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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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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并不是一件好事。

  对于帝王来说,有些他刻意要去隐藏的地方,若被人不慎知道,他只会相信死人是最安全的。

  之所以,现在她还没死,不过时机未到罢了。

  夕颜的眉心颦了一下,她不怕死,不过,至少目前,她不能死。

  她有活的必要。

  所以,她必须要想个法子,让轩辕聿不能杀她,或者说,她的活,相对于他的隐私来说,也有一定的价值。

  她吸了口气,他已往雅阁门口行去。

  推开门,太后恰站在那边,而,百里南则依旧倦懒的笑着,站于太后的身侧,慕湮的神色未变,始终低着螓首,手微拢在宽大的衣袖内。

  “母后,朕不胜酒力,才稍作歇息。”

  一语甫落,跟在他身后的夕颜自是听得真切。也在这时,她忽然觉得,轩辕聿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终究有些什么隐在后面,是说不出来的一种味道。

  “哦,皇上原是不胜酒力?”太后的声音看似关切,眸光却落再夕颜的脸上。

  夕颜这才发现,她的发髻早就松散。

  三十五个轮旋再加上,刚刚在更衣室的跌倒,此时,她大半的青丝都垂于脸边,正犯了宫里的禁忌。

  宫妃,是不得披发于人前的。

  果然,太后哂笑着望向夕颜,道:

  “醉妃今日的发髻倒别出心裁,不过,这是国宴,并非家宴,这种别出心裁,倒还是不要的好。”

  夕颜本颦着的眉,随这一句话,旋即松开,她躬身福礼:

  “太后长乐无极。太后容禀,其实,并非是皇上不胜利酒力。”

  她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听到的人,会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接下来怎么说。

  “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不该献舞,又舞艺不精,反引来眩晕不适。皇上顾怜臣妾,才离席暂陪臣妾歇于雅阁。”

  她用怯懦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径直跪叩于地:

  “请太后责罚臣妾,臣妾知错了。”

  太后睨着夕颜跪下,并未立刻免她的礼。

  这一跪,她曳地的裙裾上赫然映现出一缕即将干涸的红色。

  一片雪色的裙摆,唯有一滩殷红。

  即便只是小小的一滩,也是让人不能忽略的。

  这背后意味的是什么,不难揣测。

  如果还要其他证明的话,夕颜衣襟处的褶皱,无疑是另外一个证明。

  这件礼衣的料子,虽轻薄,但于冬日穿,却十分暖和。

  缘于,这本是番族贡奉的天蚕丝织就。

  当然,再名贵的布料,也有它的缺点——天蚕丝一旦被压到,就容易皱。

  一如,再完美的人,都有缺点一样。

  太后看着跪于她眼前的这名女子。

  不仅年轻,她的容貌更是美到让女人看了都会惊叹。

  然,正是这份惊叹,让人真的很难容忍啊。
第一卷 若只如初见  第五章 夜宴欢(13)

  

  气氛,有点僵滞。

  太后,睨着夕颜,神色莫测。

  轩辕聿只负手而站,并未说一句话。

  百里南的目光与轩辕聿相接,唇边浮着的笑意却愈深。

  “太后容禀。”

  这僵滞的气氛中,一婉约的女子声音轻柔地响起,待到太后颔首示可后,那声音接着道:

  “是慕湮想轻抚一曲献君前,醉妃娘娘方起舞相伴,但,慕湮琴技不佳,几个拍子都弹错了,娘娘未免慕湮失仪于君前,遂用舞来弥补,可,这一舞,却超出舞者最大的承受,才会导致体力不支。太后,都是慕湮的过错,请太后责罚慕湮。”

  慕湮一并跪下,这一跪,红色的珠遮叮呤声响起,一下下地,敲进有心人的心底。

  谁又是谁的有心人呢?

  不过,皆是劫数。

  “起来罢,湮儿。”太后没有丝毫责备的语气,反是亲手扶起慕湮,“哀家知道此去千里,你心下不舍,但,普天之下,配得上湮儿的人,实是屈指可数。哀家相信,夜帝陛下,也定会好好善待湮儿的,是么?”

  太后牵起慕湮的手,顺势递予百里南。

  百里南优雅地笑着,原来,倦懒和优雅也可以同时存在。

  存在的地方,惟有是他的笑里。

  他的手从太后手中牵过慕湮的手,只这一牵,还是隔着袍袖。

  “朕自不会负太后和国主的美意。”

  太后欣慰地一笑,眼神示意间,一旁女官早将一锦盒奉上,盒盖甫开,里面,是两璧美玉。

  一半是九条怒翔云际的盘龙。

  一半为一歇于牡丹枝的卧凤。

  莹白的光泽潋滟间,恰是上好的和田白玉。

  “这两块玉璧是先祖留下的,今日,就赠予国君和湮儿,唯愿,璧和,人和。”太后的语意了蕴了些许的笑意,缓缓道。

  慕湮借着福身谢赏,不动声色地将手从百里南手中抽出。

  接下太后的恩赏,她转回身子,从自己的发髻取下一枝金钗,行至夕颜跟前,俯低身子,将夕颜披散的青丝鞠起,熟稔的手法几个弯绕,已梳成一简单的拢月髻,她将金钗插进髻间固定,依旧轻柔地道:

  “谢娘娘替慕湮圆了这曲,这钗确是更适合娘娘。”

  简单的一句话。

  然,意味,终究不是简单的。

  她的眸华掠过一旁的轩辕聿,不过只是一掠,她收回眸光,凝注在夕颜的脸上:

  “多加珍重。”

  这四字说出口时,她能品到涩涩的味道,萦满舌尖。

  轩辕聿站在一旁,并没有瞧她一眼。

  是啊,他怎会瞧她呢?

  他眼底有的,是上元节那晚的女子,而那女子,不过偶邂于民间,并不是以尚书令千金的身份。

  蓦然收手,她返身,走回百里南身旁。

  夕颜明白慕湮的心意,可,现在,并不是她能说话的时候。

  这样的氛围,沉默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醉妃,既是如此,你何必揽罪于身呢,起来罢。”太后终于打断这份沉默,温和地道。

  “臣妾谢太后!”

  夕颜复叩首,站起时,足底又是一软,轩辕聿的手却轻轻扶了她一下,她不露声色地避开,躬身站至一旁,这一站,轩辕聿的眉心一蹙,吩咐道:

  “起风了,莫竹,取披风来。”

  莫竹诺声,早有宫女呈上披风,轩辕聿接过披风,系于夕颜的身上。

  披风,很温暖。

  人的心,却温暖不了。

  尤其在这水榭内,披着披风继续宴饮,那份冷是一丝丝地,随着每一次举盏相祝,沁入心脾。

  幸好,她有面纱,没有人看得到,面纱下,她的唇边,始终是没有一丝笑意的。

  这场夜宴,又有谁,真的是笑饮千樽人不醉呢?

  所以,她仅要在眸底蕴了笑,这样就可以了

第一卷 若只如初见  第五章 夜宴欢(14)

  

  太后礼节性地敬了夜帝、慕湮一樽酒后,就起驾回慈安宫。

  水榭外,传来丝竹的和鸣声,而在彼时,慕湮抚琴时,这丝竹声,是悄然停歇的。

  而当曲乐再次响起时,并不能为这场宴席添丝毫的气氛。

  因为,这里的气氛,从刚刚开始,就变得僵滞。

  哪怕,太后离开,气氛,却不会改变。

  夕颜的眉心越来越颦紧,她的气力几乎都快怠尽,小腹疼痛,一阵一阵地抽疼,让她愈来愈难耐。

  轩辕聿和百里南,仍在说着话,好象约定三年后,再聚鹿鸣台。

  其余的话,她听得见,可再听不清。

  好难受。

  甚至于,她有了想呕吐的感觉。

  原来,成为他的女人,会让人这么难受!

  难怪,母亲不让容嬷嬷继续说下去。

  然,就在这一刻,突然,轩辕聿站起身子:

  “阿南,今日,朕甚是开心,多饮了几杯,确实不胜酒力,暂先告退,明日,朕会亲自于烟浩亭相送。”

  这一句话,倒是清晰地落进夕颜的耳中,因为,她的手臂顺势被轩辕聿一提,身子,不由自主地站起。

  “聿,多加保重,今日即是饯行,明日,不必相送。你知道,朕是不喜欢离别的。”百里南顿了一顿,复道,“朕看凤翔公主也十分疲倦,不如就这样散了罢,明日一去,毕竟路途千里,十分辛苦。”

  “国君,慕湮无碍的。”慕湮的声音很轻,依然柔婉。

  轩辕聿微微一笑,不再坚持。

  夕颜的由身后的宫女搀扶,她借着她们的力,才勉强步出殿外。

  腿间越来越粘腻,和着抽痛,她的脸色若不是隐于面纱后,也是极不好的。

  “娘娘!”宫女觉得手中一沉,不仅轻唤道。

  轩辕聿本往雅阁外行去的步子稍滞了一滞,一滞间,百里南笑道:

  “聿,看来醉妃今晚确比你更醉。”

  轩辕聿返身,手臂一舒,夕颜轻巧的身子再被他抱于怀里。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的轻微的挣扎,而是整个人蜷缩进他的怀里,额际沁出更多的冷汗。

  她不知道,是怎样出的雅阁,只觉得,她需要一个依偎。

  这一刻,容易她暂时的恣意一下。

  只一下。

  一下,就好。

  她的鼻端闻到浓郁的姜汤味时,这一下,注定就是结束。

  抬起的眸华,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明黄的帐幔内。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置身在一人的怀中。

  那人,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轩辕聿。

  此刻,他端着一玉盏,盏里,是熬得发黑泛着姜味的液体。
 她别过脸,下意识地就想欠身躲出他的怀抱。

  她不喜欢和他过分的接近,尤其,这种接近还带着亲密的意味。

  哪怕,今天之后,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注定再做不到纯粹。

  他觉察到她又要躲,手骤然一收,语意淡漠冰冷:

  “喝了它。”

  夕颜颦了一下眉,即便是毒药,他赐的,她能不喝么?

  “皇上——”

  总是要说些什么罢,然,被他打断:

  “喝了,你不会再痛。”

  他还是说出这句话,他明白,她在怕什么。

  夕颜噤了声,伸手想从轩辕聿手中接过那盏时,指尖却不慎与他相触,她缩了一下,他已不由分说,端起碗至她唇边。

  她眉心抒开,避不过,也罢。

  就着他的手,她一气将那盏饮尽时,很甜,甜中带着浓郁的姜味。

  不是太难喝。

  一气的喝下,小腹处,竟涌起一阵热流。

  见她喝完,他把那碗放至一旁,她这才看到,这原是他的御辇。

  惟有御辇内方会拢着银碳。

  很暖和,而此刻,她需要温暖。

  又陷入沉默,她该对他说一声谢谢吧。

  不论是父亲出殡,还是方才这碗带着姜味的液体。

  她总该说声谢的。

  哪怕,彼时在雅阁,她对他,有着厌恶。

  而,无论任何情绪,都该不是绝对的。

  不是吗?

  话语未出,御辇缓缓前行的速度,却滞了一下,辇外,清晰地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陛下,姝美人染了风寒。”

第一卷 若只如初见  第五章 夜宴欢(15)

  

  简单的一句话,简单的一件事,都会由李公公特意来禀于御前,这位姝美人在轩辕聿心里的位置,怕不仅仅是美人罢。

  果然——

  轩辕聿的声音甫起时,带着清晰的一丝紧张蕴于其间:

  “太医瞧了么?”

  “回皇上的话,刘太医已开了一贴方子,并煎好汤药给姝美人服下了,但,娘娘——”李公公有些欲言又止。

  夕颜趁这当儿,终于,如愿以偿地,欠身出了轩辕聿的怀抱,正襟而坐。

  小腹的疼痛随着刚才那盏液体的饮下,渐渐开始好转。

  惟有,腿间的粘腻感依旧。

  “摆驾璃华宫。”轩辕聿泠声道。

  “诺。”李公公顿了一顿,复问,“奴才这就传肩辇送醉妃娘娘回冰冉宫。”

  “替朕另备辇。”

  这一句话,轩辕聿说得没有丝毫犹豫,但,辇外,李公公的声音却明显犹豫了一下,不过须臾,立刻道:

  “诺!”

  辇停。

  轩辕聿起身,并不望夕颜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就往辇外走去。

  夕颜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轻声道:

  “皇上,外面风大,这披风还是您用罢。”

  她并不喜欢用他的东西。

  哪怕,这对后宫的女子来说,意味着一种殊荣。

  可,这种殊荣并不是她要的。

  虽然,她要的东西,相对于这种殊荣而言,更为贪婪。

  哈,是啊,她真的很贪婪,要的,何止是一人的殊荣呢。

  而他,该是一早就识破她这种‘叵测’的居心吧。

  “既给了你,朕就不会要了。”

  他的声音,真是很冷。

  不过,她的心,其实更冷,所以,一点都冰不进她的心里。

  所以,无所谓的。

  “臣妾谢皇上恩赐。”

  用最平静的话语说出这句话,她看到,正要出辇的那个背影,还是怔了一下。

  不过只一下,他依旧下辇,明黄的帐帘覆盖下,明黄的华盖升起间,她依稀瞧见,外面似乎又飘起了细雪。

  这一年的雪,下得似是没完没了一样。

  辇起。

  她独自一人坐于这帝王方能享用的宽大御辇中。

  既然他不在,御辇里,她没理由让自己再坐得不舒服啊,蜷缩进柔软的锦垫里,她拥紧身上的披风。

  没有他在一旁,她发现,连拢了银碳后,有些不流畅的空气,都让人觉得清新。

  原来,他在她身旁,每每,除了让她觉得压抑,再无其他。

  直到,再一次辇停。

  离秋掀开帘子,离秋的身后,跟着两名身着翠色宫装的女子。

  夕颜的手搭在离秋的腕上,那两名宫装女子,旋即叩首行礼:

  “尚寝局彤史莫梅(琴雅)参见醉妃娘娘。”

  彤史?

  夕颜的脸湮出一片红晕,这片红晕,直到两名彤史迎她往殿内后,更是有增无减。

  原来,她并没有成为他的女人。

  原来,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个孩子,她走入人生第一个转折的阶段。

  雪色的帐幔被掀开,一名彤史走了出来,她拿起一支彤管的红色羊豪,在一册绯金的小册子的第二页写上娟秀的几行小字:

  天永十年正月廿六,醉妃纳兰氏夕颜初潮。

  作者题外话:又一个男主即将登场。第二卷,拉开序幕。第一卷,雪埋了两处重要的伏,并几处小伏,圆满:—)

第二卷 美人曳花锦  第一章 女儿娇(01)

  

  水汽氤氲的殿内,垂挂着层层叠叠的桃红帐幔。

  这些桃红色,暧昧的绽放在这个诺大的空间内,隐约有水声潺潺传来。

  帐上绘有碧金纹饰,华彩如七宝琉璃,在这份暧昧里,犹自璀璨耀目,直抵人心。

  “圣上,夜国国主已返崤禹。”

  桃红帐幔外,一着深灰短装的男子禀道。

  桃红帐幔内,并没有一丝的声音传来,那深灰短装男子接着禀道:

  “巽国灵州飓风,海水大溢,漂没人口数万,醉妃自请带发于暮方庵祈福三年。”

  桃红帐幔内,传来一丝稍响的水声,象是有人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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