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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赌也要有个限度 by紫曜日(架空 西方魔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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匀我庾省
反正他也已经死了,那个帐户所生的利息也不过是用于捐助某几个医疗协会,并没有什么太重要的功用。
「馬鹿!イタリアのマフィアじゃあるまいし、スイスの口座なんて大袈裟過ぎ!(笨蛋!又不是意大利的黑手党,动用瑞士户头也太夸张了!)」
「喂喂!太没礼貌了吧,你们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吧!」青婉宁扁着嘴,模样像恨不得手头有块翻译米糕可以吃。
「抱歉抱歉,」飞鸟陪着不太有诚意的笑脸,「你就开个价吧,能做到的咱们尽量配合就是。」
「我说啊,你们到底把姑娘我当成什么人?」青婉宁叉着腰。
「黑道啊。」飞鸟说。
「不是黑道吗?」雨宫问。
「不要黑道黑道地叫个不停!至少也说地方区域组织互助协会!要知道地方派系对社会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不只掌控农田水利资源广纳财源,选举时还可以绑桩顾票仓,看起来很伟大的政治家可是要对我们家低头的啊。」
「还真是自信满满啊。」飞鸟搔了下脸。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却又千疮百孔,害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戳才好。
「地方派系的形成不过就是外来政权当初为了方便掌控地区,所以在集权时代所培养出来的东西不是吗?简单来说就是某只老虎有天跑到狗群里头去挑了一只看起来比较强的狗,然后说『从今天开始你是这群狗的老大』,狗老大志得意满地同意了之后,开始叫其他伙伴对老虎唯命是从——你不会是白痴吧?果然从戒严开放到民主化的时间还是太短啊,你们难道没有想过一只老虎凭什么跑去要求狗群要听自己的话吗?」
雨宫倒是相当直截了当,在自由国度成长的背景下,对于青婉宁这种对他而言怎么听都很奇怪的观念毫不留情地驳斥。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从历史看台湾的话,完全就是杂七杂八的被殖民史,只要不抵抗的话就不会有事,从西班牙人、荷兰人、郑成功、满清皇朝、日本人到现在的中华民国政府,哪一个不是外来政权,而台湾人因为习惯应对这种事情所以发展了一套柔软的生存模式,如果要说这是优点的话的确,能够因此而延长性命的话不是很好吗?」飞鸟的话听起来毁誉参半,但嘴角的笑容却泄露着些微嘲弄。
「你、你们你们这群外国人!哪有资格对台湾说三道四的啊!」青婉宁尖声。
「从外国人的角度看他国历史很多方面会显得『稍微』客观,因为,大多数执政者并没有德国那承认纳粹的种族净化主义是错误的勇气。就跟日本的历史课本上刻意忽略南京大屠杀,或是明明就在被军国主义冲昏头的情况下侵略韩国,事后却说这是因为韩国当时『可能』跟苏联结盟,而苏联对日本虎视眈眈,日本是为了『自卫』所以才出兵的。无论怎么听都显得愚蠢的借口——就跟你们的国民政府的迁台理由,明明是『战败』却硬要写成『转进』一样地愚蠢。」
飞鸟听完,几乎要吹声口哨了。就算在公务繁忙的情况下,雨宫事前所搜集的各种情报仍不可小觑。
「这种事情我们自己也很苦脑啊!」青婉宁往前踏步,一把抓住雨宫的领口,「不过啊,就算是一路以来被殖民着、与殖民者融合、与原住民融合,这片土地上的大家还是都非常努力地讨着生活,请不要任意否定那样的努力。」
「我没有否定任何需要付出努力的事情,只是,太过接近的话,反而会看不清全貌。你身在这片土地的中心,应该是最了解的人,但正因为如此,变成了只见树不见林。」雨宫并没有对青婉宁的粗鲁举动有任何抵抗,只是安静地陈述自己的观点。
青婉宁松开手,突然转向飞鸟问:「这个人一直都是从上面望着下面过活的吗?」
「没错。教授就是这种人,所以跟他争是没用的。慢慢爬到上头去的人可以随着高度的变化一路看见不同的东西,所以懂得咱小老百姓的心情,不过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居高临下的话,那就别强人所难了吧。」飞鸟笑道。
这也是他跟另一位天才相处之后所得出来的心得。即使知道对方说出的大部分是正论,却因为态度高高在上所以生气,但是何必呢?只要把那种尊大的态度当成是对方的笨拙之处来看待的话,就能给自己一个舒坦的解释。
「好吧,那就没办法了。姑娘会宽宏大量地不计较。」青娩宁轻轻甩了下那头乌黑长发,表情也不再横眉竖目。
真是意外干脆的个性啊。
不如说.太干脆了,就像过于锋锐的剁骨刀,一刀下去,连肉带骨整整齐齐地斩成两节,血水肉末骨髓不沾。
「不过」
飞鸟听到「不过」二字,心想要糟,而结局果然没错。
「我要跟你们去玩。」青婉宁笑嘻嘻地宣布。
「え?(欸?)」一直默默听着几人吵闹的凌驾,这时忍不住发出奇妙的声音。
「什么?」飞鸟张大嘴。
「为什么?」雨宫也追问。
「因为好像很有趣的样子。」青婉宁的眼神闪闪发光,活像看到蚱蜢从眼前跳过去的猫,爪子伸出准备扑打,「你们的组合,就像是实力派歌手、前卫现代舞者与棒棒堂男孩三种东西凑在一起的感觉,超诡异,可是又想继续看下集会演什么一样!光是把精采片段剪成广告宣传片段是不行的,一定要全部看完才行!」
「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就算是雨宫博士的智商,也无法了解眼前这女人跳脱的思维跟奇诡的形容词。
「这就是要你们负责的方法,怎么样,很简单吧?而且你们是自由行吧?最好还是有个当地导游在比较方便对吧?」青婉宁积极地攻击着。
「呜呜、咱们好像被怪东西缠着了啊」飞鸟歪过身,趴在凌驾肩头假哭。
而凌驾只能苦笑着安慰对方。
第4章
「这里的电车站比洛杉矶的地铁要干净很多。」雨宫推了下眼镜评道。
「拿去跟美国比的话,就算赢了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啊。」飞鸟笑道。
「不是电车,是捷运、『捷运』。」婉宁强调,「顺带一提,高铁也不叫做『台湾新干线』,这群日本人」
「可是高速铁路的车厢的确是跟新干线公司买的吧?叫新干线也没什么不对啊。」雨宫居然跟对方抬起杠。
「这是『强调地方性』的问题,在台湾就要叫高铁,谁跟你们日本人一样,只会把外来语用片假名翻译得不三不四,一开始听到时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
「我是美国人」雨宫低声,「顺带一提,最喜欢在包装上乱打奇怪日文的难道不是你们吗?那个才是看了完全无法理解是卖什么的呢。」
「那是台湾的特色,说穿了就是有点崇洋媚日,就连明明作者是台湾人,却连小说封面都要硬加上日文来唬人,自以为这样就会卖得比较好吗?」青婉宁对于这点,倒是完全不生气地哈哈大笑。
「我也觉得奇怪,明明都是受日本殖民过的地方,跟韩国比较起来,台湾相较亲日多了,很多韩国人看到这种状况,都觉得很难以置信呢。在韩国老一辈中,有强烈仇日情结的大有人在啊。」飞鸟提问。
「除了地缘关系比较近之外,该怎么说呢应该是,建设有到位吧,日本人因为做事很小心翼翼,当初显然并不纯粹只为了掠夺而来,在殖民期从水利系统的规划、道路开发,还有教育政策,全部都是配套地在做。当然成为二等公民的感觉不好,但日本对于台湾的各大基础建设有贡献是事实,我们并没有忘记这一点。」青婉宁沉吟了几秒,又追加道:「说不定主要是民族性的问题,你看嘛,台湾人比较柔软啦要说有点随便也可以,不管是什么样的异文化过来,几乎都是没有排斥就接受了,不就是这点好吗?」
雨宫望着对方那夸耀着、却又好像有点害羞的侧脸,突然感到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奇怪,他是曾经在「哪里」
今天是非假日,就算是观光区也没什么人潮,步出捷运动物园站后,接着徒步一阵,往猫空站的方向前进。
「呼啊、就算是我,也是第一次来坐这个!就算是去指南宫拜拜,也是开车上去。」青婉宁有点兴奋地指着不远处。
猫空空中缆车,简称猫缆。系统全长四?○三公里,是台北市内第一条缆车系统。
「平日の時、人もいっぱい並びますか?」凌驾问。
「『因为人很多懒得排吗?』」飞鸟已经很习惯地当起即席翻译,只是口气当然不会像凌驾本人那样客气又有礼貌。
「刚开放的头几周的确是这样啦,不过你看现在排队的人也没很多吧?实际上是因为有点心理障碍,之前这个工程出了问题」青婉宁叹口气。
「啊、那个我知道,台北有三宝『捷运、猫缆、新生高』!」飞鸟得意洋洋地丢出在网络上看到的顺口溜。
「真不想被外国人这么说」青婉宁捂起脸,感觉非常丢脸似地。
「那是什么?捷运的话刚才已经坐过了不是吗?」雨宫问。
「讲的是台北市各大了不起的建设啦,实在是太厉害了,已经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了啊,除了猫缆在建造时没有做环境评估、内湖线砸了双倍预算下去居然发生电缆走火、新生高架桥的接着剂被踢爆说用的是美国已经全面回收的劣质品,此外还有无法使用的公车专用道、钢板厚度少三分之一的脚踏车专用道、设计不良所以变成废物的建成图环」飞鸟扳着手指如数家珍。
会查到这些情报还真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本来只是要调查台北市交通情报而已,结果输入关键字之后,居然接二连三的跳出来。
「台北の市民達はよく我慢しますね、偉いとおもいます。(台北市民的忍耐力真的无与伦比啊,太伟大了。)」凌驾打从心里佩服着。
「宝生君の言葉は皮肉しか聞かれますが(宝生君的话听起来反而像是讽刺啊)」雨宫低语。
「喂、虽然听不懂,可是我真切地感受到你们的失礼了!」青婉宁垂着嘴角。
「别在意别在意,只要当他们是搞笑相声团体就好了。」飞鸟哈哈哈地打着圆场。
四人走向购票处,分别买完搭乘券,便进月台准备搭乘。缆车一台可坐四人,走在前头的凌驾与飞鸟,便被分配到与先到的一对情侣同乘,至于青婉宁跟雨宫则独占后面一台,变成两组人马。
缆车在关门铃响后,合起门,几秒后开动了。
「不痛吗?」仗着对面的情侣档应该是听不懂日文,凌驾转头问着飞鸟。
「咦?什么?」
「哪里受伤了吧?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你就一副在忍耐什么的模样。」凌驾淡淡地道,「就算初江厅给的身体有设定少许自我回复的机能,不过没有强到像在冥道里头那样,多少还是要谨慎使用比较好。」
「哇、你好可怕。」飞鸟想了会儿,夸张地做出要将手指放进嘴里咬的模样。
「哪里可怕?」凌驾问。
「什么事情你都看得一清二楚呢,不过又不见得说出来,如果非得说出来的话,肯定是给人伤害最大的时机。」飞鸟将体重全放在后方的靠背,「我啊,可不像你或是雨宫那么悠哉的人啊,很多事情如果没有先订计划的话会不安到受不了,不过这边也会尽量不要把你们拖下水的,这是我对客户的一点心意。总之,只要按照我的指示行动就可以顺利取得胜利。」
「那个,你的委托者是阎魔吗?」凌驾像突然想起来似地问。
「咦?不然呢?」飞鸟想着为什么事到如今才问这种事。
「因为飞鸟先生有一定的自由度吧。有些也许是我没办法容许的事情,不过如果是阎魔在后面主导的话,情况就会不同。」凌驾斟酌着措辞,「本来还没有意识到这点之前,我一直觉得你是因为打从一开始就参与了事件,所以才想待到最后的,结果是我擅自误解了。」
「无法容许的事情比如说?」飞鸟将视线转向窗外。
「伤害人的事情。」
「唉呀。」夹杂着些许鼻音的笑声。
「也许飞鸟先生会觉得很可笑也说不定,如果跟谁接触的话,就算再怎么小心翼翼也可能会伤害到他人,不过我所说的并不是这种夹杂在因果律急流中那枯枝碎石般的东西,而是有着主观犯意,却不带有丝毫罪恶感的事情。」
就跟雨宫一样。
「你也要说吗?什么不停下就会永远往前滚动的话。」飞鸟支着脸。
「你知道嘛。」凌驾有点惊奇。
他对雨宫也说过,如果自己不懂得停下来,就会陷入无限循环。那是比什么都还要痛苦的事。
「知道啊。我们那边的大叔啊,就是王爷啦他也对我说了一些很玄的话,可是,没有实感啊,从我开始有自己的意识之前,就已经做了很多那样的事跟这样的事,我有自信就算是身陷泥沼也能活动自如。实际上,会感到刺痛的也许不是什么良心,而是我从模仿人类的行为中孕育出来的一种内部空荡荡的、就连外表的皮肉也干燥脆薄,那样不堪一击的感情。」
「但并不是没有吧?」凌驾稍微露出了放心的微笑。
「可是一旦想到,如果连那样的痛觉可能都不是真的,那么到底该如何是好呢?很烦恼啊,烦恼到觉得正在烦恼的自己很笨,本来觉得自己还满聪明的啊,但因为这样才更显得特别笨吧?到底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为什么会在冥道滞留呢?我其实该下地狱去的吧?」
「如果是那样想的话,就一定是真的了吧。」凌驾明快地道。
「为什么能够这么肯定?」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了,为什么对方反而能够相信?
「有句话不是说『如果没有被打过的话,就不知道该怎么打人』不对,应该是『如果没有被打过的话,下手就会不知轻重』,从刚才各种对自己的疑问看来,飞鸟先生,『你其实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吧?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感到痛苦。所以,你是稍微地能够自己停下来的人吧。」凌驾对飞鸟露出佩服的微笑。「不过各方面还是要适可而止喔。」
意味深长的,最后一句。
飞鸟背后冒出了阵阵冷汗,却又伴随着不可思议的安心感,对方应该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吧?却又像完全明白般地只点了一下后就轻轻放过。
「你真是超可怕的耶,宝生君。」飞鸟拍拍胸口,「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神吗?」
「我只是阎魔大王的助理而已。」凌驾谦虚地回答。
「看样子今天应该不会掉下去。」青婉宁将双掌贴在透明窗上,往下俯瞰着条条绿色茶园,嘴里却吐出不知道是吉还是不吉的感想。
「为什么跟着我们?」雨宫淡淡地问。
「什么为什么?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因为觉得你们很有趣。」青婉宁拨了下头发,却突然低低啊了声,原来是一片水晶指甲的胶失去粘性,掉到地上。
雨宫随手帮忙捡了起来归还,却注意到对方无名指上那片暴露的真指甲上,浅浅地泛出了不健康的黄色。
随即又是一阵杂响,几样东西掉落,原来是青婉宁在包包中翻找东西时,一个不慎将半边从腿上滑下,忙要抓回已是不及。
「哎哟、看我这个笨手笨脚的。」青婉宁有点不好意思地苦笑。
雨宫没特别说什么,只是弯下腰帮忙捡东西。其中有口红、小瓶制汗剂、手机、药盒,以及一个用红线穿着的四方状塑胶小袋,袋的反面是红色,正面则是透明的,里头装有一张折起来的黄色纸张。
「这个、是什么?」雨宫问。
「喔喔?这个是平安符啦,保佑小孩能够无病无灾健康长大的,小时候家里给我求的,本来都是挂在脖子上,不过长大了还挂脖子有点不好意思,就放在袋子里,反正也是一样。」青婉宁接过东西,也没特别分类,仍旧一股脑地全往包中塞。
「你相信这种没有根据的东西啊。」雨宫的口气有点冷酷。
「我相信的不是『这种东西』,我相信的是家人对我的心意,就跟你们会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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