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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妻镜中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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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啦。”谌墨挥手,大摇其头,“你那张挂着百年寒冰的脸如果不化,‘愉快’两个字和你是无缘啦。看我,要这样笑,才会心情愉快”小小的嘴儿,咧到了不能再咧,满嘴牙齿跑出来热闹,“哈哈哈”

  谌恕闭上眼睛,不忍卒睹。谌霁额头的青筋跳了几跳,恨声道:“你在外面,也这样笑过么?”

  “哈,你姐姐我十八年都是这么笑过来的,里面外面都会这样笑,哈哈哈”

  如若没有那一张无话可说的脸,谌恕、谌霁绝不承认这人是会和自己在娘胎里一并挤了十个月。

  谌霁的话像是自牙缝内挤出,每个字都带着压抑的逼迫。“你若再笑,我会再把你绑到西山的垃圾场待上半日。”

  “卑鄙。”谌墨知这位小弟言出必行。两年前,她在街上为小弟抢了一位民女回来作妾,小弟的答谢礼便是请她西山半日游,在尽是异味垃圾并时有硕鼠经过的氛围里,将她绑了半日。

  自然,以她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周到礼数,事后她亦请小弟喝了一碗料足味浓的煲汤,使其一日一夜以茅厕为“家”;并以多情言语撩拨得那位民女春心大动后潇洒离去,再回来,听老管家说起某俊美小男儿被非君不嫁的民女逼得夜宿墙上瓦的传说而眉飞色舞究如此,她仍然不要西山再游,她谌墨可以不惧天不惧地,但惧

  “洁癖。”谌恕瞄她一眼,“还好,你总有一样象女儿家。以你这性子,要不是有了那非同寻常的洁癖,怕是早和一群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江湖兄弟勾肩搭背去了罢?”

  谌霁“哼”一声,“不日,你就要离开侯府,我能为你做什么?”

  谌墨懒懒乜着小弟冰雕玉砌的俊颜,唉,自家产品,越看越顺眼呢。

  “你别那样看我!”谌霁脸色忽布可疑颜色,“你不知道,你像什么么?你这样看人,该给自己惹多少麻烦?你还敢那样的笑,那样的笑,会让人以为,从哪里钻出的妖你不小了,又爱在外面闯荡,你在京师我还能护你,你要是在外面遇了什么歹人,你会怎样?你这样的脸,也不知道收敛的么?”

  噫噫噫谌墨这才发现,小弟脸上那可疑的颜色,是红色?!“冰娃娃小弟”

  “他说得没有错,你这样,我也不放心你替我,所以,还是我去”谌恕话未完,已被人打断。

  “冰娃娃小弟,请问你方才,是在害羞么?”谌墨瞪一对大眼,全脸贴上了自家小弟的脸面。

  “你离我远些!”谌霁跳开,脸上颜色更浓。

  “哈哈哈”谌墨在长椅上翻滚捧腹,“‘沉寂’的小弟,也会脸红呢,哈哈”

  与她生了同一张脸容的姐弟二人深有无颜愧对列祖列宗之感。“你、你这样子,我们如何放心你进王府?”

  “哈哈是你说的,我是妖精呶,成了精的妖,总有几分功力。难不成你想看着与姐姐一样该划到不食人烟火仙子之类的恕儿进到那个魔窟?”

  谌霁抿紧唇,“与人成亲不是你玩过的那些游戏,你该”

  “嘻,小弟,说到此,你就要请教姐姐了,姐姐我曾在江南名妓的闺房内,亲自观摩过‘妖精打架’哦”

  “你住嘴!”谌霁面涌浓红色潮,而谌恕更是羞煞窘煞。“我何尝说这个来着?”

  “那你要说什么?”谌墨大眼无辜飞眨。

  唉,前生是做了什么孽与她做了姐弟?“三皇子虽不是个霸道皇子,但与他一母的五皇子极是尊敬他。而五皇子其人,你想必听说过。拜你所赐,在京都两恶中,我是侯府的恶霸,他是天家的恶魔,我被栽赃得冤枉,他却当之无愧,虽封了广仁王,所行所为都是不仁之事。”

  广仁王?谌墨失笑。小意意怎么说来着?“诰封一个与‘野兽’同等级别的东西为‘仁’字,实在是污辱了这字存在的意义呐,仓颉老人家若是在天有知,不知要怎样痛心疾首呢。”

  “你莫笑,我不是吓你,五皇子城府极深,欲置人于死地时绝不给人以喘息之机,纵算是当今的皇上,对他也礼让三分。你若执意入孝亲王府,这个人,你必须提防。”

  谌墨对着小弟冰眸深处的柔光,嘻笑道:“怎么,很担心我么?我不是向来不讨你欢喜,真若出了事情,不是正好”

  “住嘴!”谌霁额头青筋暴起,眸内的寒光能使六月飞雪,“你听着,茹姐姐是我谌家的人,恕也是我谌家的人,你也逃脱不了!我不能允许谌家人死因不明,也不会任人把谌家人戏耍玩弄。这一去,以你的聪明想要自保不是难事,查得出来了便查,查不出就乖乖做你的王妃夫人,为姐姐报仇的事,有我。”

  此番话,使谌恕泪盈于睫,谌墨更是哭得厉害:“呜呜呜,冰娃娃小弟,为姊真是感动,这是你的山盟海誓呢,为了报答小弟的深情,今晚我到天水一阁为你找一位绝世艳姬,做你开苞的成人礼好不好?”

  “谌墨——!!!!”


天朝皇子
  “三哥,不日将是洞房花烛,你不高兴么?”

  “你一番多事造下的事,我高兴什么?”

  天香楼顶楼,为酒楼的顶级雅座“飞云”,凭窗对饮的二人,气氛并不愉悦。

  生得一张俊美无俦面容的男子,傍身华服明艳张扬,却不见俗气缠来,正乃“皇族第一美男子”广仁王傅津是也。时下,他唇畔笑意漫漫,懒道:“三哥,小弟我自知办事不讨好,自罚三杯总可以了罢?”言讫,三觥见底,说是陪罪,语态间却毫无愧意。

  他对面,着淡色素服,清眉细目,温润如玉,优雅姿态如一幅名家山水,面色虽略透苍白但全无荏弱病貌者,自然是孝亲王傅洌无疑。“老五,谌家为四大家族之首,纵然如今与江湖离得渐远,朝中的势力也大不如前,依然轻忽不得。”忽尔,面转阴翳,“一个侯家千金已然在我府内逝去了,这已经在将孝亲王府和四大侯府之间造成产生了隔亘,你还想再给人以可趁之机么?太子或许很高兴你会这么做。”

  傅津对兄长所分析的时政利弊并不在意。四大家族也好,太子一党也罢,都不在他眼里,并且他也知道,更不在兄长的眼里。“四大家族并没有对谌家大小姐的过世说任何话,谌家不还是乖乖将另一个女儿献出来做三哥的续弦?”讥笑语调,不屑而狂妄。

  傅洌摇头,“作为替我朝打过天下的四大家族,你完全可不必如此。他们向来没有参与过任何权争,对你我,也从不具敌意”

  “哼。”傅津冷冷一笑,上唇勾出无情的弧线,“拿着天朝奉禄,享着荣华富贵,想玩明哲保身的游戏,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我就要他们,趟进这池已然浑起来的污水里,想清高想圣贤想豁达干脆辞官归隐去,身在污泥内,岂能不染污?”

  “你唉!”这个向来拿捏人性玩弄各状的五弟,将目标锁住了四大家族?“他们又有哪里开罪了你?”

  “没有哪里,只是他们的姿态令为弟非常不爽。”傅津扬首一盅酒,声腔又转轻佻,“三哥,为弟可是放着那上京第一美人不要,给了三哥你呢,你得了便宜,就莫要卖乖了罢?”

  上京第一美人?不期然地,一张精致绝伦的雪似容颜浮上眼来,若是她,若是她

  “上京第一美人,江南第一美人,三哥,你的艳福真是令小弟羡叹啊。”

  “你醉了。”清和嗓内揉入了怒意。

  “好,好,好,小弟失言了,三哥莫怪。”笑嗓依然不见讨罪的诚意,“话说回来,这位将要上任的三嫂可是有位‘上京第一美少年’之称的孪生弟弟,在外人口中,将小弟给比了下去呢。”

  傅洌面容一紧,曜玉般的眸内厉意一现:“老五,侯府的公子不是你可以随意拿来玩捏的。何况,为兄我有愧云伯侯,你必须给为兄一个保证,离侯爷公子远点。”

  “噫?”五皇子一眉高挑,“若是侯爷公子自动投来小弟的怀抱呢?”

  “阿津,为兄今日要你承诺,永不动云伯侯府的任何一人。”

  “三哥?”眼见兄长的神色,没有半丝谑意,心知这位兄长是动真的了。当下长笑道,“三哥,莫说是什么‘上京第一美少年’,这天下第一美人小弟又何尝放在心上了?要看美人,小弟不会拿过镜子看自己么?哈哈放心,小弟向三哥郑诺,绝不打云伯侯爷任何人的主意,好了罢?”

  看着兄长稍稍放霁的脸色,傅津摇头:不愧是“皇家的良心”呢,他们是同兄同母且同处了二十多年的兄弟没错罢?为何,他有时还会会觉得自己无法理解这位兄长的别扭呢?很别扭,很怪异,对罢?

  “还有,那件事,要尽快查出来。”

  

  翌日。孝亲王府,主楼藏月楼,孝亲王傅洌居处。

  琴音暂消,檀香冉冉,一壶清茶,两盘素点,近旁棋盘上黑白分明,只待人执子布局,打开战端。

  傅洌一袭烟色长褛,腰绦漫绾,卸冠散发,自琴案前立起,归座看棋。

  “没有对手,岂不寂寞,三哥?”锦帘挑起,华亮服饰、俊美无暇的傅津造访。

  白子已在捏在修长指尖,“对手不是来了么?”

  “三哥若不是阿津的三哥,会是阿津平生第一劲敌。”傅津甩袍就坐,执黑落子,显露张扬。

  “你敢今日露面,想必事情有所圜转?”白子轻落,未见疾缓。

  傅津一眉高挑,扬唇高笑,“三哥,纵算弄明白了真相又如何?向来远离政事的三皇子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么?”

  傅洌垂睑,执一枚子,久未搁下,而傅津也不催促,悠然以待。

  在一炷香灯到了一半时,听见傅洌温和的嗓音,“总要弄个明白我欠她的。”

  傅津鼻间冷哼,“三哥,是她不够强,落得那个结果怪不得旁人。在这个食人肉髓的圈子里,弱者不值得同情。”

  “不,不是。”傅洌黑眸依然盯着那棋盘上的黑白世界,“她只是不肯苟能浊流,不肯让这个圈子污了自己,而我,应该保护她的,应该保护她的”

  “哼,小六有一点说对了,她在冀望三哥成为她强大的庇护,一个人在存着对别人的冀望时,已经注定了一条死路,”傅津依是戏谑腔调,“若在当初我们落难时,存有着这样冀望,怕早就”

  “怕我们也不会有眼下的情谊。”傅洌瞥他一眼,“或许,你我正在处心积虑的,是除去彼此。”

  傅津此回未语。兄长说得有理,但是,不是他的道理。

  傅洌也从未有要这兄弟接受自己劝戒的奢望。大难来时,他们这一母同生的兄弟三人,各自采取了属于自己的保生之道。

  阿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将一干人处理得干净,手段之狠厉,作风之张戾,少有人及,所以使诸人畏避,这诸人,甚至囊括了父皇。

  阿澈活泼讨喜,嘴甜人蜜,甚得皇祖母的溺宠,也为己博得一强大庇荫,虽如今皇祖母已逝,但其在世时所有势力,均归了阿澈,不管朝中还是后宫,已无人再敢轻易算计。

  至于自己

  “老五,查清楚罢,我须给她做个交代。”

  王妃,本王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洞房花烛
  谌家有女初长成,一朝嫁作天家妇。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传唱甚久、老少咸知的四喜诗,但不知,自己该抱着什样的心情面对即将而来的洞房花烛夜?蒙罩在绣着精致戏水鸳鸯图的红帕之下,谌墨惬意自谑。

  “小墨墨,洞房花烛的销魂时刻,可会忘了咱们的快意岁月?”肆意那厮的凉凉调侃浮上耳来。

  小意意,早晚有一日,我会设法要你也领受一遭。她忖道。

  “二小姐!”

  “二小姐!”

  耳侧,忽有人闷声低呼。

  呃?蒙着红巾的螓首微动,知会对方她有听觉。

  “二小姐。”送嫁嬷娘附在她耳边低语,“您不能再闪神了。您堂拜礼成后,已然是富贵满堂的孝亲王妃,你要当心应付了。”

  唉,又要开始了,不能给她清静一下么?

  “老奴看着二小姐长大,您向来是个得体知礼的大家闺秀,这洞房啊,老奴在昨夜已向您授过了,您也别怕”

  “常嬷娘,我渴了。”你不渴么,自进洞房后,这嘴舌尚未歇过呢?

  “不行啊,新姑爷未进门时,您不能动的,您忍一下,这天不早了,姑爷也该来了”

  门外忽传人声:“奴婢拜见王爷,拜见几位王爷。”

  “来了!”嬷娘通身一凛,“二小姐,您要小心了。”

  谌墨咧笑:她拜过堂的夫君大人,来了。

  

  “为何立在门外?”一道清润男音扬起,“本王不是说过,要你们在本王回来之前,好好陪伴王妃的么?”

  丫鬟回禀:“禀王爷,是王妃的送嫁嬷娘说王妃和她有些体己话儿要说,要奴婢等人回避,奴婢”细恐回述遽遭哗笑声打断——“三哥,小弟几人能体谅,您得娶这上京第一美人,心疼得紧,但也不必在咱兄弟面前这等炫耀,是不是?”

  “老七,你傻了不是?三哥自上一位王妃去后,便清心寡欲得像个和尚,今日洞房花烛,必是销魂蚀骨,这等心思,哪是你这花间浪子能体味的?”

  “哈哈,四哥说得有理,不过三哥您身子素来不好,力道还是要惜着点用呐,哈哈”

  “你们退下罢。”清润音嗓再起,在众声哗噪中,竟能透人耳膜,不容漏闻。

  “三哥,哪有这样玩的?小弟等人还要吃新嫂子斟上的一杯酒”

  “说得是啊,三哥成亲,真乃是天大的事,这洞房没了小弟等人的凑份,岂不冷清?三哥你可莫要拿出兄长的威仪来哦,新婚三日无大小,别说小弟等人,就算二哥也可以闹得。二哥,你以兄长之之尊命令三哥闪开罢,二哥,二哥呢?适才不还在席间要酒喝得么?”

  “他喝得过量了,已扶进客房睡下。”清润男音平和答道,语间无顿挫抑扬,难辨喜怒,“你们酒也都饮得不少,快些回府安歇呗。”

  “不行不行,这洞房是一定要闹的”“吱嘎”一声,听声杂杂,至少五人以上的脚步一涌而入。

  “老奴参见几位王爷。”送嫁嬷娘也是见过大阵仗的,却不曾一下子见过恁多王子王孙同时现身,惶恐垂首见礼。

  “这没你的事了,下去下去,本王要看看传说中倾国倾城的嫂子!”

  “三哥,还等什么,揭了这盖头啊,难不成你想小弟代劳?”

  “哈哈四哥,你想代劳的,不止是揭这块盖头罢?”

  “我想,小七,你的舌头是不是想念一种销魂滋味?”忽有一道笑嗓扬起。

  “噫,五哥,什么样的销魂滋味,说来听听?”

  “五味汤。”

  “五哥五哥,新婚三日无大小,小弟也只是和三哥开个玩笑,你你莫吓小弟,三哥,你帮小弟说说”声内的恐骇不容错闻。

  听他们这言来语往,想来一时间是难得清净了,但谌墨委实渴得厉害,只得借着那红帕的几许朦胧光晕,径自站起身,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给自己。茶是新上的热茶,害怕烫了嘴,她耐着性子小口小口喝完,再回到床畔羞答答正坐。倏觉室内寂然无声,她不由生了愧意,脆声道:“各位王爷莫因小女子被扰了雅兴,敬请继续,我当笑话听,听得正高兴呢。”

  “吃~~”一道笑声划过,是六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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