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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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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只瞧一眼,就把脸缩回去,该是不用面对他的冷漠绝情吧。

  她微微地探出小半张脸,只这一探,果然,她看到,眼前,有一道阴影,显是有人仍站在那。

  她没有想到,他站得离她这么近。

  可,探出的脸,却再是缩退不得。

  她觉得额上有些疼,这时她透过血雾,越过那道黑影,看到离秋被伤到的,该是背部,离秋的脸色惨白,有两名医女正就地,替她上伤药,以及简单包扎。

  还好,看情形,应该不会危机姓名,否侧,她定会愧疚难安的。

  她带离秋不见得有多好,根本不值得这个傻丫头以命来保护的。

  她想缩回脸去,却看到,他的手向她伸来,只这一伸,生生地在未触到她时,就收了回去。

  他没有说话,手能握得住的,是一手的冰凉。

  现在,当他想用这冰凉的手,甫要查看她额上那被撞伤的地方时,蓦地,觉到不妥,旋即收回。

  这一收回,哪怕隔着血雾,她略仰起的脸,都瞧清楚了,他眸底转瞬即逝的一抹似乎再不该有的情愫。

  难道——

  轩辕聿仅是恢复淡漠地看着她,这层淡漠,是他面对她,如今唯一会用的神色。

  不知是下午睡得太过,还是日里的事堆在心里,再舒展不得,当莫梅过来回了太好的话,他就再睡不着,也无心批阅折子,推开的轩窗,恰可以看到正殿的一隅。

  他不知看了多长时间,直到,那撕开的布条迎风招展着,让他意识到,殿内是否出了事。

  没有任何犹豫,亲带着禁军入殿时,看到的,是地上触目惊心的鲜血。

  他以为是她的,刹那间,似乎一切都天昏地暗般的难受,及至看到,那血从离秋身上涌出时,方镇静下心神,让禁军把扮作医女的陈锦制服。

  而他的目光,一直在寻他的身影,但,榻上除了凌乱的被褥外,再无其他。

  心,再次被拘束到几近崩溃。

  他怕看到她的身子,倒在另一汪血中,直到,她急急搜寻的目光掠过栏柱,雪色纱幔覆盖下,隐约地,似有一个身影卷缩在那。

  那样娇小的身子,只能是她。

  雪色的纱幔上没有血洇出,终是送了一口气。

  幸好,她无事。

  禁军带走陈锦,医女在替离秋就地进行包扎。

  他本该走了,却随着那雪色纱幔中稍探出的小脸,再是走不得。

他看到,她用那雪色纱幔无意识地去擦额际,而她的额际,随着这一擦,那些血终于蜿蜒地淌了下来,还有她脸颊下一点,也是一处明显被刀子=划伤的印子。

  她看到他瞧着她,却依旧平静地没有任何的闪避。

  只那血流得却是愈发地多了,让他的眉心蹙紧:“传张院正。”

  这般吩咐时,他甫要转身时,却听得她的声音在他身后,带着些许怯怯地响起:“这,是哪?”

  这语,听似极其平常,落进他耳中,只是别样的意味。

  她额上的伤,难道?!

  只这不忍,她不会让他瞧见。

  他旋即既不跨至她的眼前,她并没有看向他,只是,用似陌生地瞧着周围的一切。

  “你——”

  他说出这一个字,她却已接着他的话道:“你是谁?”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仅吩咐道:“院正何在?!”

  张仲的到来,除了帮夕颜的伤口配制伤药外,搭脉的结果,是撞伤了额际,恐是有淤血积压于脑部。

  她读过医书,知道撞伤头部后,若内有淤血堆积,通过把脉也很难断症状的轻重。

  而她要的,就是如此,因为,听了皇后那四个字后,以及,方才又看到他眸底有丝不该有的情愫后,她不得不有一番计较。

  ‘杀母立子’,这该是道极少数人方能知道的规矩。

  按着字面的意思来理解,该是册立皇子为太子时,把生母处死吧。

  看似很血腥残忍,但,不无现实的意义。

  轩辕聿对她态度的大变,是否可以看成是与此有关呢?

  若有关,无非是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既然,他诞育了皇长子,按照这规矩,她是必须得死的,那么若真如轩辕聿所说,他意在皇长子,自然是无须再多做戏了。

  另一种肯,她早产三个月,诞下的又是皇长子,才是这份‘绝情提前’的真正原因。她不会忘记,同时有六名后妃怀孕,现在想来,若是可能是真的,那么,这六名后妃的怀孕,无疑是他护她的一种谋算。

  只是,她早产了。

  或许正因为周昭仪的自保,使他的谋算,因此落了空,而不得不行这绝情的下下策——让她对他失望,随后,‘绝情’地借着这道规矩,将她‘杀之’,再放出宫。

  到那时,即便她知道,他是为了她,一切,却都回不去了。

  因为纳兰夕颜‘已死’。至于海儿,哪怕必须按着立长的规矩册立为太子,她相信,他一定会用另一种法子,让她们母子在宫外团聚。

  当初,他坚持要有身孕的她回到他身边,无疑是想给她一个最好的诞育子嗣的环境。毕竟,若没有他和张仲,她连千机毒都熬不过,还谈什么诞育子嗣么?
 若是以前,那么,除了她付错了情,交错了心之外。还将面对最残酷的现实,她将失去海儿,还得赔上自己的命。

  若是后者,这个男子做出这步谋算,又要承受多大的伤痛呢?

  她不容许他再骗她一次,旋龙洞的拿出,或许,到现在,他都是骗她的。

  哪怕这是善意的期满。

  她不要,毕竟,她和她之间好不容易在一起,她不希望,所有关于美好的记忆,只加了别有用心的前提在里面。

  这一次,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试出来。

  现在,‘因意外失去记忆’,不啻是一种很好的契机。

  是否,他就能因她忘记了付出的情,让她看得清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他所担心的,不就是她必须出宫时的难以割舍么?

  那么,现在,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离册立太子这么短的时间,对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女子来说,不会再付出多少情,他就没有顾虑了,只要他稍稍的流露出一点,她一定能捕捉到她关于两种可能的猜测,究竟是哪个,才是正确的。

  她坐在榻上,安静地看着周围医女忙碌地替她上药,脸颊下的那道伤口,或许会永远存在于那,但,没有关系。

  母亲,因为容貌,受尽的,是一世的坎坷,她,亦因着这份容貌,一路走来,也是不平坦的。

  现在,她没有再去望他,她知道,他只是淡漠的站在一旁,看着她,但,再不会上前,替她擦拭这些伤药。

  旋龙谷中,他的拿出细心为她的举止,不管哪种可能,此刻,都不会有了。

  “娘娘,您的伤势无碍。臣再开一副方子,假以时日,化去淤血就无碍了。”

  “娘娘?”她轻轻说出这两个字,“我记得,我叫纳兰夕颜,这里,又是哪里?”

  她演戏的样子,看上去,和真的确是差不多。当然,她不能‘忘记’所有,该‘忘记’的,仅是关于他的那一部分,就够了。否则,会很容易让人瞧出破绽。

  “您的头部受伤了,可能会有一些是想不起来,但,娘娘头部的伤口不算深,臣会让人协助娘娘记起这些事情,很快就会好的。”

  “嗯。”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兀自躺入棉被。一旁有宫人伺候她复躺好,殿内的那些血也早有太监清洗干净,另在银碳炉内拢了苏合香,这些香味彻底把血腥的浓重一并去了,正是适合安睡的。

  她,没有去望他,只闭起眼睛。

  听到,有宫人退出殿去的声音,她其实很想问一下离秋怎样了。可,既然,她没有了这段记忆,怎么唐突地去问一名竟在这份记忆里存在的宫女呢?

  待到明日,在寻得机会问吧。

  拥着棉被, 仿佛,又陷入一个梦境,彼时被皇后扇醒之前,她也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中,他还想以前那样抱着她,告诉她,他不会走了。

  现在,她用自己的双臂反抱住自己,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梦境里。

  然,只有她知道,有些事,再如何,都是一种自欺欺人罢了。

  轩辕聿凝了她一眼,转身,与张仲同步出殿外。

  “皇上,娘娘的额上的伤虽撞得不算重,但如果真的被淤血积堵住了,估计需要一段时间方能恢复记忆。皇上在这段时间内,是否——”

  “不,既然她忘了,更好。”轩辕聿否决道。

  倘若一个人,对某段记忆存在着抵制时,也会籍着外力的作用,将它抹去。

  她从医书中看到过这一段,当时,仅是觉得不可思议。

  但,现在,他愿意相信这种不可思议。

  轩辕聿径直走回侧殿,她知道,太后,已在那等着他。

  甫进殿门,灯影摇曳间,太后正站于那,看到轩辕聿,她的声音,竟带了些许的苍涩之意:“皇上准备怎样处置皇后?”

  “都先退下。”轩辕聿吩咐出这句话,唇边勾出残忍的弧度,“母后以为呢?她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还想朕怎么发落呢?”

  “哀家知道,只请皇上,看着哀家的面子上,容她一个全尸吧。”

  谋害皇嗣在先,刺伤宫妃于后,这两桩罪,根本再难有转圜。

  陈锦,并不是她不愿意再去保,仅是,她怕。即便保得住现在,谁能保证,下一次,她的自作聪明,又惹出多少的是非呢?

  “真不希望夜长梦多。”

  轩辕聿说出这句话,返身入地纱幔内,

  他的心绪,今晚,注定做不到平静。

  入得纱幔的刹那,他复望了一眼正殿,殿内,犹亮着灯火。

  失去关于属于他的记忆,她,该会比较快乐。

  也是,出乎意料的一种最好的结果。

  幔外,太后紧握了一下手,似下定决心,终是道:“起驾。”

  陈锦被关押在行宫的地牢内,她的身上,犹是医女的装扮,现在,她坐在一角,任着黑暗把她笼罩起来。

  其实,在明亮处生活的太久,这种黑暗,恰原来,是更适合她的。

  有细碎的步履声响起,她并没有缩起来,从做出那件事,她就知道下场,只是,没有杀了夕颜,她真的心有不甘啊!

  两排宫灯亮起,太后,在这宫灯的簇拥间慢慢行来,她的神色,是静默的。

  李公公行在太后之前,他张开一道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陈锦得沐天恩,贵为皇后,然其持恩而骄,持宠放旷,纵私欲,谋害皇嗣,行刺宫妃,无中宫之德,兹黜其皇后封号,废为庶人,白绫赐死。”

  说罢,李公公退至一旁,早有宫人,将白绫端上来。

  陈锦望着那白绫,突地,咯咯笑出声来。

 “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太后问道,语意里并没有因着她这份不和适宜的笑,有任何的愠意。

  “太后,有啊,臣妾有好多话想说,不过,没有说的必要了。这宫里,无论真话假话,不讨人喜欢的,就是死活。”

  “那,临行前,皇后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么?”太后象征性地说出这句话,其实,她自个知道,不过是在拖延,离别的时间。

  因为,这毕竟,是她们陈家的血脉啊。

  若早知道进宫,是将这血脉生生抹煞,她又是否,会在轩辕聿亲征斟国前,做出册后的决定呢?

  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陈锦。

  总想着,陈家的庶系能长兴不衰,到头来,还是败了。

  “有,让本宫穿着礼衣走。”陈锦没有犹豫,也没有丝毫胆怯地说出这句话。

  当一个人例死亡很远时,会有惧怕。

  但,当知道,死亡就在眼前,不容避让时,再惧怕都是无用的。

  太后没有想到陈锦提出的竟是这个心愿她滞了一滞,吩咐道:“去,替皇后把礼衣拿来。”

  哪怕,如今的陈锦已是庶人,不得在穿这皇后品级的礼衣,可,她愿意成全陈锦这最后一个心愿。

  毕竟,从陈锦入宫至今,她没有给她多少的好脸色,每每传她,除了恨铁不成钢的斥责之外,再没有其他。

  今日,陈锦走到这一步,她,怎会没有一点责任呢?

  宫女应声退出牢外,不一会,便捧来了崔衣和凤冠。

  这套品级宫装,是陈锦昨日参加洗三典礼时穿的,后来,发生那件事后,她换上的,只是医女的服饰。

  太监皆退至牢外等候,陈锦在宫女的伺候下,穿上崔衣和凤冠。

  初进宫,她就穿着崔衣,这种服饰,纵复杂繁冗,却是宫中最高品级的女子方能拥有。

  是,如今,当宫女伺候着她,系好腰间最后的白玉双佩时,心底,再不会有充足的满盈感,仅有无边的失落,袭扰住她所有的思绪。

  从小到大,她是在父亲刻意的教诲下成长的。

  她所学的,所谋的,都是为了日后在宫里更好的生存。

  因为,太后这一系血脉的适龄女子,仅有她。她也一定会在年满时入宫的。

  而她,也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做皇后。

  十年前,她还那么小时,曾让府中的小厮替她搭起人墙,她透过墙外往外瞧去,锣鼓喧天中,倾仪皇后西籣維进宫的鸾仗是那样的壮丽,她趴在墙头,想象着等她被册为皇后,该是怎样的风光啊。

  但,那时,她知道,后宫仅能有一位皇后。

  是以,她不安分地有了嫉妒。

  八年前,西籣維难产致死时,她的心里,说不喜欢,是假的。

 原来,从那时起,她的性格就是自私和寡薄的。

  只想着自己,从不会替别人着想。

  但,能怪她么?

  父亲对她的教诲就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到皇后的位置,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也正由于这层教诲,自小,她就想做皇后。

  可,真的做了,才发现,哪怕做到尊贵的中宫之位,每日里,皆是如履薄冰,时时都是提心吊胆。

  因为,除了太后的血脉关系,她什么都没有。

  皇后对她,显然是不待见的,她愈是努力想抓到什么,愈是抓不住。

  哪怕,大愚若智,大智若愚,她都扮过,但,结果,没有一个尽如人意。

  直到今天,一扮再扮中,赔了自己的命。

  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父亲说过,只要懂得谋算,善于去挣,终是能巩固深宫里的地位。

  可,为什么,她这么做了,还是输到一无所有呢?

  “退下吧。”太后,看到,宫人将那七尺白绫悬于梁上,并打好死结。

  那道白绫飘飘荡荡地于牢房的森冷,显得那般的不和谐。

  然,死亡和生存,本就是不和谐的,不是吗?

  “阿锦,上路吧。”太后说出这一句话,慢慢行至她的眼前。

  陈锦的脸上没有任何失态,她仅是抬起脸,看着太后,问:“太后,我想问你,倘若,我没有这么做,是不是,皇长子,真的会是由我抚养长大?”

  这句话,若在昨日,太后会不假思索告诉她答案,但在今晚,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会么?

  从轩辕聿这些刻意隐忍的表现去看,分明,是不会的。

  “阿锦,不管怎样,哀家始终没有把你当作外人,倘若,你愿意信哀家一次,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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