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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诱惑 [出书版完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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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湖匕的畅快。在用办公桌拼凑的餐桌上,各色餐具、餐盒排队检阅,有瓷盆、塑料盒、不锈钢盒等等,不一而足。塑料袋盛着猪耳朵、羊杂碎、牛肉、香肠、花生米等冷菜,大碗和瓷盆盛着食堂打来的热炒,脸盆盛着汤,加上廉价的北京啤酒。办公室全体人员不分男女老少,齐聚一堂,颇有家庭的温馨和好汉聚会的气氛。
办公室惠副主任是~位热情、端庄、豪爽的山东大姐,白皙的皮肤,衬上一张耐看的鹅蛋脸,端正的五官,突出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不敷粉彩,自是唇红齿白。一身米色西装套裙显得干净、利落,富有朝气。自有某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韵味。
按郑东的话说:“她仪态万方,风情万种。其名惠光,惠者,聪慧,贤达,有灵气,故能内敛而形动于外,性格娴雅美好,有椒兰之气,存凌波之质;光者,纯净磊落,心态明朗如碧波荡漾,清澈见底,那怕水底泥沙,流里游鱼,一览无余,是一个性格分明的人,恐怕易遭暗算,宦途不会太畅达。好在此姐有光天朗月之态,如晴空丽日,芒透云空之间,光照草木之丛;又有秋夜明月之姿,银射斗牛之间,辉泄房舍之里;上有苍天庇佑,下有部属拥戴,自也不会有太大的磨难。“郑东此言,类似相面先生的胡说八道,然而谀辞藏华词之内,情感荡丽言之中。
惠副主任听了自然是满面春风。她高举斟满啤酒的大海碗,首先振振有词:“今天我们‘扫黄’办全体同志,以薄酒一杯,聊表寸心,为扫黄战线首次获出国机会者的郑东兄饯行,为他出访成功,干上一杯。”于是十几只大碗碰在了一起,十几颗心也在瞬间激出一片火光。
郑东又忽发奇想:“我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想这‘扫黄、打非,不仅要有正气、威气、灵气、才气,还要有点江湖气才成气候,不仅与体制内腐败者打交道要该出手就出手,而且与江湖上人打交道一本正经也是不行的。想当年我与江林兄去仁淄市暗访不是化装成音像贩子去钓鱼的吗?一口黑话,一身痞装,倒也弄假成真,被一班黑道分子引为知己。不过委曲了江林兄,为我当了一回拎包扛货的马崽。来,老兄,敬你一杯。”于是首先仰脖子干了满满一碗。
江林嘴上说“不行,不行”,转眼一碗酒已落肚,脸上顿时一片红潮。
不知那位小弟兄,一声有板有眼的大喊:“南风同志驾到。”但见门外闪进一条大汉,浓眉大眼,高鼻梁,嘴唇微微外翘,五官匀称地分布在那张棱角分明、极富个性的脸上,油黑的头发吹得一丝不苟、二八分开翻在前额,极有风度。一身合体的藏青色西服,衬着一条紫红色领带,微微凸起的小腹已显出领导惯有的将军肚,不过这将军肚很是得体,绝不大腹便便、给人以臃肿之感。两只大眼睛精光四射,透出灵敏和机智,嗓音浑厚,中气很足,只是眼皮有点浮。此刻,郑东嘻皮笑脸地开玩笑说:“南风同志,您有点青面镣牙,昨晚肯定熬夜加班了。”
南风说:“昨晚修改冬季‘扫黄、打非’集中行动方案,一直到两点。”
“领导辛苦,您一定要注意健康,您身体健康是我等‘扫黄’战士的幸福,来,我敬领导一杯。”他于是和南风碰碗,一饮而净。
郑东夸声吆喝:“江林,把昨晚首长给领导写的字拿来,在我的皮包里。”大字展开,室内一片白笺素光,白光之中墨如游龙,纵横纸上。
“南风一扫胡尘净’,‘惠光驱鬼魅’,好呀!好呀!’,郑东大嘘小叫,哥们儿观字称赞,室内一片喧哗。
郑东再次吩咐:“江林,我昨天已打电话给荣宝斋的龙老板了,他是我的哥们儿,请他精心装裱给两位领导的字。”
南风领导略饮几杯,即告辞,“马上要开党组会,你们陪郑东畅饮。”他像是一阵轻风那样飘然离去。
聚餐直到下午三时,弟兄们就这么就着花生米、猪头肉喝着,聊着,一直到尽兴而散,把个老郑灌得晕晕呼呼。在“扫黄”办弟兄的簇拥下,他上了出租汽车来到了长江宾馆。
浑身燥热的郑东冲了一把热水澡,一头钻进了冷气很足的客房,借着三分酒劲,迷迷糊糊地睡去。
正文 第三章
正文 第三章
10
走廊上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粗喉咙大嗓门、中气很足地嚷着:“你们等着,我还给你们带来了一些小礼品呢。”
“咔嚓”一声钥匙响,一名衣冠楚楚,仪表不凡的汉子闪进门内,随手打开房灯。突然一片炫目的光亮,使睡梦中的郑东惊醒,他揉了揉睡眼惺松的双目。
未待辨认出来人的模样,那汉子在片刻的惊愕之后,紫酱色的除上隧腾现了一片疑云.随后是一声断喝:“你是什么人?”
郑东给他这忽然一声责问,觉也醒了,酒也醒了。于是夹起一支香烟,慢慢点上,眯缝着眼睛,像是审视天外来客那样,仔细打量此公。来人中等个头,调理得一梳不苟的大背头,油光锃亮,显然染过的乌黑亮发使年龄至少减了十岁。虽然是仲秋天气,京城气候仍然闷热,却一身笔挺的西服,领带,衣冠楚楚。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型大脸,鼻梁高挺,鼻翼丰满,作蒜头状。无框水晶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脸色黑红,有凸凹感,极有神采,嘴唇略厚,也很性感。下巴刮得铁青,额头略有皱纹。此刻,此公及背后跟随着的两名女士和一位男士,皆大睁着异样的眼睛看着郑东,当一胖一瘦两位女士醒过神来,才发现面前躺着的男人仅着裤衩,于是羞赧而退出门外。
郑东眯着眼,放肆地大吐了一口烟圈。那紫酱脸立即像绅士那样优雅地挥了挥手,像是驱赶邪气那样。
郑东慢条斯理地说:“我是A省‘扫黄’办公室郑主任,你是什么人?”他有意省略主任前面的“副”字,有点大言不惭的样子。
紫酱脸朗声答道:“我是宇宙出版中心任总编辑。”一副气派十足的模样。
这一句话从“宇宙”两字来看,确有点天外来客的意味。老郑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调侃道:“噢,的确是从天上来的。”于是继续吸烟。
紫酱脸有点愠怒地质问:“你怎么窜到我的房间来了,还搞得乌烟瘴气的?”
郑东从容应答:“是接待组同志安排的呀!”
“这房间是我包的。”紫酱脸解释着。
郑东一脸不屑:“那你问接待组的同志去,我怎么知道是你包的呢?”
看得出来,紫酱脸对郑东的无礼颇为不快,又有点无可奈何。
看了看赤膊、光腿仅着裤衩的郑东,他匆匆忙忙地推起那只硕大的旅行箱。他身后那名怒目相向的彪形男士,帮他拾起地毯上的密码箱,用小推车推起地毯上矗着的大纸箱。纸箱上贴着标明由H省寄往北京的随身托运航空标签。原来此公来自沿海开放的富裕省份,难怪说话中气足,气度不凡。
他在门口迅速从纸箱中搬出一台VCD影碟机,递给门口等着的中年妇女。随后解释:“这房间明明我包了,怎么让搞‘扫黄’的这位老兄占了?一点小意思,请处长笑纳。出版社出音像制品的事,还请多关照,早日办好批准手续。”随后目送胖女人离去。复又进客房,心烦意乱地冲进盥洗问,随手用力拉下挂着的毛巾,收起盥洗用具,重重地关上房门,悻悻离去。
显然,这是宇宙出版中心的一位老总,是从来不屑于同陌生人同处一室的,尤其是一位他自认为头脑简单,而又没有文化的什么“扫黄”分子弄在一起。
提起‘扫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里当然是有原因的。那是他刚刚到H省,经不住发廊女的诱惑,略略体验了一下生活,就像吸食鸦片那样上了瘾,以后便频频接受发廊女殷勤而周到的服务,以解天涯孤旅的寂寞。不久便有了在“扫黄”行动中落网的记录,存那间窄小的讯问室里受到了警察详细的使他难堪的盘问。于是提起“扫黄”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扫黄”办还不是文化警察,能有多少文化,与此等人同处一室,简直有辱斯文,你看他那个鸟样,穿着小裤衩,松耷的肚皮上竟还有一条明显的刀疤,为人粗鲁,毫不礼貌,简直他**的是狗*养的。紫酱脸气不打一处来,在心中暗暗骂着粗话,以泄心头怒气。
郑东从他那张保养得极好的紫酱脸上已经读出了满脸轻蔑。于是也愤愤地在心中骂着:“老混蛋,还摆阔,你不愿住在这儿,老子还不稀罕和你作伴,你滚蛋了正好,老子一人睡~问,不是等于我包房了吗,出一张床位的钱,享受包房待遇,很好,很好。”心中这么想着心情也就平静下来。于是美美地吸了一会烟,又发了一阵呆,复又倒下睡去。
这会儿,他是怎么也难以安眠了。想起来这一觉从下午四点睡到晚上十点,晚饭也未起来吃,足足睡了6个钟头,给紫酱脸吵醒后,就怎么也难以有睡意了。于是闭着眼睛胡思乱想,脑子里乱哄哄的。
郑东回想自己这次出国,也是纯属侥幸。机关里的处长、副处长们都轮了一圈了,他这个办公室像是被谭厅长遗忘的角落,出国的恩赐难于降到他们这些孤臣逆子的头上。
那时,他前边突然又被谭厅长加了一个即将退休的正处级副主任来主持工作。老头子倒好,干脆来了个“三不主义”,即“不出头露面,不参加会议,不包揽权力”。于是实际上还是郑东在挑大梁。他与老头儿处得极好,年前老头退休,谭厅长开恩一等,再次让郑东以副处之身,主持办公室工作。好在郑东这副处从中南海给首长当秘书到区委副书记已干了10年了,这主持工作虚衔自然也带不来多少新鲜感、愉悦感,反而感受到了谭厅长刻薄寡恩。遗憾的只是老主任临退休,又是干了几十年的正处长,连国门也未出过。此公亦是一耿介正直之士,也不甚得谭厅长欢心,按厅长的人才倾斜政策,自然也是倾不到他头上的。只是郑东为此愤愤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去年老头儿要退休了,郑东试着给外办主任老荣说:“人家老主任,几十年的老正处了,怎么老不安排出国,就是转也转上了。”
荣主任先是笑而不答,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说了这样一个小故事:这年头出国都有公务,其实那只是由头,说白了,出国是一种待遇,是谭厅长对他心目中人才的一种待遇,一种政策倾斜。有的人出国确是老大难,有的人却是领导赏识就不难。“扫黄”办公室在谭厅长眼中并非正牌处,而只是像当年蒋委员长心目中的杂牌军,不是嫡系中央军,而是李宗仁的部队。因而是人才也不是人才了。于是老是倾斜不上,又不好自己去要。那年法规处处长老程从省知识产权办争取了一个出国名额,满心想,这名额非自己莫属,心中暗自窃喜了好几天,可到头来,谭厅长指定给他手下的年轻的副科长,因为这副科长是谭厅长心中属意的人才,这名人才已经有两次出国的机会去展露才华,其中有一次还是全程陪同谭厅长出国。谭厅长自然是伯乐识良马,明主识英才了。那次是到英国与大英博物馆洽谈当年被帝国主义分子文化强盗窃取到海外的敦煌遗书在中国大陆的出版问题。老荣是公认的对外版权贸易专家,外语又好,还曾在英国深造过一年,算是英国通。然而,谭厅长却嫌他老滋老味地和自己处得过于随便,像是哥们儿,不太像上下级,使唤起来自有点不太方便。于是点兵点将地点到要这位北京大学法律系毕业的小伙子去。
传说这位小伙子去了一趟英国,身兼数职,既是翻译,又是仆人,服务自然很周到的,而且还令人惊奇地节省了大笔房费。原因是谭厅长与一起去的美术古籍出版社总编辑加上小伙子三人同睡一室,可以少开一个房间,小伙子自是照顾老同志,睡在地毯上。省下的外汇为谭厅长购置了一批印制精良的英国大画册。回来之后,小伙子拿了开支项目来请荣主任签报,荣主任却严肃地指出,这画册是不能作为住宿费鱼目混珠的。而你这睡地铺的作法,实在是有辱国格,对这种安排应向英国接待方提抗议。小伙子则吞吞吐吐地极不情愿地说,这是谭厅长提议的,实在不是自己愿意装孙子,让外国人瞧不起。听后,老荣也只是无可奈何地苦笑。当然,谭厅长画册的开支,老荣也未给签报。最后,还是美术古籍出版社那位老总编帮忙,在他香港的户头给报销了。而老总编怎么会有香港户头呢?那外汇实则是出版社与香港某出版社合作出版《中国奇石》大型画册,在海外销售后的收入,这笔钱就被老总编神不知鬼不觉地存在了香港。截留的外汇,自然除了补贴老总编个人出国的费用外,类似谭厅长这等人物出国费用的补贴也在其中开了。这老总编自然也是谭厅长心目中的人才,所以在厅长的安排下,享受国家特殊津贴有之;编审职称高评委通不过,谭厅长自又开小灶以编审聘之,称这是我厅长的自主权,对人才可谓关怀备至。谭厅长对这类私自截留外汇的勾当自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总编78岁退休时,出版社库存图书码洋达2000多万,外欠款800多万,他却还胆大妄为地挪用了国家核拨《中国大辞典》编辑费150万元,去海南炒房地产,结果血本无归。新任总编辑气愤地要求审计这个老家伙,而谭厅长坚决不让,声色俱厉地申斥,审什么?审什么?哪个出版社社长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两年后,这位性情耿直的后任总编,竟然在全省出版工作会议上,手中挥舞着党代会报告冲上讲台,大讲对第一把手如何监督的问题,并提议应当追究前任总编辑刑事责任云云。发言完毕,台下掌声雷动。谭厅长,脸色铁青,只能干瞪着眼,一言不发。
老荣继续他的话题。
那位可怜的程处长越想事情越窝囊,到底不是“人才”而是凡夫俗子,竟然不识好歹地跑去问谭厅长。谭厅长头也不抬聚精会神地批文件,像是听了程处长的申诉,又像是什么也没听进去,眼睛也不瞧一下程处长,只是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句话:“老程,你怎么这么不成熟呢。”说完这一句话,竟再也不理睬程处长了。老程愤愤而出,心想:我都快60岁的人了,怎么还不成熟?小伙子不到30岁却懂投其所好,实在太成熟了。不久,不成熟的程处长退休,
成熟的小伙子破格由副科长提升为副处长,成了全系统最年轻的处级干部。
老荣的故事讲完了,老皮皱皱的脸上浮现出神秘的微笑。
他拍着郑东的肩膀老气横秋地说:“年轻人,牢骚太盛防肠断,还是顺其自然吧!实话告诉你,我这外办主任是鼻孔里插大葱装象的。谁出国,谁不出国,全是老板说了算,我是聋子的耳朵。我曾经排了一张表,把未出国的处长名单详细开给了老板,其中就有你和老文,结果你们的名字全被老板勾掉了,我有什么办法呢?”
他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带着惯常的微笑走了。
这回轮到郑东惊愕、苦笑了。这是权力的威势,大人物的权势往往就体现在对小人物命运的随心所欲地摆布上。尽管那行径本身也许并不高尚,而权势在它所统辖的范围内是肆无忌惮而又至高无上的。这是一张无形的网,在这罗网的笼罩下,有人摧眉折腰,舔疮吮痔,即可以身披金紫银绶,出入高车驷马,诚如庄子《列御寇》中所讲的故事:“秦王有病召医,破痈溃者得车一乘,舐痔者得车五乘,所治愈下,得车越多。”实在深刻而形象。
有人露才扬已,傲岸不羁,虽坦荡率直,疾恶如仇,却“忠而见疑,信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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