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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严不是无代价的:从日本史料揭秘中国抗战-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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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福夫人为此愤然质问麦克阿瑟:“我们合众国的小伙子们,就是公然在日本妓院这样出入得脏病的吗?你这个司令对此很自豪吗?”美国舆论对此抨击日烈。
尴尬的麦克阿瑟不得不作出决定。1946年3月10日,占领军司令部以“公然卖淫是对民主理想的背叛”为理由,要求日本政府关闭各处慰安所。26日,日本政府下令各地警察署遵照执行,并谢绝美军官兵继续访问慰安设施。
日本政府随即下令遣散慰安女,五万五千名慰安女,带着满身的疮痍,没有任何补偿就被赶到了街上。
这些慰安女中,很多继续从事色情行业,或在RAA经营的“茶舍”、“咖啡厅”、“酒吧”等地为美军服务,成为被美军称作“潘潘(PANPAN)的暗娼(美日间的默契,以暗娼代替公娼,继续慰安服务,实际上RAA要到四年以后才正式宣告终止);或者为美军包养,称为“安丽”(英语“Only”的日文发音)。
没有了和慰安所的合同强制,依然去做同样的事情,是这些慰安女下贱道德沦丧吗?也不全是。根本的原因还是日本政府。由于从事这种职业,又多半身染疾病,慰安女已经难以为原来的环境所接受。但是,她们在皮肉生涯中少少的积蓄,又因为日本政府在同一时间进行了“存款冻结”政策而化为乌有——“存款冻结”是日本当时为了解决物资缺乏,并进行新旧币制更换实施的政策,所有五日元以上的货币,都要存入银行而且冻结,等待新币流通后才能使用。这一冻结,就是两年半。而解冻的时候,由于通货膨胀,其价值已经只有存入的四分之一。冻结存款,使慰安女们顿时陷入衣食无着的绝境,她们唯一的生计,也就只有继续从事皮肉生意了。
这里面,“潘潘”的命运更为凄惨。她们的典型形象是站在街上,抹着很重的口红,穿着美军仓库里出来布料作的连衣裙,必须随时随地满足美军的要求,来换取微薄的收入。当时有民歌这样唱道:“喝醉了的美国兵和潘潘,在公园的野草上就作那种事,像狗一样——三个、五个、十个的孩子,学着美国兵扭屁股——美国兵笑,潘潘也笑——小孩子的石头砸过来了。”
“安丽”要好一些,甚至警察也因为她们是美国兵的“准夫人”而多加照顾。然而,她们的命运最终依然是多作了弃妇。美国兵们回国的时候,对“安丽”没有任何义务,包括他们的孩子。日本电影《人证》就描述过这样的例子,其中的《草帽歌》和母亲为了掩饰作过“安丽”而杀死自己混血儿子的情节,或许还有读者记得。
在整个美军占领日本期间,尽管日美两国在舆论督促下多次试图取缔这种半地下的“慰安”服务,却因为上层的三心二意,始终不能根除。这期间,美国军医“改良”了梅毒的治疗方法,改口服片剂为从龟头直接注射药物,希望用这种极为痛苦的治疗方法稍稍遏制美国大兵的性欲。而日本警察和“潘潘”在街上的追逐,更是那一段时间的一道无奈风景。
随着美国对日本占领的结束和日本的经济腾飞,这段历史已经被渐渐掩埋。然而,在日本,依然有富良知的人在不断地提醒着。
五十年了,日本政府从没有给过RAA的“玛丽”,“潘潘”们一个交待,更不要说补偿
日本为占领军提供慰安服务纪实(4)
当年,NHK电台曾经作过一个节目《幸运町的“潘潘”》,来描述她们的生活,其中菊地章子为主角所作最后的咏叹《流星》,一点儿被世界所抛弃的辛酸,恰似正是说她们的命运:流星之下占我身,今日宿何处也,此心纷乱。
胸中可还有心在?
我实不知,欲泣也无泪。
这女子,无人知她是谁。
也知道日本战败后的惨痛是咎由自取,也知道日本对战争的反省根本还不及格,也知道我们自己的同胞中,还有更为凄惨的遭遇可是,写这个题目的时候,还是无法摆脱对潘潘们的同情,或许,仅仅因为同是人类。
附:草帽歌的歌词:Ma…ma; do you re…rem…berthe old straw hat you gave to me?
I lost the hat long a…go flew to the fog…gy can…you。
'Yeah; ma…ma; I won…derwhat hap…pened to that old straw hatfall…'in down the moun…tain side;out of my reach like your heart。
'Sud…den…ly that wind came up steal…'in my hat from me。
Yeah; swirl…'in whirl…'in gusts of wind blow 'in it higher a…way。
'Ma…ma; that old straw hatwas the on…ly one I real…ly loved;but we lost it; no one could bring it back like the life you gave me。
'Sud…den…ly that wind came upsteal…'in my hat from me。 Yeah; swirl…'in whirl…'in gusts of windblow…'in it higher a…way。
'Ma…ma; that old straw hatwas the on…ly one I real…ly loved;but we lost it; no one could bring it backlike the life you gave me;like the life you gave me。
战败之日的日本人(1)
上
中国軍が敗れて牡丹江の林口付近まで追い詰められた。そのとき十一人の女性兵士が、負傷者を肩に負い放歌高吟しながら牡丹江に身を投じ自決した、日本軍の注意をひきつけ、主力の撤退を助けた。
这是从日本番町书房《关东军与开拓团》一书中摘录的,对中国军队一次失利的描述,翻译过来就是“战败的中国军队被追赶到牡丹江畔林口附近,此时,(中国军队中的)11名女战士背负伤员,高声唱着歌,投入牡丹江中自尽而死。(她们的行动)吸引了日本军队的注意力,帮助了主力的撤退。”
作者没有说明这次战斗的时间,但是对比中日史料,我认为此处所描述的,应该是东北抗日联军第五军一师1938年在乌斯河畔的战斗,史称“八女投江”(这里日方记载是11人,与中方记载不同)。
在八年的抗战中,我国军民曾饱尝失败的痛苦,那种最后时分的惨烈场面,又何止一个“八女投江”。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战败,是为中国抗日战争最后胜利的一幕。苦战八年的中国军民欣喜若狂,集团军总司令冯治安将军挂上腰鼓冲到街上的庆祝人群中边敲边舞,动作癫狂,直到泪流满面
冯将军的失态可以理解,1937年7月7日,正是他所部的三十七师在卢沟桥奋起抵抗,揭开了这次救亡战争的序幕。这一打,就是八年,佟麟阁、赵登禹,多少好兄弟战死沙场,他前任的集团军总司令官张自忠将军也是在湖北战场壮烈殉国。
我想,很多中国人都会想知道——那些横行一时的日本“太君”,当此战败之时,他们当时的表现和经历又是怎样。
接触过一些侵华战争中的日本老兵,但是,谈起战败投降那一刻,他们中的很多人却讳莫如深。
最初认为这是他们“顽固”的一种表现。然而,慢慢发现,他们不肯谈,有的并不是顽固,里面也有些难以说清的东西。
认识一个叫松元的日本老者,八十多岁了,依然身手灵活。我到日本的时候,需要装电话,还得到过他的帮忙。2002年,在京都的一位中日友好雄鹰会的成员伊藤老先生去世,我去参加了他的葬礼。葬礼上,松元表现得极是伤心,下来后我问起他和伊藤的关系。
日本战败的时候,松元从被苏军押往西伯利亚的日军队伍中逃出来,想逃到当时称为“关东州”的大连寻机乘船回国。路上遇到同样逃出来的伊藤,两个人风餐露宿,靠吃山中的野果和橡子才活下来。
这样,我才知道松元当年是关东军中的日军军官,于是问他有没有和苏军作过战。松元苦笑一声,说还在行军战争就结束,一枪没放整个部队就投降了。他接到命令后随联队长到苏军司令部洽降,苏联人还用葡萄酒和大列巴面包招待他。
那,我随口问,既然如此你何必还要逃呢?
问完,却是半天没有回答。萨奇怪地转头去看,却见松元站在那里,二目微闭,身体僵硬,不自觉地变成了一个类似立正的姿势。
好久,松元才极为艰难地开口道:“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随后,就闭紧了嘴巴,嘴角向上抿,脸上的肌肉绷得极紧。以我经验,这是一个典型的表示拒绝的身体语言。这让我感到很是惊讶——难道他当时是为了什么“武士道”的精神才逃走的?
细看去,却见他的鬓角,竟然淌出了点点汗迹,而他的眼神分明带了一种难言的——恐惧。
对,就是恐惧,一种隔了几十年依然在瞳仁里面闪烁的恐惧。
这时,主持葬礼的南部先生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问了。
葬礼结束后,我坐南部的车走,在车里逮了个机会问他——为什么不让我问松元那个问题?
南部似早就想到我有此一问,点点头,说:“松元从来不谈他战败时候的事情,你这样问,随后低声说,有很多那个时候的事是我们不愿意回忆的。”
“你们?那么,南部先生当时也在中国的东北?”
南部先生点点头:“我在西伯利亚的俘虏营干了六年苦力,对不起,我那时也是关东军。”
“那么,所谓不愿意回忆的事情,是哪些事情?能举个例子吗?是觉得投降丢脸吗?”最后一句是我的采访策略。
南部先生看了我一眼,说:“不是。”他把车停在路边,停了片刻,对我讲了他在战败时候的经历。
那时,南部还是一个“初年兵”,他们向苏军投降之后,苏军收缴了日军的武器,然后让他们行军到附近的一个村子,列队坐在空场上。
然后然后就是枪声。四百个日本兵,被打死了两百多名,每一个都是脑后中枪。
南部当时坐在队列里,看着一个苏联兵提着一支转盘机枪,从后面走到前面来,枪口还在冒烟。而后,苏联军官下令剩下的日本兵挖坑埋葬死者,回营房吃饭。南部记得当时被打死的日本兵,都是队列后排的,一排一排地打,不分军官和士兵
“你们没有反抗或者逃跑?”我忍不住问(没问他武士道精神呢?)。
“败了,什么都没有了,就看着别人来杀,一点儿反抗和逃跑的心都没有。心里很平静,好像被杀是很正常的事情。”南部慢慢说道,“那时候就是用枪对着我的头要打,我也不会想跑。”
战败之日的日本人(2)
一瞬间,我想起了南京草鞋峡被俘和遭到屠杀的中国军人——有人曾经责怪他们那样多的人,为何不起来反抗就被屠杀,甚至有人说那是因为中国人懦弱
末了,南部苦笑一声:“你知道苏联人为什么杀我们吗?”
日军中有人密谋反抗?苏军报复?立威?几个答案都被否定了。
原来答案很简单,苏联人在这里只准备了150个人的饭,可是来的俘虏有400人。怎么办呢?再做250人的饭?还是让俘虏从400变成150?
显然后一个办法省事得多
南部后面说的话在日本现在这一代人中很少能听到了,他说:“我去过南京的纪念馆,这是——因果。”
我问他:“松元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才逃走的?”
下
南部摇了摇头,说,这样的事情当时很多,不算什么,他不会那样胆小被送到西伯利亚的日本人,苏联人说死了六万,实际上失踪的有六十多万。他是军官,看到的或许不仅这些他从来不说为什么从苏联人那里逃跑的,我还是今天,才第一次听到他说作过洽降的军使呢。
战败的时候,到底是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让日本关东军军官的松元决定逃跑和一直恐惧到几十年之后呢?至今,于我依然是一个谜。
实际上,日军战败之时的情状,在很多回忆中还是可以看到的。
比如,日军战败时在黑龙江省方正县的王绍德是日军战败的目击者,当时19岁,他的回忆或可作为一点历史的记录。
当时,王所在的方正县赵炮屯有一个日本人开拓团(日本政府组织的一种武装移民屯垦组织),人称鬼子营。王绍德给其中的日本人增田作长工。1945年8月,苏军在抗日联军余部引导下向日本关东军发动总攻,日军全线溃退。赵炮屯的日本开拓团一片混乱,当此地的日本人发现上级没有通知他们就离开了的时候,一场惨剧发生了。
当时,王正在和朋友吃饭,忽听“鬼子营”方向传来咚咚咚仿佛劈柴拌敲油桶的声音。王心中一寒,“这不是枪声么?”王扔下饭碗就往“鬼子营”跑。
王绍德向那里跑,是因为他和增田的妹妹秀子有一段特殊交往。1945年夏天,平时对他这个长工比较好的秀子,有一次在田间和王面对面坐着,瞅了一阵以后低声说:“绍德,日本快垮台了,6个国家打3个国家,我们国的回不去了,我要嫁给你。”王也想到了日本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样快,他觉得秀子人不错,但是娶了她又觉得类似汉奸,于是推托说:“我有老婆了,咱们做朋友吧。”秀子发急说:“有老婆不怕,我当小的。”王说:“养活不起。”秀子攥住他的胳膊说:“我能干活,什么活都能干,不用你养活。”王还是拒绝了。
事实上日本战败的时候,有些日本女性的确依靠嫁给当地的中国人得以活了下来,
此时听到枪声,王对秀子还是比较惦念,也觉得她可怜,于是立刻跑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他冲进“鬼子营”,只见各家都关死了门,像是走了。匆忙中他推开一家相识的日本人家门,只见被子、褥子在床上铺得很整齐,母女两个人头朝里枕着枕头仰面躺着。一个母亲、一个孩子,都穿着崭新的衣服,一条白毛巾盖在头上,只有殷红的嘴唇和冷冰冰的鼻孔露在外面。
王吓了一跳,一边想她们是不是服毒自尽了,一边去扒拉她们的脚,想不到脚动头也跟着动,才发现她们已经死去多时了,脑后和枕头上淤着冰盘大的血迹。原来是被枪打的,子弹从眼眶打进去,从脑后出去。
震惊的王绍德跑到第二家打开门,这家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母亲和三个孩子,也是他很熟悉的。结果看到这个母亲倒在炕中间,三个孩子在她身边横躺竖卧,白毛巾丢在一边,显然曾经拼死反抗。
他们日本人在杀自己人!王绍德在他的回忆中写道:“不用说,是日本人自己打死了自己。他们怎么这么残忍,我真不敢相信。日本兵、日本特务屠杀中国人我看见过,我相信,难道日本开拓团连自己的同胞都不放过吗?”
“王的,”王绍德踉踉跄跄地冲出门,三个持枪的日本人迎面叫住他。
这几个人他都认得,两个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们的眼珠子通红,枪口还冒着烟。然后,是一段令人难忘的对话。
那个少年把枪扔给王,问他:“王的,是朋友不是?”
王很害怕,应付道:“是,朋友!”
那少年把衣服拽开,指着胸口,冲王绍德喊:“是朋友,朝这儿打!”
王绍德吃了一惊,看这两个日本老头血红的眼睛,他扔回了枪,不干。那少年冲上来揪着衣襟吼:“大人,孩子,统统死了,我们心不好受哇!”
王问:“是你们杀死他们的?”
“是!”两个日本老头直认不讳。
“你们自己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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