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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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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起來香且很有咬劲,不过雷瑾很是怀疑这烤胡饼的做法也是从印度传到西域叶尔羌等国的,否则怎么会加入那么多地香料?
  ‘马莎拉’奶茶配着烤胡饼吃,两样儿都是口味浓烈的早膳茶点,与中土口味迥然不同,对喜欢异国美味地孙雨晴等内眷来说,颇能吸引她们一尝其鲜。
  雷瑾却是不太愿意领教这风味过于浓烈的奶茶和茶食。 一碗绿油油的碧梗鸡粥,一碟儿开胃爽口的辣萝卜条,几块炸春卷,全是典型的中国味道。
  雷瑾自己虽然不太愿意领教印度风味的膳食,倒也不反对内眷们各依自己口味喜好选择膳食,如果想吃什么都不能自主,那人生也太无趣了。
  再说侯府之中,合府之人一日之膳食花费。 总计在三百两纹银左右,约合西北发行的‘蟠龙银圆’四百多块,亦即一月膳食所费约九千余两白银,这虽然与京师宫廷地膳食花费比较相差不远,足称‘奢靡’二字了,但以平虏侯府现今的私产收入。 光是‘百鑫大当铺’一家商号靠低息放贷一项的获利,每年就有数十万两纹银之多,用以维持侯府这样的膳食开支,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而已,所以平虏侯府上下人等的钱粮月例、赏赐用度,雷瑾自然没有过多的设限,以上下适意为尚;诸般簿册钱粮,每年的勾当会计、稽核查究虽然堪称严谨细致,其用意却无非是在防人冒支挪用、贪污私吞上面,因而平虏侯府的种种奢靡之处。 虽皇室王宫也未必能及地。 譬如这不算正餐的早膳时间,一张桌面上也仅有雷瑾、孙雨晴两人共桌用膳、吃用茶食早点。 却至少备下了两百多种不同口味的茶食点心以供选择,二三十个丫鬟使女在左右侍侯,等着吩咐。
  孙雨晴吃的差不多了,便唤人取了手巾擦手净面,漱了口。
  瞟了瞟正在翻看各种简报的雷瑾,孙雨晴道:“外面的议论,甚嚣尘上,争拗不断,你也不管一管?”
  “嗯?是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还是主不可以怒而兴师?”
  显然是对外界地舆论心中有数,面对孙雨晴的诘问,雷瑾淡淡笑道,“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的观点,与你意见相左;总有那么一些议论,在你看来,荒谬错误;他们以及他们的议论,就象蒿草一样顽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们的顽固犹如土石,为着反对而反对,而且绝不改悔,死缠烂打。 你越反驳,他们越来劲,你越争辨,他们越叫嚣。 答理这些人,你会烦恼死的!也许唯一能够让他们闭嘴的手段,便只有强权与暴力。 否则,就只有装聋作哑,笑骂由他,不予理会了。 ——争辩难以明理!即便事实具在,某些人仍然会砌词自辩,不肯认错。 这个世界,骑上虎背,死活不肯下来的人,不也挺多的么?这样的人,又何须理睬?”
  对雷瑾顾左右而言他,东拉西扯,有意无意岔开话题地‘伎俩’,孙雨晴显然相当不满,脸色不愉,撅起了嘴,瞪眼直视雷瑾。 虽然生了孩子以后,她地性情已经改变很多,与雷瑾的关系也不象以前那么别扭,但是夫妻间地小冲突、小摩擦,乃至吵闹、生气仍不可避免,什么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恩爱和睦的好词儿,一概与夫妻俩无缘。
  眉尖微挑,雷瑾不愿意在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上与孙雨晴起摩擦,便略略解释道:“将来的事实,自然会让外面那些议论偃旗息鼓。 安富尊荣就是了,那些闲话,你理他作甚?”
  说这话的工夫,雷瑾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狞猛冷酷的神色,“说什么‘犯强汉者。 虽远必诛’?呵——呵,就是人不来犯我,本侯也未必肯与人为善,何况触我逆鳞,犯我军威乎?诛其君、灭其国、屠其城而后快地手段,难不成只有蒙古人、突厥人,或者女真人那些蛮夷才会用么?”
  雷瑾说罢。 也不理会孙雨晴是何表情,径自起身而去。
  望着撒满纸钱、冥锭的坟茔。 萧寒一声叹息,缓缓转过身来。
  突围东归,雷天星、萧寒率军鏖战,都受了重伤。 雷天星回到大营之后,以断臂重伤之躯,当众自刺一十六刀,以血还血。 向阵亡伤残之哈密近卫军团将士引咎谢罪,其后因流血过多,伤情过重,以致箭毒攻心,医药无效而逝;萧寒当时亦自刺一十六刀谢罪,却侥幸逃过无常的勾拿,留得一命在世间,只是其伤病残躯已经不堪沙场驱驰。 军府‘预先调职令’亦已送达西征大营,他将在伤势将养完好之后调回内地,在军府军械司有一份清闲差事等着他。
  以雷天星引咎谢罪态度恳切沉痛,又业已身亡之故,军府大断事官酌情未予罚俸,仅降其品秩一级。 准许雷天星之子于成年后恩袭其军功爵秩;萧寒降级一等、罚俸一年,并调职叙用。
  除了追究雷天星、萧寒的战败之责,‘狂风游骑’的大量伤亡,西征将帅亦各有罪责,因此西征主帅郭若弼品秩降级两等、罚俸一年以观后效,副帅马启智降级一等、罚俸一年以观后效,幕府参政兼秘谍部总管马锦降级一等、罚俸一年以观后效,军府秘谍司长官降级罚俸、留用以观后效,其他相关官佐夺爵降级也各各处罚有差,并通告全军。 以为警示。
  至于平虏侯。 雷瑾自己也引咎自罚,以白银三十万两‘库平’。 约合‘蟠龙银圆’四十一万六千多块(一两为十钱,一钱为十分,一块银圆实际含银七钱二分左右),输纳西北幕府治下的‘军府公库’,作为 ‘哈密近卫游骑军团’旗下‘雷天星’‘萧寒’两支狂风游骑兵团的第一笔重整军费。
  至于一应阵亡及突围将士,各计功罪爵秩,死后哀荣,抚恤荫庇不提。
  青山处处埋忠骨,马革何须裹尸还?
  遵照雷天星生前所留地遗言,死后葬于阿尔泰金山南麓,萧寒在迁往哈密的‘杏林大医院’继续养伤之前,到雷天星地坟茔前祭拜,并将雷天星的神位牌迁出,以便他日伤好东归,奉安于长安的“忠烈祠庙”之内。
  回首西望,山岭苍茫。
  萧寒坐在几个印度仆从抬的肩舆上,被家丁扈从着,慢慢儿下山去。
  “寒日征西将,萧萧万马从。 吹笳覆楼雪,视满旗风。 枪垒依沙迥,辕门压寨雄。 燕然如可勒,万里愿从公。 ”
  山风将萧寒随口吟咏的五律,送往苍翠山林的深处。
  低声吟咏的萧寒,很有些英雄迟暮地失落,西征大营对七河地区的报复性扫荡掠袭已经开始了,但千军万马中已经没有他萧寒的位置,以后也不会有了——他身上的伤,不但伤到了手筋,还被伤及肺腑,现已是做不了重体力活,横枪跃马征战沙场自然就更不可能了。
  不能万里觅封侯,只能归为田舍翁,胸中万字平戎策,都且换作东邻种树书。
  河谷中,马队迤俪前进,小驰走马,蹄声得得。
  坐骑都是高大雄骏的西域战马,与塞北蒙古矮壮而耐力强悍的蒙古马相比,在形态上有着明显的差别。
  坐骑上的骁勇骑兵,一个个目光冷漠,身上一股子血腥杀伐之气,显得极是剽悍,是真正经过血战恶战磨砺地战士。
  骑兵手中的刀枪,看上去打造精良,只是刃口上有着这样那样的豁口或者卷刃,一派烽烟战场的气息,想来是刚刚经历过激烈的杀戮战斗。
  山坡上出现了另一拨骑兵,他们的认军旗中同样飘扬着黄金龙旗和雷字大。 这显然表明,他们也是西北幕府地平虏军麾下骑兵——不同地是,他们的坐骑有矮壮的蒙古马。 也有高骏的青海骢,而狼头则表明,他们是青海蒙古部的游牧骑兵。
  两队骑兵互相之间似有默契,向着相同的方向进军,途中并不停留。
  马队西行百余里,天色将黄昏。
  两队精悍骑兵,一出现在地平线上。 就开始策马以快步接近目标,逼近到数百步开始驰步冲锋。 目标直指一个游牧部落的宿营地。
  骑兵冲锋,雷霆万钧,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以东流到海不复回之势直冲而去,铁蹄踏破苍茫,大地发出震天地轰鸣,声势惊人。 慑人魂魄。
  冲锋的马队距离部落营地只有不到三百步了,一转眼间,骑兵马队就已经冲到眼前,速度如狂风闪电,洪流奔泻。
  马蹄声声,轰隆如同闷雷,越来越大。
  部落地男人们握紧手中地刀枪,手心额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冒汗。 他们甚至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战马背上,那些骑兵眼中,嗜血冷酷地光芒。
  箭雨倾泄,飞蝗翔集。
  一马当先的骑兵马队绕营而进,利箭不断抛射到空中,划出一条弧线。 呼啸着从天而降。
  部落营地中,不断有人在骑弓手的箭矢急速攒射下丧命。
  第二拨的骑兵,紧随跟进,飞驰中纷纷射出箭矢。
  箭雨密集,部落中剩下地男人,斗志很快消磨崩溃,开始有人惨号着四散奔逃,防线立刻乱作一团。
  第三拨的骑兵不再是轻骑弓手,而是浑身披甲勇力过人的陷阵重骑,这时侯趁着部落营地的纷乱。 冲进了部落营地。 展开屠杀。
  陷阵重骑也只是相对于各类轻骑兵而言,他们内着锁子甲。 外披鱼鳞札甲,围脖、战靴都内衬了钢丝网甲,陷阵冲锋时都使用长大粗重的兵器,如马槊、铁枪、狼牙棒、铜锤、劈山刀,通常一人配有多匹战马。 平虏军的精锐重骑,一人通常有四五匹战马轮流换乘,同时还各自带着弓箭、标枪、投斧、套索、、乾坤圈、飞爪、火铳、小号佛朗机等兵器军械,他们的马匹都是精挑细选的战马,不但负重力大,耐久战驱驰,而且短程冲刺地爆发力也相对较好,因此主要就是在前锋轻骑以多拨密集箭雨打乱敌方防守阵形之后,适时发起陷阵冲锋,趁热打铁撕开敌方的密集防线,突破敌方部署的防御阵形,搅乱敌方阵脚,使己方军队得以跟进,迅速扩大战果,从而达到最终分割击破敌军,战而胜之的目的。
  重骑兵的武器长大沉重,用来冲撞敌阵最合适不过。
  恐怖地标枪、投斧,被冲锋重骑借助马匹冲锋之势,掷入部落营地当中,风雷狂啸,急如冰雹,部落中相继有人惨号着倒地不起。
  冲锋重骑随后趁势冲击营地,挥刀舞枪,迅猛进击,鲜血飞溅之间,惨号与吼叫声此起彼伏。
  这完完全全是一面倒的大屠杀,如宰猪羊一般,胜券已然在握。
  在平虏军西征大营主力奔袭乌兹别柯汗廷,寻敌决战的同时,西北幕府辖下各路偏师也在七河地区展开了大规模的报复性清剿扫荡、长途掠袭,比如对这个边境部落的奔袭,只是大规模扫荡掠袭中再平常不过的一幕罢了。
  对七河地区的清剿、掠袭战事,其中又以伯颜察尔家族名下的‘狮鹫十旗’军团、顾始汗名下的青海蒙古部骑兵的扫荡袭击最为犀利、血腥和残暴。
  ‘狮鹫十旗’军团在叶尔羌战事基本结束之后,即将驻防任务交割予西北地步兵军团,全数调往葱岭以西地区征战,这一次便是与青海蒙古部联手对七河地区地边境部落进行扫荡掠袭,不管是萨非伊朗的边境部落,还是乌兹别柯汗国地边境部落,凡是不望风请降者,一律予以扫荡灭杀。
  而青海蒙古部中的瓦剌骑兵,对扫荡乌兹别柯部落最是下力气,毕竟他们一直梦想着重返被乌兹别柯汗国占据的草原故乡。
  大大小小的矿场主、牧场主、农庄主、工场主、作坊主们,从内地出嘉峪关,万里迢迢跑到西域开牧场、办农庄、建工场、设商号,都是为了发财,但一直苦恼于奴隶做工人手的不足——大量的叶尔羌精壮人口被西北幕府编遣为奴隶军团,虽然也时不时向外发卖一些桀骜不驯的奴隶,但这并不能让各家财东们满足和满意。 他们需要的是温驯而不那么桀骜难驯的家伙,比如奴隶商人从印度贩卖来的奴仆——现在战端一启,他们可是乐坏了,这下做苦工的奴隶都有着落了。
  矿场主、牧场主、农庄主、工场、作坊、商社、商团纷纷向赏金会馆开出一张又一张的捕奴大单,甚至直接向奴隶商人开出了定金若干,抢先订下奴隶若干;甚至还有胆子大,自忖武力不弱的东家,自己组织牧工、农工、护院,追随在军队后面,就地收买军人们俘虏的奴隶或者搜捕部落中逃出来的零星壮丁。
  为了丰厚的赏金,除了奴隶商人的捕奴队到处出没之外,许多‘标行’也耐不住真金白银的诱惑纷纷而动,甚至几家标行联手起来,以‘随军清剿,从征不臣’为名,趁着战端开启,形势纷乱之机,大肆掳掠部落奴隶;那些平常喜欢跑单帮的赏金客,这时也纷纷临时联手,成群结队,四下抢掠奴隶和财物。
  整个西域,一时血腥纷乱,人命贱如鸡狗,对于当位者而言,在兵荒马乱的大势下,有很多lun理道德根本顾不上理会,一切苦痛哀伤和血泪屈辱都在胜利与荣耀的名义下被人忽略、忽视,乃至淡忘,直至不复存在!
  在时代的浩荡洪流之下,许许多多的小人物,许许多多无名无姓的小人物,就象那木炭一样,在时代的洪炉中燃烧,爆发出灿烂耀眼的光和热,但是那光和热所照亮的,所温暖的,却多半不是小人物自己。
  天下风云多变幻,小人物的自身,或迟或早都会成为时代的灰烬,最后被人彻底的遗忘!
  谁还会记得一粒尘埃呢?小人物的呐喊,小人物的愿望,总是那么微不足道!
  能够被人在青史之上记上一笔两笔的,多半不会是芸芸众生当中的某一位平常百姓。



第四章 弱肉强食
  雄师出西域,铁骑破楼兰。
  铁与血,剑与火,生与死的搏杀较量,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履胡之肠涉胡血,只为汉道昌!
  西征大军在西域东征西讨,已经过了将近三个年头。
  甘霖四年的春天,西北的风沙如期而至,但已经没有了往年肆虐的凶威。
  现如今的西北,平虏侯赋予堪舆署的权力相当之大,在某些方面,甚至没有任何讨价还价余地。 比如堪舆署立碑划定布告四方的风水龙脉、禁伐山林、禁牧草场、封育山林、狩猎区、禁垦的土地、禁挖沙的河段、禁起房的地方等等风水禁区,那是绝对不许任何人触碰的禁律。 在堪舆署划定的禁区内垦牧砍伐,如果被人检举或者被官府衙门查获,倾家荡产、充军劳役是唯一下场。
  司马翰当年上呈雷瑾的〈堪舆策论〉,数年以来依托于专责官署‘堪舆署’的设立而得到了不折不扣的执行。 非但如此,平虏侯雷瑾还认为,“无文难以行远”,所以在命令堪舆署设立“堪舆学院”传道授业以及著书立说编次颁行之外,又令堪舆署设立报房,刊行《阴阳师》和《堪舆地理》两份报纸,将风水形势宗的‘形法’、风水理气宗的‘理法’,一概不分派别,细加阐发,以达到发扬光大、广传周知的目的。 雷瑾还专门批示,要求西北各学院、学园、学宫、书院研修探讨堪舆风水方面的学术时,必须务去虚妄、切求实际。 不得故作神秘,应使士庶黎民明白晓识其中道理,皆得教化,俾使大众在营造建筑、生活日用等事上,都可以遵循堪舆风水之道而自为之、自用之,臻于我无为而民自化地境地。 堪舆署提领大使司马翰亦为此专门移文交涉,与通政司和内务安全署会商议事。 从堪舆署派出专人在通政司‘巡演局’挂名,与通政司、内务安全署直辖的说书弹唱优伶艺人们结伴巡游于西北城乡山野。 专事传播堪舆风水形势之学。 同时,司马翰又上书请得雷瑾的允准,以“无规矩不成方圆”为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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