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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咖啡半分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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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律还想问,舒却在这时抱着肚子往他身上歪,凑到耳边悄悄说了句话。子律听过才放心些,托高她的下巴,确认那苍白的脸色背后没有其他隐瞒。

“回去躺躺吧,明天在家歇着别弄了。”她体质不好,月事来了总像生场小病。这时已经闭了眼睛,圈着他,一言不发。他说了回家,舒低头闷闷的从他胸前恩了一声,之后就再没动静。

子律带她去地库拿车,到了车上想起手机落在门神咖啡,给她系上安全带,推门下车时还嘱咐她。“等一下,我拿了手机马上回来,哪也别去!”

来不及阻止,子律已经跑远,黑暗的地下车库,舒孤零零一个人靠在座位上,系着安全带,哪也去不了,那也不想去,四周的黑暗很快就团团包围过来。

——————卡布其诺(下)——————

张望着他跑走的方向,舒趴在车门上,忍着腹中越来越明显的疼痛,希望他早点回来。她实在对黑暗有种无法排斥的恐惧,所以才会不喜欢去屠岸谷和他的公寓。此时一个人在车库里,那个夜晚的很多记忆,随着下午卓娅一番无心的话从她心底翻覆而出,伴着疼痛,一点点侵袭着她四五年积攒起来的勇气。

要忘记过去,忽视自己出生的家庭,需要极大的勇气。当时当日,舒忍着极大的悲伤接受了新的父亲,新的兄长,再到父亲身边看望时,她总是把花篮里的花瓣撒完了,就坐在墓碑旁的小树下跟父亲说说话。后来出来好多年,只是在本旧书里夹了父亲墓边小柏树上的一片针叶,偶尔拿出来看看。如今想到家,想到将来,心里就像是经纬线上细小的破洞,一碰,就不可挽回的破裂开来。

楼外在下雨,开进车库的车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雨点,舒抓着安全带,本以为他该出现了,入口却出现了完全陌生的面孔。墙灯上有一盏时明时灭,找到那人的脸上,突然和多年前另一张脸完全重叠起来。

影影绰绰,记忆和阴冷的黑暗压迫过来,舒趴回到座位上再也不动。手里抓着放线盘他握过的地方,希望找到些他留下的温度。

她说过想和他保持些距离,可有些时候,她又需要他随时在身边,驱走恶梦,让她能安心,不再害怕。潜移默化里,已经开始依赖他了,舒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心里非常清楚。

最初在一起的一年,分开的时间很长,不像现在这样能够朝夕相处。他住在对门,公事很多,操办着建公社设计图纸,常住在工作室里。有时候一个星期也只是一两面。后来他出国,一走半年,偶尔电话里联系。谈论的像是陌生疏远的朋友,回国时却又热烈的关在屋子里,几天几夜不曾出来。

那样的开始,一度在不明不白的关系里纠缠,出门会担心碰到,又希望能见到,下定决定在一起之后,舒才试着把心里的芥蒂都抛开,只是后来各自留了公寓,没有真正同居。名目上为了各自的空间,其实,也是为了各自的过去。

子律有过去,舒很清楚,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而她自己的过去,也从没主动向他提起,因为他没问过,也不问她的家庭家人,后来就成了彼此都回避的话题。

这几年分分合合,但是稳定下来,舒对子律的依赖越来越强,强到超越了那个家和那些人。

背后突然有人敲车窗玻璃,吓了舒一跳,她忙着往驾驶座方向躲避,可敲击的声音却没有停下来。

抬头,玻璃窗上出现张方正棱角分明的脸,车库顶灯的光照在男人脸上,很清晰,带着斯文的眼镜,和记忆里那个人没有一点相同,却和子律有着神似的轮廓。巡展开幕那晚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眼,舒已经注意到这点,他眉眼间有种和子律极相似的线条,只是车窗外的男人显得温和有礼,而子律,更多的却是冷漠桀骜。

“还记得吗,巡展开幕我们见过?”男人在窗外比划着开口。

明明记得子律的警告,舒却直起身茫然的摇下了车窗,听见那晚彬彬有礼好听的男低音。他的嗓音不像子律那样沙哑,也不像子律带着暴躁的因子,子修的笑很温暖,竟然让舒慢慢忘了刚刚的害怕。

“你好,我是子修。”他完全没有子律说的那么坏,很自然大方的伸过手来,不是握,而是递过来一张纸巾到她手里,“那晚喝多了些,你多包涵。”

“没关系。”手里握着柔软的纸巾,疼痛与恐惧慢慢减退,舒盯着镜片后那双温婉的眼睛,竟想不出那晚他唐突的样子。

“大哥呢?那天没来及说话你们就走了,我也刚刚搬进社区,在十一区,有空来坐坐,先走了。”

子修出现的快,离开的也很迅速,只是回头的功夫,舒已经看不见他的背影,摇上车窗,盯着手里的纸巾,才相信刚刚确实见到他了。

纸巾柔软带着薄荷清香,在手心里叠成很小的一块,子律为什么讨厌他,为什么不许她接近他,全都是未知数。可从舒的角度,看不出子修一点点不好,如果硬要说出一条的话,也许是他与子律完全不同的类型。他的态度亲切,容易让人接近,可那张亲和的笑脸背后是什么,她不敢细想。

终于看到子律从车库入口跑过来,舒靠回到座位上,想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压着腹部的不适,等着他回来。

他跑得近了,靠过去帮他开车门,起身的一刻,闪烁的墙灯打在他脸上,半明半暗,前一秒还是他,后一秒眼前却是另一张脸。

人前、人后并不一样的一张脸。

惊得身上一颤,舒抓紧门把手下意识落了锁,直勾勾盯着窗外站着的人。刚刚也有个人出现的同样的地方,带着眼睛,谈笑风生,不是子律,而是子修。

门外到底是谁?是他吗?

冷汗一滴滴往下掉,下腹的疼痛越来越明显。舒越告诉自己什么都没发生,是他回来了,腹中的疼越是厉害。

急促的敲窗声,子律站在车外面色阴郁急躁,看见舒愣在座位上,脸色腊白,手按在车锁上,任他怎么叫都没有回应。

“开门,怎么了!快开门让我上去!你怎么了?”

听到他在车外喊,舒不敢眨眼,怕他又变成那张脸。可周围的一切都是阴冷的,除了子修片断的笑容,她记不得一点温暖的东西。

子律看她在车里一动不动,又绕到另一侧叫她,举起手里的东西给她看。

“刚刚门神媳妇给找了生姜,回家熬水喝就好了,听话,给我开门。”怕她是吓到了,说话的音量温和下去,她怔盅的表情才慢慢松动。

仔仔细细看清他的脸,然后是他手里的生姜,他没有子修好看,也许也没任何相识的男人好看,但他就是他,不可替代。他不是别人,他就是他,从来不碰锅勺的人,为她去要了块生姜。

手指摸到锁,使劲按了下去,车门一开,舒就不顾一切的扑到他怀里。子律站在车下,探着半个身子近来,解开系紧的安全带,把她从副驾驶上扶了下来,带到了后座,安排她躺下。

“怎么了?出这么多汗?”

脱下西服盖在她身上,她还是白着脸,抓着他的手不放。子律迟疑了下,掠去她额头上密密的一层汗,转身锁上了后座车门,回到了驾驶座。

“你去哪了?”

“回家再说,躺着别动!”

那晚月事把舒折腾的很厉害,她坚持要回自己家,子律只好跟过去照顾。车库的事也来不及问,不了了之了。

清理好,姜糖水也熬了,她靠在床边喝了两三口就睡了。

散开的发编在一起垂到肩上,她枕着他平日用的枕头,身上搭着两床厚厚的棉被,睡容终于变得安详宁静。子律把热敷的暖带贴在她腹部,关了床头灯坐到旁边,手探进被子,睡衣里的肌肤也是滚烫的。他记不清每次她自己怎么做的了,只是盖在那片令她疼痛难忍的地方,轻轻揉了起来。

——————茉莉香片(上)——————

舒睁开眼睛,觉得身上软软的,有种异样的温暖贯穿,腹部的疼痛也好多了。

背后传来子律的声音,也像是刚睡醒,才察觉温暖直接来自他的手,缓慢的按压着。

“好点没?”

“嗯。”

“在车库里怎么了?”子律想到傍晚她的反应,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有点怕。”在黑暗里躺着,身后有个信赖的人在,她才能放下所有的戒备。就如同他们刚刚在一起时,她总是不适应身边多出的个体,睡不好常常失眠,后来习惯了,托付给他了,反而会因为他近在咫尺睡得很踏实。

“怕什么?”子律觉察不出公社里会有让她怕的人或东西,昨晚她失神的反应倒不光是怕,总好像陷入某种他不了解的状况里。

舒答不出来,在昏暗的灯光里两张脸在面前交错,明明一切如常,却又带着那个阴影回来。谈下去只会滋长心里的不安,叹口气,她慢慢转过身靠得离他近些,不想再提这些。

“卢布尔雅那是什么地方?”

问得很小心,像是试探,之后她就默默地贴在他衣襟边等着答案。

“什么?”

“卢布尔雅那,你白天告诉我的,现在是晚上了。”舒一直惦记着双年展的事情,就是身上还疼着,依然记得问他。

按在肚子上的手劲变得很轻,令她舒服的又想闭上眼睛。头向前靠,偎进温暖的地方,圈在他腰上。冬天他像是保温的大火炉,总是暖热的,如果不是无谓的矜持,她愿意就这么依偎着他,不许回忆过去,也不去憧憬将来的事情。

腿勾到她的脚,子律像抱婴儿的父亲那样把舒搂在怀里。这样的动作已经练了五年,很娴熟。她的脚,只有他手掌那么大,天特别冷的时候,偶尔会晤在手里暖了才放她睡,怕她半夜冻得手脚麻木。

她怕的东西,他只知道寒冷和黑暗,所以睡了客厅里也常留出一盏灯,有些微弱的光线能透到卧室里,半夜她醒了会坐起来看看,然后才躺下继续睡。至于冷,他一直在尽力让她暖起来,公寓和工作室的供暖都开始了,可手掌里握的,依然时常是冰冷的手指。

“卢布尔雅那是斯洛文尼亚的首都,斯洛文尼亚就在奥地利下面,意大利和克罗地亚中间。不是很大的国家,好多人没有注意过,但实际很值得一去。”

听他谈起在国外的生活,舒格外向往,他经常有机会出国,能够出去看很多东西,参加展览,而她却安顿惯了,就是在社区里转转,走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他讲起在欧洲列国的见闻,舒一边听着,一边想到很小时花白头发的老师抱着地球仪走进教室,拿着教鞭指指点点,浓重的吴侬软语给他们讲哪里是中国,哪里是另一个世界。

走出小城,到了县里,然后到了省会,最后远远离开家到了北方,来到社区,这在十几年前,是她想也不敢想的。

她蜷起身子听,子律一边讲,手在她肋下穿过,摸到一只小脚。薄薄的脚心,小巧圆润的脚趾,她穿过的软底鞋线条也是这样简单的,尺码是孩子大小。最开始他很迷这双脚,好像古时候男人的那种怪异审美趣味,精细玲珑,小的好看,看多了甚至令他浑身燥热。她身上什么都是秀气玲珑的,买给她或是做给她的都要比北方的尺码小一些。

卢布尔雅那只讲到一半,子律突然低头问她:“想去吗?”

他怀里已经没有声响,还是蜷着身子,编起的辫子扫过他的手腕,一动不动。她睡着时屋子里完全安静下来,子律也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动,慢慢把手臂圈紧。

下午去咖啡店取东西,其实耽误了些时间,门神媳妇给他找生姜的时候,门神在柜里把他叫到一边,谈起了子修的事情。因为多说了两句,回来晚了,看她惊慌失措的在车里,除了担心,也让他自责,不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早晨醒来,两个人都没着急起床,子律玩着她发尾乱乱的一缕长发,闻着发里一成不变的淡淡香味,想着去国外参展的事。

舒依然朦朦胧胧的睡了一会儿,每个月到了这样的日子,她总是懒散松懈到不想下床,子律不会做饭,见她这样一般就到外面叫东西吃。本来盖在被子里暖意环绕着,突然听见他肚子里异样的声音,头脑里所有的困意就都被驱赶走了。

睁开眼,他正玩味着什么拨弄着头发,弄得她很痒,连身上的不适都顾不得。

“饿吗?”

他不回答,只是放开手,降下身子与她躺平。

“一起去双年展吧,我想带你去。”在外人眼里,他总是看似强势,其实私下里,很多事情,他都是用征询的口吻和她商量。早晨刚刚醒,她不像以往那样带着安静宁和的面具,还有些神不守舍,害他以为又要被拒绝。

“不麻烦吗?”

“当然不,反正我也要办手续,不过多给你办一份而已,有护照吗,我交给高磊他们一起处理就行,不用担心。”

护照?

舒有些失落,她除了那次离家远行以外,没去过别的什么地方,更何况出国。

“欧洲是生根签,申请一国就好了,签证肯定不是问题!”

“我没有。”

子律一愣,想想也正常:“那就办一个,很简单,我给你办,没事!”

他很少为琐碎的事操心,看她欣然同意了,心情如同晒到太阳。支起身子,她还在被子里搅着手指不知琢磨什么,靠过去啄了下额头,翻身下床。

外面屋里传来丁丁当当的声音,舒搞不清他在鼓弄什么,依然躺在床上想出国的事。护照怎么办她不清楚,但是出来时除了身份证明她没有其他证件,不知道能不能办成。但抛开这层担忧,想到和他出去有了大半的希望,又不免喜上心头。

身上依然无力,第二天是最难熬的,坐起身找了靠垫靠着,解开散了的发辫重新一点点编起来,身侧的被褥里还留着他睡过的余温,清晨的阳光虽然只有些微穿透窗帘照进来,但一切都感觉暖融融的。

子律端着昨晚没有喝完的姜糖水进来,正看见舒曲起膝,缩着肩膀坐在被子里,手上抱着书却没有打开,对着窗帘的缝隙发呆。光线打在她身侧,勾勒出柔和的线条,正像一幅铅笔素描,淡雅,简单而自然。

他不能承受的不是重,反而是她这样的轻,淡淡的轻,轻的怕抓不住,抓不牢。五年了,偶尔看到她的样子,还是会跟着她出神。

把糖水端到床边,她回过头微微对他一笑,唇角翘起来,有个不易察觉的小酒窝。子律正因为这样短暂的温馨满心陶醉,却听她说:“你自己去工作室忙吧,我一个人就行,我想……自己待一天。”

身上不好的时候,她基本上就是一个人窝在家里看书打发时间,喝杯热水睡一睡。他块头太大,存在感太强烈,晚上依偎着会踏实,但是一整个白天都在眼前,又会让人浮躁。毕竟,应付他就常常耗去她大半的心神。

听她说完,眉毛又挑了起来,子律脸上还没展露的温柔又绷回去。她气人的时候从来不给他心理准备,连个腹稿也不打。时间长了,虽然他有了一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对付办法,可还是容易生气。

黑着脸深呼吸,端着碗热腾腾的姜汤,不管她怎么说,都是直接往床头柜上一放,没收了她手上的画册,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送到她面前。

“张嘴!”

气氛本来是和谐的,他突然爆发的脾气有极强的震慑力,舒拉了拉被子,犹豫了一下,低眉顺眼的不做声,就着他的手喝下了姜汤。

一碗热汤之后,隐痛的下腹除了偶尔抽丝般的疼,已经感觉不出太多难受。以为他要走了,可他却起身直接撤走背后的靠垫扔到床下,容不得人发话,掀起被子一包,像包婴儿似的把她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脱鞋上床,子律的动作一气呵成,舒还反应不过来,已经被圈成被子团,热辣辣的嘴唇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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