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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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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姬在他的耳边嗫嚅着。她抬头四处望望,这一回,她连脖子都泛红了。
    这正是柿子成熟的时候。
    信长现在已经完全相信浓姬了,否则他不会将脸朝向公主而睡。
    侍女们整理膳后去了,浓姬趁此机会将嘴唇贴近信长白皙的额头。
正文 怪兽横行
    “报告主公大人。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末森城的内外,已经弥漫着春天的气息,樱花四处绽放,夜里凉风徐徐吹来,已经是三月了。
    信秀今天表情如常地来到爱妾岩室的房里,默默地喝着酒。这时,勘十郎的家老柴田权六进见。
    “权六,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不行吗?”
    信秀并不想接见,但是权六硬是将浑圆的肩膀往前挪。
    “主公,属下有十万火急之事相告,本来应该要在古渡城参见主公,但怕见不到主公,因此才骑马飞奔过来求见。”
    “到底何事?”
    “就是为了家督继承的问题,想必主公尚未裁决,我们重臣联名写了一封建议书,希望主公过目。”
    信秀拿过权六送来的联名建议书,把它摊开。
    他不必详读内容,即已明白究竟。
    他们希望勘十郎信行成为家督的继承人,这也是大家一致的建议。不过,信秀所关心的,是这些联名者是谁。
    因此,他先看署名者。其中包括信长的家老林佐渡守通胜、柴田权六、佐久间右卫门、佐久间七郎左卫门、佐久间大学、都筑藏人、山口左马助、神保安艺守、土田下总守等。看到这里,信秀不禁叹了一口气。
    勘十郎的家臣要推举勘十郎出来,这是不难理解的,但是连信长的姐夫到生母土田夫人的娘家土田下总守也署名在内,这是出乎信秀意料之外的。
    看来,信长是遭到所有亲戚的遗弃了。
    “好吧!今晚我会详细过目,明早我再给你答复。”
    “主公大人,除了那封联名信之外,我们另外也写了一封状纸。”
    “我知道,一桩是写犬山城织田信清的事,另一桩是写清洲城彦五郎的事,是不是?”
    “我们一族及家臣都觉得,根本管不了信长公子,往后还有很多事情要考虑,所以这是我们一致的愿望。”
    “权六!”
    信秀有些不悦地叫着。
    “你们这封联名建议书,要我废除信长长子的名分,但是你们是否想过,吉法师是这么容易服输的男人吗?”
    “主公,您这么说可就奇怪了,我们大家绝不让他说一个不字。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那就好,那么你有自信让他不说不了?”
    信秀如此反问,但是权六却无言以对。
    “权六,我觉得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事实上,信长也有优点,但既然这是你们共同的愿望,那么我会再三考虑,或许到时候的结论是必须斩了信长,届时你是否有自信可以与他单独决斗而杀掉他呢?”
    “啊!不这完全是两回事呀!”
    这时,权六充分表现出对信长的恐惧。从权六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他根本不是吉法师的对手。
    “好吧!我会仔细考虑的,你退下吧!”
    “是的,这是大家一致的愿望,请您做最后的裁决。”
    说完,权六即告退下去。信秀望了望在一旁已听呆了的岩室。
    “你到现在还是怕吉法师吗?”
    “是是的,他的眼神令人恐惧,白天眼睛里似乎有一道彩虹,到了夜晚,更是会散发绚烂的青光。”
    “是吗?权六似乎也很怕他。没错,就连我信秀,也开始对那只怪兽心怀恐惧了。”
    “连主公也”
    “是的。他并非是一只普通的老虎,如果权六要他让出继承家督的权力,这对那只老虎而言也许是不痛不痒,而且会心平气和地答应放弃家督继承权。”
    直到最近,信秀才发现信长并非很重视这个家督继承权。
    但是,他为何要写信给岩室呢?
    又为何在正月时到清洲的城下纵火呢?
    这谜底将逐渐地被解开。
    (这家伙是不容易受束缚的。)
    反而觉得自己已被他捕捉到似的。
    正月的奇袭,使得清洲彦五郎与斯波义统间的疑云更为浓厚。
    为此,彦五郎无暇考虑末森城与古渡城的事,他全心全意地想要征讨义统,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事。
    然而,信长很有可能在彦五郎暗杀义统之后,以此为借口,一举占领清洲城。
    仅利用八骑人马,即掌握对方弱点,处处制造两人之间的误会,这实在是一大奇招。信秀想到此事,不禁感觉毛骨悚然。
    “关于权六刚才所提要废除长子名分之事,您有何打算?”
    岩室不安地将手放在信秀的膝盖上。
    “也许到时候,只好让勘十郎、权六、吉法师三人对决,看看鹿死谁手。”
    “啊这种事对勘十郎而言,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话是没错,但是人各有命。目前看来,那家伙的命似乎要比他人的来得强。”
    “如此说来该如何是好呢?难道你要在家族的反对声浪中将家督的继承权让给吉法师”
    信秀用指尖碰触爱妾的脸,慢慢地说:
    “让给他,还是杀了他呢?”
    信秀自言自语着,这些话并不是说给岩室听的。话刚说完,突然一阵笑声从窗外传来。
    “哈哈哈”门窗被推开了。
    “啊!”
    岩室吓了一跳,紧抓着信秀,而信秀也狼狈地握着刀。
    “原来是吉法师。三郎,你在干什么,岂可如此无礼?”
    这时的信长,眼睛依然泛出彩虹的光芒,看着父亲。
    “哈哈哈”
    他继续大笑着。
    恶童的警告
    想到自己的一番低语被信长听到,信秀感到十分狼狈。
    “把家督让给我,或是杀了我?”
    任谁都知道这不是一句温言软语。一般人会认为话中含意是与其让给我还不如杀了我,而感觉到自身的危险。
    “三郎,别笑了。”信秀大声斥责。在爱妾的面前,他一定要保留做父亲的威严。
    “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真是无礼的家伙。”
    信长总算止住笑声,他环顾室内,马上又恢复孩子般恶作剧的眼神。
    “父亲,我可是很忙的人,现在只是路过此地,顺便进来探望您!”
    “什么?你怎能对父亲说出这种话?”
    信长皱着眉头,继续说:
    “我就是不善言辞,所以也感到很困扰。父亲,我说出来,您可别吓一跳哦!明天有人要来攻打此地,我是特地前来通风报信的。”
    说完,信长立刻离开了窗边。
    信秀愣了一下,随即说道:
    “等一下,三郎,你说是谁要来攻打这里?”
    信秀急忙走到窗边,但已不见信长踪影,整个庭院杳无人迹。
    信秀失望地回到原位坐下。
    在烛台边的岩室夫人,脸色更显苍白。
    “真奇怪的家伙,我以为他会与我争执,想不到他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就走了。”
    “主公”
    “什么事?有我在,你别怕。”
    “不知道吉法师是怎么闯进来的他刚才还说,明天有人要来攻打此地。”
    “是啊!我也听到了,但到底是谁要来攻打此地呢?”
    “会不会是吉法师自己?”
    “不可能!”
    信秀口中虽是如此回答,内心却感到不安。
    (这个信长不知会做出什么事,也许真的会来攻打这里。虽然他没有恶意,但确实吓了我一跳。)
    “哈哈哈,我明白了。”过了片刻,信秀将杯子放在膝盖上。
    “别吓我了,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事?”
    “有关吉法师的事,你不必怕了。”
    信秀粗壮的手臂绕过畏怯的岩室夫人的背部。
    “明天是上巳节(农历三月三日,即日本的女儿节,是日本一年中最重要的五个大节日之一)吧!”
    “是的。”
    “所以你放心好了,明天一天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真的吗?”
    “绝对不骗你,为了你,去年我还特地从京都抓来内里鸟,我们可以配白酒喝!”
    岩室夫人摇摇信秀宽大的肩膀,轻柔地捶着信秀的膝盖。
    “我并没有埋怨吉法师公子但是如果主公愿意陪在妾的身边,那是最好不过了。”
    她的意思是说,只要有信秀在,她什么也不怕。说完,抬头看着信秀那张严肃的脸。
    “你真是可爱。”信秀用右臂搂着她,左手将酒杯送近爱妾的唇边。
    “岩室,吉法师这家伙知道权六和家中所有的人在强迫我做最后的决定,所以他借口有人要攻打这里,让大家紧张一下。明天如果我在这里,大家一定会严加戒备,而他却可以挥挥手笑着回去”
    “有这种事吗?”
    “是的,他就是这样一个家伙。如此一来,他就可牵制排斥他的人。只是此后,我又该怎么办呢?”
    “您是指对吉法师公子而言?”
    “不是,是如何决定家督的问题。”
    “您有何打算呢?”
    “我还在考虑当中。吉法师说到一定会做到的,这就是他的个性。好吧!以后再想吧!我有点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享受闺房之乐吧!来!跟我来吧!”
    “是!”
正文 落英缤纷
    三月二日在十七岁爱妾的闺中,天气冷热适中,确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请牢记
    信长完全能了解父亲的嗜好,父亲的黄金时代为了扩张领土而战,如今与女人交欢,是他的回春秘法,也是人生最大的快乐。
    (吉法师居然也知道如此孝顺我。)
    如果信长今天不来通报明天有人要来攻打此地,那么信秀便得连夜赶回古渡城,与其他妾所生的公主们一起迎接上巳节。
    然而由于信长的一句话,使得父亲能夜宿于自己心爱的岩室夫人身旁,这令信秀感到非常满意。
    (吉法师到底要用什么手段?他要如何牵制柴田与佐久间?)
    由于这是有关一族首领的事,所以信秀也颇感兴趣。
    传说在一夜之间桃、李都会一起开花的三月三日的早晨来临了。
    “岩室,我要起床了。吉法师不知会用什么方法来牵制他们,我出去看一下。”
    信秀这位身手灵巧的老武将,很快地起床了。虽然满城樱花绽放,但是信秀并不在意,他在乎的,只是某几个重要地方。从古渡城带来的三十个人,已经守在那儿。看来,这些护卫是彻夜未眠地守着自己的寝室、勘十郎信行和各家老的房间。请牢记由于在和平中迎接这个节日,因此大家的心情都放松了。在信秀看来,处处都有隙可乘。
    “原来如此,那非得小心不可,否则这座七八百人的城会被敌人一举攻陷。”
    信秀巡视完后,再回到岩室夫人的房间。
    “真的有戏可看,如果吉法师前来攻击,勘十郎不知要如何应付?”
    信秀像等着看演习一般,他的心情十分轻松。他回到房间,岩室因为昨夜的疲累,所以依然睡得香沉,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噢!原来春眠不觉晓即此意!”
    爱妾半张着嘴唇,露出皓齿,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着实诱人。信秀看着,忍不住钻进被窝。
    他用手抚摸着她的黑发,经过一番调息,在春风徐徐吹拂之下,信秀再度进入睡梦中。
    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信秀睁开了眼睛。
    “主公!主公!快点起来,出大事了。”
    这阵急促声,是随信秀从古渡城来的侍卫——五味新藏的声音。
    (难道是吉法师到了。)
    由于这是预料中的事,所以信秀故意不回答。
    “主公!快醒醒吧!”
    睡在一旁的岩室夫人被这阵叫声惊醒,睁开了眼睛。
    “啊!主公,到底是谁在叫呢?”
    说到这里,新藏慌慌张张地打开房门。
    “呀!”
    岩室面红耳赤,仓皇地用被子遮掩身体。
    “新藏,怎么如此无礼?”
    信秀躺着叱责道。
    “情况实在十万火急,请主公见谅。主公,敌人已迫近城门了。”
    “别急,冷静一点。敌人是谁?来自何方?人数多少?先把事情说清楚。”
    “是!敌人是织田十郎右卫门信清,兵力约一千。”
    “什么?是犬山城的信清?”
    “是的,犬山、乐田两城军兵,已经来到春日井,即将渡过龙泉寺川。”
    “什么?原来是信清”
    信秀一边摇头,一边从棉被中站了起来。
    “信清想谋叛?”
    “是的!”
    “叫勘十郎、柴田及佐久间。”
    “遵命!”
    “快升狼烟,然后你从古渡到那古野跑一趟,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吉法师。可恶的信清!”
    信秀发出猛兽般的怒吼。
    “岩室,快把我的大刀拿来。”
    说着,他准备跑出去,但被枕头绊倒了,而此时新藏早已离开。又因为要享受昼寝之乐,所以也没有侍女在身边。
    “啊!主公。”
    岩室夫人上前抱起信秀。
    “你怎么了?主公主公啊!”
    “唔唔信清这家伙”
    以家中地位而言,犬山城的织田信清在信秀之上。然而信清却娶了信秀小妾所生的女儿,因此也可以说是信秀的女婿。信清的女儿也即将嫁给勘十郎,最近正打算把公主迎进城来。所以当信秀听到竟是自己的女婿要谋叛时,气得脑溢血发作,就在正要跑出去时,被绊倒在枕头边。
    “主公啊!你怎么了?怎么了,主公?”
    “唔赶赶快吉法师。”
    “主公啊!你要叫吉法师来,是吗?”
    “嗯”
    随着这一声低吟,他那强壮的身体即倒在岩室夫人的怀中。这时的岩室夫人仍然不停地爱抚着他。想不到尾张的枭雄——四十二岁的织田信秀即在十七岁爱妾的怀中与世长辞了。
    此时房间里,仍然弥漫着旖旎风光。窗外春阳普照,城内也逐渐宁谧下来,枝头黄莺传来清亮的歌声。
正文 上巳节(1)
    柔和的春风,吹进浓姬敞开的房间,四周生机盎然。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庭院里的樱花多已绽放,天空的彩霞越过了曲轮(城中的防御工事),在天王森林的上空也染有余霞。
    “殿下,我已把菊酒端上来了,快起来吧!”
    浓姬今天穿着正面画有内里鸟的衣服,背对着信长。今天的她显得格外亮丽,仿佛是从大和画(主要描绘日本固有的风物,以四季画、普通画、名胜画为主)里走出来的女子。可是信长却不为所动地躺在原地。
    浓姬先将茶盘放在榻榻米上。信长翻了一个身,又看着天花板,将手指伸进鼻孔里。
    “好了,殿下,起来吧!今天是女孩子的节日,所以殿下应该是阿浓的客人才是呀!”
    “这种事真无聊,我才不在乎呢!”
    “话不可以这么说,来,快起来吧!”
    她以甜美的声音叫唤他。突然,信长伸出手把她抱了起来。
    “阿浓的殿下,你还真像个小孩子啊!看看你,手指到底在揉什么东西?不可以喔!快把手给我看。看小说我就去”
    浓姬先用纸将信长揉搓鼻屎的手擦干净,然后将红色的酒杯放在他的手里。
    “我阿浓为什么会这么爱你呢?”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一起睡过觉吧!”
    “你怎么说这种话?”浓姬红着脸瞪着他,然后将菊酒倒入杯子里。
    信长一口喝尽,接着将脚放在她的腹部。
    “啊!你真粗鲁。”
    “我从这个角度看阿浓最漂亮。”
    “别撒谎了。”
    “我没有说谎,阿浓是我见过的女孩中最漂亮的一个,并不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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