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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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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又在姑奶奶处听闻了旧时,毅州诸般种种有关之事后,更是看透了三分,这等神神道道之说。忙是摆手接到一句:“往日里听得旁人有此一说,定是立马不敢多言,如今却得好好思量一番,再做定论也是不迟。”
闻言已是颔首微笑:“怎么不是,想当初若非听信了那道人的谗言,我家临渊又怎会哎,不提也罢。亏得我儿吉人自有天相,如今不单是年及弱冠,更在户部任了这八品之职。还有他这一脉终要断绝的,今日看来更是无稽之谈!”
卢府二房眼下虽只得了一个女儿,但日前专为大房魏氏诊脉的老大夫,却在王氏的授意下,也给二奶奶叶氏请了回脉,的确是那无碍之象。更让太太她是安心不少。
虽说事后被自家老爷得知,不免说道了两句,却还是忍不住随着一阵暗喜在心。毕竟有了希望终是不假,自二房得女后,卢府二老便已是欣喜万分,但倘若还能再添一子,却是再好不过之事。
只是之前因儿子旧疾为除,才不敢有如此奢望而已,此刻确认儿媳无碍,再说动儿子另寻名医调理一段时日,想必便不再是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咯!
说罢了这桩,姑嫂俩忙又转回正题,接着告诉起随后之事来:“却不想,此番马家之案无端牵扯出了若蕴那桩,也就有了那位闻声问道起同窗汪副提举来。也正是因此转而寻到了临渊面前,我们才获悉了当初那匆匆一面之事!”
☆、第一百九十章 用心良苦
“这般久了还能记得清楚,可见是真心的!”说完此前一番经过忙又补了一句道。
听得那旁舅太太华氏,也不免正色接道:“想我家若蕴这等万事无争的性子,若是还寻那般的人家却是不智,到底不比那些惯是懂得应对后院诸般的大妇能耐。若是与这姚宏远结成一对,往后倒是再无需担忧这些个烦扰之事。”
“端是无人敢前来搅局!”这旁太太王氏更不忘提醒一句,最为要紧的,也引得娘家嫂子是会意颔首。
试问早有那克妻之名在外,即便续娶了一位,只怕也是不能让人安心多少,更别提还有那胆大的敢送了自家女儿往火坑的。再则,倘若岳家是这般门第,哪里还有外人敢送了人往后院之中的,也不怕自找晦气不成?
想及期间种种,此刻已是坐上自家马车的舅太太,不免更是定下三分心思来,说起自家父子们几个便是信心十足,即便不如他姑丈那般已是官拜三品之职,却也是为时不远了。
即便短了女婿这一位,也是无碍的,经历过先前那段,如今只求女儿余下的人生得以安稳,才是王家众人所愿!此刻比起那些门第之说来,华氏也顿觉自己之前的确是一叶障目了。
想到若蕴她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着那偌大一片农庄,便不觉湿了眼眶!若能与姚宏远结成一对,此后便是有了可靠的仪仗,比起娘家二老、兄嫂的照拂更是胜出一筹不止。定了定心神,也已是拿准了主意,待老爷回转便寻了合适之人,将此桩说定才好。
“女儿那头自有我亲自去问过便知,老爷且莫顾虑太多。”当初若蕴自立女户,想必也是为了不拖累娘家。此刻得了如此人选,华氏她又怎能安心放手,由着女儿孤独终老。
知道前番婚姻不顺,定会有所抗拒,但为了往后大半辈子作想又怎能轻言放弃,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用心劝服自家闺女的。
翌日一早,当这旁王府门前的马车正欲启程之际,就见对面街巷之中,另有一辆眼熟的车马迎面驶来。待把式辨明了来人后,不禁高声回头禀到一句:“太太。是姑太太正往咱们这边来哪!”
闻听是他姑母的车马前来,微微吃惊片刻后,以是明了其中的原因何在了。想来也是担忧侄女那头劝说不动。便欲同行而去,姑嫂合力定能说服她回心转意,早成好事一桩!
于是两车并一架,直向京郊而去。
果不其然,初闻母亲前来的缘故后。这旁的王若蕴已是连连摇头回绝,却在听完了两位长辈据实道出,此事的前因后果,才略作迟疑缓缓低喃道:“原来是他!”
见此情景一旁的姑嫂俩,已是暗自庆幸三分,显然当初听全了事情的始末。才来劝说与她的确没错。若是不曾问明前因如何,怕是此刻两人惟有失望而归的份。
倒是一旁的华氏抓住了时机,再下一成道:“旁人不知他家原也是世代官宦。只可惜当年因家中变故,才不得不弃了仕途之路,步入了儒商之列。虽是如此,但性情却是极好的!”提及这一项来,就是华氏自己颇为看重那位的。也正是这点。
“任凭你有那万贯家财、高官之位,若是秉性不善又怎能做得这长久夫妻!”那旁王氏也已是点头符合道。劝罢一句,更是轻轻拉过侄女的双手,再度劝慰道:“莫要因旁人行事不当,而苦了自己。姑母虽说不曾亲见过那位,但你姑丈与父亲都是为官以久之人,见识如何?眼光怎样?自是不必多言了,想来能得这两位的一致肯定,必是再没得挑剔之处了!”
听得他姑母这句劝,另一旁的华氏不免,也是重重颔首道:“咱们也不并非着急让你如今就做决定,若是还需时日考虑,自是都由得我儿,只是莫要一口绝了此桩,才好!”
一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大事,此刻在母亲这里,却是万事向着自己意愿而定。不但允了充足的时日考虑,更是以这商量的口吻,的确实属难得!
就连一旁的姑太太王氏,也不由得暗道一声‘难得如此!’
转念仔细一思量,也已找到了其中原因,必定是兄嫂夫妻俩商议而定的结果。虽说他们看中之人,然而若是女儿自己不中意,又岂能强行凑在一处过活,还是等若蕴自己点头,才是那好事一桩。
再度抬头之时,就见这旁侄女已是略露红晕地偏过头来,羞怯怯颔首默认下此桩后,姑嫂二人都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来。看来此事并非他们一厢情愿罢了,这头若蕴也是有所心动的,即便此刻尚未完全答应下来,只怕也是好事将近了。
说来这姚宏远本因其克妻之名,在京中也算是小有名气,原本或许身在内宅听说的不多,但此刻移居乡间便已是早有耳闻了。
再加之,先前自己入股外城的四合院那片,也在兄长口中获悉有关那位之事。何况邻近自家田庄的那座桑园,正是那位与人合股的所在,更是让人吃惊不小。
“要说缘分,他二人却是早有一面之缘,而今更可算得是合股之人。”提及此桩,不免微笑看向身边的嫂子,接着安慰起来:“素来这好事多磨,且容她思量清楚,再做打算也未尝不是稳妥之举。”
这旁也已是伸出手来,轻拍王氏的手背,报以微笑道:“昨个我与老爷已是说定了这桩,只等女儿点头答应后,再去寻那姚东家也是不迟!毕竟与人做续弦并非容易之事,听说原配只留下了一个千金在府中,更得容她好好思量清楚!”
提及此事来,王氏也不再隐瞒,据实吐露道:“许是娘胎里带着病气,又是早产的孩子,只怕与我家临渊当初倒有几分相似,都是整日离不了汤药的瘦弱身子!”
继而又将那位遍寻名医,不惜重金求治女儿之事,一一列举了出来,越发引得这旁大嫂是一阵感叹:“品性如此之好,却可惜了诸事不利,亏得经营一事上至今还算顺当,若是不然。”
“正因这般,我家临渊仔细打听了他家幼女之事,让据实相告与你舅母细听,莫要因为事前不明真相,待等定下了此事后,再暗自后悔的好。”
听得他姑母一句恳切之言,这旁的华氏更为感激道:“却不知临渊如此细心,到底是将我家若蕴视作嫡亲姊妹一般,若是换了别家表亲,只怕快些劝动了改嫁出门,才是要紧!”
华氏口中情形才是当下世风所向,即便也有那留了合离的女儿在娘家过活的,但多半兄弟姊妹都是千方百计想着,如何及早寻到一户愿意人家,送了她过门才好。能如同卢临渊这般,仔细打听清楚详情的,只怕不能超出一成之数,何况他还只是表亲罢了!
“其用心良苦,已是可见一斑!”晚间老爷回府,华氏已是忍不住赞扬一句来,听得那旁的王家老爷,亦是频频颔首道:“别看他自小身体羸弱,却是个心思缜密的好孩子,行事作派更是一惯细致常人三分余,若蕴此桩能成,他便独占首功!”
“啊!这么说来当初提了此事与老爷知的,便是临渊侄儿?”
停住手中翻书的动作,索性起身踱过这边坐下,才点头应道:“正是临渊与那汪副提举共事默契,才寻来的这位与我们两府合股。殊不知这位早在年初之时,偶然得见若蕴一面,便是久久无法忘怀。那日被其同窗汪副提举劝道一句,才吐露了心底之言。”
“原来马家那桩被世人知晓后,便随之引出我家若蕴当初的合离之事。这位也是闻听详情之后,逐而寻到临渊面前明示与他,只求能相互扶持一路到老之人,旁的是一概无碍!”
略顿了一顿,不禁更是正色提醒道:“乡间偶尔相遇之时,我家若蕴不过是一身素色布裙,这位也只以为是普通人家出身,当得知却是我王家之女后,不免也有退避之意。毕竟门第略有不及,也想就此断了高攀的念头。谁知此后被人妖言惑众,这位才寻了临渊说起欲娶若蕴为妻之意,便是那时之事!”
本就已对姚宏远颇为满意的华氏,再听闻其中隐情之后,更是连声惊呼道:“如此品行端正之人,又是极为看重我家若蕴的,只怕再难的一见了!要不是女儿尚未点头应了,我都等不及立马就寻了临渊来同那姚宏远说,明日就寻了人来提亲便好。”
别看那旁老爷只是含笑摇头,实则也同自己一般,也是盼着好事能成。即便赶得着急,也想着及早促成这桩,才最为要紧!
就在王府两位商谈起此桩之际,位于内城另一条巷内的卢府,也正说起同样之事来。
“老爷也是觉得此事能成?”
“那是自然!旁的不论,单是那姚宏远的品行已是没得挑,再来他又不在官场任职,比起原先那个不如意便拿自家娘子撒气的,不知强上多少倍哦!”
☆、第一百九十一章 好事成双
本以为自家老爷口中,能道一句算得合宜已是难得,却不知今日还能听到这般的言语,不禁让这旁的太太王氏暗暗吃惊片刻。莫不是那家又行出何等下作的手段不成,还是想及了自己府中,远在北地女儿,才有了这番感慨。
试着问起一句:“可是公主那儿有消息了?”
知道自己刚才那番突兀之言,定是引得妻子吃惊不已,不觉已是颔首应道:“由公主做主,以将我家二娘许了外族亲王庶出长子为继室,来年五月便要迎娶过门。”
“如今老爷已是位列三品之职,即便二娘是过继到我名下,可好歹还是嫡出的名分,为何不配与那相当的人家做正室,偏寻了这么一个庶出的,还是续弦?”
听得老妻一句追问,那旁的老爷愈发摇头道:“那亲王本就是重兵在手,膝下更是仅有庶出的六子。嫡出惟有两女,却是并无子嗣,所以不出意外这庶长子,今后便是那承袭爵位之人。”
转而又皱了皱眉,又是低叹一句:“原想着二娘随了公主这许多时日,必是想留在身边为女官的,却不曾想还是未能逃出这一劫!”
“老爷的意思,难道公主许了二娘与那位,却是为了他家的兵权在握不成!”已是随之一怔,之前朝中反贼一事才刚平息不久,这头又听得二娘婚事,却被皇家女儿拿来做了赌注,怎不叫人暗自捏一把冷汗。若是再无战事发生,还倒罢了,只怕却是无可避免,到时必是那首当其冲的所在!
虽不是自己亲生,却还是老爷的骨肉,被无端卷入此事。不免也为之焦虑非常,但此事怕是再无挽回之力了。不禁偏转头来,看向后院那方问道:“此事可与吴姨娘说了?”
“只是此刻不妥,想必公主那头自会有人前来报喜,你且自己知晓便好。”老爷口中之言,太太王氏自是明白的很,显然自前次随了公主远嫁外族,卢家二娘已不能如同以往那般,只听从父母之命了。
虽不知吴姨娘的心思,但自此后远在北地。只怕也与公主一般无法再往京城了。早在当初已是有所准备,但此刻获悉实情,却不免颇为忧虑。
毕竟那北地外族向来都不是那般平静。即便与本国结了姻亲,近些年内便无战事重起,而其另外几方邻邦大小国度中,未必也能如此安宁多年。
又是嫁与那等以军功立本的世家,只怕每每战事一起。便无可避免得出征边疆,单是这点就让人为之担心不已!同是身为人母,那吴姨娘的心境如何,便是可想而知了。
只是,公主这般定夺必有其深意在,卢府即便万般不愿。也短短不敢多言一句,这便是君臣之分,天地大经。
至于余国公主如此行事。是否授意当今那位,更不是卢府敢过问一二的。想来后院的吴姨娘也不是那,半点不知轻重之人,虽未必懂得朝廷政事,但女儿追随那位的身份。却已是显而易见的。
显然公主那头也是急切万分,果然未及年节过完。便已有消息传入了京中,引得族亲们是纷纷借着年节之际上门道贺。私底下不知他们是如何作想,但明面上却都是满口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当初随了余国公主远嫁外族,便知道定是回转艰难,但也不曾料到嫁入外族亲王之家。到底是借了这嫡出的名分,若非这般又怎么能。”这头还未絮叨完,已被身旁的妇人用力拉过一边。
见卢府太太未曾看向这边,才压低了声量,摇头接了一句:“也不能这般一概而论,难不成是个臣子家的嫡小姐,就能得了公主的欢喜,随行而去了?只怕也不是简单的丫头,原本瞧着那眉目就知道定是个有心计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更是再清楚不过了!”
被那妇人如此一提,身旁几位相熟哪里还有不动容的,已是不约而同,齐齐转向一旁正束手而立在太太身后的吴姨娘来。
“果然还是以往那般,丝毫瞧出此人的喜怒哀乐,着得衣裳也是半新不旧地一身素色。若是外人见了,定是深信不疑这吴姨娘,原就是那逆来顺受的主,却不知她也并非明面上所见那般,柔弱不堪!”
此话一出,自是引得身边知情者,忙是点头附和道:“想当年能在丁姨娘一手遮天的后院中,依然活得舒坦,便不是那般简单的!更能说动了老爷送了女儿为公主伴读,就可见自是早有准备的。”
外人虽是不知,但送了二娘入宫一事,的确与吴姨娘无关。毕竟她一介后院之人,漫说是得知此等大内消息,已是断无可能,即便有了消息在手,只怕试图说服老爷之时,就已露出了马脚来。
只是卢府近些日子来,已是好事不断,在众位族亲眼中,哪有不艳羡的?虽是远嫁外族,可好歹是位居高位之家,更是令那些只顾眼前风光的,满腹的不甘。
却不知,卢府老爷、太太正为此事忧心忡忡,只怕二娘的亲事并非明面上所见,那般风光无限。其中隐情自是不能提及,但无意间流露出的一丝担忧,却早已落入这旁兄弟二人的眼中。
“只怕二娘这桩婚事,并非二老所愿。若论起家世来,那位外族妹婿确实不差,但身为朝中武将,出征边疆与敌交战便是再寻常不过的,老爷、太太恐是忧心此桩才是。”
身旁卢临渊已是缓缓颔首:“大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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