难难道说这又是诈!好个岳清音!让我躲过其一未躲过其二,岳灵歌不是素食主义者,岳清音必定是暗暗问过厨房我在养伤那段时间的饮食——因为昏迷了三天,不宜大鱼大肉,是以那段时间我一直都是遵医嘱吃素食的——岳清音察觉出岳灵歌在受伤前后的变化,在确定了养伤期间一直食用素食之后,他便大胆地用“不吃荤食”来试探我上当了,呜呜!
  这么一想,那岳清音必定已对我的怀疑更深,他现在之所以没有什么举动,只怕就是在找决定性的证据以证明我非原身。虽然我不惧他验身(这话别扭),但难保他不会又想出许多讨厌的问题来试探我,到时我若回答的正确率不高,他就是再不相信神鬼之谈也得认定我不是岳灵歌了。
  唔看来我得早做打算,给自己先铺好后路,免得到时被扫地出门,流浪街头。
  “绿水,你去把我所有的首饰取出来放我床上。”我边吃边吩咐道。
  吃罢饭,找个借口将几个小丫头打发到房外,我仔细查看床上那几件首饰,一支翡翠簪,一支羊脂白玉簪,一根攒珠金步摇,两枚珍珠制的头花,几对或玉或珠的耳坠子,一副玉钏儿,一对琥珀镯子,一对青玉镯子,一条伽南香木手串,还有一块燕子玉佩。
  嗳不得不说,做为一名官家小姐,岳灵歌同学已经简朴得快要让我这个下家发火了。
  将这些首饰统统装在首饰盒里放好,才想着四下里搜寻搜寻那位岳灵歌小姐有没有藏着私房钱,便见绿水匆匆跑进来,面带惊慌地道:“小、小姐门、门外有、有几名差爷要见您!”
  这个定是为了那谢明芳的事,小袖儿那笨丫头!我就知道她不能委以重任,到头来还是被人追问到了我的身上!唉低调做人何其难啊!
  “请他们到前厅,我随后过去。”我道,绿水答应着跑走了。我脱下身上衣服,换上今日赵婶子给我送来的那套新衣,慢慢悠悠地往前厅走。
  还没进门便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衙役头李佑正当屋站着,见我走来忙跨出门,行礼道:“见过岳小姐,不诚想今日又打搅您了!还望恕罪!”
  我还礼,轻声道:“李哥哥不必客气。请问叫小女子来所为何事?”
  李佑道:“方才有个小姑娘到府衙击鼓鸣冤,说是她家小姐被人害死了,我家大人升堂后便问她来龙去脉,她说她家小姐昨日下午上吊自尽,今日已经入殓。她觉得小姐死得不寻常,疑心是被人杀害,非要我等前往她府上探查。我家大人便问她:既觉得不寻常,缘何昨日不来报官?那小姑娘只说昨日太过伤悲,未曾多想。大人又问她:既觉不寻常,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寻常?那小姑娘开始只说让大人派人去她府上一查便知,几经追问之下便答不出了。大人正欲依法治她个扰乱公堂、谎报案情之罪,谁想她竟然说说岳小姐你知道所有事情。是以我家大人才令我等前来请岳小姐前往府衙问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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