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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之铁血征途-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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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早着呢!你懂的只是道理,那些道理,脑子里知道应该不应该,但你并没有真正感受过,所以你不会明白,这世上没那么多对与错的道理,没有那么分明的应不应该,很多时候,我们有的只是不得不为与牺牲。
好在这小子虽然热爱空谈但从不误国。
夏明朗看着陆臻笑的很宽容,他伸手拍了拍陆臻的头盔小子,很希望能有机会带着你真正去理解。

陆臻不明白夏明朗在笑什么,他只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他看着山谷深处惊恐地防御着远方不明方向敌人的红方部队,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觉得悲哀,越是赢得轻松却觉得急躁和心疼,那绝不是一种会令人愉悦的感受。
即使是胜利。
“我们要怎样才能赢?”陆臻看着夏明朗,很认真地问。
夏明朗听到他在说我们,但同时他明白陆臻不是在指蓝军。
“你说呢?”夏明朗回答,却仍然是个问句。
“最根本的永远是国力,足够强大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过现在还差很远。那么当前最好的防御是利用海空的力量御敌于国门之外,可惜就连这个也做不到,所以只能依靠纵深来拖住敌人。但是像这样被动挨打,永远都不会赢,伊拉克是最好的例子。”陆臻的目光很锐,初升的朝阳映在他的眼睛里,瞳孔被染成了金色。
“我们不会赢,但是,也不会输。”夏明朗的声音低沉:“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空军和海军如此发达的今天,陆军仍然是最重要的军种?”
陆臻迅速地陷入思考。
“因为只有陆军才能真正控制一块土地。”夏明朗指着山谷的方向:“他们不会赢,但也不会输。战争到最后,还是人的较量,飞机和导弹可以把一切都毁灭,但是毁灭本身没有意义,控制,重建,才是有意义的占领。蓝军也有自己的致命缺陷,他们人员不足,而且越是高科技的东西越是脆弱,成本和消耗也越大。最好的防御,永远都不是战争,而是威慑。”
“另外,别把红军想这么弱,”夏明朗拿过地图指给他看,“昨天那次炮火覆盖之后,他们的回击打散了我们不少火炮阵地,反应速度非常快,老红军也在进步,要给自己一点信心。”
夏明朗微笑着靠近,最后几个字,挟着呼吸的热力直接钻到陆臻耳朵里,陆臻有些别扭地偏开头,正看到夏明朗挑眉而笑。
陆臻瞬间觉得无措,一路到此,他用骄傲支撑自己,刻意地将自己与夏明朗划出界限,以维持彼此之间的平等地位,可是现在夏明朗拉着他站到自己身边回头看,不过是换了个立场,角度与视野完全不同,心境与结论也彻底地起了变化。
陆臻有些无奈地发现他越来越能够理解夏明朗,他想起父亲说过的,一切的恐惧与失误都源于无知,去理解、去感受然后再判断。
陆臻有些犹豫:我错了吗?
所以,应该要原谅他吗?原谅他的无礼与傲慢?
或者,我有资格说原谅什么,或者不原谅什么吗?
夏明朗忽然偏过头,神色凝重,陆臻知道是指挥部又有新动作,半晌,他看到夏明朗笑得挑衅而诱惑,那双眼睛在晨曦中闪闪发亮,像是怀着神秘宝藏的探险者。
“想跟我去打一架吗?”他在问。
“哦!当然。”
陆臻握紧了手中的枪,满怀期待。

方进组发现了一个油料补充点,不过有将近半个连的火力在守环形阵地,他估摸着自己吃不下去,所以呼叫支援。
“那他们怎么办?”陆臻指着山凹里的红军问夏明朗。
“没问题,要是你守在这儿,一时半会你也舍不得动弹。”夏明朗又一次把地图扔给陆臻,“带路吧。”
油料点的位置离得较远,已经进入平原草场,直线距离接近40多公里,而且直线上还有一个比较大的山谷,陆臻还在犹豫路线,夏明朗在地图上划了一下:“这边,走公路。”
“为什么?”陆臻不解。
走公路容易被发现,而且路也绕得远。
夏明朗眨一下眼:“为了搭顺风车。”
运气好的时候,就是挡也挡不住,原本只是想要截一辆后勤上的车来跑跑腿,没想到一骑红尘过来的居然是辆军用吉普,陆臻从望远镜里看到有杠有星,夏明朗卸下装备:“隐蔽,帮我警戒。”
陆臻又从地上割了一把新草下来插在头上,免得让人认出来,昨晚上用的草已经打蔫儿了。
陆臻在高处火力封锁,夏明朗伏在路边灌木丛里等着,车子开到身前时他凌空跃了出去,一横肘打翻了旁边的副驾驶,卡住驾驶员的脖子沉声道:“停车。”
被他制住的是个少尉,绷着脸挣了几下,猛然横打方向盘,夏明朗无奈,只能伸一脚出去猛踩刹车,少尉得到空子抓起夏明朗的手臂刚想甩人,陆臻一枪将他头上打出了红烟。
啪的一下,像是气球充气到了最高点的爆裂,少尉被九五的子弹封住了嘴,怒火冲天地瞪着夏明朗,连手带脚一起僵住。
“哎哎,你看着点车!”夏明朗帮他稳住方向盘。
“我死了!”少尉一字一顿地蹦出这三个字。
“他娘的!”夏明朗开了车门做势欲踢,少尉居然也不怕,梗着脖子瞪回去,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夏明朗倒也拿他没办法。
旁边的副驾驶哼了一声,夏明朗眼明手快地先一步翻了他的白牌,那位仁兄一睁眼看到自己头上冒红烟,暴跳:“我操他奶奶的祖宗,哪个死不要脸缺德带冒烟的趁老子睡觉的时候暗算我?”
夏明朗把车停到路边,十分冷静地回答:“是我。”
“你他妈的!”副驾驶一撸袖子就要单挑。
“你已经死了!”夏明朗指着他头上的烟。
副驾驶愣了愣,吼:“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鉴于此鬼实在过于生猛,夏明朗最后只能扯了根背包带暂时将他捆牢,陆臻从山上滑下来,诧异:“你连死人都不放过?”
夏明朗做委屈状:“是死人都不肯放过我。”
他把这两人扛到路边的草丛里安顿好,通话器扔到少尉手里:“枪号和编号我都报上去了,一个小时之后导演组会过来接你们走,人死了就安份点。”
少尉不屑地哼了一声。
副驾驶侧耳过去听了一下,吼道:“你这么骂他听不见,老子帮你,他妈的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东西,净会暗算人!”
夏明朗走了两步只好折回去,蹲下去解他的胶鞋。
“你要干吗?”副驾驶警惕。
夏明朗脱了两只袜子揉成一团塞到他嘴里,擦擦汗:“清静了。”
可怜的副驾驶被自己的臭袜子熏得两眼翻白,夏明朗按住少尉的肩膀:“你是个有原则的人吧?”
“你什么意思?”少尉激动。
“那就好,你已经死了,别忘了!”夏明朗郑重其事地拍他,挥刀割了几把草盖在他们身上。
陆臻依稀仿佛看到少尉同志转过头看着同伴一脸的犹豫不决,不过那神情一闪而过,因为他们已经抢了车离开。

赶到目的地,方进已经在等着了,陈默带着黑子马上就到,陆臻看着徐知着一阵惊讶,不自觉低声说了一句:“徐子不是跟着楷哥混的嘛。”
通话器没关,夏明朗道:“他倒是想呢,小侯爷钦点,他敢不从?”
陆臻苦笑:“说得跟强抢民女似的。”
结果被强抢的民女看到陆臻一脸的惊喜,美滋滋地凑到他身边撸袖子,露出手腕上粘着的一小条白胶布:“我狙了六个嘞,你几个?”
陆臻探头看到那上面一正一横,挺没底气:“我一个。”
“吓,怎么会?你不是跟着队长了么。”徐知着不信。
陆臻转头看夏明朗,压低了嗓子小声道:“人挑食,一般般的小兵不屑打。”
夏明朗在他耳机里窜出一声:“陆臻,你是真的不知道双流通讯器只有我这边可以关通道吗?”
陆臻傲然的:“队长,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方进看到夏明朗眼皮一跳,有些莫名其妙。

天色苍冥时分,陈默带着黑子也杀到了,夏明朗当即决定马上抢攻,第一是时间也等不及,其次如果等天全黑了,对方有重武器,坦克上的红外夜视开起来,单兵装备再先进也不能比。
然而对方显然也是行家里手,小型的环形阵地建得滴水不漏,四角都有重机枪手钳制,方圆五百米之内只有一个勉强适合狙击的制高点。陈默转过头看向徐知着,徐知着估摸不出陈默是想自己守,还是想让他守,一时踌躇,两个人竟相对无言。倒是方小侯办事爽快,一把推着陈默:“默默,靠你了。”
徐知着马上附和,陈默收了枪先潜走。
夏明朗从望远镜里仔细观察,掐着哨兵换岗的时分一声令下,五个人呈楔型的尖刀阵形蹿过战壕。
小心潜伏,迅速地前进,隐蔽,夏明朗给手枪装上消声器,一个哨兵刚一探头就被他一枪摞倒。
一个“啊”字才开了半口,方小候一把捂住他,凶气腾腾地威胁。
死人无奈地闭上嘴。
五人小组潜入中心地带,陈默忽然在耳机里报告,10点、1点、4点钟方向有敌方火力封锁点,他们已经被发现,说话间,陈默手起枪落,已经打红了一个轻机枪手。
交火,战斗一触即发。
夏明朗与方进相视一眼,趁着对方的装甲车还来不及反应,两组人拆开分两翼包抄。陆臻与徐知着则跟着夏明朗,陆臻在中间,夏明朗打尖刀,徐知着断后保护。
陆臻忽然发现那些练了千万遍的战术动作完全是有道理的,那些训练驯服了他的身体,让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跳跃与前进。而夏明朗的存在,则让他惊叹。
陆臻一向知道夏明朗很快很准,可徐知着也很快,陈默更准,但仍然不一样。
他早就见识过夏明朗的枪法,如鬼如神,不过现在是第一次,他与他并肩战斗。那是与在靶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不光光是快和准,而是流畅,如臂引指。枪械在夏明朗的手上没有任何机械感,他们是一体的,他的瞄准没有任何停顿,他的射击没有任何先兆。
陆臻几乎有种错觉,在夏明朗的视线中始终有一条射击的瞄准线,无论他是否有枪械在手,那条线永恒存在,有如实质,测风纠偏仰角,这些东西不需要思考,是他的本能反应。
于是在战场上,他唯一要做的仅仅是,当目标被他的瞄准线贯穿的瞬间,开枪!
他不需要瞄准,因为他时刻都在瞄准。

夏明朗牵制,方进给他的88通用机上了链弹盒强火力压制,黑子在枪火的间隙中强力穿插,不远处淡淡的火光一闪,夏明朗随即送出去一枚烟雾枪榴弹,然后短促地下了命令:撤!
得手了。
演习用的高能炸药当量十分可观,虽然这个油料场地面隐蔽周密,不能利用大口径高爆弹做远距离狙击引爆,但是只要能潜入找到在地下管道的走向,引爆高能炸药,马上就可以毁掉整个油料场。红方军队身上的激光发射器顿时像出了故障一般频频红闪,一团团或红或黄的烟幕四下弥散,硝烟味呛得陆臻几乎想要咳嗽。
红方的指挥官显然也是个玩儿命的,反正阵地已经不在了,索性冲出来刺刀见红,拼着全灭要拿麒麟血祭旗。双拳难敌四手,基地的鬼魂们再厉害,看到96型主战坦克正面冲过来也只能四散逃命。
坦克手知道贪多嚼不烂,他先咬住的是黑子,高能机枪暴风雨似的扫过去,上天无路下地亦无门,黑子被空包弹打得爬都爬不起来,方进暴怒,还没转身就被夏明朗一声断喝给惊住,扭头狂奔。
陆臻本来打算按照守则里写的要求用之字型折回撤退,夏明朗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跑直线,快,迅速脱离。”
声犹在耳,陆臻已经看到夏明朗像箭一样地疾驰而去,他与徐知着略一犹豫,也马上学着夏明朗一样地直线狂奔,往突袭前就看中的隐藏点冲过去。
96的机枪手非常的冷静,而且估计是看准了方进和黑子是下手的人,所以目标明确干掉了黑子就咬着方进去,方进两条腿再快也跑不过履带,机枪子弹呼啸着从他身边擦过,距离越来越近。
可是就在这暴雨似的枪声中,一枪一枪均匀而密集的狙击枪声突兀地响起,一枪换一个地方,第一枪天线,第二枪潜望镜,第三枪油箱,坦克手一时分辨不出狙击手的方向只能马上调转车头,用火力压制陈默。
电光火石之间,陆臻看到夏明朗站定转身,以卧姿射击,夏明朗带出来一支JS 12。7mm,陆臻还感慨过这么背着也不嫌重,可是一瞬间的停顿,夏明朗已经换了枪,12。7mm的反器材狙击子弹在600米外呼啸而去,只一枪,96坦克就冒了烟。
方进死里逃生,迅速地跑出了机枪的射距范围。
夏明朗带着陆臻和徐知着跳进之前看好的隐蔽点,打掉几个冲在最前面的红方士兵之后马上倒头又逃,几次回击,顺利地逃回了丛林地区,消失在敌方的视距范围内。

这次奇袭,他们打掉了红军在东路最重要的一个油料点,经导演组判定整个红军东南沿线的重装营团都被迫停滞机动一天半。蓝军抓到机会长途奔袭,接连吃掉好几块红色阵地。陆臻有点难受,那个油料点数人头应该是准连级的防护,可是打到最后也只看到出动了三辆坦克。装备太差了,陆臻总觉得对于重装师来说,一个排就得拥有三辆坦克。
蓝军兵精人少,易攻难守,主要的战略方针是在局部地区以多攻少,力求全歼,而红军则主要是仗着人多车足死守阵地战,虽然战损比出来不太好看,可是该咬死的高地和阵点丢得并不多。
激战几日,战区犬牙交错,战况一言难尽。
到后来红军的电子干扰连终于适应了战争状态,开始显著地发挥作用,大功率的干扰车开出来,把蓝方的通讯网割得支离破碎,陆臻拼尽全力扩大调频宽度可还是时时被阻断。而红军的追踪技术一下大涨,大批的侦察兵都追着无线电的发射点过去,麒麟的小组被抄了不少,剩下的人也都小心躲藏,不再像前两天那么从容。
仗打得不顺,陆臻反而更开心了一些,还在估计着红方用的是什么型号的干扰车,寻思着回去要报批什么样的装备,好好和他们干一架。演习到了末期,各个军团的作战单位都已经暴露得差不多了,麒麟中队的主要任务就是找指挥部。陆臻利用无线通讯频道摸索大概的方向,终于在无数次被干扰引得团团转之后摸到了师指挥所的边上。
这里是红军的核心地带,指挥所的位置选得非常好,蓝方的火炮阵地因为角度和距离的问题,炮火覆盖有一定的死角,而如果空中呼叫导弹攻击,虽然导弹的机动性能高,但是火力覆盖面不强。毕竟不能把导弹当成是火炮那样用,几百个一起扔下去,把方圆一公里炸成焦土,这样的败家子,就连大财主家的军队也养活不起。
碍于强大的电磁侦察和干扰,陆臻用密码飞快地报出了坐标点之后马上进入电磁静默,和夏明朗一起潜伏在山梁上一个视线比较好的隐蔽地带,等待各路小组的汇合。
等待,又是等待
陆臻发现其实整个演习就是80%的等待和20%的激战,没有中间状态,这是一个全或无的模式,动如脱兔,静若处子。
夏明朗似乎已经很习惯这种生活,他怡然自得地伏在一丛浅草中,一动不动几个小时。陆臻渐渐觉得背后有芒针在扎,他很不舒服,但是不敢动。
夏明朗像是有所感应,转过头来向他笑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足够让陆臻看清那张浓墨重彩的脸上嘴角弯起的弧度,陆臻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书上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必要条件有:
1、人质必须有真正感到绑匪(加害者)威胁到自己的存活。
2、在遭挟持过程中,人质必须体认出绑匪(加害者)略施小惠的举动。
3、除了绑匪的单一看法之外,人质必须与所有其他观点隔离(通常得不到外界的讯息)。
4、人质必须相信,要脱逃是不可能的。
陆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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