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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诱惑 [出书版完结]-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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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内毛巾、香皂、小裤衩一样不缺。于是这帮男男女女各到男女更衣间,脱掉自己外衣,精赤条条地换了游泳裤、游泳衣,一个个陆续跳进了温暖的池水中。当他们脱掉了外衣,裸着身躯在一个池子里戏水时,彼此的关系感到更近了,更亲密了,到底是在一个池子里游泳,除了那么点乱七八糟器官看不见外,其他都一目了然。好在都是自己人,胖瘦黑白都无所谓了,最好连那上级有权势的领导,一起拉下水才妙呢,谭冠心中暗暗想。
这一晚,谭冠盘桓到深夜12点,才坐着崔牛牛的红牛牌轿车回到自己的家。
江海民未去游泳,窜到了京城来客的客房,两人本来是哥儿们,喝了酒,双方都有点兴奋,摆出一副彻夜长谈的架式。
于是京城来客建议:“咱们不如找俩妞来玩一玩。”
江海民说:“好呀,反正睡不着,听说,不远的火车站那儿就有。”
两人借着酒兴,打了一辆的士去了火车站广场。
第四十一章(1)
第四十一章(1)
196
梅韵贞像是一尊木刻的雕像端坐在黑暗中。
寒冷的冬夜。一轮上弦月高高地挂在天空,给大地撒下一层淡淡的清晖。这月光照进窗内,使室内的一切家具和摆设都十分清晰。尤其是高挂在她床头的那张她与谭儒文结婚时照的照片,那是他们在抗战胜利后,特地在上海的王开照像馆照的。她一身洁白的婚纱,衬着那张青春靓丽的脸。儒文他则穿着考究的西装,手中拿着一副白手套,十分绅士的样子。这张褪色的照片是那段褪色历史的真实记录,今晚这清朗的月光照在他们的脸上一定是非常美丽的,她在心中静静地想。但是她已经看不见了。
她能够感觉得到室内的安静和凄冷。偌大的四室一厅显得空空荡荡,小保姆肯定是早早地休息了。儿媳妇为她洗过脸,洗过脚,已和往常一样到外面打牌去了。这是儿媳退休后每晚的必修功课。谭冠儿外出应酬了,他虽然也已退休,反而更忙了。她看他是心烦气燥的,对于儒文在信中对儿子的规劝她是深以为是的,但是要儿子自己去感觉,悟道才能不惑,别人是不能强加的。再说在那个“官本位”残余还很强烈的时代,成功的标志往往是出将入相地去做官。现实你不得不承认,尊贵卑贱的标志往往是官衔的大小。什么叫权势。就是身居高位后形成的威势,这威势不威而自重。契坷夫笔下的小官员,一个喷嚏打在那个大官的光头上,自己还把自己吓死呢。无权无势,任人宰割的年头她经历过;有权有势,颐指气使的年头她也经历过。因而儿子的热衷于权势,她多少是理解的。儒文也许是官场失意久了,而其抗日英雄的光环都已深深地溶进了历史,这段历史使他故作淡泊,反而使声望日隆,威矜自存呢。冠儿他也只能如此,除非被视为异类,看成草芥,任人践踏。
对于一个解放后长期受歧视的旧军官太太来说,儿子的努力甚至可以说是挣扎,她是充分理解也极表支持的。虽然说不上是做官能带来光宗耀祖的荣誉,但衣食无忧,柴粮不虑,多少人的笑颜相待,使慈祥饱学的梅老太太找回了中将夫人的感觉,这应该归功于冠儿的努力。如果没有官位作为基础,经济上也就难以像陶渊明那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地去过悠闲而富足的小地主生活。如果汲汲此道,“过犹不及”,恐怕也要祸及余生呢。比如利用手中的权力,贪婪地大量占有人间的财物,畅快是畅快了。然而。那种把自己所管的部门当成自己的私物的行径,则可能要背千古骂名。退休了嘛,还是安安分分在家呆着好,什么厉害利斯大奖,什么公务应酬,全是吃吃喝喝那一套,官场周旋的遁辞而已。
德国铁血宰相在官场周旋28年,威名赫赫,习惯了以官场为赌场纵横捭阖的生活。他晚年临终时说:“我过去的官职给我的权威如今已不复存在,别人把我当成普通一员,甚至拌脚石。”这冠儿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不过,让一个灵魂在政治的涡流中浸泡甚久的人,
真正达观起来,也是很难的。要他“宁静以致远,淡泊以明志”,要有一个过渡期,就像现在常说的新旧体制交替,冠儿要有一个新旧环境的适应期。
梅老太大在这个寂静的冬夜,思维特别活跃。肉体的痛苦她已感觉不到,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使她下肢麻木不仁,已无痛苦可言。今晚的耿耿难眠,她似乎有预感会发生点什么事,心灵的感应,使她感到海峡那边会发生点什么事的。她把手放在那块砚石上,砚石寒意沁入心扉,使她感到心寒意冷。她背靠在枕垫上,咳嗽着,喘息着,随手拿起了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茶水,这茶水冰凉苦涩。她不忍心叫醒小保姆,她感到心脏在缓缓地下沉,犹如重物下压,痛楚难言。由于双目的失明,而使耳朵特别灵敏,她听到了客厅里传来一阵一阵的电话铃声。这么晚是准打来的,一定是什么急事,冠儿的部’下都很懂规矩,从不在10点以后干扰领导。她预感到她的大限到了,这深夜的电话铃声,就是海峡对岸的丧钟,
也是催她西去的铃声。她的胸部乃至上身在抽搐,小便再次失禁,
流满了垫着尿不湿的床铺。十二月的寒风,在窗外呼啸着,放荡而狂悖,听起来像是一个游荡的孤魂在寒夜中向她招手,在漂泊中呼啸。那仿佛是谭儒文在呼唤她。
梅韵贞拉开了屋里的灯。小保姆披衣下床,接过电话,是台湾通过香港的中继线转来的,是国际长途。小保姆犹豫着不敢接电话。梅老太太拼尽全身力气说:“把分机拿来……这是儒文的……”
小保姆披着棉衣战战兢兢地把分机递给了病榻上的梅老太太。梅老太太苍白的脸上竟然浮起了一片红晕。她接过话筒,话筒里传来张丽姗小姐饮泣的声音,她把梅韵贞当成谭冠夫人:“谭伯母,谭儒文将军……已于今晚8时40分在台北草山别墅与世长辞……”
听到这个消息,梅韵贞很平静,她说了声“我也要去了”,无绳电话从手中滑落到地。她无力地躺倒在枕垫上,那块被她摩娑得光滑如镜的砚石,在昏暗的灯光下跌在大理石的地上。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寒夜仿佛一声惊雷贯耳,然而梅老太太已经听不见了。
梅韵贞老太太心中的微光终于熄灭了。她已失去了知觉,耳畔惟闻波涛巨*的汹涌之声。她那热滚滚的魂魄在波涛峰谷的浪尖上起伏,苦苦地泅游。她那美丽而高贵的鼻翼在翕动着,嘴唇大开大合,呼吸急促。此时,海上狂风骤起,将她那滚烫的魂魄卷向了远方。她拼命叹出了一口气,全身热力顿失,追随着谭儒文的魂魄走向了遥远的西方。
空寥的大屋里只有惊惶失措的小保姆,她打谭冠的手机,手机长时间响着无人接机。打谭冠的BP机。无人回电话。此刻的谭冠正浸泡在温暖的游泳池中,与崔牛牛、丛妩、田茅琳等人在水文化浸泡中感受着梁山水泊中的兄弟情谊。
他笑嘻嘻自称是晁天王,封崔牛牛为宋江,魏铭利为吴用,他甚至还想到了那个滑稽的马月光和带点流气的江海民,称他们为黑旋风和鼓上蚤,有时鸡鸣狗盗之徒有鸡鸣狗盗之徒的用处。最好把那个太尉府的太尉也拉下水。
崔牛牛领会了领导的意图,说:“太尉府里的公子、小姐,我已引进了好几位了,这对省店的事业是有好处的。我用人有几条原则:一是确实是人才;二是要有用的关系户,哪怕是白痴、傻瓜也要调进来;三是要听话。就是有缺点的人也不怕。天变不足恤,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恤,不拘一格使用人才,是我贯彻您老人家人才战略的具体措施。”
谭冠拍拍崔牛牛肥硕的长满雄性黑毛的肚皮说:“小崔,你成熟了。肚子里面不仅仅是酒水,还有墨水和胆识。”
最先赶到家里的,是住在“中南海”公子楼的谭二公子谭仲平。
这也是小保姆的急中生智,打电话打到了二公子家,报告了梅老太太的死讯。
谭二公子和媳妇火速赶到家中,他脸上毫无悲戚之情,反而有一种隐隐的喜悦。他用手试了试老太太的鼻息已经毫无反应,脉象全无,知是没有救了。于是把小保姆支使出去,叫她继续给老大伯平挂电话。他则忙忙碌碌翻着老太太的抽屉,把一些老太太早年的金银首饰,塞进了皮夹克的口袋,又在枕头底下,大立柜里找了一气,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他这才开始和媳妇帮着把老太太尿湿的床单换掉,吩咐小保姆为老太太更衣沐浴。
这时,楼下响起了清亮的轿车喇叭声,是谭冠酒足饭饱,浑身舒泰地回来了。一阵上楼的脚步声,接着是开门声。他推门进来,
却见谭仲平横眉立目地对他吼着:“你***到哪去了,把奶奶一个人扔在家里也不管,人都下台了,还在外面混什么鸟东西,这么迟才回来,满身酒气的,我看你真的成了只知吃喝玩乐的贪官了。”
被儿子这一顿臭骂,谭冠这才醒了酒,定睛一看梅老太大已魂归了西天。他放声大哭,哭母亲悲惨的一生,哭自己权势的丧失,
哭儿子的不孝。想到机关里的人情冷暖,他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发泄他下台后的不满。不一会儿,打完了麻将的老婆也回来了,又被小儿子一骂,又是一阵大哭。
谭伯平夫妇匆匆赶来,也干嚎了几声。这几天他也不顺心,在扬子社里,郭斌这帮人正在暗中整他材料,到处写人民来信,说他与书商勾结盗印了社里几百万册台湾红娟言情系列,千方百计想把他送进监狱。好在这些信都被仲月清扣着,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过了时效性,想息事宁人呢。看来郭斌这些混蛋不会善罢甘休,正阴谋向北京的权威部门告状呢。此事如何收场,祸福难测,
这都是老头子下台后失去了依靠所导致的悲惨结果。于是,他和老婆一起哭,室内哭声一片。
第二天陆续有人前来吊唁,有送花篮的,有送挽幛的,有送人民币的,凡得过谭冠好处的大小官员们都有奠仪,也弄了好几万人民币呢。
197
一周后,张丽姗携谭儒文骨灰盒和遗嘱从香港转道古都市。
她还带来了那座金光灿灿的厉害利斯大编辑奖奖杯,那是一座造型别致的小金牛。
古都市刚刚降了一场大雪,雪后初霁,太阳暖暖地照在机场大道上。是祝力平去古都机场把张丽姗接到银星大酒店的。
谭冠这两天事多,母亲去世心情不好,再加上这崔牛牛和丛妩去Z省回来的途中又出了车祸,崔牛牛和驾驶员当场被撞死,那丛妩骨盆撞裂正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再加上那个不争气的江海民,那晚出了肥牛火锅城,就被北京来的哥儿们诱使去火车站,找了两个小娼ji去西方康乐园螵宿,被公安当场逮了个正着。这些事都要他出面和仲月清协调处理。他烦得醒不过神来,也忙得根本分不开身来,委派谭仲平去了老家安葬父母的骨灰。
更使他心烦的是不争气的儿子。谭伯平正在被郭斌等人的告状弄得焦头烂额,夜以继日地编造经理部的假账来应付纪检、审计部门的审计,能推则推,反正邬历已坐了牢;能赖则赖,反正他与个体户早已统一好口径。他还要收集些郭斌这个混蛋的材料,也要来个捕风捉影式举报,把这水趟浑,使这纪检、审计部门无从下手。
另外,他要邀这老头子出马警告一下仲月清,郭斌他们打出反腐败的旗号是为了夺权,借整谭伯平而形成多米诺骨牌效应,最终使仲月清脸上无光,也不得不下台。
张丽姗冒着初冬的严寒,踏着残雪同谭仲平去了J县。谭儒文是J县的名人。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也应当对谭将军和梅韵贞骨灰的合葬仪式搞得隆重而热烈。于是这隆重和热烈就按官方和民间两种仪式进行。官方的仪式简洁、得体。由县政协副主席出面致词,对谭将军抗日时期的功绩多有赞扬,并立碑,修墓,撰写祭文,以示褒奖。
这民间的仪式由谭氏宗族族长主持,搞得铺张、繁杂,折腾得张丽姗和谭仲平精疲力尽。这张丽姗还好是外姓旁人,这谭仲平是谭儒文长子的嫡系孙子,自然要代父行孝孙之礼,他被弄得实在吃不消,却无可奈何。先是和尚、道土吹吹打打,打着招魂幡招摇过市,把灵牌迎进谭氏宗祠。后是作道场,钱虽是由张丽姗出的,
力气要他谭仲平出。他要充当孝孙,披麻戴孝、手持哭丧棒去祠堂。还要抱着一捆稻草在那个满壁镶着忠、孝、节、义的阴暗祠堂里睡满7天,一天睡下来已使他浑身发痒,筋骨酸痛。白天他要在祠堂里大宴亲友,陪笑脸装孙子。晚上他要在幽暗的灯光下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守灵。外面寒风啸啸,空旷而鬼气森森的祠堂内寒气袭人。一床小薄被,几捆稻草,冻得一个晚上下来他就感冒了,咳嗽、清水鼻涕满面横流。他只好在心中暗暗咒骂着谭冠和谭伯平。
第二天睡下来,他大叫上当。张丽姗则无事人似的,去寻访J
县的人文景观到处访古。第三天他就想告退,无奈被那个老族长揪住不放,说是不合祖宗之法。还是台湾来的张大妹子送了几千元钱,请来了在县政协当委员、他的本家叔叔,由这叔叔出面说情,
才以有大堆工作等待仲平赶回占都市去处理为由,请老族长同意谭仲干在祠堂睡满3天后,才得以公事而夺私情。这他**的算什么事儿,气得谭仲乎在背后破口大骂。3天后,张丽姗、谭仲平、祝力平3人才像是逃出了牢笼的鸟一样,飞也似地坐着奥迪车回到了古都市。
回家后,谭仲平对着谭冠和谭伯平大发了一通牢骚。
谭仲平此行最大的收获,是拿到了由张丽姗交给他的谭儒文的遗嘱,以及那张发黄的却盖有南京政府国防部关防大印的房契。
那座坐落在园明圆路上的国民党政府奖励给谭儒文的中将官邸,
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由他谭仲平接管,最好那谭伯平东窗事发被捉进监狱这事就会摆平。他暗暗想,在心中偷着乐了好几天,这几天的苦没白吃,他和张丽姗小姐的关系处理得非常融洽,这是需要的。而谭冠对于老爷子的一切似乎漠不关心,甚至觉得很反感。
他认为老爷子这是一种矫情,那张混帐的遗嘱,他甚至没顾上细看,在心中就骂开了。什么姚姨,姚**,明明是妾,那两个冠台、
冠北小孽种我是不承认的。生前没关心过我们母子,死后我也犯不着去争夺他的遗产,那幢圆明园路上的破楼,有什么稀奇的,他随手就扔给了仲平。
仲平自然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他想有朝一日高洪住的那幢小楼就归我了。
谭儒文将军终于夙愿得偿,魂归故里,与梅韵贞同穴而长眠在挺拔秀丽的黄山山脉的怀抱里。幽幽竹篁之下,森森古柏之间,由张丽姗出资10万元修建了谭将军墓园:汉白玉的栏杆,汉白玉的墓椁,汉白玉的墓碑上书“抗日名将谭儒文先生之墓”,墓碑反面由J县政协所撰长长的四六骈体祭文,除对将军的抗日业绩多有礼赞外,对将军与夫人的伉俪情深,隔海长相忆的忠贞爱情也多有颂扬。汉白玉的墓碑通体洁白,与背对的青山顶上的皑皑白雪,在冬日的阳光下相映成趣,引人注目。相比较而言,也在墓园附近的“皖南事变新四军烈士墓”就显得有点寒伧而又简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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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民在肥牛火锅城装了一肚子酒水,浑身腾起一股炽烈的欲望,这欲望已经很久没有发泄了,原本在肚子里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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