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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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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颜顿了一顿,凝着陈媛,唇边的笑意却未敛去,只继续道:

  “如果彼时,让娘亲在颜儿和娘亲之间选一个,娘亲会怎么选呢?”

  她不能直问什么,虽然,她知道,她的身世,陈媛一定是知道些许的,或许,还知道,纳兰敬德的一些事。

 可,如若直接问了,无疑,是伤到陈媛的心的。

  哪怕是养母,当自己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质问起身世的时候,怎会不伤心呢?

  果然——

  陈媛滞顿了一下,方道:

  “当然,我也会选颜儿。”

  “是啊,既然娘亲都这么选了,颜儿的选择,自然,也是孩子了。”

  “颜儿!”

  陈媛蓦地覆住夕颜的手,却听到,殿外传来了通传之声。

  “太后驾到!”

  太后由莫菊扶着,迈步进殿时,几乎是焦虑地径直走到夕颜的榻旁,而陈媛只能松开握住夕颜的手,默默地起身,站于一旁。

  太后驾临,这里,自然是没有她的位置。

  “颜儿,身子可好些了?”太后甫坐定,只关切地问道。

  “太后——”

  “不必请安,躺着说话。”太后见夕颜要起身行礼,戴着金护甲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背。

  金护甲,亮,犀冷。

  触到她的手,让她不禁颤了一下。

  “谢太后。”

  “你这孩子,身子这么娇弱,却还茹素,哀家这就传旨,从即日起,你不必再茹素,这茹素之约,就由哀家来替你罢。”

  “太后,万万不可,您对臣妾的好,臣妾是知道的,只是——”

  “没有只是,哀家的皇孙最重要,就这么定了。”说完这句话,太后的语音转柔,她将夕颜散于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道,“孩子,这皇孙真的对哀家,对巽朝来说,都太重要了,哀家不容这个孩子有任何的闪失,你,一定要替哀家好好地守着这个孩子,好么?”

  她能说不好吗?

  纵然,这个孩子,根本不是轩辕聿的。

  她其实,希望,这是个女孩,可,她亦知道,太后要的,只是皇孙。

  因为,距轩辕聿年满二十五岁,待到十月初六天长节一过,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

  也就是说,除去怀胎十月,若六宫在这两月内,再传不出任何喜讯,她腹中的孩子,就是太后唯一的希望。

  她的手抚到那处,只是,真的要李代桃僵吗?

  而他昨晚许她,说待到孩子诞临,她若不愿意,可回到苗水,又是什么意思呢?

  头,微微有些疼,太后见她的面色又不佳,转对离秋道:

  “离秋,你也是伺候了好几位主子的人,醉妃这一胎,你必须给哀家当十二个心,从今日开始,醉妃的一应用度之物,先交由张院正审视,才许奉给醉妃。这殿内,除了哀家和皇上之外,后宫诸妃都不许擅进,这,是哀家的令牌,见此牌者,犹见哀家亲命。”

  太后说罢,取出袖中一块刻着凤纹的金牌递予离秋。

  “诺。”

 离秋自是知道,这块令牌的金贵,有着这块金牌,任何要擅入者,除了皇上,她都阻得。

  她把金牌拿在手中,仅觉得份量是如此地重,重到,她突然害怕起来,害伯八年前的那幕再现。

  “颜儿,好好歇着,哀家每日都会来看你,想用什么,只管让膳房去做。”提到这一句时,太后又急急吩咐道,“对了,传哀家懿旨,在皇上的御膳房内,另辟一小膳房,只专做醉妃的膳食,另,让太医院的袁院判今日开始就去小膳房当差,所有的膳食除了药膳调理外,必须给哀家再当十二分的小心。”

  “诺。”离秋复应道。

  这些,真的有用吗?

  先皇后也得到过这些特殊的照拂,可,最终呢?

  她摒去杂念,再不去多想。

  这,也不该是她多去想的。

  纵然,每每想起来,她都会很难受。

  太后吩咐完这一切,替夕颜复掖好被角:

  “哀家明日再来瞧你,看你,脸色这么不好,真让人心疼,快,再睡一会。”

  夕颜颔首:

  “臣妾谢太后眷怜。”

  她闭上眸子,太后旋即起身,手向陈媛伸出,陈媛忙起身,扶住太后的手,一并往殿外行去。

  殿外,因着轩辕聿罢朝后去了御书房,此时,十分安静。

  这份安静,愈衬托太后的话,虽很轻,却字字入耳:

  “王妃,颜儿这胎哀家可是让你仔细照顾着,若有闪失,这,不是你能担待的,你,可明白?”

  “妾身明白。”

  昨晚,太后对陈媛的请辞,并未允见,到了今日早上,方准了她移往天曌宫陪伴夕颜。

  这一晚的时间不算太长,若能让人定下心来,想清一些事,却是足够了。

  “明白就好,待到醉妃诞下哀家的皇孙,也是时候,该让咱们的国舅建功立业,重振王府的声威了。对了,哀家命工部派人将焚毁的王府进行修茸,估计到明年初,也就差不多了,到那时,你再出宫回王府罢。”

  明年初,不正是夕颜将要诞下孩子之际吗?

  陈媛的唇边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她借着低头,敛去这抹苦涩。

  ※※※※※※

  此后的一月间,夕颜的胎得张仲相保,逐渐安稳起来,而张仲正是在她六岁那年诊出她对荆芥过敏之人,并且,她的身子,也得这位名医祖传膏药调理,不再象幼时般孱弱。

  人世间,总有些事,是有着莫名的因缘巧合,一如,现在,张仲的再次出现,恰再次为她保住了孩子。

  一月间,陈媛每日大部分时间都会陪夕颜于榻前,她也从陈媛口中,知悉了那晚王府的大火,正是从遍种夕颜花的园子烧起,借着风势,很快就吞灭了王府大半的地方,因在东城,禁军很快就抵达了王府,并将大部分的家丁援救了出去,而后,陈媛被接到太后的慈安宫中,纳兰禄替西蔺姈守灵,自然是没有殃及,其余的家丁则都暂时安置在王府位于城郊的老宅。

  大火后,清点家丁时,只少了老花匠一人。

  当然,对于这,没有人会在意,毕竞那处种植夕颜花的园子,仅有老花匠一人住着,此刻,即悉数被焚,或许,老花匠被烧死在那,也是有可能的。

  而老花匠并无家人,在府内,亦很少和人说话,死了,自然,没有人会伤心。

  但,从陈媛口中不经意地提到这点时,却让夕颜的眉心,颦了一颦。

  陈媛知道的,仅是这些,只这些,对夕颇来说,是够了。

  此事和轩辕聿无关。

  可,他和她,却也再无关了罢。

  这一月,每日他都会翻牌,后宫诸妃,可谓雨露均泽,承恩车的钤声,每晚响起时,都会在她的脑海萦绕不去,亦使她辗转反侧,除了每五日,那一次的服药让她能昏噩地睡去,其余大部分时候,她都要到子时过后,承恩车将待寝的嫔妃送回宫时,方能浅浅地入睡。

  这样的情况,待续了十日,第十日后,突然,就没了铃响,这样的清静,让她竟有些不习惯起来。

  她不由唤了一声离秋。

  因着是晚上,陈媛是另歇在偏殿后的侧院里,她又让碧落过去伺候陈媛,是以,近身的宫女,惟有离秋一人,而这一人,对于如今的她来说,也是够了。

  纵然太后拨下许多宫女,只是,她素是喜静,皆把这些宫女打发在了外殿伺候。

  “娘娘,有何吩咐?”

  “今晚,为何外面没了声音?”她没有避讳,直接地问出这句话。

  “回娘娘的话,今日用罢晚膳,李公公就命人将承恩车上的铃噹都取了下来,说是皇上嫌忧。”

  嫌扰?

  这承恩车的钤声,是为了让这车辇一路行去,彰显侍寝后妃的殊荣,自巽朝开朝以来,就一直如此,包括轩辕聿都登基了十三年,怎会突然嫌忧呢?

  从离秋的这句话中,她明白了什么,只是,她宁愿是不明白的。

  侧身躺了,淡淡的话语,从纱慢后传来:

  “下去罢。”

  离秋奉命退下,她也是今日,李公公按着惯例来问娘娘身子如何时,她据实禀说要到子时后好象才能入睡。

  先前她不敢妄禀,但连着十日,都是如此,却是让她瞧出些许的端倪。

  未料想,晚上就见了动静。

  皇上,对醉妃真的很好。这种好,不同于以往对先皇后的好。

  皇上对先皇后的好,永是挑在了明处。

  对醉妃的好,却一直都是默默于暗处。

  虽然都是好,可,连她都辨出了孰轻孰重。

  只是,先皇后和醉妃对皇上的态度却也因着这好而不同。

  同样,亦是一明一暗。

  这宫里,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想,她是清楚了。

 只是,当事的人,却都不清楚罢了。

  夕颜胎相稍稳时,皇后陈锦出现在了天曌宫,但,她并未只是来探望夕颜,因着太后那道旨,连她这样尊贵的中宫皇后,都不是说探望就能探望的。

  她来此,要找的,仅是陈媛,陈媛将皇后迎到偏殿的侧院中,陈锦巧笑嫣然地持起陈媛的手道:

  “听说醉妃的身子好了不少,本宫想着,王妃亦该有空了,是以,特来向王妃讨教绣荷包一事。”

  “娘娘,快别说讨教了,妾身当不起的。”

  陈媛的气色并不是十分好,或许连日来的忧心,让她的气色,一直是欠佳的。

  “好啦,本宫不说便是,本宫托王妃找的图样可有了?”

  “百子荷包的图样,妾身找了几幅,就不知道娘娘喜欢哪种。”

  “王妃是醉妃的母亲,自然比本宫更知道醉妃喜欢哪种,这百子荷包本来就是绣给醉妃,聊表本宫心意的,就由王妃定夺吧。”

  “妾身代醉妃谢过皇后娘娘。”

  陈媛俯身行礼,陈锦只一边笑着一边往屋里行去。

  甫坐定,陈媛将图样铺开在绣架前时,陈锦道:

  “婷婷,把番邦进贡的丝线取来。”

  “诺。”婷婷将一紫檀木的盒子奉上,打开,里面是光彩夺目的丝线。

  “王妃,这是本宫进宫时,太后赏给本宫的,本宫瞅着颜色怪好看的,一直没舍得用,今日,不妨就以这丝线来绣,你看可好?”

  陈媛的手抚过那些丝线,自是知道,这丝线的贵重。

  “皇后娘娘,您亲自绣荷包对醉妃来说,已是莫大的恩赐,若再用这些丝线,真是再要不得的。”

  “呵呵,这可不仅仅是绣给醉妃的,百子荷包,是本宫献给我大巽朝第一位皇子之礼,再贵重,都是要得的。”

  陈锦看似温和的这句话,味地,让陈媛的脸色微微一变。

  “咦,这丝线,好香啊。”伺候在旁的碧落轻轻道。

  是的,很香。

  这些置放在盒内的丝线,确实,香到让人不能忽略

结局卷 夔龙锁绮凤 醉卧君怀笑  【20】

  

  皇后陈锦听得碧落这一语时,脸色显是惊愕的,只用纤纤玉指挑起其中一缕束好的徘色丝线,轻嗅了一下,眉尖皱紧,急急道:

  “本宫是无心的。太后赏下这丝线,本宫自知这丝线很是金贵,就好好收着,一直到了现在,只想着,以这线来绣百子荷包,方能全了本宫的心意。今日一闻,这线确是太香,若影响了醉妃的身孕,却是本宫的大罪了,不妨传张院正来瞧一下罢。”

  说罢,陈锦放下手中的丝线,那些徘色丝线从她白暂的指间滑过,只似湮了一弧血样的旎光,让人的眸底,是忽视不得的。

  陈锦未待陈媛开口,又加了一句:

  “本宫仅想略尽心意,其余的,本宫不曾怀过孩子,真是没考虑周详呢。”

  陈媛温婉地笑着,甫启唇,确是一反彼时的推却之意:

  “皇后娘娘多虑了,想是这紫檀木盒的味道,这丝线搁盒里久了,沾上些许味道也不足为奇。若传张院正来闻,倒是让人见笑了。这线既是皇后对醉妃的一片心意,妾身感铭于怀。依妾身愚见,只需将线取出,放在那通凤阴暗处稍晾几日,定然就不会再有味道。”

  说完这句,陈媛复凝向碧落,冷声道:

  “碧落,进宫伺候了这么久,怎反倒忘了规矩?主子跟前,做奴才的,就该有做奴才的样子。”

  这一语,陈媛一反平素温柔可亲的样子,甚至是带了几分的厌恶。

  碧落脸涨得通红,汕汕地跪伏于地,嗫需:

  “奴婢知错了,请皇后娘娘责罚,请王妃恕罪。”

  “快快起来,是本宫考虑欠妥,你好心提醒,本宫该谢你才是。”

  陈锦此时丝毫没有中宫的威仪,甚至欲起身相扶碧落,她身旁的近身宫女婷婷早先于她一步,将碧落扶起。

  “今日是皇后大度,饶了你,日后再犯,定是宽恕不得的。”陈媛斥道。

  碧落唯嘴应声,退至一旁,一时间,方才紧张的气氛,已缓解开去。

  陈锦望向陈媛,道:

  “本宫入宫前,和王妃亦算是自家人,理该不见外才是。这丝线就先交由王妃先去掉紫檀的味道后,本宫再来讨教如何绣百子荷包罢。”

  陈媛唇角含笑:

  “妾身代醉妃多谢皇后娘娘。”

  陈媛接过婷婷手中的紫檀木盒,躬身谢恩。

  陈锦笑得嫣然,扶起陈媛,深深凝了她一眼,遂返身,步出侧院。

  甫出侧院,婷婷在她身旁轻声问道:

  “娘娘,既然那丝线有香味,何不另换其他的呢?”

  婷婷是从陈锦娘家一并陪进宫的近身宫女,自然也是陈锦的心腹。
是以,她这么问,陈锦并不见怪。

  “呵呵,你呀,既然王妃这么想要,为何不成全她呢?”

  这一次,陈锦笑得,连眼角都蕴满笑意。

  婷婷兀自不解中,陈锦早步出侧院,离得不远,正瞧见院提着医箱正往偏殿而去。

  “不是每日只在辰时请平安脉么?”

  陈锦问出这句话,仿佛是问婷婷,又仿佛是自问。

  “听说,这月余,每日张院正都要请两次的平安脉,太后对醉妃娘娘这胎很是着紧呢。”

  陈锦敛了唇边的笑意。

  很是着紧?

  若是皇子,杀母立子的规矩亦是真的,那么,按着太后所说,得益最大的,确是她。

  可,若是公主呢?那道规矩就应不着了吧。而醉妃无疑因着诞育公主,再加上皇上的隆宠,不啻是会晋位为三妃之一,再假以时日,威胁到她皇后的位置也未可知。

  这醉妃,不过倚仗腹中得了那一点的骨血,殊不知,又是否真为皇上的血脉。

  平白不见了两月,再回来时,就怀了身孕,后宫背地里早议论得纷纷扬扬,这些,她安插在各宫的人,自然原原本本都会告知于她。

  而太后执管六宫这么多年,对这些闲言碎语,又怎可能不知呢?

  但,却对这孩子,依旧照拂有加,这其间含的儿多丘壑怕不仅仅是那日对她所言吧。

  皇嗣固然重要,可,血统更是不可能忽视的。

  这,越来越让她觉得是个坑,稍不慎,便连她一并栽了的坑。

  太后,是陈家人,没有错。

  然,醉妃,不也是陈媛的女儿吗?

  真到了权利面前,哪怕是至亲之人都是不能信的,何况,只是同宗之人呢?

  陈锦慢慢往天曌宫外行去,真别把她当傻子了。

  她才不愿去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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