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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东北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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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座,溃兵马上就要到了。”小队长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长得斯斯文文,不像个军人,倒像个书生。
“溃兵大约七百人,敌军追兵在五千人以上。”小队长微微喘气,“离这里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
“嗯,辛苦了!”聂天戈笑着点了点头,“归队吧。”
“不辛苦!”小队长大声回答说,“团座辛苦了。”
说着,小队长又翻身上马,跑回主阵地去了。
轰隆隆的马蹄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稀松的枪炮声音,还有人们不时发出的吆喝与咒骂!
“九姑,你马上回阵地,通知全团做好战斗准备。”聂天戈马上吩咐说。
“可是”九姑愣了愣,有些担心地看着聂天戈。
“放心吧,我马上就回。”聂天戈笑了笑,“我也是血肉之躯,挡不住子弹,不会学赵子龙,一个人挑战敌军千军万马的。”
“那你小心些,子弹不长眼睛。”九姑的眼神里满是柔情,“溃兵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在九姑心中,聂天戈自然比赵子龙还要威风!
“去吧。”聂天戈摆了摆手,催促九姑离开。
前方三公里处,漫山遍野都是军人和战马。铁蹄在草地上践踏着,尸体被刺刀高高挑起。
前面是白俄兵团和奉军第三骑兵团的溃兵们在亡命逃跑,后面是直军的大部队人马呐喊追赶,间或两军混在一起,乱杀一通。
子弹呼啸着在空中编制着丝网,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马刀高高扬起,或者与敌人的马刀砍到一起,发出钢镚的刺耳声音,或者看在火热的身躯上,骨头被砍裂,肢体被分解!
聂卡耶夫和尚旭东并肩而逃,身后是一大堆狼狈不堪的溃兵。
聂卡耶夫的脸庞上流着鲜血,滴落在马背山,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鲜血还是敌人的鲜血。
尚旭东白皙的脸庞已经变成乌黑一片,头发乱糟糟的,布满灰尘,右耳没了半边,那是敌人骑兵连长王致和的马刀留下的。
当时,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就是被王致和的骑兵连给引诱,才进入直军的包围圈。而很快,王致和的骑兵连就消失在山谷的尽头。
等到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的溃兵突围而出的时候,王致和的骑兵连又出现了。
直军的骑兵并不多,一共就只有五百多骑。可就是这些为数不多的骑兵,死命的骚扰着溃逃的奉军,让聂卡耶夫和尚旭东都觉得很别扭。
打吧,要耽搁时间,被敌人的主力给围住。不打吧,这些敌骑就是一条条毒蛇,时不时伸出毒牙,给自己的部队狠狠咬上一口!
就这样,打打停停,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始终和敌军的追击主力部队没有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
“尚团长,你说的保安团呢?”聂卡耶夫狠狠地用手在脸上一抹,甩掉了一溜血水,吼叫着,“保安团在哪里?”
“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了,我们再坚持一下。”尚旭东苦笑了一声,天知道保安团有没有逃走,可嘴上却安慰着聂卡耶夫。要是聂卡耶夫犯了牛脾气,冲回去与敌军恶斗一场,自己这点人马也迟早要让直军给包了饺子!
“奶奶的,这打的什么仗啊,真窝囊!”聂卡耶夫嚷嚷着,“炮兵营那帮兔崽子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是啊,要是有炮兵阻止敌人追兵,溃兵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可现在没有假设,战场上就是这么残酷!
尚旭东心里骂娘,要不是和老毛子搞什么杀敌比赛,自己的骑兵三团哪里会如此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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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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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旭东心里,这一次是阴沟里翻船,亏大了,自己好不容易组成的骑兵三团,损失了大半,以后在第三混成旅中要矮人一头了!
聂卡耶夫则在为自己的炮兵营的失踪心急如焚,那可是他的命根子。人没有了,还可以再招,现在东北的白俄溃兵多的是。可没有大炮,白俄兵团以后就只是纸老虎,打不了什么硬仗了,而聂卡耶夫在混成第三旅中也会没落下去,得不到张宗昌的重用!
白俄兵团之前之所以能够攻无不克,主要还是凭借炮兵营的火力,再加上老毛子人高马大,经常把敌军给吓跑了!
聂卡耶夫和尚旭东各有各的心思,不过,心情都是糟糕到了极点。这也难怪,无论谁碰到这种情况,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更别说这次在直军的追击下,能不能活命,还是两说。
“尚团长,前面山谷出口中间好像站着一个人。”聂卡耶夫突然说道。
“是吗?”尚旭东将信将疑,定眼望去,还真有个人。
掏出望远镜,尚旭东看了过去,禁不住愣了愣。
“怎么啦,尚团长?”聂卡耶夫着急了,“是不是敌人的伏兵?”
“不是。”尚旭东的表情很奇怪,“是保安团团长聂天戈,就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不是敌人的伏兵就好。”聂卡耶夫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自己可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被吓得两腿都发软了,千万别再有什么坏消息,自己的残兵败将可没有能力再进行一次冲锋了!
“这个聂天戈不会是在摆空城计吧。”尚旭东喃喃念了一句,“现在可不是三国,王怀庆这老匹夫也不是司马懿,这空城计可不大好使!”
“该死的骑兵。”聂卡耶夫气急败坏,“快点跑,敌骑又要追上来了,这些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一直穷追不舍。”
尚旭东苦笑了一声,败兵之将就是落水狗,过街老鼠,人人都喊打,能够有什么好日子过?
近了,更近了,终于进了山谷,聂卡耶夫松了一口气,或许冲过这个山谷,敌军就追不上来了。
“前面是保安团聂团长吗?”尚旭东拉住了战马,高声喊道,“我是骑兵三团尚旭东。”
尚旭东可还没有活够,这么贸然冲过去,保安团的人给自己冷枪,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太好了!”聂天戈洪亮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你们从落马坡的右侧撤退,我们保安团设置了防御阵地,不要把阵地冲乱了!”
“防御阵地?”尚旭东微微一愣,感情聂天戈这小子还真想和直军大部队开战?就凭保安团那些人枪,这家伙不是吃了豹子胆了吧?
“好!”尚旭东拱了拱手,“今日之情,兄弟领了。”
尚旭东也管不了这么多,管他保安团的死活,只要自己能活命,这才是最重要的!
“卡耶夫,旭东兄。”聂天戈也拱了拱手,“请约束部下有秩序从落马坡右侧撤退,有敢冲撞阵地者,休怪兄弟我手下无情!”
聂卡耶夫和尚旭东相对苦笑,摇了摇头。
败兵之将,不敢言勇。既然是目前这个局面,还是配合一些的好。
殊不知,聂天戈心里也在骂娘:“一群饭桶,乌合之众,就算是败退,也不是这么个撤退法,这不是找死吗?连断后的人马都没有!”
聂卡耶夫和尚旭东赶紧招呼各自手下的人马,从阵地的右侧通过。
“天戈兄。”尚旭东强行笑了笑,“敌军有上万人马,保安团势必有一场恶战。要不,我留下来与保安团的兄弟们并肩作战吧。”
尚旭东这自然是客套话,不像大鼻子聂卡耶夫,这个时候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今天可跑得够呛。
“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经过一场恶战,已经很累了,官兵们需要休整。”聂'奇‘书‘网'天戈呵呵笑着,“这里就交给我们保安团了,旭东兄赶紧回军部,让张军长派部队过来援助。”
“那我该怎么说?”尚旭东略微有些迟疑。
“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已经将敌军主力引诱到落马坡,保安团负责阻击敌军四个小时,希望我军主力能够及时赶上,切断敌人的退路,将敌军主力消灭在落马坡。”聂天戈早就有了说辞,不动声色地说道。
聂天戈这话一出口,聂卡耶夫和尚旭东都是大喜。这样一来,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不但不需要承担折兵损将的责任,要是在这落马坡前歼灭了敌军主力部队,那就是不但无过,反而立下军功!
“聂团长说得好,我们白俄兵团就是去引诱敌人上当的。”聂卡耶夫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丝毫没有为这谎言感觉到羞耻!
“多些天戈兄仗义相助,他日必有厚报。”尚旭东拱了拱手,“四个小时内,即便我军主力不能赶到,我们骑兵三团也一定前来策应保安团撤退。”
尚旭东之所以这么表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尚旭东的队伍中,大部分是土匪出身,讲究江湖义气。要是尚旭东就这么走了,置救援骑兵三团的保安团于不顾,只怕手下的弟兄都会瞧不起他,而小白朗的名头也就没有了!
江湖上讲究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更别说这救命之恩了,这是江湖上“义”之所在,对江湖人有相当的约束力。
“好,一言为定。”聂天戈拱了拱手,不再废话。
敌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在山谷的尽头若隐若现,聂天戈却仍然单人单马,屹立在谷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直军骑兵营长王致和是直军二路军司令员王怀庆的侄儿,为人冷酷,嗜血,自负!
居然有人胆敢阻挡骑兵营的追击,王致和禁不住大怒!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王致和冷哼一声,“给我射击,消灭他。”
四百米的距离,敌骑纷纷胡乱射击,向着远处的人影。
聂天戈依然是勒马而立,纹丝不动,犹如一座静止的雕塑。
子弹打在聂天戈两侧的草地上,乱草横飞!有一颗子弹甚至划过聂天戈的手臂,留下一条浅浅的血槽!
可聂天戈就是面带冷笑,动也不动。
四百米的射击距离,对于直军的老式步枪来说,要是能够准确打到目标,那就真的是瞎猫碰到死老鼠了!
笑话!
这简直是对直军赤裸裸的挑衅!一个人挑战整个直军部队!
王致和脸色铁青,高高扬起手中的马刀,吼叫着:“给我打死他,打死他!”
殊不知,聂天戈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聂天戈正不知道敌人骑兵营的指挥官是谁呢,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聂天戈如此冒险挑衅,也是迫于无奈。保安团虽然单兵素质通过训练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可毕竟没有经过战火的熏陶。
聂天戈最担心的是整个保安团被敌军几轮炮火,就全团崩溃!
所以,聂天戈必须想办法振作保安团的士气!
第六十一章嚣张的聂天戈
抖肩,伸臂!背在肩膀上的加兰德步枪滑入了聂天戈的手心。
懒懒地扭动了一下腰肢,端枪,瞄准,扣动扳机!
“啪!”
一声脆响,亮堂堂的铜色子弹从枪口飞跃而出,划出一道肉眼可见的轨迹,对着正狂乱用马刀劈砍空气的王致和而去!
一枪爆头!
王致和的脑袋犹如西瓜般绽裂开来,红的白的脑浆汩汩而出,叫嚣声音戛然而止!
寂静,绝对的寂静!
奉军和直军的官兵们都目瞪口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热兵器战争年代,居然出现战斗一方的指挥官,直接击毙对方指挥官的局面!而且,这还是在战斗尚未正式开始的时候!
半响,保安团的防守阵地上才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音!
“营长!”
“营长被那个人打死了!”
直军先头部队嚷嚷开来,军心很不稳定。
直军骑兵营的副营长邱缺水脸色很不好看。在部队里,顶头上司死了,对自己来说是多了一个晋升的机会。可对于邱缺水来说,王致和的死,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王致和可是司令长官王怀庆的亲侄儿,就这么死了,自己怎么向王司令交待啊。邱缺水真是欲哭无泪,愁容满面!
“替营长报仇,杀光他们!”半响之后,邱缺水才如梦初醒,哇哇大叫着指挥着骑兵营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聂天戈高举右手的拳头,拇指朝下,狠狠地比划了一下!
这个轻蔑地动作让邱缺水更是大脑缺氧,一个劲地抽打着胯下的战马,一定要把打死营长王致和的敌人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聂天戈却是掉转马头,一溜烟地跑了,让邱缺水恨得牙根咬得霍霍响!
聂天戈可不傻,以一对五百,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聂天戈策马从阵地右侧穿过,非常轻松。
可直军骑兵营的人马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一共有四挺马克沁重机枪对着谷口位置呢。
马克沁重机枪在第一、二次世界大战中都发挥过相当大的作用。这种重机枪重达二十七公斤,这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全自动机枪。它的自动动作是利用火yao气体能量完成的。在子弹发射的瞬间,枪机与枪管叩合,共同后坐19毫米后枪管停止,通过肘节机构进行开锁,同时枪机继续后坐,通过加速机构使枪管的部分能量传递给机枪,使其完成抽壳抛壳,从而带动供弹机构,使击发机待击,压缩复进簧,撞击缓冲器,然后簧力作用下复进,将第二发子弹推入枪膛,闭锁,再次击发。如此反复,每秒10余次,每分钟可发射600余发子弹。
这种机械的运动描述起来复杂而抽象,但要是亲自看上一眼,人们会立即叹服于它的精巧与妙思。为了保证有足够子弹满足这种快速发射的需要,马克沁发明了帆布子弹带,带长64米,容量333发。弹带端还有锁扣装置,可以连接更多子弹带,以便长时间地发射。
而马克沁重机枪也创造了许多奇迹,罗得西亚50名步兵使用4挺马克沁机枪击退了5000名祖鲁人的猛烈进攻,结果战场上留下了3000具尸体。
由此可见,马克沁重机枪的火力有多猛烈!
“突突突!”“突突突!”
两挺马克沁重机枪突然喷出一串串耀眼的长长的火舌和震天巨响,子弹如潮水般射向了冲过来的骑兵。
最前面的敌骑首当其冲,被一连串的十二点七毫米重机枪子弹给扫中。一蓬巨大的血花向空中喷洒,战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呼,就被拦腰斩断为两截
而马背上的骑兵,胸口被两颗重机枪子弹击中,高速而来的子弹带动的重大惯性让这个骑兵往后飞了起来,一直飞了三米多远,正好落在另一个骑兵身上。中弹的骑兵尸体腹部被重机枪子弹给打出了脸盆大的对穿洞口,而这个洞口直接圈住了这个倒霉骑兵的脖子。
这个倒霉的骑兵还是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孩子,哪里经过这种场面啊,尸体血淋淋的内脏还圈在他的脖子上蠕动着,脑袋上的两只眼珠子睁得老大盯着他,死不瞑目啊!
倒霉的孩子大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这种十二点七毫米的重机枪子弹,基本上打中人身体哪个部位,这个部位就没有了。若是连射的话,就能把人的躯体打为肉酱!
骑兵和步兵不同,一旦发动冲锋,就很难停下来。前面的战马如果突然停住,也会被后面的战马给撞上,那将会非常危险。马背上的骑兵因为惯性问题,基本上都会被摔下马来。而在马群中,骑兵落地是九死一生的下场,很难逃过被马蹄踩死的命运!
于是,落马坡前形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只不过,这一次的屠杀对象变了!
屠杀者是奉军保安团的两个重机枪手,被屠杀的是直军的一个骑兵营!
骑兵营的骑士们用马刀的背部死命地抽打着战马的臀部,用这样的方式来促使战马奔跑得更快一些,殊不知,这更加快了战马与骑士死亡的时间!
每一个骑兵心中都这么一个念头,或者说是愿望:只要让我冲到那该死的重机枪手旁边,我一定能用手中的马刀很是轻易地砍下他的头颅!
但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没有一个骑兵能够进入距离重机枪一百米范围内,就连战马的尸体都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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