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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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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客?”采蘩哼道,“你用小混蛋要挟老人家吧?”

  “骨肉亲情实在感人。我是孤儿。所以很羡慕。”乌睿不否认。

  “本来不用羡慕,师父当你亲生儿,你住过的屋子仍维持原状,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他时常怀念你,坐在日渐荒芜的院子石阶上发呆。”是乌睿自己不要这份亲情。

  “我说客气话你也当真?”采蘩是面冷心挺温,乌睿则面冷心冷。无情之人。

  春日里,采蘩觉得寒起骨髓,不再提师父。“为何把我关在这儿?”

  “不想看一代权臣垮台吗?”乌睿三口两口把早饭解决,“那么精彩的戏一生也难逢,更何况里面还有你我的功劳,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在长安留到那时候。”他不是话多的人,短短几句却包含不少东西。

  采蘩听出了这些东西。但最好奇的是,“余求垮台与你何干?”

  “让他马上要入罪的青纸是我造的。你们拿假纸骗他,他谨慎来问我,我说是真的,所以他才没有立刻动手,还向那些支持他的人再发盟契。他想要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有十成十的把握,却不知自己错过了最佳时机,很可能让周帝快一步。”乌睿面皮苍青,没有邀功的表情。

  “你为之卖命的那个人似乎乐见余求倒霉。”那个人!那个人!即便像余求这样权倾朝野的丞相,似乎也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余求若造反,北周必乱,对你的主人不是有利吗?”

  乌睿将碗丢在木桶中,抬了一筐褐枣色枝条,“你不饿的话,帮我把它们泡水。”

  采蘩遏制了那是什么植物的好奇心,“我饿了,没力气帮你。”拿足了食物出来,吃得慢条斯理。

  乌睿也无所谓,“余相若称帝,天下究竟是谁的,那就难说了。”

  “我但觉他好色,不觉得他本事。”采蘩撇撇嘴,心想多留一天的长安,就多一分被救的可能。

  “自古英雄多风流,曹操与儿子争美人,项羽得虞姬而败给刘邦,好色没什么大不了。”乌睿是纸匠,也是才子,书读万卷。

  “余求十八岁封将,平定北界流牧,到北齐之战,人称万胜元帅。国事上,他找人编撰六法全书,鼓励民间学堂,制定了多少利国利民之策。这些数不尽的功绩却被他近年的嚣张跋扈掩盖,加之周帝刻意污黑他的声名,让很多人以为他不过如此。”造纸到至高境界,本身一定学识渊博。从蔡伦到左伯,再看张永,都是闻名遐迩的名家。

  采蘩起步晚,但凭记忆超群,一点就通,承认乌睿说得对。撇开让她不齿的,余求拈花惹草的喜好,他对北周朝堂的重要性是凭借真材实料的大智慧取得。

  “你若见过北周太子,就会明白除掉余求对我们是大有好处的。”乌睿道完。

  “对你主子来说,不需要一个平分秋色,能跟他抗衡的对手。”采蘩也明白了,多半北周太子作不了贤明皇帝,但她非常非常不明白的是,“你们捉我做什么?”

  乌睿盯看了采蘩半晌,“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真是因为传世帝王书?”采蘩本来就那么一说。

  “想不想看?”乌睿死气沉沉的眼眸瞬间亮光,“你虽然才起步学,但纸香却似五六年之功,可见爱纸成痴。都一样,曾经的师父,我,还有你。”

  “不一样,师父没有为阴谋效力过一丝一毫,而我也没这样的打算。你自己好好摸索,哪日造出来了,跟你那个阴森森的主子一起欣赏。”躲在暗处见不得光的人,采蘩拿来冷嘲,“现在可不可以放我走?”

  乌睿可一点不觉得好笑,“你有两条路可以选,造出帝王书,或者即刻死。”

  时常面对死亡之后,会出现疲乏症,采蘩因此无动于衷,“我不明白为什么非我不可。”

  “你不是炫耀了吗?”乌睿仔细清洗每一根枝条,和他的死人面貌截然不同,好似双手倾注了全身仅有的那部分热血。

  “呃?”采蘩疑惑。

  “那枚蚕茧。”即使说着话,乌睿的手指没有漏过一处枝叶,“我让你输,你却输得一点都不干脆,更不甘心。”

  采蘩回道,“我输得干不干脆,甘不甘心,影响到你要的结果吗?我在大家眼里输了,你得到主子眼里的好处,皆大欢喜。难道非要看我连带着师父一起坠到谷底,同样出自左氏门下的你就有面子了?”

  “说得是。真要是败品,我也会让人嘲笑。不过,正因为你用这枚蚕茧嘲笑凡俗人的浅陋,却激起我极大的好胜心呢。师妹——”尽管采蘩从不叫他一声大师兄,乌睿却道出第一声师妹,当然喊得近乎不见得真近乎,“我和你,谁的技艺高一些?”

  “你觉得呢?”采蘩心想他明知故问,其实就是自傲。但,乌睿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不知道,所以把你抓来嘛。我至今都造不出的纸,想看看你有没有本事造成功。如果你造出来,我愿赌服输,会放了你。”

  “我要是造不出来?”采蘩不天真,“你先以好处诱之,骗到最后告诉我白费功夫。”

  “造不出来,那就一点活望都没有。”被看穿了,乌睿也不恼,“到了这个地步,你已经和我同船,生死在主子手里。也不是我非要你来,听说是你搅了这边不少的事,引得主子十分震怒。若非我说你还有可用之处,你早就成死人了。”

  “原来我还得感谢你。”好笑。

  “那倒也不必。我和你之间,只有技艺更高超的那个能活。我是这么报上去的。”乌睿眼中揉不进沙子,认为天下无纸匠能同自己相比,连小混蛋的爷爷也已是手下败将,更别说这个学纸不久的丫头了。尽管看过蚕茧后,她的天赋令他吃惊。

  “你不但以纸载污,还以纸杀人?”采蘩喜欢造纸,因为那是一个脱胎换骨千锤百炼成洁净的过程,而且用自己的双手赋予。

  “这是身为纸匠的斗魂。没有比较,如何进步?”第一,最高,完美,长此以往追求下去,乌睿造纸的心态已经扭曲。

  “你还记得自己当初为什么学造纸么?”采蘩问,有点不信师父看人这般失准。

  乌睿出了一会儿神,漠然道,“穷,又想读书写字,所以造纸。再者,不管当初如何,现在更重要。”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不会造帝王书。”但生死存亡的关头,采蘩灵活应变,不主动找死,“实在我学纸不久,想造也没那个本事。”

  “别急着说不。”乌睿对采蘩招一下手,“你过来。”

  不,她不要过去。

  …

  居然国庆了,唉,我没得放假,真是!  
 

  
 
   第402章 她成了那边的自己人?


  乌睿眉一动,也不强迫,径自走进土地公的屋子,拿出一个竹筒。从竹筒中取出金黄的卷轴,铺在井边石台上。

  “你要是真得一点不好奇,那我以后都不会再拿出来,你的命到今日午夜终了。”

  传世帝王书!听上去无比珍贵的纸,在比井盖大不了多少的小亭下,被草染绿的细雨随时可能扑湿它,却就那么放着。

  所以采蘩道,“仿的。”

  “真的。”她问得简短,乌睿答得简短。

  “看来你完全有信心造出帝王书来。”才这么不当回事。

  乌睿没回应,只道,“我造出师父的乌云来时,就知道自己超过了他。那时候我下定决心要成为当世最出色的造纸大匠。”

  “造出乌云就是超过了师父?”细雨渐渐湿发,双肩也凉冷下来,采蘩道声可笑,“乌云曾是师父到南陈后的巅峰之作,你又怎知他在你死——后,没有再攀另一个高峰?你的目标令我望尘莫及,但如此之最出色实在也不如何。”

  “你该不会因为造出左伯纸而沾沾自喜吧?”乌睿从袖中掏出一物,枯手抛出。

  采蘩接住,定睛看去,竟是一枚茧,而且是跟她造得一模一样的蚕茧。

  “没有我仿不成的纸。虽不曾造过左伯纸,我当它古董,且师父又是左伯嫡裔,有秘法独技就能轻易造出,因此根本没放在心上。”世间多说左伯造纸已失传,但他不以为是挑战。

  师父造不出左伯纸这样的事,采蘩不想告诉乌睿,却道,“师父已死,左伯纸会消失的。”

  “你不是会造吗?”师父告诉她秘技了吧?连他都没说过,真有点心里不平。

  “当作给师父的陪葬。再不打算造了。”早就决定的事,说出来气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聊了这么多,差不多掌握他的心态,在造纸上绝不肯服了别人。

  “不打算再造?还是再也造不出来了?听说你上回也不过造了半张左伯纸而已。”神情总是死沉的乌睿似乎有些浮躁。

  “不管能造不能造,世间再没有左伯纸了。”加打一锤子。

  “再没有左伯纸?”乌睿笑了,青白的脸笑起来可不好看,“我会造出来的。”

  “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流传至今的左伯纸都是古字画,比帝王书要陈旧上百年,就算找来参照,也很难看得出本料和制法。”采蘩也笑。得逞的笑。

  “你在激我。”乌睿冷然敛笑,“把师父传给你的秘法告诉我的话,便是信手拈来。”

  “嗯——没办法。师父只让我在适当的时候传给于良,一个字都未提到你。”假死也不尽是好处的。

  乌睿白多黑少的眼珠子盯采蘩半天,“你会告诉我的,死之前。现在我再问你一遍,看不看?”那卷金色的帝王书。

  “看。”指望被人救之前。采蘩要最大限度保命,拖一天是一天,“下雨下雪这种天气,死得不舒服。”大雪天重生,那样的记忆深深刻在心里,一辈子都难以忘怀。冻血冻骨,魂魄都硬梆梆了。醒来那瞬间,身体一动好像就要碎成千片万片。再不想经历。

  尽管不情愿,但传世帝王书并没有让她失望。金龙帛卷却被一张纸比了下去。纸底为碎金粉,纸质如绸,纸纹之中显九龙图。九龙九色。这且不说,采蘩弯下腰。经一双练出来的利眼鉴定后心折服。

  “双色叠复这种技法我只听师父提过一次。”帝王书正反两面的龙身颜色不同。

  “眼力不错。”乌睿将帛卷上的纸取下,对着光再让采蘩看。

  采蘩合不上嘴。叹为观止,“这是水印藏珠?”九龙九色,吐出九珠,只不过这九颗珠子要透光才看得出来。

  “师父教了你很多。”乌睿点头,“双色叠复,水印藏珠,是宫坊造纸最后几道工序中的大乘技艺。因为太珍贵,宫中一手抓,从不留记载,都是经过非常严格的筛选之后,成为继承者才有资格学习。民间连像样的说法几乎不存,但师父曾是北齐宫中大匠,知道这些。我本以为进了御纸坊就有机会学习最高的技艺,想不到张翼还是偏心自己门下的徒弟,怎么都不愿教我。”

  “不是张大人把你从纸官署调过去的吗?”所以不是当事人,很难知道真相。或者说,真相这个东西其实很模糊,没有绝对。不同的人,以为的真相也不同。

  “我要是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一句道破当年他不委屈。

  采蘩的手握成了拳头,发颤,促长呼吸,“乌睿,别再叫我师父师父,你不配。”

  乌睿看都不看采蘩,收起金卷,“你要是替师父不值,那就免了。我也许不是个好徒弟,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配不配由不得你决定。看清了吧?到三更前你决定造还是不造,我决定你活还是死。”

  “乌大匠,让我来问你要不要瞧热闹去?”笑面从前面穿堂而来,“选了好位置,就在东大街,靠窗的包间,能把余府门前的情形看个八九不离十。”

  “我不去了,你带童姑娘去。她在午夜前要做重大决定,出去散散心能让她想得明白些。”乌睿不再理会采蘩,走进土地公的屋子,还关上门。

  采蘩瞪着门板。真的假的,她还能出门?想到这儿,老大不客气就往前院走。

  笑面嘿嘿拦住,“童姑娘要去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前头,得听我们的,不然哪怕多哼一声,就别怪我们对你动手。男人力气大,一掌下去断骨折胳膊腿的,你可要忍着点儿。”

  采蘩冷笑,“我看上去傻吗?跟你们出去,我也是笼中鸟,脚上拴链子,另一头让你们攥着呢。”

  “童姑娘知道就好。”笑面掏了张人皮面具出来,“以防万一让人认出来,我必须给你戴上这个。”

  “贴这东西脸上发汗,很不舒服。换男装戴斗笠不行么?你们都是大老爷们,我跟着你们会引人注目。”采蘩有别的提议。

  笑面不置可否,看到铁面就让他准备一套男装外加斗笠,“童姑娘,我满足了你的要求,你也要乖乖的。”

  “不乖不行,我怕死。”采蘩拿过衣物钻进马车。

  待她下车时,笑面看到采蘩一身云柏袍,压低了斗笠,结紧了带子,十分安静站在他身侧,不由满意,“童——”差点当着小二哥的面喊姑娘,“公子,咱们在楼上,小心门槛。”

  怕笑面铁面怀疑,采蘩也不好东张西望,径直走上楼。然而,进门一看,差点夺身而逃。身体已经转向,却被铁面推掌在肩,疼得她闷哼,禁不住倒退入了房间。

  包间里有人。

  站着那个,从头包到脚,她叫他裹尸。坐着那个,青风衫,玉簪高髻,一不留神当成知书达理的先生。实则跟先生差得很远,是全身养毒的天衣教主,一顶斗笠蒙布纱,见不得人。但她对他熟悉得很,一眼就能确定是谁。

  虽早就知道乌睿和天衣教主可能是一伙的,这么撞见采蘩到底还是心慌了。不怕别的,就怕自己被炼成毒人,生不如死。

  “童姑娘怕我啊?”声音含笑,很享受采蘩明显的惊惧。

  “怕。”真怕。

  “放心,今天只看戏。”天衣教主挪出身边一张椅子,示意采蘩来坐,“而且童姑娘已经和我们同船,是自己人了。”

  “我尚未决定。”自己的椅子自己挪,采蘩坐在离天衣教主最远的位子。

  “你怕我就是怕毒,怕毒就是怕死,会做什么决定显而易见。”天衣教主肩膀一抖,笑采蘩胆怯,“我若真要对你下毒,你现在那个位子是最好,抬袖就中。”

  那也比坐在毒物旁边好。采蘩不动声色,摘下斗笠。正要说话,却听外面马蹄纷沓,还有跑步声整齐急进。

  笑面同铁面各坐一头窗栏,说道,“教主,童姑娘,快看,皇帝亲卫军也来了。”

  采蘩起身过去,眼前却是一暗。

  “童姑娘别耍小聪明,盖好你的脸。不要忘了,全城都当独孤少夫人已病故。”天衣教主看穿她的意图,将斗笠重新扣在她头上。

  采蘩暗恼,脸上却笑,“我只是觉得屋子里戴斗笠反而怪异,待会儿小二送酒菜来,不知道心里怎么嘀咕。不过,教主说得对,我怕死怕得不得了,你让我一直戴,我就戴。”

  天衣教主轻哼一声,转头看向大街。

  “教主,我能否问你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风眼里坐,反而觉得四周平静。

  天衣教主没说话。

  采蘩当他默许,一只手悄悄抬到半中,“你始终不以真面目示我,莫不是我认识的人?”能不能揭开这人的假面?

  布纱突然鼓起,天衣教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采蘩不老实的手腕,“童姑娘,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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