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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小妻初养成-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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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丢了七八张写的不满意的素笺,把一旁的珍珠看的心尖子疼了又疼,最终忍不住劝道:“姑娘,这素笺可是大少爷差人去江南找人特制的,这一张纸就值了寻常人家一顿饭的钱,您可要想好了再写,再这么扔下去,可得有好些人挨饿受冻呢。”
锦瑟叹了口气,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顾得上什么银钱?”
说归说,她到底还是搁下了笔,托着香腮沉思许久,才复又拿起笔来,凝神与笔端,工工整整的写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写完之后,又觉得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思,于是又在后面添加了几句:
花穗儿姐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相信杜玉昭也能理解。希望你能保重自己,不要太过伤心。只有你好,杜玉昭才能好。此时你不能守在他的身边,却并不代表你们的心是分开的。相爱的人本就该互相分担,共同承受。那是一辈子的承诺,不再这一时。
我本想去贵府上安慰你,无奈他们已经派人把锦园给严密看管起来。况且九城兵马都已经调动,我也不能随意走动。唯有一纸素书,寥寥数句,以解姐姐的忧思之苦。妹,锦瑟字。
写完后她找了个信封把信装进去,又用蜡封好,交给珍珠:“你出去吩咐人把这个送去与大人府上,给花穗姐姐亲启。”
珍珠接过信来应道:“是。姑娘放心吧。”说着,便拿着信匆匆出去。
锦瑟慢慢的从书案前站起来,踱步到门口,掀开帘子走出去,站在廊檐下吹着冷风,心里被担心忧虑填得满满的,除了长吁便是短叹。
直到天色渐渐地黑了,一直站在廊檐下的她忽然觉得小腹中隐隐作痛,方发觉是自己每月的好朋友又来了。算算日子,竟然比上次提前了五六天,真是悲催。
珍珠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着急上火,生怕她在廊檐下站得久了吹冷风给吹病了大少爷回来又要找大家的麻烦。可是珍珠知道今日不比往常,只要大少爷一时不回来,自己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这位执拗地小主子也不会听的。
直到见锦瑟忽然弯腰伸手捂住了小腹,珍珠才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搀扶住她的手臂问道:“姑娘,您怎么了?”
锦瑟哀叹一声,说道:“真是倒霉,我的老朋友又来了。珍珠,扶我回菡香馆去吧。”
“哎!姑娘慢点。”珍珠倒是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管怎么说,她总不至于再从这里站下去了。
回到菡香馆,珍珠取了玉花穗和几个丫头费了好些心思才制成的精巧的月事片(玉花穗和锦瑟叫这个东西为卫生棉,可珍珠总觉得什么卫生不卫生的,她不懂,只这个东西又跟女人家寻常用的月事袋不同,她想了好久才给这个取了个名字叫月事片。)
锦瑟把外边的大衣裳褪掉,又去床后面解了裙子把自己收拾好,方弯着腰捂着小腹又转过来,径自爬到床上去抱着枕头半趴半卧着,闭上眼睛忍着小腹里一阵一阵的疼痛。
珍珠去灌了个汤婆子来放到锦瑟的怀里,又拉过锦被来给她盖好,然后去吩咐人坐姜糖水。
锦瑟之前从来不肯乖乖喝姜糖水的,这回倒是听话,珍珠叫人端了一大碗来,她一口气咕咚咕咚的喝下去。眼看着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过了晚饭的时间叶逸风才疲惫的回来。进门第一句话自然是问:“锦瑟在哪里?”
珍珠忙上前去悄声说道:“回大少爷,姑娘不舒服,一直在床上躺着呢,这会儿刚睡着。”
叶逸风立刻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不舒服了?晚饭吃了没有?”
珍珠未曾回话,先羞红了脸,低声说道:“并无大碍,已经喝了一碗姜糖水。这会儿才睡的沉了。”
叶逸风立刻会意,只摆摆手说道:“你下去吧。”
珍珠福身又问:“大少爷用了晚饭没有,奴婢叫人去准备。”
叶逸风何曾用过什么饭,只是这会儿他浑身疲惫,根本没有吃饭的心思,只摇头说道:“不用了。你出去守着,我乏透了,要睡一会儿。”
“是。”珍珠忙福身出去,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锦瑟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梦见玉花穗抱着自己哭,一会儿又忙见杜玉昭一身的血躺在叶逸风的怀里。她又急又怕,辗转间感觉背后有个冰冷的怀抱拥过来,便下意识地往一侧躲,熟料她刚一扭,便听见脑后有人沉声说道:“乖,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这下所有的睡意都跑光了,她忽然睁开眼睛回头看去,果然是一脸疲倦的叶逸风已经侧身躺在床上,身上玉白色的锦缎长袍上还有些许血渍,红白相间特别的触目惊心。
锦瑟一惊,已经倏然坐起身来,双手慌乱的去他身上扒拉着,问道:“你怎么了?身上怎么会有血?”
叶逸风睁开腥红的眼睛看着锦瑟一脸的焦虑,沉声叹道:“这不是我的血,是老二的。”
就算不是叶逸风的血,可那血渍就在他的衣衫上,锦瑟一样的心痛不已。只握着他的手焦急的问:“杜玉昭怎么样,伤到了哪里?”
“伤是剑伤,伤在左肋下二寸,幸亏老二身形极快,否则这会儿恐怕尸骨已经冷了。”
“啊——”锦瑟一下午都在臆想杜玉昭的伤势,却没想到会伤的这么重。她是知道杜玉昭身手不凡的,能伤他如此的人那得多厉害啊?好半天的时间,锦瑟才缓过这口气儿来,低声问道:“究竟是谁如此恨玉大人,居然请动了这样厉害的杀手来报仇?”
“风家的人。老三刚好路过,曾亲眼看见那刺客,他说刺客的那三弹指,不论指法指力,千真万确是‘阳关三叠’,那柄剑虽从前未尝见过,但杀人不沾染半分血迹,只怕就是雪引剑。”
“雪引剑?”
“嗯,江湖上和老三齐名的剑仙风天扬的兵器。”
“剑仙?”锦瑟惊得小嘴长得圆圆的,“那岂不是很厉害啊?蓝苍云能打过他么?”
“”叶逸风被这么白痴的问题给问的无话可说,只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抬手把她摁倒在被子里,冷声说道:“睡觉。”
睡觉?
锦瑟哪里还能睡得着呢?
她被叶逸风搂在怀里却睁着大眼睛不停地猜测,用她之前看过的有限的武侠小说里的情节来猜测着各种各样的结果。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到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给大家所有的人带来的震惊。
“大少爷,大少爷醒醒”
睡到半夜的时候,锦瑟猛然被外边的声音惊醒,刚要抬手推叶逸风的时候,他却抬手摁住了她的肩膀,转头沉声喝问:“什么事儿?”
“回大少爷。”珍珠贴近了卧室的门口低声而焦急的回道:“别院那边有人来说,二少爷高热不退,三少爷叫人来请大少爷速速过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说话间叶逸风已经翻身下床。
锦瑟慌张的跟下去,拉着他的衣袖说道:“我也要去。”
叶逸风皱眉看着他,脸色阴晴不定。
锦瑟像只可怜的小宠物一样摇了摇他的衣袖,说道:“我替花穗儿姐姐去看看他。”
“换衣服!”叶逸风抬手拉着她下了脚踏,走到衣柜前打开橱门开始慌乱的找衣服。
锦瑟忙上前去推开他说道:“我来。”说着,她迅速的找出叶逸风的一身银鼠毛的长袍地给他,自己也找了一件银鼠毛的对襟褙子穿上,一边扣着衣襟上的银钩,一边唤珍珠:“珍珠,快些打洗脸水来!”
听见里面主子起身,珍珠忙带着小丫头们端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叶逸风和锦瑟都匆匆的洗了把脸,胡乱把散乱的长发梳起来绾了最简单的发髻,各自披上斗篷带上风兜儿匆匆出门而去。
夜风呼啸,偌大的皇城宛如一个神秘的城堡。
锦瑟透过车窗帘子的缝隙往外看去,目之所及尽是不同层次的黑。夜空是黑的,两边的屋舍瓦宇也都是黑的,连挂满了冰雪的树枝此时也是淡淡的黑色。
夜空中寂寥的几颗寒星仿佛是哪个调皮的孩子随手撒了一把银钉,点点银光只能增加夜风的阴冷,根本照不亮这无边的暗夜。
锦瑟紧紧地裹了一下身上的斗篷,身上忍不住瑟缩一下,却被叶逸风拉进怀里去。
“虎子,再快点!”叶逸风在她的耳边朝着车外冷声吩咐。
“是!”赶车的虎子一边答应着一边扬起马鞭,啪的一声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马儿便扬起了四蹄,嘚嘚的小跑起来。
马车颠簸,锦瑟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都被颠地散了架。小腹中的疼痛吱吱啦啦的蔓延开来,她却极力忍着,心中暗暗地祈祷,杜玉昭,希望你没事儿,不然的话花穗儿姐姐可怎么办呢
马车一路疾驰,直奔杜家别院。
别院的大门口依然亮着灯笼,院门口敞开着,十几个家人笔直的站在门口,看见是叶逸风的马车来了,便有两个人迅速上前拉住马缰绳,其他人上前躬身行礼:“大少爷,您可算是来了。三少爷请您赶紧的进去呢。”
“嗯。”叶逸风迅速跳下马车,回身来把锦瑟抱下车,却并不放下,只抱着她一路往里疾步而行。
锦瑟窝在叶逸风的怀里,听见身后有人跟上来,有人留下牵了马车去安置,别院的大门便吱呀呀的关上,并且上了闩。
第116章
锦瑟被叶逸风一路抱着进了杜家别院的内宅,直接去杜玉昭养伤的屋子。
蓝苍云听见叶逸风进来,已经从里面的卧室里迎了出来。看见叶逸风抱着锦瑟进来他也没说什么,眼神中难掩焦虑之色,却依然竭力自持,上前叫了一声:“大哥。”
叶逸风把怀里的锦瑟放下来,轻声说道:“你去那边软榻上睡一会儿,我先进去看看老二的伤。”
锦瑟只拉着他的衣袖轻声说道:“我也要进去看看他。”
蓝苍云冷冽的目光从锦瑟的身上撇过,淡然的说道:“二哥伤口很严重,你不害怕?”
锦瑟知道这会儿蓝苍云恐怕看自己是和玉花穗一样,都只是祸水。不过她没心思跟他计较这些,只坚持道:“我要进去看看他。”
叶逸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进去吧,不要多说话,害怕的话就自己出来。”
锦瑟点点头,跟着叶逸风和蓝苍云进了杜玉昭的卧室。
欧阳铄原本去瞧着丫头们煎药了,这会儿亲自端着药碗进来,恰好看见锦瑟的背影,于是低声叫道:“锦瑟丫头,你也来了吗?”
锦瑟回头看见他,忙停了一下脚步从他手里接过药碗来,点点头。
“这么冷的天,难为你半夜跑来。”欧阳铄轻轻的叹了口气,和锦瑟并肩进了屋子里去。
杜玉昭身上盖着两层锦被,却依然面无血色,嘴唇灰白,额头上搭着一块帕子,整个人没有一点的生机。锦瑟看着平日里神采飞扬的那么一个人这会儿成了这幅模样,心中不免一阵的揪痛。
叶逸风走在最前面,不等大家说什么便已经在床前的绣凳上坐下,抬手把杜玉昭的手腕从被子里拿出来,切上了他的脉搏。
锦瑟不懂医术,但看见叶逸风凝重的脸色,便知道杜玉昭的伤势十分的难治。
她还从来没见过叶逸风的脸色如此难看过。阴沉的如同锅底一样,饶是她这个在他面前玩笑惯了的这会儿都不敢乱说一个字。
叶逸风诊过脉之后,又掀起了锦被,查看杜玉昭胸口上的伤。
蓝苍云忙把旁边桌子上放着的夜明珠移过来,照得帐子里通明雪亮。锦瑟凑近了一看,却见杜玉昭的胸脯上缠着层层白纱布,殷红的血迹却已经透了出来,碗口大的一片,真真是触目惊心。
锦瑟只觉得浑身出了一层冷汗,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也是滑腻腻一片。
欧阳铄看她脸色苍白,便悄悄地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心中也是一惊,低声劝道:“你若是害怕,就先出去。这会儿二哥的伤口又该敷药了。”
锦瑟终究是不敢看,因为她已经被屋子里的血腥味给冲的眼前发晕,而小腹上的疼痛也越来越厉害。她生怕自己会不合时宜的倒在地上,搅乱了叶逸风给杜玉昭治伤。于是点点头,对欧阳铄悄声说道:“我还是出去等一会儿吧。”
欧阳铄握着她冰凉汗湿的手,体贴的说道:“走,我送你出去。”他低低的声音叶逸风没有听见,却引来蓝苍云一记警告的眼神。
“我这就回来。”欧阳铄看蓝苍云瞪自己,还以为他在怪他重色轻友,不把杜玉昭的伤放在心上,却只顾着照看别人。
蓝苍云不过是警告他和锦瑟太过亲密了回头被大哥给撵到大西北去而已。他见欧阳铄执着的牵着锦瑟的手出去,也不再怎样。只是回过头去,准备给叶逸风帮忙。
锦瑟出了杜玉昭的卧室,感觉一点也没有变好。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还在鼻尖萦绕,而她的小腹处一阵阵的绞痛,痛的她汗珠子都掉下来了,原本被欧阳铄握着的手也情不自禁的反握回去,紧紧地扣着他的手指,似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欧阳铄感觉到她的不对,忙低头问道:“锦瑟,你怎么了?”
锦瑟忙掩饰的摇头:“没事儿,就是胃里不舒服,你扶我到那边去坐一会儿就好了。”
欧阳铄忙应了一声,半扶半抱着把她送到长窗下的矮榻上去坐下,又倒了一杯热水来地给她说道:“你先喝一口热茶,里面三哥一个人帮不过忙来,丫头婆子们胆子都小,不敢进来伺候,我得进去搭把手。”
锦瑟点点头,低声说道:“我不要紧的,你去吧。”
欧阳铄又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去外边叫了大丫头翡翠进来服侍,才进了杜玉昭的卧室去。
锦瑟喝了两口热水,又觉得胃里满满的,一股股酸辣的东西往上涌,于是忙把茶盏放到一旁,转身找痰盂。翡翠来不及去拿痰盂,只把手里的帕子捧着接上去,锦瑟吐了两口酸水后再也吐不出什么来了。
本来晚饭就没吃什么,这会儿也之后刚喝下去的两口水可吐。
翡翠吓了一跳,忙低声问道:“姑娘,你怎么样?”
锦瑟忙摆摆手,又使了个眼色给翡翠,示意她不要声张,以免打扰到里面的人。
翡翠欲言又止,终究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退下去,不多时又给锦瑟弄了一碗香浓的鸡汤来,低声劝道:“姑娘,您多少吃一点吧。这大半夜的,天又冷。吃几口暖暖身子也好。”
锦瑟轻轻地摇头,小声说道:“你放在这里吧,我这会儿没胃口。只想靠一会儿,你去给我拿个毯子来盖一盖。还要个手炉。”
翡翠忙应道:“奴婢疏忽了,真是该死。”
锦瑟摇摇头,并不怪他们。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的心思恐怕都在杜玉昭的身上了。
叶逸风给杜玉昭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又叫蓝苍云给他把汤药灌了下去,方长出一口气,转身叫丫头端水进来洗手。
欧阳铄见他衣衫上又沾上了血渍,便吩咐丫头:“再去给大少爷拿一身干净的衣裳来换。”
叶逸风却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上的血渍,忽然想起锦瑟来,忙问欧阳铄:“锦瑟呢?”
欧阳铄忙回道:“在外边呢,有翡翠服侍着。”
叶逸风点点头,把手里的手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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