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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三千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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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想着,下了城楼去探望受伤的将士,一大群伤者呻吟着躺在几间厢房里,虽然开着窗,可稍近前去,仍然血污气扑鼻,杨元一间间屋子走过去,安慰着大伙,并嘱咐郎中好生看顾,见蒋表驻着木棍坐在台阶前休息,走过去赞道:“老方,这一仗可辛苦你了,杀伤倭贼甚多,大长我军志气呀!”
“这算不了什么,我的伤也并不重,只是”蒋表看了一眼杨元,脸露为难之色,但咬了咬牙还是说道,“杨帅,虽然咱们决心死战到底,可是没有援军来救,这样硬撑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杨元一怔,面露愠色:“怎么,你也怕了么?”
“杨将军,你看我像是怕死的人吗?怕死俺也不会主动请缨,出城杀敌了!” 蒋表涨红着脸要站起身来。杨元忙按住他肩膀,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见蒋表不语,杨元叹息一声,道:“我也知道孤城难守,可南原城是全罗道门户,南原失守,全州亦不保啊!难道当初杨镐大人命咱们守南原,不就是为了抵御倭寇入侵吗?现在大战方起,如果我擅自撤兵怕是不妥吧。”
“杨镐大人?他很懂兵法吗?咱们先头部队9000人,居然给分驻三地,每处只两三千人,而且从王京到南原数百里,没有后续部队在其中往来支援,这到底是打着攻的主意还是守的主意呢?这样分散兵力,无论攻守都有问题,麻提督只知坐守王京,对此布置却不提出异议,这分明是陷我等于险境么。”
杨元听罢脸色阴沉,默默不语。其实他的心中也很为难,守是守不住的,突围又没接到命令,南原被困已经两天了,援军能不能到来,何时能到来,自己心中都没有把握,但是这一切又不能和别人说。自己是一城主将,大敌当前,岂能自露怯意。真是让人愁啊!
这时郎中喊蒋表进屋换药,杨元独自走到街上,心中郁闷,真想大醉一场,忘了这一切,不再烦忧。
夜幕降临,在小西行长亲自指挥下,日军猛将西山久内和藤堂正高各率3000人马,摸黑杀奔南原城,另有一队士兵背负土袋或就地挖土,在进攻路线上堆起掩体,城头上明军瞭望哨发现日军大举来袭,连忙鸣铳示警。士兵们紧张地伏在掩体后,等待敌人接近。
杨元从早到晚没有休息,这时刚在城头角楼里打了个盹,闻警霍然起身,走到城边手扶箭垛向下望去,只见月色下,无数矛尖闪着碜人的寒光,数千黑影像涌动的暗潮,不发一声席卷而来。
“开炮,打!”杨元厉声喝道,随着一声令下,东南北三门重炮齐发,巨大的火焰照亮了进攻队形,紧接着虎蹲炮也加入进去,弹丸像雨点一样落在敌群中,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仍然向前猛扑。
“鸟铳开火!”轰的一排长焰从石墙后喷吐出去,冲锋的日军又倒下数十人,与此同时,日军铁炮也开火还击,虽然列不成阵势,但离得近了,此起彼伏的射击仍给守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趁此机会,大批日军冲到壕堑边,将手里的土袋掷下去,眼瞅着壕堑将平,明军火铳手把三眼铳、四眼铳伸出墙外,依次点燃火绳,连珠般的射击把填壕的人群打得血肉横飞,虎蹲炮也在零距离上开火,等硝烟散去,壕堑边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可是第一道壕堑也被土袋和尸体塞满。
藤堂正原嘴里衔着钢刀,匍匐前进,看明军火力一弱,发一声喊,跳起来率部再次冲锋。踩着同伴的尸体,数百名敢死队像旋风一样冲过来,藤堂正原挥刀劈死一名正在装弹的明军鸟铳手,一个虎扑跃进了石墙里面!
足轻步兵纷纷跟着往里跳,明军火铳手不及装弹,将三眼铳挥起来当做铁锤使,狠狠砸去,紧接着300长枪手、300藤牌刀手让过后退的鸟铳兵快步上前接战,和跳入石墙内的对手展开肉搏,杨元在城头上急得青筋暴额,指挥大炮轰击敌军后续部队,但是黑暗中取不好准头,也不知战果如何。
藤堂正高抡刀猛砍,仗着他武艺高强,倭刀锋利,一口气连劈三人,大队人马不断涌入防线内。黑暗中刀光剑影,怒骂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直混战了半个时辰,不知输赢。杨元先后调了近千名士兵前去支援,仍无法将日军逐出去,眼见这样不是办法,只好下令后退。
明军士兵一边死战,一边交替后撤,藤堂正高杀得性起,紧追不舍。西山久内则率3000军攻击北门,分散守军兵力。一时间城上城下火枪对射,壕里壕外刀剑互搏,又恶斗了近一个时辰,更多的后续日军穿过炮火封锁,加入围攻。
“断栈桥!”杨元咬牙大吼一声,在强敌紧逼下,尚有100多明军未及撤至第二道壕堑,但形势过于危急,随时都可能被进攻者冲杀过来,杨元这一声喊,实在是迫不得已,喊声中有一半是狂怒,一半是痛惜。听主将下令,数十名士兵挥刀猛砍栈桥!
前面正奋力死战的士兵顿时大乱,惊喊声响成一片,转身欲逃过桥去,刚过了数十人,只见轰隆一声响,桥被斩断,连桥上30多人一并坠入深堑,被阻断在对面的明军止不住脚,又有十几人挤跌堑中,被竹枪扎得腹烂肠穿,惨不忍睹!
剩余的明军前无后路,后有敌兵,挤在断堑边狂叫着,扔了刀剑,有的往壕堑里跳,想趟过去回到自己一方阵营,可是壕堑布置得实在严密,无数竹枪中间布满了铁蒺藜,人一下去,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简直和自杀一样。
真可谓兵败如山倒,100多士兵如果鼓勇格斗,就算没有外援,怎么也能再坚持小半个时辰。可这时没了斗志,不过一杯热茶功夫,就被日军斩杀干净,有那受伤的被擒住,被日本武士用长矛活活穿了,插在地下。旁边再点上火把照明,向城头示威。濒死者的惨叫在夜空里久久回荡,听得人肝胆俱裂。
城上的明军士兵流着泪,怒吼着向聚集在城下的敌群开枪射击,第二道壕堑后的守军也拼命地放枪,日军顿作鸟兽散,躲到暗影里去,不断跳跃着、欢呼着,鼓掌相庆,并且往俘虏身上射箭,听着他们的叫声取乐。
藤堂正高攻下第一道防线后,把壕堑填平。随即率军撤走,在北门激战的西山久内部也撤了下去,6000生力军从本阵中杀出,替换下他们继续攻城。这正是小西行长的毒计,数万日军分为数队,以“车悬阵法”轮流上前进攻,要凭着兵力优势,一举拿下南原城!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破城之夜
日军一波又一波如巨涛拍岸般地发起冲锋,主攻方向是南门,在其他三门外也遥驻数千兵马,伺机而动,并以小股兵力逼近城防进行袭扰。杨元兵少将寡,哪顾得了这些,只想把眼前攻城的敌人打退再说,指挥城上威远重炮、虎蹲炮,城下的轻佛郎机炮向敌人猛轰,形成远、中、近三道火墙,整个南原城笼罩在硝烟之中,城外铺满了尸体。
这回攻城的日军不但负着土袋,而且还扛着上百架木梯,长约二三丈许,看来是白天赶制的,冒着猛烈的炮火冲到壕堑边纷纷将木梯横在上面,然后排成一字长蛇阵,像走钢丝般冲了过来。铁炮队则一字摆在壕边,依着土袋掩体,和城上、城下的守军对射。
守壕明军用鸟铳、火铳、弓箭拼命抵抗,进攻的人群像下饺子一样中弹、中箭落入沟中,但是更多的人接着冲上来。这回日军准备非常充分,进攻也更加坚决,西山久内、藤堂正高二人亲临城下指挥作战,铁炮子弹像狂风似地横扫向石墙后的守卫者。
同样使用火枪,因为日本铁炮足轻战术运用得好,火力也更加凶猛准确些,但是明军的佛郎机轻炮给对方造成了很大威胁,每座城门下列有10门,每一炮都能打死、打伤数人,城头上的威远炮虽是瞄着远处日军第二梯队,但一开火炮声惊天动地,也颇壮城下守军气势。
联军壕堑挖得再深,火力再猛,挡不得敌军人多,数百人一批轮番冲过来投掷土袋,时间长了,尽管填不平,可还是压倒了大部分竹枪,竟有五六十名日本武士试着下到沟底,打算沿另一侧爬上来!明军弓箭手只好探出身子往沟下放箭,铁炮足轻连放排枪狙击,明军弓箭手被打的前仰后合,死伤惨重。
顺梯子进攻的敢死队一次比一次冲得近,个别地段竟冲过防线,和守军展开肉搏战,虽然马上被歼灭,但冲过来的次数和人数却越来越多。除了南门,东、西、北三门也遭到了攻击,城上虎蹲炮四面开火,到后来炮管打得发热,一放火药进去马上就自动燃烧喷出,无法装弹丸。只得从城里挑了水,用湿被盖在炮管上降温,虽是如此,仍如抽刀断水,杀伤一批进攻者,立即又有更多的敌军拼死往上冲。不一时,第二道壕堑也被填平,四门同时告急。
杨元在城头看着大惊,连忙传下令去:“开城门,骑兵突击!”
西、南两门吱呀呀打开,150名朝鲜骑兵,200名明军骑兵一齐冲出去,直扑壕边的日军铁炮队,铁炮足轻们躲在拒马木后面密集射击,紧接着长矛手列队向前,抵住骑兵冲击。
联军仗着马快一下子插进敌群里,挥刀乱砍,但是敌军势众,冲散了一排还有一排,长矛阵摆了整整十排,冲在最前面的四十几名骑兵纷纷落马,后续马队冲势衰竭,立刻陷入了苦斗之中。李福男挥舞长刀连劈两名对手,座下战马也被敌人长矛扎死,在其他骑兵的护卫下,换了马继续作战。杨元居高临下望去,只见成千上万的敌人排山倒海般压了过去,联军骑兵好像一头冲入沼泽地的猛兽,虽然尽力搏斗,可还是渐渐陷入重围。
“撤退!”杨元眼看再打下去于事无补,只得痛苦地下令鸣锣收兵,听到锣声,联军士兵且战且退,在守壕友军的炮火掩护下,分批退回城内。大批日军紧追不舍,明军守壕士兵不得已,匆忙间弃了笨重的佛郎机炮,携轻火器退入城内,并将连接第二道壕堑的栈桥斩断。
猛扑的人潮在护城河边终于停了下来,城上鸟铳手拼命放枪,日军前进不得,挤在城下被射死者甚众,发一声喊撤下去,挖了掩体沟与城头守军对峙。
到了子初时分,枪炮声慢慢止歇,杨元将守城士兵分为两队,交替休息,并查点损失。方才这一战,共损失朝鲜骑兵80人,明军步骑兵200人,伤者近300。
将近12个时辰的恶斗,城内守军共战死1400人,受伤600人,可战之兵只有1500余人,可用战马不到一千匹。并遗弃在城外虎蹲炮8门,轻佛郎机炮40门,其他火器弹药亦消耗巨大,
杨元心中沉重,端坐城头默默地沉思,有护兵送来汤饼,也无心下咽;过了好半天,心意已决,下令召千总以上军官到西门城头集合。
不一时,蒋表、李福男等十几名联军将领来到身前,杨元手按配剑看着大伙,缓缓道:“咱们已经坚持一天一夜了,兵法有云,守城六要:第一外有救兵、第二内有粮草、第三奇袭、第四水源不绝、第五防奸、第六志坚。眼下咱们虽然有心死战,可是外无救兵,内无补给,可战之士不过千余人,全仗着背倚坚城才守到现在。倭贼以数万之众围城,我等纵然有心偷袭,怕也是徒劳无功哦!”众将听他如此说,都低下头去,神情沮丧。
杨元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刚才想过了,当今之计,只有弃城突围这一条路可走。李将军、方将军,你二人趁敌军暂时撤下,带八百精骑赶紧突围,我会在城头用大炮为你们开路!”
“那伤兵们怎么办?” 蒋表道。
“和我一同留下来,等待援军。”杨元斩钉截铁的说道。
“杨将军,你——”李福男惊得说不出话来。杨元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李将军,我身为守城主将,断无弃城而走之理;蒋将军又有伤在身,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他,安全撤回王京,请麻提督派兵来援。”
“可是,我们带精兵走了,南原城你又怎么守得住,这分明”李福男还待再说,杨元伸手拦住他,道:“不用再说,我和你们不同,就这么决定了!”
蒋表一直默不作声,这时伸手拉住李福男,道:“按杨帅说的办吧,这是什么时候,别婆婆妈妈的。”
“要走你走,这是朝鲜的土地,朝鲜的城池,我李某死也要死在杀倭子的战场上!”
“住口!”杨元厉声止住二人争吵,道,“我知道这样做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可是蒋将军说得对,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我是这里的最高将领,我说的话就是命令。如果谁不听从,斩!”
杨元说到最后一个“斩”字时,脑子里不禁闪过碧蹄驿一战中的情景:李如松亲自断后,大伙劝他不要亲临险境,李将军怒喝一声“违令者斩”,毅然留在最后抵挡追兵,并成功将敌人杀退。虽然自己没有亲见,可是事后听查大受说起将军当时那种横刀立马的气魄,仍是令人赞叹不已;现在轮到自己了,才由衷地感到,身处重围之中,说出这句话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
想到这儿,杨元心意更坚,一字一顿沉声道:“二位将军,下城集合人马,准备突围!”
众人正犹豫,忽听哨兵惊叫道:“倭贼又杀来了!”杨元忙回头向城外遥望,只见黑夜中无数火把摇动,随着暴起的呐喊声,日军扑天盖地地从本阵中杀将过来,城外的日军也群起呼应,纷纷从隐蔽处窜出来,加入进攻的行列里去。
“开炮,快开炮!”杨元急得大喊,城上的炮手乱纷纷地跑到炮位上去,摇动炮管,装药填弹,点燃火绳,整个南原城像地震一样剧烈颤抖着,二十几门轻重大炮同时向城下进攻者喷吐着火龙。
“护城河里的水快要没了!”一名眼尖的士兵指着城下叫道。杨元和李福男等将领奔到城头俯身看去,只见环城河水正慢慢消退,不用说,是日军趁着刚才停火偷偷挖了地道,把水又引回附近河流里去了。
杨元又惊又怒,回身咬牙道:“还等什么,大伙和倭贼拼了罢!”
“拼了罢,咱们和倭贼誓不两立!”众将齐心,高喊着奔向各自防守的地段。
转眼间敌军大队人马突破炮火封锁,冲到城下向干涸的壕堑投掷土袋,明军和朝鲜军在城头上不停地放枪放箭,惨叫声中,无数敌兵随着土袋一齐掉到沟里面,余者边用铁炮向城上还击,边奋力填壕。守军已经无力组织骑兵出去冲杀,眼见挡不住了,纷纷上城头搬运滚木擂石,准备对付日军攀城。
不过一顿饭功夫,一丈二深的壕堑被填得跟平镜一样,上万日本士兵欢呼着,架起长梯奔向城边,另有千余人在城东堆栈起高高的茅草。守城的朝鲜军不明所已,惟有杨元看了暗暗心惊,扭头去看城上皂旗,呼啦啦迎风飘扬,不好,倭贼是要顺风放烟啊。
他猜得不错,日军这次动员了3000多士兵,每人负草一束,积少成多,运到城池上风处,以干草为中心,周围则置湿草,使其易燃发烟,用来熏逐城上的守军。这是北宋时《武经七书》中所载攻城之法,日人多好中华古兵书,小西行长也懂得些,如今现学现卖,居然用来对付起明军来了。
杨元哪能容忍这个,当即调了两门虎蹲炮,瞄准草堆连连施放,炸得几十人和干草一齐飞上天去,顺风一刮,攻城的日军个个灰头土脸,但仍然死攻不休。
小西行长远远看了,拍额恨道:“我倒忘了明军有大炮了,真是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啊!”宇喜多秀家忙宽慰道:“小西将军莫急,你看咱们大队人马已经竖起了长梯,四面攻打,早晚能打下这座城池!”
小西行长听了点头称善,当下加紧调集部队攻城。至此,一线攻城兵力已经超过了10000人,而且采用车轮战术,每半个时辰,就有5000生力军奔过去换下同等数目的攻城部队,接着攻打。
“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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