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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帝都一锅粥(轻松,年下,党争)作者:汤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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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突然“啪”地一声开了——
  蝈蝈蹦蹦跳跳的窜进来,“公子!!——”
  允琦醒了过来,从我怀里转过头看着门口。
  蝈蝈“啊!”了一声突然大叫。
  “公子!!——男男授受不亲啊!!——”
  我:“”
  允琦一脸淡定地问蝈蝈有什么事。
  蝈蝈说我娘又喊我去王记吃饭,蝈蝈还说柳府找不着我人于是去工部找,又找不着人,于是就去了长福宫结果还是找不着人,原来——
  “公子!太子乃万金之躯,轻薄不得呀!”
  我:“”
  什么时候,我的小书童都能爬我头上,教训起我来了?
  我只能装聋,问允琦要不要去王记蹭饭。
  我们刚到王记的时候,王淑仪的脸色跟用火熏了一把似的,就差拍桌子问为什么这么晚。
  不过意料之中,她又笑了,硬拽着允琦坐她旁边,吼着我去把她房里的那盒蜜饯拿出来。
  我去她房里,找着个圆盒子。打开一看。
  甘草桃肉,杏脯,奶油梅条
  嗯!王淑仪,你也就杨允琦在的时候愿意把这些交出来!
  我拣起一块桃肉丢嘴里,还没吃出味道呢,脑袋就被怕了一下。
  “又偷吃!”
  我娘走过我,在梳妆柜里头翻找。
  “我这不是饿了么”我立刻贴上去,“娘,你找什么呢?”
  我娘从里头找出了一只小盒子,打开,里头是一块檀木坠子,雕的是山茶,中间嵌了块小白玉。
  我看了看坠子,又看了看自己的腰间。
  “娘,这个怎么跟我挂的一个样?”
  “不一样。”我娘把手里的坠子跟我挂着的比了一下,道:“看,这块比较大。”
  “这块大的干嘛用的?”
  我娘笑了:“送人呀!”
  我立刻伸手,“娘!送我吧!成双成对的挺好!”
  檀木呀,白玉呀,值钱的东西呀!
  我可不是傻子。
  “去!”王淑仪轻轻打了下我的爪子,道:“送你媳妇儿的”
  我说:“那你就更该给我了!”
  “我肯定比你更早见到我媳妇儿,到时候让我当定情信物”
  我娘没理我,直接吼我把蜜饯盒端着,就出去了。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坠子给了允琦,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给我找个好老婆。别像姜瑞年一样一声不响地就被文家坑了。
  我娘前几天去过一次文家,就是为了见见文玲珑,结果回来的时候脾气大了十成十!
  文玲珑是当着宝贝佛爷供大的,再加上这婚事她也不愿意,见了我娘自然没好脸色。我娘就这样,在文家赔了会儿笑脸,气鼓鼓地回来了。
  可好歹是皇帝亲自点的鸳鸯谱,我娘也只有把气往肚里咽。
  于是,她分外担心我。
  我早就到了该娶老婆该生娃的年纪,可还是光棍一条,也难怪她急。
  可她急,我不急。
  我都当了二十二年的光棍,还差这几年么?
  允琦乖巧地应承下来,把坠子搁到桌上。
  我娘立刻抓过来,给他系在腰上。
  我娘一脸严肃地说这样就不容易掉了,还说小允琦呀这事儿你可一定要上心,我们叶儿都二十二了,耽搁不起。
  姜瑞年立刻看向我,表情很是僵硬。
  我看着允琦,他也看着我。
  不过他表情很平静,跟一碗水似的。
  我娘回过头,“来来来,吃饭吃饭,年儿呀,你要多吃点,文家那小姐会不会做饭都不知道,你往后可怎么办呀!”
  姜瑞年终于说话,“姨,殿下碗里的菜快扑出来了。”
  我娘看了看允琦碗里快扑出来的菜,咯咯咯笑了起来:“小允琦要多吃点嘛,你看都这么瘦,娘心疼的。”
  我:“”
  你到底是谁的娘呀!!!
  因为我和允琦到得晚,吃好饭,月亮都快睡觉去了。
  我娘看了看外头,让允琦直接住一晚,明天跟着我和姜瑞年一道早朝。
  姜瑞年说明天没早朝。
  我娘就更乐了,拖着允琦就让他留下来。
  允琦犹豫了一下说自己还是回去,玉轩宫的人今天没见他回去就没法休息。
  “我还当什么,找个人报个信儿不就成了?”我娘道:“难不成,你一辈子都得在宫里头睡觉?”
  然后她就拍拍我,“快去,外头冷,记得加件披风!”
  一来一回,折腾掉了近半个时辰。
  现在是十二月,又是晚上,西北风正刮得欢就差天公怒吼飘大雪。我是一路打着寒颤回的王记。
  刚从楼梯口走到房门口,就看见我娘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出来。
  她见了我轻轻地“嘘”了一声,指了指里头小声道:“睡着呢。”
  她推了推我,把我拽到了她房里。
  “他这两天不好受,你往后要可待他好点儿!”
  我说:“我待他还不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她说:“听说三殿下一回来他就失势,是么?”
  “没那么严重!”我说:“他周围那堆人,柳毓管着吏部管着京察,姜瑞年当着兵部一等一的肥差还兼白羽营的武职,陆曼凌陆小侯爷后台硬人也牛,他自个儿还是个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区区一个刚还了俗的和尚能把他怎么样?”
  “娘。你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你儿子。这个月的俸禄还没下来,你儿子都快没银子花了——”我说着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可小心总是没错。”我娘没理我,自顾自叹气:“你往后多去他宫里走走,多陪陪他,他打小没娘也没个外公外婆舅舅什么的互相照应,你得注意着点儿。你在柳府挨了打还能往这儿躲,可你叫他跑哪儿去?”
  “他是个苦孩子,可偏偏没坏了脾气,知冷知热的。你小时候在宫里读书和别人打架,可都是他替你出头说的情,你升了官儿去工部不也是因为他的面子?咱家的人要知恩要懂报恩,知道了?”
  我盯着王淑仪的眼睛看了半天,道:“娘,你确定允琦不是你生的?”
  我娘看着我,笑道:“小心眼儿!跟他吃个什么醋?你老婆还得靠他找呢!”
  我无奈:“我的亲娘哎我爹是首辅,我弟是状元,你又是老板娘,你说我这个样的富贵命,还会找不着老婆?”
  我娘瞪我,“富贵命怎么了?陆家那小侯爷不也是带着爵位出生的么?今年都二十八了,还娶不到老婆呢!我说你可别给我吊儿郎当,抓紧点,别往后一个人哭鼻子过日子!”
  我说:“你以为,让太子替我找就能找着好的了?官家小姐皇亲贵胄,那个不跟文玲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受不了文玲珑倒能受得了她们?”
  “我不管。”我娘道:“反正让柳詹找肯定找不出什么好姑娘。”
  我叹了口气,道:“你这样说可就过了。这不就是在说自己不是好姑娘么?”
  我娘狠戳我脑袋,“皮痒了?往后再被你爹打,不用回来了!”
  我连忙认错,顺带着说我最近事多脑子不好使,才让她消气。
  “有件事儿,我要问你。回答得老实点。”
  我点头,“您老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冯荣是谁?”
  我:“!!!!!!”
  这事儿谁捅给她的?
  我发现她一直锲而不舍地瞪着我,只能道:“原来的左都御史,不过现在流放云南去了。”
  “听说你俩关系不错?”
  我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道:“他和谁关系都不错。”
  “那怎么又流放去了?”
  我说:“犯了点小错。”
  “所以,你就连兄弟都不要了?”我娘突然提高了音调。
  我怒了,“你从哪儿听来的?别去管外头人胡说!”
  “你爹柳詹,他也能胡说?”我娘说:“要不是他跟我说明白,我还真当你跟人家断袖。你说说你,为了一犯错的人,跟小允琦较劲儿,连兄弟都不要。你是不是想我揍你,啊?”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我咬着牙道:“我爹拿红利的时候跟你说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他要告状,他就是巴不得连家丁都要跟着杨允琦混!”
  “你们俩不是不合么?既然连这种事都能说道上,不如我明天就请个旨让皇上逼着我爹娶你得了,虽说你曾经把我爹打得几天没上朝,不过柳家的门”
  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娘就不知哪里找了个鸡毛掸子挥了上来。
  “臭小子,柳家管老娘屁事?管老娘屁事!”
  苏州一枝花王淑仪,这个人前道貌岸然气质如兰的美丽妇女,终于露出了她的庐山真面目,原形毕露!
  她她就是那黑水河边挥大棒槌的洗衣婆呀!!!
  允琦睡得正香。
  我揉了揉被我娘打得生疼的手臂,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转了个身伸手慢慢搂住他,他下意识地往我这里贴过来,头埋在我脖子里,便不再动了。
  朦胧中,我察觉到天亮了。睁开眼,允琦正趴在我身上看着我,一脸天真。
  他的眼睛很花很花,又黑又亮,男女老少见了都得心动。
  他没说话,我也没。却觉得空气中有种清甜的味道,就像小时候吃的莲藕糖。
  他的手环上了我的腰,又把脸缓缓凑近。
  我的心突然扑扑直跳,我想,我的脸一定红了。
  他小心的在我嘴角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
  便再也分不开了。
  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和他分开了。
  “啪!——”的一声,门开了。
  王淑仪杏眼一瞪:“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真是噩梦啊!!!
  我醒过来,偷偷抹去脑门上的冷汗,允琦在一旁莫名地看着我。
  “你脸怎么红了?”
  我只能结结巴巴地说今天天气真热
  吃早饭的时候,我娘突然抱怨姜瑞年一年到头都在值班。
  “皇上都不给你休息么?”
  我咬了口煎包子,含含糊糊道:“不是五日休一次么?他明天就不当值。”
  姜瑞年在底下狠踹我一脚,踹得我差点把嘴里的东西都喷出来!
  我怒目瞪他。
  我娘连忙说:“年儿,那咱明天去办聘礼!”
  我看着姜瑞年幽怨的眼神,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难不成你真要两手空空地把文玲珑娶回来?
  空手套白狼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小心套到白眼狼!
  由于今天不早朝,我们都去得比较晚。
  姜瑞年一路都没跟我说话,直接抄小路去了兵部。
  我问允琦要不要送,允琦说不用,他直接跟我去工部瞧瞧。
  走了半路,允琦轻轻地说:“父皇把监国玉玺收回了。”
  我拍拍他,道:“没事的,回头我用萝卜给你刻一个。”
  允琦看着我,眼睛里觉察不出任何情绪,他问:“冯荣就这么好?让你恨我恨了这么久,让你连云南都能跟着去?”
  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低下头,不说话。
  你当我真的恨你么?
  我知道他讨厌断袖,所以才离开他,我怕他知道我断袖又惦念着情分假装跟我称兄道弟,到时大家都难受。
  再说了,他那时候正红得发紫,宛若一颗新星在大雍天上挂着。我这种歪门邪道下九流再跟他混,早晚把他拖垮。
  允琦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我不禁哀叹,还是梦里好呀,除了关键时刻我娘冲出来把事儿搅黄了。
  上了楼,坐下来,我翻了翻几本册子,道:“朱润那儿又出事了。”
  “我知道。”允琦从罐子里拈起一点茶叶,嗅了嗅,放到了茶壶里,泡上水:“父皇就是因为这个收了我的玉玺。”

  第十八章 左都御史要请客

  朱润。就是一倒霉蛋。
  修过河堤,全塌了,挪过公款,被查了,家资万贯,都抄了。
  这次炒家,没动三军一个人,三皇子佑泽亲自带人耍大刀。
  整整一天,早上进府,晚上出门,来时两袖清风,去时满载而归。
  他还往上交了一样东西。
  一个小炉子。
  重要的不是这个小炉子,而是这个小炉子里头所烧的东西,确切地说,是一样烧了一半但还没来得及烧完的东西。
  上头有一段暗藏玄机的话。
  旧人年半百,新星当燎。吾辈凡生,但祈真龙君临天下尔。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老皇帝差不多了,他儿子可以上台了。我们是小蝼蚁,只盼着真龙天子来造福天下。
  如果你要嚼舌头,说后面一句还暗指现在的皇上不是真龙天子也没人怪你。
  因为,它还真就是这么说的!
  皇上他老爷子火了。
  于是朱润当晚就从刑部大牢挪窝到天机狱。
  这可是件要命的事呀!
  你在刑部,总算还能见到太阳,凡事也都有个程序,不至于贸贸然地给你苦头吃。
  到了天机狱,那就是下了地狱,今天挨不挨揍都得看造化,但凡审讯前还有一顿杀威棍,上头没人的,直接往死里打。
  朱润这窝一挪,基本上就算是在阎王爷那儿提前挂号了。
  允琦因为这件事,被怀疑是“真龙天子”,把监国玉玺也给交了。我爹因为立太子最起劲,有些不受皇上待见,内阁的事也开始被迫移交给方琼。文正依旧猫在家里不上班,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三皇子越发得闹腾,方琼也在内阁越发地红火,方良才每天都在卿云小筑对面盯着,还故意每天弄一堆都察院的同僚过来扎堆。
  听说已经有人上折子参萧华衣养娼妓,只是皇上一门心思地整朱润没在意。
  还有人又拿云南的冯荣说事,说是他在云南结党,想起兵谋反。不过这种笑话开得太大,也没人理。
  可皇长子党也开始慌了。
  按说,皇长子虽然因为立长的土规矩一出生就顶了个太子的大帽子,可他一向没建树,又被老子弄得瘫了这么久,如今太子也换了人,他是万万没法翻身。
  可有人还是不放过他,还拿萧华衣开刀。
  看来,这次真的是要一网打尽了。
  中午的时候,新竹端来了饭菜。
  有青白相间的鸭肉小青豆,透着酥香的猫猫鱼烧青菜,鲜味四溢的笋干咸肉煲,还有一碟浓油赤酱的红烧狮子头,一盘酸辣黄芽菜。
  我看了看,奇怪道:“这可不像宫里的菜呀,盘子又大量又多。新竹,御膳房改厨子了?”
  新竹笑了,道:“是柳夫人让人从王记捎来的,说是宫里头吃得太精细,容易腻,给太子和公子改改伙食。”
  新竹懂规矩,虽然我爹从没承认我娘这个老婆,可他还是柳夫人柳夫人地叫。
  我爹和我娘虽然像仇家,可听他这么喊也都不恼,默认了似的。
  我见了猫猫鱼,就皱眉头。
  手指那么长的小鱼儿,你让我怎么挑骨头?
  按理说,这种鱼,因为炸过后又开了小火猛炖,骨头早就软得跟细粉一般。可允琦就是卡到过!
  于是他只吃另外四盆菜。
  我知道他爱吃鱼,只能将猫猫鱼的肚子上的肉弄下来,挑掉刺,放到他碗里,自己把剩下的吃了。
  那块鱼肚子又被夹回来了。
  我抬头看着允琦,他正在用勺子舀着小青豆,“别同情我,我知道你同情我。”
  我愣了一下,“你是说,我同情你?”
  他不说话。
  “你是让我同情你的铁哥们儿个个出类拔萃,还是同情你一呼百应?”
  “我什么时候一呼百应了?”
  我没回他,直接走到楼梯口,对着楼下大喊一声:“太子说前五个跑上来的有正宗江南狮子头加菜!!——”
  楼梯上立刻轰隆隆的。
  很快,太阳又落山了。
  允琦拉着我让我去玉轩宫。
  我不愿意。
  我们两个因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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