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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帝都一锅粥(轻松,年下,党争)作者:汤桥-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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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现在他比谁都精神。”
  “纪如月现在就跟他在一道。”
  冼清咬着牙道:“我突然觉得这事情很不妙。”
  我点头:“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去找遗书还是找人把他们剿了。”
  冼清想了想,问:“他们要遗书干嘛?”
  “那份遗书能证明允琦是庆历太子的孩子。”
  “庆历太子?”冼清想了想刚想喊出声又压了声调,小声道:“是不是被太上皇夺了位子的那个?”
  我点点头:“他的生母是在太上皇成为太子之后生下了他,后来在东宫遭嫉,知道性命不保,于是写了封遗书让人带给当时的皇后。”
  “也许觉得皇后与庆历太子的生母是亲姐妹,总会看在自己姐姐的份上照顾她的孩子。只是这封信半路被人劫了。”
  “劫了?被谁劫了?”
  “当时东宫的一个妃子,后来的赵贵妃。”我说:“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并没有把遗书诏告天下,而是藏了起来。”
  “后来她死了,遗书就到了三皇子的手上。”
  “难怪!”冼清道:“你上次要去看他,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翻了个白眼,道:“上次跟没去一样,他那个要求除非出人命,否则办不到。”
  “他提什么要求了?”
  “小金豆。”我说:“他想要回小金豆。”
  “去他的!”冼清道:“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的,现在好不容易被人拉扯大了,倒想认了?”
  我说:“他那是想打翻身仗呢!”
  “小金豆是现在唯一的皇太孙,说不定往后还是唯一的皇太孙,他要能把亲一认,别说天机狱不用蹲了,皇帝宝座搞不好都能蹭两年!”
  冼清想了想,问:“柳大叶,你觉得皇上真的是庆历太子的孩子么?”
  “不知道。”我说:“对我来说,他是油饼摊大胡子的儿子也没关系。”
  冼清说:“我觉得这事情像个大圈套。”
  “嗯?圈套?”
  冼清道:“现在还说不好,但我就觉得事情悬,反正皇上的病情已经压住了,你也不要急, 就算要到遗书了也不要忙着给,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商量。”
  我叹了口气:“就三皇子那样,我猴年马月能拿到遗书呀!”
  冼清却没理我这句话,自顾自道:“你说那解药是怎么来的?”
  我说:“不用说,肯定是纪如月!”
  “她爹当初可是医术独步天下,闻名江湖了很久才被招入宫的,做他的女儿自然不会弱。”
  冼清突然一脸愤恨:“什么独步天下,我就不信了!”
  “你也别激动。”我说:“他好歹也是你前辈。”
  冼清揉了揉脸,阴郁地说:“丢脸哪”
  “啊?”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轻声道:“那个药是我配的。”
  我一下子给吓傻了。
  冼清见我没反应,马上按着我的肩摇我——
  “大叶!柳大叶!——你听我说,我弄这个药不是来害皇上的!”
  我瞪着他道:“难道你是配出来自己吃着玩儿的?”
  冼清不摇我了,手搭在桌子上,有些垂头丧气。
  “你忘了太上皇以前的病了么?”他说:“就是我给下的药。”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说:“你也知道,那时候,各派党争斗得你死我活的,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再说了,太子向来不招他爹喜欢,后来又出了事,再不下手可就什么都没了!”
  “然后你就往里头插了一脚?”
  他道:“太子于我有恩,我得帮他啊!”
  我想了想道:“其实你也是立场的关系,就是心狠手辣了点。”
  他不吱声。
  我说:“不过,我就奇了怪了,你弄出来的药居然不配解药,到头来还让人给解了”
  他脸一灰,抑郁地说:“我当时下了药就没想解,谁知道唉耻辱啊”
  央央突然在一旁蹬小腿,我看着它道:“这下好了,它又什么都知道了。”
  冼清瞥了它一眼,淡定道:“你是愿意清蒸还是红烧?”
  第二天,柳毓亲自跑来行人司,要请我吃饭。
  就在我开始思考我何德何能能吃到这顿饭的时候,却发现一大帮人正在外头等着。
  一个个表情很忧郁。
  就昨天,云都的使臣不但跑内阁去堵我爹,还跑礼部去烦冯荣。因为允琦说了,把大雍的吏部侍郎接过去做皇太子,这个是礼仪的范畴。
  其实我觉得这不是礼仪的范畴,只是小心眼的范畴,反正想找谁麻烦就说是谁的范畴。
  于是,云都的使臣又闹哄哄地跑去找冯荣的麻烦了。
  所以昨天,冼清那阵风硬是没刮走他。
  冯荣喜欢清静,直接闭门不出,一个人猫在里头睡大觉。
  云都的使臣觉得丢了脸,直接跟皇室下最后通牒,说他们三日之内就哟啊回国,到时候要带不回人,就鱼死网破。
  反正你们西北安静得有段日子了,大家再热闹热闹。
  这下南宫世家的人也急了,一下子跳出来,说当初是你们始乱终弃的,真抱歉,按大雍律法这孩子是跟娘过的,你们顶多付点赡养费。想带走人?
  没门儿!
  于是两队人马开始对着闹。
  原来怎么说也是亲家,现在跟世仇似的。
  我弟柳毓也许是看不下去,也许是为西北着想,达者兼济天下,决定跟着走了。
  酒宴摆在王记,我娘给他打了八折,足足十六桌,还送了冷盘。
  一堆人坐着,气氛有些压抑,话也不多,开始只知道吃东西。
  只有安王爷景弘挺高兴,一直抱着小金豆到处蹭水晶枣吃,还哈哈哈地跟别人说话,把散伙饭当成了喜酒。
  大家只当他傻得冒泡,柳毓也护着他,陪他玩儿。
  姜瑞年一直在往文明芝那桌瞧,文明芝一边瞅着文正的脸色一边偷瞄他,两个人跟牛郎织女似的,我娘看不顺眼了,用筷子轻轻打他:“小子哎眼神给大姨掰直咯!”
  姜瑞年赌气不理她,低头吃饭。
  他腿上的文丫丫突然一跳,肥肥的一个球直接滚地上去了。
  短短的腿在地上跑啊跑,扭了一路,又停下脚侧头看着地上的一只八哥,还凑过去扇动着鼻子闻了闻。
  央央依旧绑着嘴巴绑着腿,吓得只能挥翅膀,闷闷地叫着。
  突然,一双手伸过去,将丫丫抱了起来,丫丫耷拉着耳朵,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乖乖地在他怀里蜷成一个团。
  央央呆呆地看着文明芝的背影,已经不能动了。
  据后世野史记载,当时我表弟姜瑞年从文明芝手里接过丫丫的时间,足够喝掉三杯茶。
  俗称三杯茶时间。
  在那段时间里,他们的目光没有移开过分毫。
  但许多人的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
  许多年后,几乎每一个姑娘都对追求自己的人表示,如果你不能盯着我看上三杯茶时间,那咱们下辈子见。
  就在文正的脸愈发地黑,我爹开始吹胡子瞪眼,我娘差点要气得晕过去的时候,小金豆突然哭了起来——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过去,却发现小兔崽子哭得愈加伤心,小胳膊小腿地乱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景弘一脸紧张地哄着,好半天才安静下来,瞪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一脸委屈,撅着嘴巴谁也不理。
  等我回过神,我弟和文明芝已经被各自拉到位子上了。
  文正在训文明芝,文明芝的眼睛红得跟菠菜梗似的。我娘也想学样儿训姜瑞年,结果发现他软硬不吃,讨了个没趣,只能空叹气。
  第二天,经过不懈地斗智斗勇,云都的几个使臣终于能把皇太子金毓迎回去了。
  允琦一大早把柳毓招进宫,说了半天的话,又亲自送他出来。
  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还加派了六千精兵。
  一路浩浩荡荡排场十足。
  我爹站在一块高地上,直抹眼泪。我娘也有些不舍。我弟姜瑞年直接跟着出了关,到了晚上才回来。
  这些天,我一直在送人,而这些人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有时我不禁想,难道人生的结果就是离别么?
  我的心情有些低落,一回到家就睡了,结果半夜蝈蝈敲着门窜进来。
  后头跟着南宫燕。
  她沉着脸,抽了抽鼻子,问:“有酒么?”
  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道:“我不跟已婚妇女喝酒。”
  “那寡妇呢?”

  第四十九章 景傻傻的大事件

  原本打算去王记,不过一想这是我娘的地盘,爪牙太多。
  于是又拉着她去了隔壁的小酒馆。
  我把南宫燕手里的书信拿过来扫了一眼,道:“鉴于这张东西是休书而不是遗书,我觉得你还不是寡妇。”
  南宫燕听了不禁有些高兴。
  “是弃妇。”
  南宫燕又开始拿着帕子抹眼泪。
  我无奈地看着她,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没想过。”南宫燕抽着气道:“要让家里的老祖奶奶知道了,我可怎么活呀!”
  “我这次来帝都,弟弟没带回去,夫君也没了,这下怎么跟族里交代?”说完她就用帕子捂着脸哭。
  还好是在厢房,否则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呀!
  我拍了拍她,道:“没事没事,你这么年轻过些天再嫁一个,就当在陆曼凌那儿住了几天店,有什么大不了的?”
  南宫燕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道:“我听说被休了的女人通常下场都很惨,有一些连上街都要蒙着脸。”
  她道:“可我明天还要去宗人府当值,总不能挖条地洞钻过去吧?”
  我想了想,觉得也没辙,吃了口花生,道:“怎么办?还不是你自个儿弄出来的?”
  “你说你在老家乖乖做着大小姐有什么不好?偏要来帝都蹚浑水。
  你知道都察院干嘛要参你么?”
  “刑部也就萧华衣能撑得起来!”我说:“他不在这几天,里头全乱套了!积案十余件,现在都还没处理呢!”
  “你把他弄走,就一句话,可找个能替他的人,可就不是一句话就能定下的!
  你放亮眼睛瞧瞧,整个帝都,还有谁能如此八面玲珑四处来风天赋异禀心狠手辣身手矫健神机妙算?
  这就是做刑部尚书的基本素质,你找得出这种人么?”
  南宫燕想了想,道:“这种不是人了吧我觉得萧华衣也不是这种人。”
  我说:“每当他见到你,就会有一种夺人丈夫的负罪感,能保持那堆基本素质就怪了。”
  “可我也是被逼无奈呀!”南宫雅道:“我早就过了门,要是成全他们我成什么了呀再说了,老祖奶奶已经给我下死命令了,让我务必不能让他跑了。”
  我说:“结果还不是让他给跑了?”
  南宫燕撅着嘴,道:“还好没跟他洞房花烛,否则真是亏大了!”
  我偷偷抹了把汗——你当他愿意呢!
  后来南宫燕又嘀嘀咕咕说了许久,把陆曼凌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还说道他不让厨子买菜,天天喝白粥,饿得她只能出去吃路边摊吃得拉肚子。
  她越说越激动,一开始还是哭诉,到后来直接拍桌子怒骂,吓得小二老敲我们的门说楼上是客房让我们悠着点。
  大约是解气了,南宫燕连灌三大杯酒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我道:“哝,给你的。”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伸手接了过来,翻开一行一行读完,立刻心中一惊!
  “你怎么现在才给我?”
  她道:“刚才光顾着骂他,给忘了。”
  我说:“他休了你,这事情还有谁知道?”
  她杏眼一瞪:“这么丢脸的事,我还能让谁知道?”
  “你可千万不能给我说出去!”她满脸幽怨地说:“我是当你姐妹才来找你哭的。”
  我连连点头:“不说不说,打死我都不说。”
  我接着道:“你也不要说出去,这件事关系到陆家跟南宫世家的交情,影响太坏了。”
  她大约觉得我说得有理,就答应了。
  说着她偏过头往我这边凑,一边凑一边好奇道:“他写了什么能让我看看么?”
  我立马把信折好往怀里一塞,道:“男人之间的话题,来来来,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好呀!”南宫燕也倒了杯酒,跟我碰了一下道:“其实你做如意郎君挺好的。”
  啊?我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
  “就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没男人的样子。”
  我愣了半天也没想通是该谢谢她放过我呢?还是给她一拳以表示我其实很男人?
  不过她的眼睛似乎没了定向,越来越飘忽,接着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
  所以和女人喝酒就是这一点麻烦。
  因为我不能把她跟文明芝一样扔在这里,好歹她也是阳春面一般的女子,万一被觊觎上可就麻烦大了?
  秉承着对陆曼凌信中“好好照顾她”的坚持,我把南宫燕背出了酒馆。
  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虽然不至于丢大脸,我却很累。
  毕竟南宫燕不是赵飞燕。
  她顶多看起来像赵飞燕,但事实上是杨玉环。
  我背了他一路,累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突然眼前一亮!
  “薛靖——薛靖啊!——”
  薛靖的轿子闻声而停,他从里头探出了脑袋瞧了瞧,立马激动了起来。
  “柳闻烨!你怎么跟这个人在一起?”
  我知道他是误会了,连连辩解:“你别乱想,我们只是出来喝喝酒而已。”
  呃喝喝酒
  我又立马加了一句:“我们不只是出来喝酒的!”
  其实我想说,我们出来除了喝酒还有别的事
  四个轿夫已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薛靖冷哼一声:“柳闻烨,艳福不浅啊!”
  我把南宫燕拖过去,站在轿子外头对着他道:“大家都是兄弟,这个就不必嫉妒来嫉妒去了,我把艳福送给你!”
  薛靖一听,立刻喊着起轿想开溜,可轿夫慢了半拍,等他回过神,我已经窜到老远对他挥手说明天见了!
  这也不能怪我。
  我们家从上到下看到这个丫头就头疼,我要把她往家里背,非得被我娘打死。
  可也不能背陆府去。
  那也太远了。
  而且让人见着,还容易传出丑闻来。
  要是进了允琦的耳朵,我还要不要命了?
  薛靖就不一样了。
  他家近,现在还坐着轿子。而且为人一股正气,就是上一次青楼,人家也宁愿相信他是去公干的。
  况且他现在对南宫燕恨不得扒皮抽筋,现在顺手把敌人送到眼前,就当做个顺水人情。
  多好!
  终于把南宫燕这个人皮沙袋丢开,我乐呵呵地回了家,结果发现我娘黑着脸在厅里头等我。
  我有些心虚,小心地问:“娘,您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我娘说:“快到你房里去,说完话就让他走!”
  “他?”我有些发傻:“谁呀?”
  我娘“哼”了一声。
  我想我知道了。
  果然,一推开门就看到文明芝冲了过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怎么来了?”我想了想道:“难不成,你真要去私奔?”
  文明芝叹了口气:“我们都还没接上线呢,怎么私奔呀?”
  “我来,是因为出了件事。”文明芝道:“太棘手了。”
  “什么事?”我看着他道:“国库空了?”
  他关上门,把我拖到里头小声道:“王爷他,不见了!”
  “啊?”我说:“他不见多久了?”
  “就今晚上。”文明芝道:“到现在还找不到人。”
  “小金豆呢?”我问:“那小金豆哪儿去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文明芝道:“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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