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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恶淫为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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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小翠隐约感到,在自己一贯崇敬的七少爷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她也说不出是什么变化,只是,有时她会觉得眼前的七少爷那么的陌生,本来清澈如水的眼眸会突然变得很黑很深,望不见底。这时候的七少爷让她害怕极了! 
太子这会儿应该还在朝上,离下朝的时间还早着呢!文渊只是六品小官,是没资格参加朝会的。可是他也必须早起先去太子的书房候着,做好准备。 
书房中果然无人,殿外伺候的小太监奉上一杯茶便退了出去。文渊坐在几旁的太师椅上,随手拿起一本札记,翻开书页迳自细细品读起来。说来,太子有一个文渊很喜欢的嗜好——嗜书,而且喜欢猎奇。所以花了些精神四处搜罗奇书异文,此时到是便宜了文渊。 
兴许是看得太入神了,直到门外传来太监向太子请安的声音,文渊才惊觉,忙将手中的书往身后一塞,跪在地上,口中说道,“臣文渊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走过文渊身边的太子似乎还带着另一个人,“国师,请坐。” 
文渊身子不禁一颤,低着头退到一边,静静的立着,收于身侧的手紧握着。 
“这位大人是”那个仿佛恶梦一般的声音再次传入耳里。 
“哦,国师大人不知道吗!这是文相府中的七公子,翰林院侍读学士,今科的状元,大大的才子喔!”太子朗声笑道,亲切的介绍,像是要故意地拉拢来人一般,“文渊,还不见过国师大人。” 
“下官,见过国师大人。”手心被掐出了血印才用平稳的语气吐出这句话,平时应该做习惯的礼节,此时做来却像是担着千斤一般。 
“嗯,久仰文七公子才名,今日才得已见,果然人才风流,‘才貌双全’”金鹏的称赞落在文渊耳里,不禁一阵寒战,心中一凉,一种不安的感觉由然而生。 
“殿下与国师有事相谈,微臣告退。”文渊只想离这个危险的人越远越好,忙向太子请辞。 
“嗯,曼卿啊,不急走。孤王和国师也就随意聊些诗词野史,这些可是你的强项!你不坐陪可就无趣了!来坐吧!”太子叫住文渊。 
“微臣,遵命。”文渊无可奈何的答应,低着头在太子左手边坐下,尽可能的离金鹏远些。 
“国师大人,小王近日得一画,为前朝致斋散人所作的临江图,可此画真伪翰林院的那些学士各执一词,听闻国师对书画颇有所得,故邀国师共赏,还请国师明眼辨真伪。”太子说着,自书阁之上取下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打开取出一副画轴,在金鹏的面前摊开,转过头对着文渊说道,“曼卿,你也来看看。 
文渊盼望太子不要想起还有自己这个人在,一直待在角落不出声。愿望落空又不能违背太子的意思。慢悠悠的度到书案前,无奈的站在毗邻那恶魔的位子上,低头向画看去。 
“你有什么看法?曼卿。”那个厚脸皮的恶魔装作看画贴过身子来,凑近文渊耳边问道,吐出的气息处在文渊的耳朵上。 
“文渊一介小吏当不起国师如此称呼。”不懂礼数的妖怪!随随便便就叫别人的字,我和你很熟吗? 
“诶!曼卿,不得无礼!”太子看来很急于拉拢金鹏,见文渊口气不善,怕他得罪了金鹏,忙喝止。 
“微臣失礼了,请国师大人恕罪。”文渊向着金鹏一揖到底。 
“无方,是金某失礼才是!”金鹏双手扶起文渊,手掌有意无意的抚过他的手面,微微握了一下,又放开来。 
“来,来,来,两位继续看画吧!”太子打着圆场,“曼卿,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文渊冲着太子一揖,朗声道:“启禀殿下,微臣才疏学浅,不敢望断真伪。不过此画虽然是水墨山水,但是笔锋嶙峋,画中云雾仿佛扑面而来,江流奔腾,似有耳闻。而致斋散人前期的画风绚丽,以青绿山水多见。后参修佛道,画风变得恬淡秀丽,大多是水墨山水。似乎于此画风格不附。” 
太子一听来了兴致,故意说道:“曼卿,你说得虽然有理,可是你看,此画的纸质是精选的帘纹纸,虽然保存的很好,但仍可以看出应该是两百年前致斋散人时期的画作,而且此画上有致斋散人五方印章,从题跋上看绝对没有问题啊!” 
文渊一笑,走到画前,仔细的看了一看,开口道:“首先,从款识来看,此画的上款是‘董怀安兄雅玩’,下款是‘天启后二年甲申七月初七敬制’,下面是名章‘仇氏东宁’,画的四角都有致斋散人的印章,左上角是‘东宁画印’朱文方印,左下角为‘半溯斋章’的白文方印,右上角是‘文成阁侍讲仇’的白文方印,右下角是‘致斋散人’的朱文方印,这四种印章在致斋散人画作上基本都出现过。对于印章的鉴别,太子是其中翘楚,必然是不会看错的。从考证上来看,致斋散人原本是大麓名士,位居正四品文成阁侍讲学士,后来北麓南渡,致斋散人心伤国事,隐居江中半溯斋,据说当时散人贫不能自给,幸亏江中富商董韕接济,才度过那几年的战乱岁月,看这画的右下角有董氏的两方印章,可见此画是致斋散人赠送给董韕的。” 
文渊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些印章都是有来历的,而且我曾读过致斋散人的《江中纪事》,在第九卷里有记载‘至秋分,子远设宴,” 
“宾主俱欢,临别,董氏执手相求拙作,感其意诚,为作临江图’,而南麓末年陶开所著的《吴志?汤崇篇》里面曾提到‘汤崇少微,为董氏执役,董氏薄待之,后汤崇富甲天下,勾连内宦,污董氏谋反,九族诛绝’,此画左下角还有汤崇‘满春小亭密藏’的印章,而且汤崇后来身死族灭,他的收藏基本上都被没入官。看此画左侧中部有‘长陵王印’。长陵王,南麓末年王室,受宠于麓元帝,抄没汤崇的正是元帝。所以此画在长陵王手中的可能性很大。由此可见,此画的传承十分分明,是以真品也。”文渊目瞪口呆的看着金鹏接过自己的话,滔滔不绝,如数家珍的把自己想说的说了出来,听得眼中异彩连连,连手中的茶水倾出也未有所觉。 
太子听得连连点头,一脸叹服得对金鹏道:“小王以为如曼卿这般博学之人世间少有,未曾想国师也如此博闻强记,那么还请教此画画风又如何解释呢?” 
金鹏对着太子轻轻一笑,手却悄悄的将文渊倾翻的茶杯接过来,放在几上,开口道:“太子谬赞了!金某只是闲来多看了几本书而已,称不上博闻强记。一点浅薄之见,如有谬误还请文大人多加指正。”说着眼神落在文渊身上,浅浅一笑。 
文渊只觉那笑容中意图诡异,不禁一阵胆寒,忙不落痕迹的借故别过头去。 
只听金鹏接着说:“致斋散人在南渡之前的画风明朗激烈,喜画青绿山水,但南渡之前那一两年,他的画风已渐渐变得恬淡,基本上都是小青绿山水,以水墨勾皴淡色打底并施青绿等敷盖,间或已经有水墨山水出现,在江中几年,致斋散人几乎没有作品传世,直到南麓平定之后,才开始专著水墨山水,但初期仍喜用浓墨渲染,笔法挺拔。从此看来,想那江中时期必是散人转变画风的时期,这也符合罕有作品流传的情形,毕竟不成熟的作品,经常可能会被主人焚毁,在《江中纪事》的第七卷曾经见过致斋散人焚毁画作的记录。” 
“噢,原来如此!”太子对着金鹏长长的一揖,“国师大人,今日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曼卿,你说呢?” 
文渊微愣,虽然心中不愿,碍于太子只得也连连称赞金鹏‘博学多才’等等。 
日近西山,金鹏起身告辞,太子忙亲自送出殿外,还吩咐文渊一定要将国师亲自送回国师府。文渊无奈,只得跟着金鹏一起出宫。 

第八章 莫辨黑白 荣辱皆在一念间 
落日的余辉洒在人身上圈起一道金芒,光芒中五官俊朗的金鹏好似神话中的人物一般,文渊定不会承认,那一瞬他仿彿看痴了。 
金鹏的国师府建在西郊外的玉泉山上,原是皇上夏季避暑的别院,被懿妃娘娘向皇上要了来,给自己师兄做府邸。 
原名“如意山庄”的国师府,依着山势而建,西北高东南低,东南有泉水聚集的湖泊和平地,西北部则是地势起伏的山丘,山林茂密。山庄的湖水被群山环抱,宛如天然画屏。自山顶而下涓涓细泉汇成的河水,常年不断的滋润着漫山的林木花草,寒冬不结冰,夏日凉爽宜人。 
在山路上跑了半天,见到树林的间隐约露出的高高的院墙,文渊不禁心头一喜,手中不由得猛挥了几鞭让马走快些,好早点离这个恶魔远些! 
也不知是文渊的骑术太差,还是地上不太平整,身下的马前脚一软,猝不及防之下文渊就一头从马头载了下去,文渊不禁双眼一闭,等着坠马的剧痛。 
身子彷彿在空中打了个滚,下一秒腰上一紧,一双有力的手臂拦住了坠落的身体。温柔的手指轻轻抚上文渊的脸上,紧闭的眼皮上吹过一阵温热的气息,“曼卿,没伤着吧?”入耳的声音有些奇异的颤音,却莫名的让文渊心中泛起一丝古怪的甜蜜。 
双脚站稳,文渊睁开眼,脸莫名的有点红,对抱着自己的金鹏说道;“多谢国师大人搭救!”手推开金鹏的胸膛,使了使劲,却没推开,金鹏的手臂彷彿铁铸的一般紧紧的揽住他的腰。 
文渊脸色一敛,抬头面向金鹏,口气有些生硬,“多谢国师大人搭救,请放开下官。” 
金鹏仿佛没有听见,眼睛专注的看着他,“曼卿,太子似乎想要拉拢我帮他,难道他不知道懿妃娘娘是我的师弟吗!不过,如果我此时对太子说只要他将你给我,我便帮他坐稳皇位。你说他会把你给我吗?” 
文渊心中一颤,看着金鹏的眼光一缩,“太子是君,文渊是臣。怎敢妄议!” 
“如果太子答应了,你”金鹏意有所指的仔细观察着文渊的脸色。 
文渊不禁身体抖了抖,垂下头闭了闭眼,涩涩的开口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呵呵,算了,不逗你了!”金鹏忽然大笑,揽住文渊得手一松。 
贴在身上的温热人体突然消失,让文渊为之一愣,神色复杂的看向金鹏。 
“金某的府邸已经到了,多谢文大人相送。”金鹏的脸色换上了一种生疏的客气,对着文渊客气的道谢,好象等不及赶他走似的。 
“国师大人客气了!既然国师大人府上已经到了,那下官就告退了。”文渊虽然奇怪金鹏态度突然的转变,可是能早些离这个恶魔远些也是好的!文渊一施礼,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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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鹏望着文渊渐远的身影,眼神变化不断,不知想些什么,接着微微一笑,转过身对站在身后的秦潞轻叹,“潞儿,你来了!” 
秦潞的目光始终痴痴的落在金鹏身上,见金鹏和自己说话,欣喜得脸上如放了光一般,一扫多日的阴郁,双臂一张抱住金鹏的腰,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鹏”心中一酸,泪水像脱了线的珍珠一般洒落,染湿了金鹏的衣襟。 
金鹏轻拍着秦潞的背部,任由秦潞在自己怀中痛哭,良久,见怀中的他渐渐平静,便开口柔声说:“待在门外像什么样!先进府再说吧。”说着搂着秦潞走了进去。 
待到在厅堂中坐定,秦潞的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脸上的眼泪都擦去了,除了红红的眼圈仍露出一丝悲切。 
金鹏倚在椅子里,端着管家送上的香茗,浅浅的呡了一口,又放了下来,转过脸看向自始自终都没有将视线离开他身上的秦潞,叹了口气,开口道:“潞儿,” 
“鹏,你不要我了吗?”刚开了头便被秦潞截去了话。 
“潞儿”金鹏皱起眉头,轻轻地扯开秦潞伸过来的手,“你是当朝驸马。我与你无所谓什么要与不要。”'老六想拿你们秦家出气,你是他定下的第一个目标。我我总不能为你得罪六弟啊。' 
秦潞痴痴的看着金鹏,脸上浮出一片悲凉,“是啊,我要做驸马了我抗争过得我绝食我以死相抗可是”秦潞仿佛要用目光将眼前的人仔仔细细的收进心里,“我那么揪心揪肺的爱着那个人不要我了我还抗什么争什么” 
“潞儿”金鹏只是无意的叫着他的名字,掩饰着心中泛起的不耐,他讨厌不识趣的人。 
“那个人是文家的七子吧!”秦潞看着金鹏的脸,缓缓的吐出一句话,“你是为了他吗” 
“不是!”金鹏肯定的回答。他不屑于撒谎! 
秦潞深深的凝望着他,良久才说:“鹏,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 
 
不知道是不是太子为他到处宣传的结果,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金国师不单法力高强,而且博学多才,对前人书画也很有研究。顿时,找他赏画论文的人多了起来。接着,彷彿是在印证金鹏那日的假设一样,四周的人有意无意的增加着他和金鹏见面的机会。不管在太子那侍读,还是在翰林院中,甚至回到家里,文渊都可以看见那个恶魔! 
看着安适的坐在自家椅子上品茗的金鹏,文渊不禁有点恨的牙根痒痒,脚步不由得重了起来。 
“七郎,还不来见过国师大人!”文家老太爷眼尖的看见了文渊,高声叫住他。 
“是,爷爷!”文渊无奈的打消偷偷回自己房的打算,不情不愿的踱进厅堂。 
“见过国师大人。”文渊冲着金鹏一揖算是见了礼。 
“嗯,七公子客气了。”出乎意料的金鹏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文渊想象中的样子,只是客气的回了个礼,便不再注意文渊,转过脸又和文家其他人一起继续评点起案几上的书画。 
只见摊在案几上的是一幅奇崛豪放的泼墨山水,文渊细观此画,发觉此画章法出奇,突兀的山岩如铸铁所成,或云或泉,因其形似,犹如水自天而泻,自然天成,不见墨污之迹,磅礴灏翰的画面气势逼人。文渊也被吸引不禁向众人所围的案几靠过去。 
这时金鹏轻轻放下茶杯说道:“余纵观此画,由近及远,山石嶙峋有次,造型迥异,可谓鬼斧神工;涓涓细流统贯全画,有来有去,可逐流溯源,淡骨浓色的云霭推着苍郁的松涛,如闻其声,又添几分神秘的色彩,真美也!” 
众人一听连连赞同,纷纷用钦羡的目光看着金鹏,唯有文渊在一旁扯了扯嘴角,眼中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在一边冷冷的说了句,“只以章法、笔触、款式论画,可算不上‘雅韵博古’,不知道国师大人还可以说出些什么!” 
“七郎,放肆!还不向国师大人道歉!”文老太爷眼睛一瞪厉声喝斥文渊。 
“无妨!七公子说得有理。”金鹏淡笑的阻止文老太爷,心致盎然的站起来走到文渊身边,注视着他说道:“自古画有六法三品之说,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扬象形,随类傅彩,经营位置,传移模写是为六法。而气韵生动,出于天成,人莫窥其巧者,渭之神品;笔墨超绝,傅染得宜,意趣有余者,谓之妙品;得其形似,而不失规矩者,谓之能品;此乃三品。” 
金鹏滔滔不绝的话语让文渊不禁敛起了轻蔑的神情,望着他出神。只听金鹏接着说:“我曾闻麓末有唐世者,落魄不拘世故,多放遨于江湖间,嗜酒成性,每欲作画,必沉酣之后,用髻取墨抵绢上,泼墨作画,盖能脱去笔墨畦町自成一种意度,尤善以泼墨作出山水松石,世人无不叹其精妙,吾观此画应为唐世之神品也。七公子,以为然否。” 
众人簇拥着金鹏去用晚宴,酒宴上众人推杯过盏频频向金鹏敬酒,酒过三巡,金鹏起身告辞。文老太爷见他似乎有些不胜酒力,便极力挽留他留宿一晚。 
文渊正暗暗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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