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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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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然,在天子脚下,这样莽撞的驾马,并不多见。

  她有些不悦,这些不悦,却没有让她忘记,该答谢眼前的人。

  这是她第一看到他,哪怕他和她,都戴着上元节的面具。

  那一晚,他和她,站得并不算远。

  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只这份明亮,让她第一次允了一个对她来说,尚是陌生人的遨游,一同往上元节的灯海游去。

  她带着丫鬟,他的身边也有一名基本不说话的男子。

  即便有那俩人随行,仍不妨碍,他和她同游灯海愈浓的兴致。

  他和她看着每一处花灯下的谜题,每每,他都能几乎同时和她猜出谜底,这份默契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增加。

  后来,他似乎和她聊了很多,也似乎,没有聊几句。

  她记不清那晚聊天的细节,不是源于她的漠视,相反,她的心,随着每一次,他和她共同踏出一步,随着每一次,他和她心有灵犀地说出相同的话,会莫名的砰然而跳,随后,就会头脑短暂的发懵。

  或许,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她看到丫鬟不停朝她比手势,知道,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她出府仅有两个时辰。

  相对于朝中迂腐的臣子,父亲不会限制她出府,可每次,都只有两个时辰。

  今晚,也不能例外。

  剩下的一个时辰,她本来准备去襄王府,陪不能出府的好友纳兰夕颜,顺便和她讲述灯市的趣闻。

  毕竟,听父亲提起,夕颜麻烦就要远嫁夜国,此一去,相见无期。而她也将在二日后,入宫选秀。

  所以,今晚,或许,是除去选秀当日,她们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的步子有些踌躇,她知道,他瞧出了这份踌躇,但,她,不要他瞧出。

  为了掩饰,她只把目光落在离她最近的一个琳琅满目的摊位上,这是一个售卖首饰的摊位,卖的,都是民间别致却不昂贵的首饰。而她本无意流连的目光,却在刹那凝注与一支晶莹剔透的簪花,正是一支夕颜花簪。

  她想起了夕颜,这,确实很配夕颜,不是吗?

  甫这么想时,他却把那支簪花拿起,付了银子,递给她。

  她有些惊讶,这份惊讶随着他说出的话,只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心悸。

  她的手要结果簪花时,是颤抖的,指尖和他的项触时,她能觉到,他的温暖。

  不过须臾,触到的同时,他却收回了簪花。
 随后,他说,一直戴着这枝簪花,不论你是谁,我都会找到你。

  顺着这句话,他手势轻柔,把这枝簪花别到她的发髻上。

  这一晚,他不曾问过她的名字,一如,她也没有问。

  本就是一场萍水相逢的邂逅,因着这枚簪花的簪上,有些什么,却终究是变了。

  他应该是家世殷厚人家的公子,他的谈吐,以及做工考究的绛紫袍衫,都再再告诉她这一点。

  可,这些,有用嘛?

  没有用!

  她是尚书的千金,入宫选秀,成为帝王的女人,是她唯一的命运。

  突然之间,灯海的璀璨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暗淡起来。

  他的身影消逝在灯海的彼端,再看不到。

  惟有留在她发髻的花簪,代表了,她遇到过他。

  然,转过身,当这句话,她再次听到时,已是一场阴差阳错。

  现在,她又看到这份明亮,点燃她心底深处的明亮。

  没有戴面具,他,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的眼前。

  她不知道,是怎么样扑进他的怀里,哪怕借着酒醉,就容许她这一次放纵吧。

  三年了,不算太短的日子。

  她还是做不到忘记最初让她沉寂的心悸动的那一晚。

  还是做不到忘记那场临别饯行酒宴的心痛。

  凤徊心,凤徊心,她的心,其实只为他而徊。

  他的手,终于也揽住了她,她的泪,浸湿了那绛紫的袍子,只濡出一片深黝的色泽。

  然,哪怕哭泣,都不能大声,仅能哽咽在喉口。

  这三年的宫廷生涯,原来,她唯一学会的,就是再怎么面对倾讹,都不能肆意的流泪。

  久而久之,能流泪,都是种奢侈。

  不过一场沉默的流泪,不过一场短暂的相拥。

  随着梨雪在外面呼唤她的声音响起,她不得不撒开拥住他的手。

  一次的放松,换来的,或许远不止二十年的相隔。

  是的,倘若她要再见到他,唯一的机会,或许只会是在下一次的鹿鸣会盟,那时,他可能还是帝王,而她,未必是夜国独尊的凤夫人。

  所以,对她来说,这个机会不啻是渺茫的。

  没有人会知道,此刻,她心底的撕痛。

  三年前,她犹有期盼。

  三年后,匆匆一见,面对的,将是今生的相别。

  她早知道,作为世家小姐,她要不得爱,也爱不起人。

  然,还是这样地,陷了进去。

  匆匆挣开他的怀抱,她出殿,趁着梨雪寻她时的转身,故作镇定的迎上去。

  梨雪替她取回那只香囊,她却没有带上,因为,有些东西,即便拥有,都注定没有任何意义。

  那晚,百里南回到宸宫已是很晚,但,纵然这么晚,他却还是到了她的偏殿。

他很沉默,脸色,很阴郁。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么阴郁,素来,他给她的感觉,仅有慵懒和淡然。

  他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随后,他要了她,她记不清,上一次侍寝在什么时候,只知道,这一晚,他的临幸,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似乎在发泄着什么,又似乎想把什么揉进去。

  她承受着他一轮又一轮地占有,有些什么心底的柔软,终究,在这些占有里,化为无数的碎屑,直冲上眼前,募地一黑间,她再看不到其他。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知道,当她醒来时,到处都是嘶吼喊杀的声音,刀光剑影里,她被禁军保护着送到车辇中,车辇急速离开的刹那,她仅看到,浓浓的硝烟吞噬了整座旋龙谷。

  她还有些担心,不仅因为百里南,还有,那一人。

  她清楚知道硝烟的意味,绝对,带着杀戮的残忍。

  再见到百里南时,是在距离旋龙谷不远,有夜国禁军把守的边疆小镇处,他受了伤,看到她依旧惊惶的目光,却没有说一句话。

  从那日以后,他没再对她说一句话。

  直到今晚。

  她知道,她一定要来。

  后宫嫔妃间传言分嚣日上,说不日,国主即将御驾亲征苗水,又言,国主此举是为解巽国对夜国的后顾之忧。

  那些嫔妃皆有父兄在朝为官,知道这些,本不足为奇,她们担心的,亦不过是百里南这一去,是否能安然返回,如此罢了。

  可,她担心的,和她们不一样,眼见着,百里南迟迟未出征,联想起那晚,他奇怪的临幸,是否因为,他知悉了她和轩辕聿在后殿的相拥呢?

  如若因为她导致百里南和轩辕聿之间起任何间隙,都是她不愿的。

  这,就是她今晚来此的目的。

  她早是百里南的人,那天的事,是她的放纵,她不该,从今以后,她再不会做任何非分之想。

  仅要眼前的男人,她的夫君,哪怕真的有间隙,也能摒弃前嫌,作此一战。

  毕竟苗水不过是西域的部落,他并非要御驾亲征,仅让将军挂帅出征,该足以解去巽国的后顾之忧。

  她虽不懂战事,亦知道,两国对战,若有所牵制,终究是不好的,而她最后的心愿,仅是不要轩辕聿有事。

  所以,此刻,她闭起眼睛,第一次,主动去邀恩,可,他没有吻她。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空都停滞流动一样,她睁开眼睛,看到,他的唇边,不过是凝气一抹倦懒的笑容。

  “明日朕要去避暑别宫,你一起去罢。”

  “君上!”她轻唤一声,眼低的情绪再无法隐藏,皆落进他的眼中。

  “朕想去别宫调养一下身子,受了这伤,仍是需要调养多日方能恢复。朕推己及人,放了各方的将使回乡探亲。对夜国来讲,短期内,该不会有任何战事,让他们养精蓄锐,也是好的。”

  这一句话,很轻柔地从他的口中溢出,这份轻柔,却成了她难以承受之重,她的身子有些无力,手不自觉得撑起他的膝才能借到些许的力。

  “湮儿,你怎么了?”他的声音依旧温柔,他觉得他上的力重了一下,看她,未加修饰的脸上,惨白是那么明显地映出。

  “没,臣妾没事。”

  他起身,挽起她的手,将她一并带起,这一晚,他扣着她的脉象,她的脉象清晰地映与他的手心,让他的手,终究,滞了一滞。

  在两军对战明堰郊外的前一晚,夕颜在寻欢殿内的沙盘上,终究见识到银啻苍口中所称的阵法。

  该阵法‘铁甲阵’,用圆木一根,凿孔,安上铁枪,前面用四根斜木制成,用铁轮为底。两军对垒时,将其打开,步兵分批排成方阵,掩藏在一个个铁甲阵的后面,移动铁轮间,自身得铁甲相护,又能以长枪克敌,饶是巽军骑兵来攻,排在铁甲后的步兵也能撒下四角钉来制,可谓攻守兼备。

  此阵随妙,最重要的还是人甲合一的配合,是以,银啻地所说的,练了十年,也并非虚称,要让铁甲在行军中移动自如,随意变化阵型,怎不需要十年的苦工呢?

  而从沙盘单上,夕颜清晰地看到,明堰的郊外本事盆地,四面地势较高,如若,以此矩阵把巽军逼至盆地边沿,那么,就譬如围棋,将巽兵分批围剿,再逐一歼之。

  可,夕颜对轩辕聿对过围棋,深知,他一步一步,看似被你料到,最后,却还是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

  当然,正如银啻苍所说,到达明堰郊外的巽国的左翼军,右翼军取道临近明堰的苏菀,那里,兵力薄弱,按着常理推测,该是因战线太长,轩辕聿准备从苏菀补给军需。

  因着#河,泾河双河相隔,明堰至苏菀一线,是三国著名的鱼米之乡。

  只是,看上去如此,实际却是不尽然的。

  “族长,以你的族兵,对付这些眼里只有粮食的巽兵该绰绰有余罢?”银啻苍在夕颜跟前,演示完阵形,倨傲地翘起完美的春弧。

  夕颜淡淡一笑,面对这个昔日她无比厌恶的人,她竟能笑得如此淡然,她的手不经意地拿起置放在一旁的烛台,仅轻轻一点,旦看到,闪盘上,那些‘铁甲‘顷刻间一片一片地烧成灰烬。

  是的,因为步兵的推动力,哪怕有铁轮相辅,是不可能用真的铁甲,所谓的铁甲不过是木头制成。既然是木头,火攻就能破之。

  银啻苍的神色一滞,旋即笑得更深,道:

  “火攻,真是有趣呢。”

  夕颜从他的笑上,仅读到一种味道,就是愈见深浓的危险。

  她伸手执起一旁的杯盏,将里面尚未动一口的香茗悉数泼进沙盘内,,水,浇熄了火,却也让原本的沙盘悉数变成一汪水池。
 “国主,我的族兵,自然会在苏莞有所建树,但,在此之前,还请国主,尽快驱散苏莞城内的民众,我怕伤及百姓太多,哪怕这一战胜了,日后鱼米之乡再要恢复耕作,缺了人力却是难了,当然为了避免此举动对附近百姓造成的恐慌,临近的百姓也需要一并驱散,包括明堰。

  “好,孤允你。”

  “谢国主,时辰也不早了,就此告退。”她俯身,没有待银啻苍在说什么,返身,施施然步出殿外。

  甫出殿门,迎面,姗姗走来一女子,身着玫色的轻纱,青丝绾成追月髻,眉眼似画,妩媚动人。

  她记得这女子,是银啻苍的嫔妃,唤作妩心。

  她略略点了一下螓首,径直越过妩心,随引路的公公走回她暂时歇息的芙蕖殿。

  芙蕖殿殿建在水中央,很清幽的地方,四周,遍钟着各色的荷花,夜里,随风带来荷香,那种香味很悠然,很淡雅。

  她回到殿内,阿兰并不在,自抵达斟国后,她让阿兰不用晚上伺候,表面上的理由很简单,她只带了阿兰一人,若还象从前一样,每晚伺候,饶是铁打的人都是吃不消的。

  风长老,也不似在青宁时一样,需要配合她演戏,芙蕖殿内,他和她各歇一殿。

  徐徐走进殿内,才要转身关殿门,突然,风长老,出现在殿门的那端。

  她收回管殿门的手,本以为,今晚,他该不会过来。

  可,他却是来了。

  她的鼻端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但,这夜宫内,四处遍钟着香草,各殿也都熏了香,又岂会一丝的味道都没有染到呢?

  除非,是他不愿意让身上有一些味道让她闻到罢了。

  “风长老,有事吗?”

  “又是第五日了,该服药了。”他的手上端着那碗浓稠的药盏。

  她方记起,确实,又该是她寒毒发作的日子。

  殿门开启,她接过他手中的药,甫要喝下,他却止了她:

  “稍等一下,这,给你。”

  他从袖中取出另一样东西,是一件青铜制的鹰符。

  “这是?”

  “这是苗水族的兵符,用这符,二十万族兵悉数可为你所调用。”

  “风长老的意思,是对巽国一站,你不再过问?”

  “是,你是族长,这一站该是你立威的时候,并且,我想,这也是族长想要的吧。’

  “是,这是我想要的。”她接过鹰符,另执起药盏,一气饮下。

  他看着她饮下那碗药,面具后的眸底,洇出意思淡不可及的悲凉意味。

  喝下这碗药,她就不会承受寒毒的噬心。

  在没有天香花做成的天香蛊解这千机寒毒之前,他能做的,惟有如此。

  “你去休息吧。’她喝完药,神智尚清晰钱,对他道。

 “是。”

  他转身向殿外行去,并替她关好殿门。

  他知道,很快,她就会昏昏沉沉睡去,这样,对于她来说,就不会有千机发作时的痛苦。

  “她如果知道了真相,未必会原谅您。”女子的声音在回廊的阴影处响起。

  “是,您不能看着她死,可她这样,比死有好得了多少呢?”那女子的声音继续道。

  “你今日说的话太多了,做的事也太过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风长老说完这句话,身影迅速地往偏殿行去。

  八月初十,巽兵与斟兵交战与明堰城郊,斟兵用铁甲阵分批围剿巽兵,巽兵大败,斟兵诸巽兵五千人。

  八月十一,巽、斟两兵交锋与城郊,斟兵仍使用铁甲阵,斟兵详做不敌,步兵退败时,弓箭手压上,射出火箭,箭落于铁甲阵内,瞬间点燃木牌。而斟兵忽将着火的铁甲悉数又死士反推至巽兵阵营,巽兵被火燃着,死伤大半,此时一役,斟兵诸巽兵万余人。巽国余兵退回距离明闾稍远的龟山休整。

  同日,巽、苗水会战于苏莞,苗水不敌巽兵,节节败退,弃城而逃,沿途辎重尽抛,巽兵疑心有诈,未乘胜追击,仅将辎重收回已用,殊不知,苗水族兵忽引#河水倒灌苏莞城,巽兵逃闪不及,水淹巽兵七千人,因苏莞百姓悉数撤离,未伤及无辜。而后,此水沿护城河涌入泾河,对城内造成损失较小。苗水族兵大胜,却并未在苏莞城内逗留,快速撤兵离去。

  同日晚,斟兵两站告捷,稍作庆祝时,明堰城忽然被大水淹没,斟兵措手不及,被大水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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