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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诱惑 [出书版完结]-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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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了一了,
再加上新上来的年轻同志工作经验还不足,政治上也需要把一把关。”他以期待的目光看着省委书记令他捉摸不定的眼神。
书记吸了一口烟,深思片刻说:“你两年前提出的要求,省委组织部已转给我。你当时提出身体不好,要求辞职,正是考虑新老交替应有一个过程,又让你干了两年。这次省委组织部经过慎重考察和广泛征求意见决定由仲月清同志接替你的厅长兼党组书记的职务。她是女同志,年纪又比较轻。你要全力支持她的工作。”
这又是一个令他想不到的消息,既然省委酝酿出版厅厅长人选已是很长时间的事,为什么还在两个月前派她到中央党校去学习,搞那个迷魂阵让我去钻呢?他想想这次人事变动有点太窝囊,
怎么这次班子变动,一点消息都没透露,怎么会不是崔牛牛而是仲月清呢?肯定是那几个副手,尤其是那个老副厅级地委书记许副厅长,搞的鬼。那个王副厅长表面看老实,平时不吱声不吱气的,
关键时刻就狠咬一口。两年前,这许副厅长从地委副书记任上调来,外面就风传他是来接厅长之职的。结果我谭冠略施小计,在组织部来考察时,有意布置一些处长、社长放了一些小风,说他拉帮结派,拉一帮人为自己上台造舆论,就把他的厅长宝座煽没了。原指望再干两年,崔牛牛成熟了,让他来接替的,没想到让那个不起眼的小娘儿们沾了个光。看来她这个妇女干部是有优势啊!天生的会交际,还是省人大代表,省劳动模范,省“三八”红旗手。这些看上去是虚名,关键时刻全都能派上用场。看来这仲月清当厅长已成定局,反对也不起作用,不如送一个顺水人情。不过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给弄下了台。
谭冠熄灭了手中烟头,慢慢地说:“这仲月清工作有能力,有魄力,不过毕竟年龄还轻,耳朵根子软,政治上还不够成熟,要有人帮她一把,我愿意把她扶上马再送一程。她不是还在中央党校学习吗?等她学习结束,我一定痛痛快快地移交,连职务带办公室一起。到时书记你就成全了我,既然退休就全退,政协委员,版协主席都不干了,回去抱孙子。我还想研究研究出版战略,尤其是发行战略。最近研究颇有心得。”谭冠说得有点慷慨激昂了。
书记望着他宽厚地笑了。他不慌不忙地照自己的思路说:“仲月清同志,省委已通过组织部,让她中断学习,回来和你交接替。
年轻的同志还是要让他们多锻炼,你这个‘扶上马,送一程’的意思是好的,但是你考虑过没有,首先这扶上马的‘扶’字,便是大大的不通呢。大凡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上马不比上轿,要想驾驭烈马,是必须有骑术的,一跃而上,当骑手,何扶之有?靠扶而上马者,想必骑术低劣,一旦骏马奔腾跳跃,就不免要坠落在地,摔得头破血流。要前赴后继地完成一项事业,就更不能靠‘扶’了,我们不是自命为信奉历史唯物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吗?历史唯物主义认为‘时势造英雄’,古今中外没有哪一个英雄是被人硬扶起来的。
硬扶的阿斗结局如何呢?不还落了个‘乐不思蜀’的下场,再说一讲到‘扶’字就有个谁‘扶’的问题,那就有点权力私相授受,拉帮结派的味儿呢,你考虑是否有人会说你垂廉听政呢。这对你,对新领导的影响都不好呢。”这书记的话一语中的,话语说得平和倒是棉中藏针。
谭冠似乎想辩解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
书记不容他说下去,直管自己侃侃而谈:“你是想说,这小仲还太嫩,你不放心,这么大的摊子交给她后撒手不管。你要‘送上一程’是不是,那更是大大不必。谁送谁,如何送,是马上送,还是马下送?马下送,实在太辛苦,年纪这么大的人,牵着缰绳走不了几步就累了,骑在马上的又于心何忍呢?马上送,那不更滑稽,”一马骑两人,老人送新人’,马听哪个骑手的。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最后的结果就很可能‘送上一程又一程,送完千里不松绳’,那马八成得累死。”
书记轻轻松松幽默地说完上述话,端起茶杯踱到他跟前,语重心长地说:“老谭,要想得开一点,放手大胆地让新同志干。据说,
游牧民族的孩子,都是马背上长大的,虽然难免跌上几跤,但终能成为好骑手。我们当然不可能从小就指望什么人去当什么第几梯队,第几梯队,还是应该在实践中培养接替人,检验接替人。松开缰绳如何呢,不扶不送又如何?只要骏马在,就不愁没有好骑手。”
说完,书记看了看表说:“好了,十点半到了,我还要找仲月清谈话。”那是要端茶送客的意思了。谭冠悻悻地站了起来,他一手提包汇报发行集团的材料,竟重得提不起来。书记把他送出办公室,推开门,仲月清迎了进来。
她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脸狐疑。她见谭厅长出来,热情地迎出来:“谭厅长,这是怎么回事,我匆匆忙忙从北京赶了回来。”
谭冠这时回过神来,他立即神态自若地说:“小仲,好事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当厅长了。祝贺你,怎么下午去交接吧?”
“老谭,你开什么玩笑?”书记笑嘻嘻地接上口说:“不是开玩笑,是真的。”说着把仲月清迎进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在谭冠身后沉重地关上了。
谭冠一时像是苍老了许多,他下楼梯的步子都有点迈不动了。
这太突然了,简直一点准备没有,下一步怎么办?他脑中一盆浆糊,他恍恍惚惚地走下书记大楼。省委大院内阳光正好。
他的卧车轻轻地滑进了出版厅大院。他推开车门,几乎有点跨不出车门,驾驶员小祝把他搀扶了出来。这时,不知趣的郑东竟迈着八字步笑嘻嘻地向他走来。那小子八成是幸灾乐祸呢。
郑东手拿了一个文件夹递给他:“谭厅长,《书报刊市场管理条例》(草案)省长办公会议通过了,政府办公厅文件指定你在月底召开的人大常委会上,代表出版厅做制定条例的报告呢。这《条例)
(草案)的说明报告我已起草好,请你过目。”
这谭冠厅长有点发红的金鱼眼,盯着郑东那张笑嘻嘻的脸看了几秒钟,顺手把文件夹甩出老远:“什么倒头报告,你找仲月清做去。”说完掉头就走,搞得郑东愣在那儿回不过神来,这谭冠厅长从来还未发过这么大火,尤其是对他郑东。这是吃错药了。
郑东一点不知道,三月底四月初召开的人大会议正是宣布免去他厅长职务和任命仲月清为厅长的一次会议,这对于十分热衷政治的谭冠厅长来说,无异是政治上的死刑判决书。他才不会被宣判死刑之前,再以政治的形式去做一番表演,那才真正是吃错了药了。
这边刚刚迈出办公楼的王副厅长,弥勒佛似地看着郑东笑。
只听郑东愤愤地说:“这报告请厅长做是省政府文件上写的呀,又不是郑东我决定的,他发什么火。”
王副厅长息事宁人地拾起地上的文件夹说:“这文件先交给我,我去和谭厅长说,我去和谭厅长说。”
第三十五章(1)
第三十五章(1)
167
谭冠厅长被免职。即将退休,由仲月清副厅长接任的消息,很快通过不同的管道在厅内流传开了。
这年头是事事保密的年头,这年头是无密可保的年头。人事安排是在极其秘密的状态下运作的,缺少透明度。然而又由于某种似是而非的传言,把原来的事实歪曲得面目全非。缺少透明度的官场人事运作,有如雾里看花,容易看花了眼。
谭冠厅长逢人还是那样故作轻松地微笑,但他明显地感到了活跃在周围那些干部的异样神态。圈内人士的脸上明显地带有某种同情式的遗憾,那眼神、那表情令他的心里酸溜溜的。郑东这小子却明显地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了。他想挤出往常的微笑,保持着某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正常关系。这家伙竟然高昂起头颅,
翻着白眼走过去了,这混蛋心中一定是幸灾乐祸的。据他亲手提拔起的一。些处级干部,如魏铭利等忠实的心腹反映:这个王八旦在背后竟然肆无忌惮地称他为“贪官先生”,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小子是占了年龄的优势,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这个当年权倾一时的厅长——A省出版界说一不二的人物在失去了权力后的无奈和痛苦。他想这痛苦不能表现在脸上,要轻松愉快地微笑,微笑,再微笑。背后却要在失去权力宝座后,再寻找一块保留势力范围的风水宝地。去延续自己的权势。这就有如蒋介石先生在失去了大陆的权力宝座后,溜到了台湾宝岛,让他的心腹爱将陈诚先生再尊他为老太爷,你李宗仁虽然爬上了代总统的宝座,要钱,中央银行的黄金已被蒋总裁转移;要军队,淞、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只听蒋总裁的调遣。台湾宝岛弹丸之地却是风水宝地呢。对,那崔牛牛副厅长如今管着发行。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我才能保留住应有的尊严和权势。郑东这个狗东西狗眼看人低,我倒要看看,看谁厉害呢?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子虎死威风在,象死不倒架……
谭冠正在他那宽大的办公室里胡思乱想,在心底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游移散乱的目光盯着墙上的香木壁挂:“不为谀喜,不为谤忧。”其实他什么也没看见,只是在心中咒骂着郑东,骂着人心的势利。这时老干部处处长轻手轻脚地来到他的办公室。这个女人走路怎么轻得像是一只母猫,着实把坐在皮圈椅里想心思的谭冠吓了一大跳,他十分恼怒,然而脸上却堆着谦恭的微笑。
这位女处长看着回过神来的老厅长,脸上小心翼翼地堆起微笑说:“谭厅长,今天下午二点,请你参加我们老干部支部的党员大会,欢迎你加入到我们支部来。”女处长脸上浮现出诚恳的笑容。
谭冠厅长醒过神来,他越发谦虚了:“啊哟,我说处长啊!我在你领导下。还请你多关照呀,下午去和老同志们见见面。”谭冠脸上带着微笑,心中却在骂道,人心这么势利,那边人大还在开会呢,这边就有人来逼官了,老子就是不交这办公室,看你们怎么办,就是交,我也只能将钥匙交给崔牛牛,而绝不会是仲月清。
女处长反而感到越发受宠若惊了:“哪里哪里,您仍然是我们的领导,我只是为老同志们服务的。届时老干部支部改选,我提名您当支部书记,这高洪同志也该休息休息了。”
“不必,这高洪同志当得挺好,他原来就是我的老领导,现在在他的领导下,我很愉快。”其实谭冠心中想的却是老子党组书记都于过,还在乎这破玩艺儿党支部书记吗?脸上却保持着谦逊的笑容。
下午二时整,他准时踱着方步来到老干部活动室。
女处长率先站了起来。她笑眯眯地向鸦雀无声的老干部们作介绍:“让我们热烈地欢迎尊敬的谭冠厅长加入老同志的行列。”说完她又带头鼓起掌来,响应的只有老干部支部的书记高洪同志。
然而,他们的掌声却没有引起更加热烈的掌声,倒像是空谷回声那样显得空旷而遥远。女处长翻动的手掌停止在半空中。她的笑容顿时冷冻在那张皮肤松弛的脸亡,变得僵硬而又尴尬无奈,她环顾四周,周围是冷漠的目光,谭冠的脸色面如死灰。短暂的沉默之后,这回是谭冠厅长开始展示他的骄傲了。
他傲然挺起了腰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其实他的鳄鱼夹克衫整洁得纤尘不染。拍尘上只是想表示对这些老东西们的蔑视,展示自己个性的清高。随后他轻轻地“哼”,仿佛哼出一肚子浊气,
昂首挺胸健步走出了会场。女处长呆若木鸡,会场上当即响起一片轰然的大笑声,这回是展示老同志幽默的时候了。此后,自尊心极强的谭冠厅长那伟岸肥硕的身躯就再也未出现在老干部们中间。
他有气无力地拖起疲惫的双腿,跨上楼梯,路过厅办公室门口,他用恶狠狠的金鱼眼盯着办公室主任看了足有6秒钟,他想看看这个干瘦的男人是不是那种势利小人。看得办公室主任浑身不自在,彭主任下意识地拢了拢挂在光光的额头前的一撮头发,立即起身堆着笑脸说:“谭厅长有什么吩咐?”
谭冠厅长从梦幻中清醒过来,他再次开始谦恭起来:“小彭呀,
我可不敢有什么吩咐,今后分给我的东西,还是烦劳你代领一下,
不要分到老干部处去了。”
说完他自顾自地走了。以后他就成了一名自由自在的特殊老干部,以显示着自己山大王虽然退出了山寨的第一把交椅。但他的威风仍然是不可忽视的。尽管这威风仍然只是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风,然而风过平岗却也有摧枯拉朽的神力呢。
事后,高洪同志评论说:“其实他不该这样,他应当到老干部中去,和他们多交流,争取理解,这样反而使他与老干部的差距越拉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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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冠厅长忧郁地推开自己宽大的办公室大门,一屁股坐在皮椅里,他那胖大的身躯压得皮椅“吱吱”作响,他自由自在地长叹一口气,看到这间像征权力的A省出版厅最豪华办公室,他找回了皇帝坐在金銮殿中的感觉,立马有了某种山大王坐在第一把交椅上的愉悦感,心情也就好了一点。
这间朝南的办公室,宽大而又舒适,阳光还是那么充足明媚,
暖暖地把光芒撒在他的办公桌上。他的这张老板桌比其他厅长的要大一圈,东西两壁全是书橱,东面的橱内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精制画册,有别人投其所好送的,也有魏铭利主任用公款替他买的。那套木刻线装本带插图的《***词话》是明代万历年间木刻版的,这是邬历小老弟在当古都文化艺术指导委员会主任时,利用权力从古都刻印社弄来的真正的明版善本书。那套《水浒》却是出自明代画家陈老莲之手。真正的孤本木刻版画集。睹物思人,想到邬历正关在囚笼里,他眼眶湿润了。还得设法通过关系把他保外就医呢,否则有点对不起已经故去的邬教授的栽培的。西边的橱内摆放着他在任时所出的一些重点图书,鉴赏这批书,就是翻看那段叱咤风云的历史,是他独领风骚时那段黄金时代的缩影,然而,
现在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尤其是那套厚重如同一块块整齐城砖的《中国三峡大全》大型画册,那是他所筑起的含金量最高的万里长城中的几块城砖,是他事业辉煌的顶点。踏着这城砖垒起的阶梯,
他将进入世界大出版家的行列。最近从大西洋彼岸传来消息,美国厉害利斯市的厉害利斯大编辑奖评委会正在对这些城砖的含金量进行评估,然后给予最恰当的奖赏,想到这里,他那灰黯的心情开始升华起灿烂的星光,这星光把他心思送到遥远的天际。
他想到即将要告别这间充满阳光的办公室,他的心情就会一阵沮丧。这办公室意味着权力和威望,这权力的宝座即将让位于仲月清这娘儿们。她的威望能树立起来吗?她能够保证按我的设想去开展工作吗?我退下来之后能去干什么呢?就这么心情黯然地离开这里吗?他在扪心自问。他并不想忙于和仲月清交接工作,也不想按照两年前在厅机关干部、职工大会上发誓的那样撤去自己的办公室,这一许愿已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那只是一次作秀似的表态,目的在于哗众取宠,这张空头支票他压根儿就不准备兑现。他更不想再到老干部处去活动了。
他怀着壮志未酬的遗憾,看着远处已渐渐透出轮廓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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