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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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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点时间消化一下。”她说了句一语双关的话,垂头静默。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长长出了一口气,接过刚才的话题:“你是想细问夜终南的事吧?你想知道什么?”
  “不;”廖千秋斯文地推了推镜片,神情放得更为柔和体贴,慢条斯理道:“我有足够的耐性,现在只是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罢了。”
  “当然,”男人牵动嘴角,适时补充说:“你若想说,我愿闻其详。”
  迎着掩盖在温柔之下的刺探目光,丑门海厚脸皮地点点头:“那就不说了。”
  “你不好奇我是如何驱使他们的吗?”廖千秋靠在沙发背上,惬意地观察丑门海的神色和伤痕。
  要不是顾忌着不老方的进程,他真想当着这群走卒,在这里再要她一次
  “不了,大体能猜得出来。”丑门海说着,在心中暗自叹息。
  这些人形灾厄的来龙去脉,她自然是清楚的。
  为了发展军备,扩充私有力量,廖千秋在二十岁出头就用家产铺垫,在各地共开设十几个私矿,不仅为铸造兵器提供便利,更是是掌握铸钱冶炼等资源,让他得以在军、商、政三条道路上走得更远。不得不说,廖凤两家历史久远,在经营上,廖千秋比任何一个普通的军阀都更有远见与魄力。
  在被延命之后,他依然命人探矿脉,并且藉此名义坐上了新的勾当——毁墓夺器。一次,他挖到一个诡秘的地宫,里面的摆设竟然不似任何已有的朝代。墓中有四十九具殉葬尸体,根据行内人推测,尸身当年都是被木桩钉心而死。廖千秋命人取下木桩,发现上面的文字亦是陌生的,但又多少有些相同的地方。经过仔细研究,他发现那是写了四十九种灾祸的巫咒木桩,也便是诅咒后面朝代的四十九种灾祸。
  很多王朝到了末路年代,都会埋设龙脉宝藏,并且下咒欲毁后朝的基业,廖千秋对那些灾厄登时便起了兴趣,找人封存起来。
  他手握不世霸权,加上性格乖戾阴残,不仅鱼肉百姓,冷虐残暴,更是喜好大肆敛财,满足自己愈加空洞的欲_望。
  他尤爱古器,因为其中或许蕴含了自己不断求索的秘密。这一举动在外人眼中,他就是个喜好古玩的暴君罢了。
  一位所谓的高龄“义子”深知他的喜好,总是四处搜刮,以博廖千秋欢心。一日,一神秘男子献宝,奉上古物奇物若干,又被这义子孝敬了干爹。这次的礼真的送对了地方——在赏玩其中一柄青金色的法器时,廖千秋发现了一卷不起眼的古轴,里面就记载了驭祸之法。
  欣喜若狂的廖千秋不知,那是从后世回溯时光的荒泯所留下的诱饵,为得正是借凤千久哥哥的推动,让残破的血兽重新恢复异凤血肉之躯。廖千秋只当老天也眷顾自己,成就不朽的霸业宏图,便一步步钻研下去,窥得其中精妙奥义。
  当四十九灾重见天日,他的操驭之术正好派上用场。
  廖千秋亲自施术,抽离了“灾祸”本身,又通过化形之术把灾祸化为人形,供自己驱使。
  由于长期楔入人尸体内,人形灾厄的模样与施咒的载体,也就是这四十九具尸体极为相似。
  那用来完成诅咒的殉葬者都是后宫嫔妃和猛士异士,也无怪乎容貌刚猛昳丽,只能用简单低调的衣着遮掩超凡之处。
  一步步按照计划,廖千秋走得天衣无缝,却不知一切都是别人掌中的一翻一覆罢了。
  虽然丑门海不想听四十九祸的来历,廖千秋还是简单把自己最得意的部队介绍给她。
  他把四十九祸按力量分为三等,又以庆,翟,殄三姓赐名。三个姓氏正好包含了廖字的三个部分,很容易看出地位高下。
  姓庆的有四位,绝,死,僵,劫。
  姓翟的九位,分别名为旱、水、蝗、饥、雹、风、疫、瘟、孽。
  剩下的都是殄姓,廖千秋没有再一一给丑门海介绍。
  天祸,地祸,人祸,如今都回来了,也意味着动身去夜终南迫在眉睫。
  为首的庆绝从翟疫手中接过几卷古老的典籍,双手捧着恭敬呈给廖千秋:
  “廖主,这是我们找到的所有有关夜终南的资料。”
  丑门海瞥到其中一卷,薄薄的竟是人皮,她皱眉道:“这卷典籍是你们擅自从什么陵寝拿出来的吧?你们怎么可以擅动别人的随葬?”
  “他们本就来自陵寝,为何不能回到陵寝?”廖千秋无所谓地接过一卷,翻开起来。
  四十九祸虽然能化出人形便于完成各种任务,本质仍是无形的灾祸,墓葬中只要有与灾厄相关的物件,他们便可以顺畅进入。
  丑门海恍然:“百陌的手下轻易偷到涿鹿铃,也是你给的路径吧。”
  廖千秋嗯了一声,注意力在皮卷的内容上。
  她不抱希望劝道:“这是别人的冥器,拿着终究不妥当。不老方我自会带你去找,让他们把皮卷还回去吧。”
  果然,廖千秋恍若未闻,还是继续翻阅。
  丑门海干坐在一旁,又不愿与四十九祸对视,只得闭目养神。
  “夜终南有四不活,你知道吗?”廖千秋忽然问。
  她点点头,道:“不畏者不活,皆畏者不活。不敬者不活,俱敬者不活。”
  廖千秋眯起眼睛:“既然如此,你又该如何活下去?”
  “我会干干净净地活下去。”丑门海平静答。
  不惧且惧,不敬且敬,万物不侵。
  “哼。”廖千秋把皮卷扔在沙发上,去捏丑门海的下巴,恶意地喘息:“你已经不干净了。”
  他倏然发难,把人压制在身下,没轻没重地啃咬起来。
  丑门海呆呆看着天花板,眼神很空洞。
  “我要见瞳雪。”她说。
  廖千秋不答,反而吩咐庆绝:“带他们下去,准备四架C…5,再调过来六辆可用的装甲车。”
  丑门海眼中闪过惊愕,用力推开廖千秋:“你用这么大载重的机型做什么!”
  C…5是巨型运输机,载重高达120吨,就算是美洲豹装甲车都够装三辆了,更何况普通的装甲车都不会超过20吨。
  “用不到这么大的载重量”对廖千秋的安排,丑门海表示不满。
  即便万不得已要带人入夜终南,她也不希望惊扰山林太多。
  要清理出四架C…5运输机的降落区域,不知道要砍毁多少林木,又让多少动物流离失所。
  “任何武器都是没用的”她说。
  是的,在夜终南,武器和装甲没有任何意义。她本来打算着,带上廖千秋的私属力量,轻装出发——这样的话,只要几架轻型直升机就可以了,就算是空投也无所谓的。
  “起码我心里踏实。”廖千秋并不准备改变计划。
  丑门海嗫嚅道:“机舱几乎是空着”
  “会满的。”廖千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丑门海这才明了,这些运输机主要是用来把宝藏搬回去的。
  她失望叹息:“可怜了毓秀南山,不少树木都扎根在此,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白白因此遭难罢了,你必然不在乎。”
  “你在乎的话我就在乎,只是——”
  “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廖千秋笑得意味深长。
  丑门海一窒,只得道:“就依你吧。”
  任何与时空维度有关的力量都不能在廖千秋面前展示,否则不知这个男人还能做出什么。
  “就这样吧。”廖千秋摆手,四十九祸有序告退,客室很快就恢复了空旷和安静。
  “明日正午出发,你准备准备。”这么说着,廖千秋却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丑门海握住了他的手。
  “我想见瞳雪。”她认真道。
  廖千秋大笑。
  “你可以继续驭使他,就算想和他欢好也没关系。”男人眼中闪着青色的冷光。
  “但你记住——他什么也给不了你。”
  “至少他不会这样对我。”丑门海低声道。
  “是吗?那你前几年逃到国外去又是做什么呢?成全陈灵?”廖千秋脱口而出。
  “什么?逃什么?”丑门海顿时露出诧异的神色。
  廖千秋语塞。话似乎没有经过考虑就出了口,说完之后他自己也有点愕然,逃?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
  他记得,丑门海出国,就是为了成全陈灵的吧?
  怎么回事?
  他感觉记忆有些混乱,丑门海也神色复杂地看着语出惊人的男人,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
  “罢了,”最终廖千秋放开丑门海,烦躁道:“去吧去吧,让他看看你这副样子也好。”
  丑门海一点儿也不含糊,爬起来咵嗒咵嗒就跑了,只留下廖千秋一个人仰卧在沙发上,思绪仍然烦乱得没有头绪。
  因为得到了廖千秋的允许,她顺畅无阻地到了瞳雪关押的门前。
  其实廖千秋的命令哪有那么快?囚禁瞳雪的守卫看到那一团血肉飞快地窜过去,自然是拦也不敢拦,只能保持一定距离监视着。
  虽然他们眼中的丑门海已经恢复了一小半,浑身的伤口看起来还是太过狰狞。
  据他们事后回忆,动作极为迅速的恐怖妖魔,在到达羁押瞳雪的法阵处动作忽然慢下来了,甚至有些畏缩不前。
  “凤先生的术法果然神通。”守卫们赞道。
  


☆、四十九祸(下)

  第十七章四十九祸(下)
  日思夜想的瞳雪近在咫尺;她却怕了。
  隔了一道门;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过去的幸福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更把现在比得不堪。
  丑门海低眉叹息;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推开了沉重的门。
  命运飘零;身不由己,唯一的欣喜就是在此仍可重逢。
  只是;还能接纳吗?
  还能接纳这肮脏的躯体和懦弱的灵魂吗?
  进门的时候,丑门海正看到瞳雪静静躺在这间单人房里。作为涅天蛊皇,他的力量被荒泯用阵法强制剥夺;遭受重创,就如同人类生了一场大病。
  虽然不如丑门海住得舒适;廖千秋的山庄并不是关人的地方,这里倒也算不上太过恶劣的环境。
  目之所及,房间简单干净,少许阳光顺着百叶窗洒在瞳雪的身上,倒像是牢房里的铁栏杆。被子掖得很紧,而绑了厚厚束缚符纸的胳膊露在厚厚的被子外面,丑门海细看,对方脸色晦暗,没有什么鲜活的生气,嘴唇是失血后常见的灰白色。
  丑门海痛苦万分,踉跄几步,扑到床前,把头深深地埋在瞳雪单薄的胸口,也不顾身后的铁门就这样落了锁。
  面对丑门海的心痛,瞳雪只是面无表情翻身,转成背对着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缓缓睁开了眼,好似没有看到对方的到来一般。他漠然道:“你既然已经是廖千秋的人了,来找我做什么。”
  “我”丑门海无言以对,泪水已经大滴大滴滚落,珠子般滴在床铺上。
  “是了,”男人自嘲般轻笑,替对方接道:“你还需要用我,为他求得长生。”
  “不是的!瞳雪,我”丑门海刚想开口解释,就被瞳雪冷冷打断。
  “我会配合你的,你走吧。”
  丑门海面如死灰,哀道:“你不愿意见我吗?你知我爱你吗?”
  听到这句话,瞳雪转过身来,正对上丑门海憔悴的眼神。
  他被一个苍白的眼神扎得椎心泣血。
  瞳雪翕动嘴唇,剧烈地喘气,半天也没用说出话来。
  他愿意,他知。
  他做梦都想再见到她。他做梦都怕她出什么事情。
  他不怕她被人占有,他只怕听到任何噩耗,他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可是那又怎样?
  他甚至不能保全
  “果然你嫌弃。”丑门海黯然转身:“我知道了我这就走,你好好养伤。”
  “别走”瞳雪猛然攥住她的手腕,牵动之处,更多欢爱的伤痕露了出来。
  瞳雪怔怔地看着。
  “别看!”丑门海悲愤地抽手,几番挣扎都没有挣脱。
  “我我只是觉得自己没用你不如好好呆在他身旁。”瞳雪悲伤道。
  “你为何这么傻还要回来管我”
  男人一往情深,反倒丑门海是挣扎着想要离开:“让我走我不干净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扣住她脖子,狠狠吻了下来。
  素来温柔如水的唇此刻滚烫得足以焚天灭地,仿佛黑暗的火焰一样在她唇上碾磨揉搓。
  他生气了!这是丑门海第一个念头。
  丑门海下意识地紧闭双唇,却遭到带着更多更怒意的强行侵占。带着苦涩滋味的舌尖撬开她牙齿,深深探入她口中,疯了般吞噬纠缠。
  “就算你被他侵_犯了一万次,你也只属于我!!”瞳雪霸道地宣誓,眼中却闪过一抹悲凉。
  怀璧其罪,被人窥视,只当乱世飘零,却不想现在也难以安稳。
  他只要她,廖千秋却想要天下,为何老天还这么不公,把她残忍夺去,给了一个几近拥有全部的男人?
  
  青山公司,年度苦情巨作!
  瞳雪丑门海协同特技师大灰倾力打造!一段不容于世的旷古绝恋!!
  比肉夹馍更加热腾腾的横空出世!比芥菜头炒洋葱更催人泪下的悲情诠释!!
  
  
  事实上,在守卫眼中,瞳雪正碾压着一团残躯烂肉狠狠亲吻。奉命看守的众人只觉得胃部翻腾,连监视也不做了。
  由于【也】不受大灰的噩梦效果影响,瞳雪【也】看不到最终效果,【也】还在投入地苦情着。
  这估计是最成功的,也是最失败的一次演戏了。
  两人哀怨了半天,意识却是关注着周围的。他们发现,守卫因为不忍两人被拆散,都偷偷散去了。苦情地亲了半天,嘴唇都亲疼了。再加上渐渐没了观众,两人兴致就淡了。
  “你又乱吃东西了。”瞳雪用双手捏住丑门海的脸颊,小气巴拉地望着她。
  在瞳雪心中,投喂丑门海是自己的特权。除非万不得已绝不放权,就连她私自觅食都会让瞳雪狭隘地计较许久。
  “努努这家伙!怎么可以告状呢!”丑门海气呼呼地抱怨。明明找自己蹭饭了,还拆自己的台,太不给面子了!
  “努努没说,”瞳雪继续捏她的脸:“但你亲起来很甜,肯定吃了很多点心。”
  丑门海尴尬,她心虚地说:“你觉得我甜,是因为久别重逢”
  “重逢?”瞳雪挑眉。
  她重重强调:“嗯,对。久别重逢,一日不见,如隔三层秋裤。刚才你亲我的时候,我也觉得你特别甜。”
  瞳雪很满意这个答案,又亲了一下。
  因为丑门海这次特别会说话,瞳雪开始得瑟,献宝般拿出自己早就想给丑门海试试的食物。
  “我一直觉得影魇夫人很厉害,没想到是这么厉害。”
  丑门海拿黑乎乎的地瓜干咯吱咯吱地磨牙,对地瓜干的坚硬程度叹为观止。
  “咱俩一人一块,剩下的当武器。”她的想法和瞳雪不约而同了。
  在这座临时的牢房里,两人一起尝试吃大壮妈晒的地瓜干。
  只是,谁也没成功地咬下一块来,只能滴水穿石地磨。
  窗外的光线渐渐晦暗,两人啃了半天地瓜干,肚子饥饿。他们静静躺在一起,手指勾在一起。铁架子床有点挤,丑门海就往下躺了躺,把头靠在瞳雪胸口上。
  虽然不需要呼吸,瞳雪还是慢慢模仿呼吸的动作,让丑门海能够感觉他胸膛的起伏。
  “不知道傅瑾现在好不好”丑门海忽然轻声说。
  “作为你悔意和我的绝望,傅瑾他
  “他实在对我太好虽然我很高兴也很感动,但这不代表我不介意你的想法。”
  “没事的,任何事都可以过去,而我们仍然在这里。”瞳雪偏头,亲吻她的额头。
  吻慢慢挪移,最后覆上了淡色的唇。
  男人摸着她的脸,细碎呢喃: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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