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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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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锋划出半个弧圈,和着百里南眉宇间隐然一种傲意,直指轩辕聿。

  周遭的巽,夜两军皆慢慢退散。

  二人,剑锋相格,于当中空出的圈内,招招旋出。

  慕湮站在一旁,看着百里南,是的,只看着百里南,当轩辕聿出现的那刻开始,很奇怪,她的目光丝毫没有流连于轩辕聿的身上,唯一追随的,仅是百里南。

  这追随的目光,却看到,数十招后,百里南的呼吸渐渐沉重,手中的剑式亦缓了下来,毕竟他胸前的伤未愈合,加上数日来的积劳,显在运剑的果断上就逊于轩辕聿。

  而轩辕聿剑势轻灵,不焦不躁,愈渐招招犀狠,衣裳带起疾风卷动气流,宛如一团明光的浮云只将百里南团团围住。

  两人的身影悠忽来去,剑气吞吐,闪闪闪烁,突听得一声低喝,轩辕聿手中剑化为朵朵剑花,剑花过处,格开百里南的剑刃,直刺向他的胸前。

  “不要!”慕湮只唤出这一声,飞身上前,竟是要以身去抵开这一剑。

  轩辕聿眸光一收,生生地就将剑锋偏移,偏移间,一旁同时响起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湮儿,小心!”夕颜从士兵的队列中,飞奔进来。

  她的身份,大部分守城的巽兵却是知晓的,是以,都自觉让开一条路,正因让开这条路,让她得以一路无阻地奔进,随后,快疾地将慕湮推开。

  这一推开,她对上轩辕聿冷凝向她的眸光,这眸光,有些许的陌生,但,初见他时的欣喜抵过这些许陌生,她对着他,语音里,含着几许错综的情愫:“皇上,放——”

 接下来的话,她说不出,再没有办法说出。

  声音,突然消逝在空气里,仅剩下,她的唇还张着,眼底,闪过一缕不可置信,接着,是低徊向自个的胸前。

  胸前,有血色的花朵绽出。

  轩辕聿手中的剑刺进她的胸,穿胸而过,狠厉,决绝,就这么穿了过去。

  剑尖,直刺入,她身后,另一个人的左胸。

  那人,就是意识到不妙,正要上前推开她的百里南。

  血,从她和百里南身子当中的锋刃处滴落。

  一滴一滴,溅于地。

  她的明媚的眸子,再抬起时,仅剩一抹悲凉的意味。

  她看着他,手缓缓扶住那剑,他却随着这一扶,只将这剑再深深刺进些许,百里南的手也在这瞬间扶住夕颜的肩,夕颜的肩没有一丝中剑后该有的颤抖。

  只是,平静地,仿若石雕。

  而他能觉到左胸的疼痛,这种疼痛,那么清晰,那么透彻。

  耳边,是谁的声音那样痛不欲生?

  是慕湮的,她冲至轩辕聿跟前,伸手扶住那剑柄,却瑟瑟发抖着,再做不出更多的举动。

  若拔剑,她不知道,夕颜的身子是否承受得住。

  毕竟,这剑式穿过夕颜的身子,再刺进百里南的胸口啊。

  那么深地穿透,她不敢拔。可不拔,夕颜的命,终究是会没了吧。

  她犹豫间,却看到,手里的剑忽地一轻,一轻间,伴着“噗”地一声响起,她回身,只看到夕颜绝然地将剑从胸前拔出,不带一丝的犹豫。

  剑拔出的瞬间,胸口,仿似有一块地方就空缺了,有冰冷的空气蔓进,这些冰冷一如那剑的锋利,将她血肉相连的某处,硬生生地割断。

  帝王间的江山,果真,容不得的,是儿女的情长。

  可,现在的她,穿着夜国的宫服,加上,之前大开城门放进夜军,并且在他本可以刺向夜帝时不知死活地跑出,想要阻止这一切。

  他借着她的身子做挡,借机刺杀夜帝,亦是该的吧。

  怨不得他啊。

  要怨的,只是自己,做了太多的“蠢”事。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甫启唇,却仅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随着这口血的喷出,再没有力气一样,她能觉到,夜帝的手愈紧地扶住她,想要阻住她坠落的速度。

  但,他的怀抱,不是她该要的。

  从来不是。

  他喜欢她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或许能带给他一丝慰藉。

  只是,很快,她的眼睛,就要闭上了吧。

  再看不到一切。

  陷入黑暗。

  在这之前,让她再好好瞧一眼,轩辕聿,哪怕,是他将剑刺入她的胸中,她还是想瞧他一眼。


 一眼,就好!

  她的身子一挣,百里南的手,随着这一挣,终是撤去。

  哪怕,这一挣,很轻微,很轻微。

  眼前血雾弥漫,她看到,黄昏的夕阳在他俊美无双的脸上洒上片片的金晖。

  她的手,想要向他伸出,快要死了吧,她希望,能死在他的怀里。

  生命,如果只剩最后一刻(19lou),这就是她唯一的愿望。

  让她投靠在他的怀里。

  然,她的身子,仅是坠落在冰冷的地上,指尖,微动了一下,却再是伸不出去。

  轩辕聿,为什么,他那么冷漠地站在那,连一丝怜惜疼痛的目光都吝啬给她呢?

  为什么?

  “你在,我就在,你不在,我也没有在的必要了。”

  谁的话,在她耳边缠绕地盘旋起。

  是她的。

  是彼时她许他的话。

  可,彼时,他没有回应她的这句话,不是吗?

  所以,他平安归来时,她不在了,他却是会在的。

  只是,彼时,哪怕没有他的回应,她依旧覆上自己的吻,一并,让心沦陷。

  再没有力气了,胸口的疼痛,迅疾地钳住所以的思绪,她听到,慕湮跪于地上,将她抱起,痛哭失声,接着,意识在一道白光后,就这样,轻易地绷断了。

  “皇上!贵妃娘娘,她——”随之奔到的墨阳将军喊出这句话,却生生地被轩辕聿的冷冽的目光止住所以的话语。

  百里南的戎甲,悉数被涌出的鲜血濡湿,慕湮惊觉百里南倒下时,她的手中只抱着夕颜,再扶不得他。

  她望向轩辕聿,素唇颤抖着,恁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周围,巽、夜两军依旧没有聚拢,也再聚不拢。

  城楼那边,有更喧哗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瞬间弥漫的烟黄色气体,随着爆裂的声音,瞬间将整座杭京城笼罩

  夕颜再次醒来时,是卧于一张很柔软的床榻上,映入眼帘的脸,是一男子憨厚,稍肥的脸。

  “大哥?”

  是的,那男子的脸,正是纳兰福。

  也是,她曾经的大哥,纳兰福。

  “我,死了吗?”问出这句话,她的声音虽有些虚弱,却总算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但,身子随之一牵动,却是痛的无以复加。

  纳兰福望着她,她是差点就死了,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好不容易才救了回来。

  昏迷了大半月,如果能醒来,就说明情况会慢慢好转。

  让人欣慰的是,终于,还是醒了。

  “小妹,别动,你的伤势,仍要调理些许日子,才会好。”

  思绪,哪怕之前是一片混沌,终有些什么事清晰的。

  果然,泰远楼那次,是金蝉脱壳。
 
  现在,她的大哥好生生地站在她眼前,她也没死,死的人是不会觉到痛的。

  也就是说,她的父亲,纳兰敬德还活着。

  可,为什么她会在这呢?

  “这里很安全,再没有人会伤到你。”纳兰福轻柔地替她将身子稍翻了下,“再睡会。”

  “父亲——”

  “等到你恢复的差不多,父亲,会见你的。”

  她摇头,她不能等到所谓的恢复得差不多。

  隐隐觉得,这里,有着不对劲。

  目光可及处,没有窗户,四周,都是明黄的岩壁,若不是拢这些许的纱幔,以及她睡的这张榻,感觉,就像是一处地宫。

  纳兰福随着她的摇首,略蹙了下眉。

  他是不希望吸引这么早见纳兰敬德,哪怕,纳兰敬德的意思,也是等夕颜一醒,就让他通知于他。

  这当口,他听到后面,室门开启的声音,不用回首,就知道,纳兰敬德到了。

  这里,四处都是供监视的小洞,纳兰敬德又岂会错过呢?

  “父亲。”纳兰福回身,躬身行礼,“小妹刚刚醒来,她的身体还很虚弱。”

  “我知道,你先下去。”纳兰敬德吩咐道。

  “父亲——”

  “下去。”纳兰敬德吩咐出这句话,径直走到纳兰夕颜的床畔,象昔日一样慈祥地看着夕颜,“小颜,醒了?”

  纳兰福的身影消失在室门口,对于父亲的决定,他从来做不了任何的阻止。

  惟有,顺从。

  一切不顺从他的人,后果怎样,他都瞧到了。

  哪怕,母亲死去的那日,他想出得地宫,父亲,都不允许。

  母亲。

  心里浮起这个词,纳兰福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他摒去所有的念头,往外行去,却听得有暗人来禀报,说是纳兰禄来了。

  他,果然是挡不住事了吧。

  这数日间,浮起忙于杭京的部署,纳兰禄却真真的在檀寻,惹了不小的麻烦。

  纳兰福往另一处石室行去。

  这个弟弟,本来还指望着让他于明处,控得一国的兵力,这样,父亲的筹谋更能顺利的实施,却未料,始终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并且自以为是得听不进任何人说的话。

  石室内,纳兰敬德很满意看到夕颜气色看起来不错,毕竟,这半月间,她的伤势理该在昏迷中脱离危险了。

  “小颜,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还活着吧。”这句话,说得就像寻常的家话一样。

  夕颜却听得清楚,这句话背后的分量。

  如果纳兰敬德要挑明什么事,包括留下她这条命,仅说明,她对这位父亲,该还有利用价值吧。

  在最爱她的那人,都放弃她时,纳兰敬德竟会留下她的命。
 但,纳兰敬德如果能带走她,那么,是否说明——

  她的脸色未变,心里,蓦地一滞,一滞间,纳兰敬德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目前,他们还没事。现在,举国都知道,杭京城内,两国国主握手言和,正商议国疆重新划分的事。”

  这句话表面的意思是祥和的,可她知道,话的背后隐的意思,绝非这样。

  “他们到底怎么了?”

  哪怕,力气,还是虚无,有些话,却是要问出口,方能心安。

  “我目前没把他们怎么,接下来,他们会怎样,就看你了。”

  “果然,父亲留下我,是有心的。”

  她顿了顿,缓缓道:“父亲,我再喊您一声父亲,我希望父亲,仍能象昔日一样慈爱。”

  “我对你,一直都是慈爱的。”

  “是吗?那算女儿求父亲一次,放手吧,父亲,您做了这么多事,放手,真的会比较快乐。”

  “小颜,念在你刚刚醒来,对你说的这些话,为父只当是你病体未愈,不多做计较。”

  “父亲——”

  她再唤了一声,对于纳兰敬德,予她做的一切,她不会记怀,她记怀的,仅是怕纳兰敬德再伤到更多人。

  如今看来,他筹谋这么多年的目的,或许很快,就会达到。

  “小颜,为父是不快乐。”纳兰敬德说出这句话,眉心蹙得更紧间,“也罢,看来,为父是该让你真的一些事,你才能真的,为父会这么做的原因。为父这么做,其实,只是为了你生母讨还一个公道。你在旋龙洞,呆了那些许时间,应该能唤起你些许记忆了吧。如果还记不太清,那么为父就在这里,帮你想起一些事来。”

  夕颜没有说话,静等着纳兰敬德继续说下去。

  “你母亲,是苗水族第十任族长,也是当年,名闻天下的第一美女,可,她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却将她视为施出美人计的工具。命她笼络三国帝王在前,离间三国帝王之谊在后,你母亲,素是孝顺,就顺着你外公的意思去做,以她的美貌,确实让美人计完美的施展,但,随着你外公的突然辞世,族内两大长老,奉你外公的遗命提前攻打三国,这也使得三国帝君终是联合起来,破族之日,将你母亲锁进旋龙洞。”

  纳兰敬德说道此处,似抑郁难当地吸了一口气:“那个时候,三国国君互定约定,不会私下前往旋龙洞,三国毎四年会遣一将领率军驻守于旋龙洞,我是巽国负责守旋龙洞的将领,守最先的四年。但,那四年里,却是有人违了这个约定,巽国的先帝厚颜无耻地进入了洞中,霸占了你的母亲,你的母亲悲痛欲绝,想要自尽,被我阻下,可是,当年的我,实在是太懦弱,纵然在之后的日子里,与你母亲日久生情,终是无法救她出旋龙洞。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你母亲怀上了你,我知道这个消息时,是欣喜的。但,这件事,却被巽帝察觉,他恼羞成怒,想要处死你母亲,你母亲仓惶中,想要带你从洞中的池中潜出去,却差点将你溺死,那时,我再次救了你母亲和昏迷的你,为了让你母亲活下去,我不得不将昏迷的你藏于铠甲的披风下,再让你母亲和送饭的太监对调衣服,先后带出洞去。”

 纳兰敬德的眼低随着说出此话,有难以遏制的怒火:“然后,我设计出,你母亲得了麻风,病故的假象。为了防止这种传染弥漫出来,三国帝君不得已下了命令,将你母亲就地掩埋于洞中,并砍断浮桥,这样,恁谁都再进不去,麻风瘟疫也不会殃及无辜。”

  纳兰敬德顿了一顿,仿似蓄了一下力,才接着继续道:“那时,恰好我卸任回到巽国,我本以为将你母亲藏于王府的小楼中,就不会被人发现,却还是被巽帝洞悉,巽帝给我两条路选择,一条路,为了给三国一个交代,诛满门,夷九族。另一条路,则是奉上你的母亲,他就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纳兰敬德眼底那些怒火此时只化为了一种悲痛,话语里,却是含了自责:“那个时候,纵然我不爱你的养母陈媛,但不忍心,让她和两个孩子就此事被连累。于是,我选择了妥协,你母亲亦是明大义之人,愿意伺候巽帝。那段日子,是我最痛苦的日子,一个男人,贵为王爷,却保护不了自己深爱的女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所谓的帝王蹂躏。”

  纳兰敬德的脸在说出这句话时,有些许的变形,这使他看起来,不再那么慈爱,反添了些许的狰狞。

  “每晚我安排她和巽帝相会于那绣楼,却不曾想到,有一晚,你竟会偷偷跑到那楼里。母女连心,说的是不是就是如此呢,你的出现,让巽帝意识到,你母亲不仅和人有染,还生下了孩子。他大怒之下,逼问你母亲孩子的父亲是谁,你母亲死都不承认这孩子是她的,结果,巽帝失手,就把你母亲杀了,而你,因惊吓过度跌倒楼梯下,失去了三岁之前的所有记忆。”

  夕颜的心底清明,这些话里,一部分是真实的,可,一部分,只是纳兰敬德的又一种掩饰。然,他既然要装,她也可以奉陪,现在的局面,容不得她任何的质问,不是吗?

  毕竟,方才她质问和劝解的话,显然对如今的纳兰敬德已是无用了。

  谁都没有想到,母亲会有一份手札,这份手札藏在最醒目却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

  或许,母亲也并没有意去藏,她希望能被人发现,希望着,能有人读懂当时心底的绝望。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进入旋龙洞的人并不多,最终发现的人,却是她。

  这亦是上苍,冥冥中的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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